第8章 (8)
難以置信,說話的聲音甚至帶着尖銳。
她是天之驕女,從小被家人寵到大,怎麽容許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一想到和厲晗璋永遠不能在一起的這種可能,姜韻便有一種把一切撕碎的沖動。
面對她的激動,厲晗璋毫無觸動,繼續說出傷人的話語:“和她沒有關系,昨天和她那麽親密是為了讓你知難而退。姜韻,其實你應該明白,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了。不如學會放手,讓彼此都好過一點。”
他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只要确定了想法,就不會輕易動搖,談戀愛是,分手也是。
姜韻聽不進任何地解釋與勸說。在她眼裏,官微微就是那塊阻礙厲晗璋和她在一起的絆腳石。她憤懑于厲晗璋居然如此維護官微微:“我都不知道勾引人還能被你說得那麽理直氣壯。”
勾引人。
這三個字徹底激怒了官微微。
官微微雖然被官思輝從小打到大,但都是武力值相差太大自己無力反抗的情境居多。面對同齡人,她向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小學的時候一個男生總是嘲笑她“醜八怪”“撿破爛的”,她一直不動聲色,等某天趁着體育課,她抓了好幾條蟲子裝進他書包裏,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教室。
等到男生下課回來,準備拿出水壺時,一天蟲蠕動着往他手臂上爬,吓得他連哭帶嚎地跑去找老師。
而姜韻如此诋毀她,是她不能容忍的:“這位姜小姐,我不管你和厲晗璋是什麽關系,那都是你們的事情。但我好好地在路上走着,憑白挨了你一巴掌,你是不是應該道個歉啊?”她火氣很大,都開始直呼厲晗璋的名字了。
“你還裝無辜,不是你,我怎麽會和Andy分開!”姜韻把厲晗璋不願意和她複合,全部歸因于官微微的介入,轉而把戰火全部燒到她身上。
“男人喜不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官微微說話也開始咄咄逼人:“在怪別人之前,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這副尊榮。”
這話當時她撞見袁平出軌時,齊慧對她說的,如今她卻用同樣的話攻擊別人,像個潑婦一樣,為了個男人和別人對撕。
這樣一想什麽興致也沒了,她回頭看一眼厲晗璋:“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該說的話,厲晗璋早已重複無數遍,奈何姜韻聽不進去,厲晗璋也覺得再無什麽可說,道:“我也回去。”看了一眼旁邊的姜韻:“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姜韻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和冷落,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厲晗璋:“為了這個沒有教養、缺乏爹媽管教的女人,你居然如此對我。”
“啪!”官微微腦子那根弦斷掉了。
家庭一直是她不能觸碰的逆鱗。
為了家裏,她在學校沒少受委屈。每次,她穿着破爛去學校,總會被同學嘲笑有娘生,沒娘養。小孩子天生體察能力比較強,發現官微微被打後,既沒有老師來教育他們,更沒有家長和他們“談心”,就更加肆無忌憚。
童年裏,臭氣熏天的廁所,以及同學肆無忌憚的辱罵和毆打,一直是她不敢回憶的事情。直到後來,她像發瘋的野狗一樣反抗,才讓那些人收斂了一些。
家庭一直是官微微身上不能提及的痛。
自己退讓一步,沒想到對方不識好人心,反而一直在拿她做筏,攻擊她、诋毀她。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更何況是從小被打到達的官微微。
她目光變得陰冷,和白天那個柔和陽光的官微微判若兩人:“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收回剛才說的話。”
姜韻強勢慣了,怎麽肯退讓:“我偏不,你想打了我嗎?你可以那樣做試試。”
“打?我為什麽要打。”她笑了笑,為對方的單線思維。
以前她只懂得以暴制暴,漸漸長大後才明白,要影響一個人的情緒,多的是方法,比如……
突如其來的,她踮起腳,勾住厲晗璋脖子,吻住了厲晗璋的嘴唇。雙唇厮磨間,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和商芹曾看過一篇娛樂報道,裏面講述了粉絲瘋狂辱罵自己偶像合作甚至有點暧昧的女明星。官微微非常之同情:“當明星真不容易啊,這女明星明明沒有做什麽,被粉絲罵成這樣。”
當時曾經正敷着面膜,聞言冷笑:“哼,我要是那個女明星,就去把他們愛豆搞到手,再然後他們辱罵我一次我就和他們愛豆鼓掌一次,氣死那些粉絲。”
官微微被商芹的智慧所深深折服。
嘴裏純男性的味道拉回了她的思緒。
她本想點到即止,親到了就往後退,厲晗璋卻扶住她的腰,她暗中掙紮使力,卻發現對方手臂如銅築一般,自己怎麽也掙脫不開。
他的唇舌機具侵略性,唇舌來往間,官微微呼吸越來越急促,到最後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良久,唇終于分開,她挑釁地看着姜韻:“你剛剛不是問我想怎麽樣嘛?我就這樣咯。”官微微挑釁地火,也看到了姜韻眼中瞬間燃起的火苗。
姜韻變得更加瘋狂了。
最終厲晗璋叫來酒店的保安,一齊将姜韻送上的士,這場鬧劇才算完結。
接下來的一天,厲晗璋外出都沒有叫她。
官微微獨自在酒店裏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東走西竄一步也不肯停歇。
以前這些事情她都喜歡跟商芹聊,商芹思維敏銳,邏輯缜密,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
然而碰上了昨晚的事情,她卻變得膽怯,不敢跟商芹說了。
回想那時的場景,淡淡的煙味萦繞在唇齒間,他的唇很薄,帶着些涼……
停!官微微快把你腦子裏那些黃色廢料丢出去!
如果說之前兩人之間還只是若有似無地暧昧的話,昨天的自己等于是直接撕破了那層窗戶紙,讓一切放在陽光下。
不得不承認,昨晚她确實沖動了些。她剛剛從厲晗璋對她的糟糕印象中擺脫出來,這次被人一激,又開始做妖。
整整一天,官微微都在和自己的大腦做拉鋸戰,回憶不停的閃回昨晚的場景,意識則負責把脫缰的思維拉回來。
厲晗璋今天一天都沒有聯系她,會不會……
她正坐立難安,厲晗璋發來信息:“準備下周財富論壇的演講稿,資料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只字不提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啊!”官微微仰倒在床上,松了一口氣。
看來厲晗璋沒有因為她昨天的冒失厭棄于她,自己還不用那麽快重新換工作。
她第一次演講稿,正在苦惱于該如何寫,對方又發來信息:“是不是在想怎麽寫?可以找白且瑜要樣稿參考參考。”
???他怎麽知道她在想什麽?
打開手機,一邊啃着指甲一邊看厲晗璋發過來的文檔。厲晗璋仿佛裝了透視眼,對她說:“不要啃指甲了。”
她怎麽看到他啃指甲了?這房間不就只有她一個人嗎?
官微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要疑神疑鬼,何況是這種詭異的事件。
她在房間四處查看,從床底下到天花板再到浴室,觀察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不要到處看了,沒有裝攝像頭。”
又猜中了……
信息再次發來,看得官微微心中發涼,腦子裏回想起以前的殺人抛屍案、沉塘案、分屍案等等恐怖情節。
她不敢再房門呆着,又害怕出去有更詭異的事情在等着他。想了許多,她還是決定直面現實,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前世有什麽願望沒有完成,所以附在我們老板身上啊?別擔心,你有什麽想法,可以跟我說,我一定盡我所能幫你完成。”
☆、猜心
厲晗璋在咖啡館,看到官微微這條信息忍不住笑了。
“什麽事笑的這麽開心?”坐在他對面的厲筠問。在家中,這位堂兄不茍言笑,在兄弟姐妹中一直是十分威嚴的存在,很少能看到他這麽會心的笑容。
“沒什麽,朋友而已。”厲晗璋問:“你這次專程從美國趕過來,有什麽事嗎?”
“爺爺身體不舒服,想你回去一趟。”厲筠答道。
“他不是說讓我永遠不遠踏進家門一步嗎?我何必自讨沒趣。”
厲筠對他們爺孫兩的關系感到無奈:“堂哥,你也知道爺爺說的是氣話。當時大伯的身體已經那樣了,家中公司沒人接管,你要是不接管公司,到時候群龍無首,他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都要白費了。”
他嘆了口氣,說:“其實都怪我,我從小都不擅長管理企業,要不然你就可以繼續做你喜歡做的研究了。”
厲晗璋道:“這件事情很複雜,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你也不必胡思亂想,和你沒多大關系。”
他和爺爺的交惡,并不是因為他脅迫自己接管公司。作為家裏的獨生子,對于子承父業早有覺悟。真正讓他在意的,是他得知當年爺爺嫌棄母親出身,乘着父親出差,将母親逼走,導致她颠沛流離,最後出車禍去世。
後來他帶姜韻回去見家長,沒想到爺爺故技重施,趁他不在,極盡所能地貶低姜韻,希望她能知難而退。
姜韻不像他母親,怎麽肯忍氣吞聲,回去便鬧着要分手。此他不停地向她道歉挽回,但姜韻說覆水難收,自己不能忘記爺爺對她的中傷,最終兩人的感情以失敗告終。
等了一會,見厲晗璋沒有說話,厲筠說道:“爺爺現在年紀大了,總是把我認成你,前幾天還紅燒肉留着,等我去了才端出來,說是專門留給你的。”
厲晗璋望着窗外,小孩在無憂無慮地打鬧。
“我會挑個時間回去一趟的,平時我不在的時候,就要拜托你們照顧他了。”他說。
厲筠顯然不能接受:“一家人不要說這麽見外的話。身為晚輩,照顧爺爺是應該做的,不管你在不在都一樣。”
回到酒店,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他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動也不想動。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想來應該是停電了。
服務生在一間一間地向房客解釋,應該是施工挖斷了掉線,施工單位正在盡力搶救。
有客人抱怨:“怎麽搞的?酒店居然還能斷電,想不想做生意了!”
服務生不停地解釋、道歉,客戶在罵罵咧咧說個不停。
過了一會,他敲到了官微微那間房:“你好,1508的房客在嗎?”敲了兩遍,依舊無人應答。
官微微在做什麽?
他好像恢複了生氣,拿起手機撥通了官微微的電話。
這邊,發信息詢問對方還有什麽願望未完成後,一直沒有得到回複,讓官微微惴惴不然,老覺得身邊冷飕飕的。
工作也不想做,手機也不想玩,一直在房間裏站起來又坐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後來實在沒辦法,她決定早點洗漱早點睡覺。
“嚕啦啦嚕啦啦嚕啦嚕啦嘞,嚕啦嚕啦嚕啦嘞……”後來她自己越想越亂,便一邊洗漱一邊哼着歌,給自己壯膽。
突然眼前一黑,她被吓了一跳。
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是停電了,她四處摸索尋找淋浴龍頭。自己身上全是肥皂泡泡,突然踩到了沒沖幹淨的肥皂水,腳下一打滑,四腳朝天摔在地上。
“啊!”她痛呼。因為沒有任何阻擋,被摔得結結實實。
本來自己在浴室這種密閉空間,一片漆黑已經夠吓人了。怎料她剛扶着浴缸邊緣準備爬起來時,洗漱臺那裏散發出幽暗的光。
這回她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了,只能握緊手中的淋浴噴頭,準備萬一有什麽東西出現時,能用噴頭抵擋提檔。
等了一會,那藍色的光還沒停,仔細聽還傳來細微的“嗚”“嗚”的聲音。
反應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放在洗漱臺。
她接起電話,耳中傳來厲晗璋調笑聲:“我這邊都能都到你的聲音了。”
他們隔了兩個房間,厲晗璋自然聽不到這麽遠的聲音。
剛剛一停電,厲晗璋想起自己白天裝神弄鬼吓官微微,自然能想到她在房間瑟瑟發抖的樣子。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停電的時候打電話真的很吓人。”官微微幽怨地說。
厲晗璋坐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的腿架在沙發上:“要不要過來我這邊,保證你不怕了。”
厲晗璋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間,沒有拉窗簾,遠處摩天輪的光透射進來,一派喧鬧的景象。
“老板,你不要開玩笑了。”
自己頂着滿身泡泡,跟厲晗璋聊天有點怪怪的。她嘗試着輕輕打開一點淋浴,希望聲音不要太大,傳到厲晗璋那裏去。
“我聽到水聲了,你在做什麽?”厲晗璋故意逗她。
“沒呢,可能是下雨,你聽錯了。”官微微解釋。
“哦,這樣啊,”厲晗璋恍然大悟,然後望了眼窗外,依舊是晴空萬裏:“真是好大的雨。”說完忍不住放聲大笑。
官微微:……笑吧笑吧,反正她已經放棄治療。
“你來不來?我這裏的位置可是很寶貴的。”官微微繼續開玩笑。
“不來不來,你留給有緣人吧。”官微微說:“啊,我忽然想起我有點急事,不跟你聊了,拜拜。”說完趁厲晗璋沒反應過來就挂掉了電話,繼續把沒洗完的澡洗完。
過了一會,等她穿着從浴室裏出來,聽到外面有敲門的聲音。
借着手機微弱的光,才看清外面站着的是厲晗璋。
“你膽子是越來越肥了啊,之前不回我短信,這次直接挂我電話。”
官微微趕緊揮手解釋:“沒我哪敢啊,就是手滑了手機掉在了地上,自動關機了。”
“壞了?正好我會修手機,幫你看看吧。”
開玩笑,這樣不是被拆穿了。她趕緊把手裏的手機藏在身後:“我正好想換新手機了,就讓它這麽着吧。”
“你來做什麽?”官微微問。
“你不肯過去,就只好我過來了。”厲晗璋一邊說,一邊自說自話地走進來。
什……什麽?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看官微微一臉蒙圈的樣子,厲晗璋很想揉揉他的頭。正好這時外面的摩天輪重新旋轉,忽明忽暗的光投射在房間,別有一番意味:“我看對面那個摩天輪老是亮着,反正停電沒什麽事情,要不要一起去坐?”
話音剛落,“滴”地一聲,電又來了,整個房間霎時明亮,掩去窗外的霓虹燈光。
正在猶豫如何拒絕的官微微松了一口氣:“來電了,老板你日理萬機,我怎麽能耽誤你的時間。”
“我不怕被耽誤。”厲晗璋說。
這讓難免讓人遐想。孤男寡女呆在一間房裏,官微微還濕着頭發、穿着睡衣,盡管盡力忽視這種怪異感,官微微還是覺得有些不适。
想起昨晚的場景,雖然當時是覺得大快人心,但現在回過味來還是心有餘悸。很明顯那個姜韻是個瘋子,要不然不會不問青紅皂白,沖出來就打她。
她知道自己住在哪裏,萬一晚上又來鬧事怎麽辦?想起來自己都要瑟瑟發抖。
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還跟厲晗璋出去。
她說:“我覺得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工作呢。”
“時間不早?現在才是晚餐時間吧。”望了眼窗外,行人熙熙攘攘,看來他的時間記憶并沒有出錯。
“厲總……”她話還沒說,便再次聽到敲門的聲音。
難道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怎麽辦?她現在穿着睡衣,一撕就破,頭發還是濕的,戰鬥力直線下降。如果姜韻帶了人過去怎麽辦?
打不過,只能躲。
她跑到厲晗璋身後,低着頭彎着腰,想将自己整個藏起來。
“你做什麽?”厲晗璋問。
“等會開門就說你不在。”官微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門外有你認識的人?”
“姜韻啊?!你忘記,昨晚吵得那麽厲害,她現在肯定是來尋仇的。”
“這樣啊……”厲晗璋似有所悟。
“嗯嗯,”官微微點頭,拉着厲晗璋衣服的手還一下一下往下墜:“領導,等會就靠你了。”她嚴肅地說。
“可是……我為什麽要幫你呢?”厲晗璋悠悠的問:“我記得剛才某人可是跟我出去都不願意。”
“我錯了,下次領導有什麽要求,我一定竭盡全力鞠躬盡瘁全力以赴盡心盡力去完成,領導你就原諒我這次吧。”官微微認錯态度十分真誠。
厲晗璋笑得不可自制。
他去門口開門,官微微抓着他的衣服亦趨亦步。
到了門口,官微微還是不放心,再厲晗璋開門之際,飛快地鐵道牆角,想把自己壓成壁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事,所以更的晚╯^╰
話說,這是個差不多快寫到一半了,真的不考慮收藏我的新文咩~
快穿《筆給你,你來寫》,現言《女主她有喜了》
應該都會開,只是時間先後的問題?_??
比心~~
☆、猜心
壁畫小姐在開門之前已經想好了各種應對措施。
如果姜韻沒發現她,她就緊緊貼着牆壁,誓要将自己壓成紙片人。
萬一姜韻發現了她,她就死死抱住厲晗璋的大腿,畢竟誰惹的風流債誰來還。
如果她帶了很多人,那她也不是好欺負的,況且還有厲晗璋在,當然是勇敢地……認慫求饒。
厲晗璋手放在門把手上。官微微越來越緊張,整個人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全身出于戒備狀态。
門開了……
“先生您好,這是您點的餐食,請問放在哪裏?”
“你們進來吧,放在茶幾上。”
她聽到了什麽?餐食?茶幾?
官微微:誰來告訴她,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這不是她的房間嗎?怎麽厲晗璋那麽自然地招呼別人進來?
過了一會,服務員将餐食擺放好後,跟厲晗璋告辭:“先生您好,您點的菜已經全部采訪完成,請問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你們先回去吧。”厲晗璋答道。
“好的。”
服務員正準備離開,轉身時吓了一跳。
他在房間裏忙活了許久,一直以為只有身邊這間男士在。誰知道轉過投來就發現一個女孩,貼在牆壁角落站着,身上穿着睡衣,頭發濕濕的,雖然不至于恐怖,但看起來也不大正常。
官微微被服務員震驚的目光看着,簡直無異于被公開處刑。
為了讓氣氛不要這麽尴尬,她貼着牆壁,尴尬地沖服務員打招呼:“嗨……我正練習貼牆站,減肥,你不用管我。”
“哦……哦哦,那您先忙,我們不打擾了。”說着推着餐車逃也似得離開了。
而站在一旁的厲晗璋仿佛被點了笑穴,笑得花枝亂顫,整個人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偏偏為了官微微的自尊心,他不敢笑得太大聲,臉被憋得通紅。
“你想笑就笑吧……”官微微幽怨地說。
“哈哈哈哈哈……”
官微微:……
笑了好一陣,厲晗璋才停下來,擦了擦眼淚:“你先吹吹頭發,要不然等下感冒了。”
吹完頭,官微微坐在沙發上,還是有些氣悶。這些天她因為眼前這個人,又時被當小三,又是被當神經病,搞得現在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像個正常人。
“老板,你下回有事能不能提前說一聲。”不然自己遇到點什麽事都神經兮兮地。厲晗璋這人真是惡趣味,明明都知道門外不是姜韻了,還不聲不吭地看她上蹿下跳,這是什麽惡趣味!
厲晗璋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又開始往外冒:“我本來是想說的,可是看你東躲西藏,好像挺高興的樣子,就不忍心打斷你。”
官微微:“……謝謝老板你的體諒了。”
厲晗璋招呼她:“坐啊,你晚上應該沒吃晚飯吧,我從酒店餐廳叫了些上來,你趁熱吃。”
“……”官微微沒有動。她現在都搞不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為什麽把飯叫到她房間?這事情怎麽看怎麽奇怪。
厲晗璋自然知道官微微的不情不願為的是什麽,笑着說:“你以為我過來跟你吃飯啊?我自己也叫了,過來跟你說一聲而已。”
“你先吃吧,我回去了。”厲晗璋說道。
留或不留人,這是個問題。
按道理來說,半夜上司和女下屬待在一個房間,尤其她還穿着睡衣,确實影響不太好。
所以各自回各自的房間自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就這樣讓他走是不是顯得自己不人道?
自己其實是個矛盾的人,如果對方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那她勢必會拼着什麽都不要開個魚死網破,但如果對方跟她來軟的,她反而容易心軟,抵擋不住。
厲晗璋就是這樣的情況,辭此刻看他知情識趣地默默離開,還給她打掉好晚餐,她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好像欠着人家什麽似的。
“你不吃飯麽?”她試探性地問,心中暗暗決定如果厲晗璋說沒吃的話,就邀他一起。
“這個麽……?”厲晗璋猶豫。
厲晗璋手放在門把手上,停頓片刻,果然聽到後面傳來聲音:“菜好多,我一個人出不完。”
“也行。”
官微微沒看到厲晗璋嘴角露出的一絲微笑。
***
吃飯的時候,官微微問出了她困惑了一天的問題:“你白天……怎麽知道我在房間裏做了什麽?”
明明沒待在一起,但厲晗璋好像在她身上裝了只眼睛,她的一舉一動他全部都知道。就比如她沒吃飯這回事,她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厲晗璋卻知道。
“這個嘛,不能告訴你。”厲晗璋神秘地說。
“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知道呢。”官微微裝作滿不在乎。
“我心情好了,或許會考慮告訴你。”厲晗璋将一碗艇仔粥端到她面前:“先嘗嘗,涼了就不好喝了。”
她最愛吃的艇仔粥!桌上還擺着,虎皮鳳爪、辣子雞丁、剁椒魚頭……桌上的食物幾乎都是她愛吃的東西,無一例外。厲晗璋到底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還是真的對她的喜好了解得這麽清楚?
厲晗璋被她幽怨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過來吃飯吧,不然菜涼了。”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主動跟官微微提起姜韻的事:“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找個機會跟她說清楚,讓他不要來找你。”在這件事情中,官微微一直是無辜受害者,明明沒什麽幹系,卻并自己拖進來,最後還連累她被姜韻打,這件事情,說不內疚是不可能的。
“她是不是也是我大學的師姐啊?”她突然問。
大學雖然知道厲晗璋有女朋友,但他們一直很低調,都不怎麽在公衆面前出現。只有官微微偶然聽了一次牆角,才知道內情,但本人她是沒怎麽見過的。
“嗯,大學的時候她一直不肯公開我們的關系,說是不喜歡別人對她指指點點。”對于姜韻的事,厲晗璋不想說太多。
“你們……其實還挺配的。”郎才女貌,實在是世人心中情侶的不二之選。
厲晗璋敲了敲她的腦袋:“想什麽呢,都已經過去的事情。”
“痛!”官微微捂着腦袋躲避:“我就随口說一說而已嘛,幹嘛這麽認真。”
“随口說也不行,感情的事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我如果對她還存着一絲想法,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态度了。”
官微微低下頭,小聲嘟囔:“說這個幹嘛……跟我又沒關系……”
她剛洗完澡,臉蛋被水汽通紅,嘴唇鮮豔,讓他想起了人比花轎這個詞。
他喉嚨發癢,莫名地想起了昨晚他們親吻的場景。胸中湧起一種沖動,想把她拉到身邊來,看看她臉上吃驚害羞的表情。
他挑起他一縷頭發,一圈圈地繞住,官微微覺得頭皮微微發麻,不自覺地向他的方向靠過去。
“哎呀……你輕點,真的好痛!”官微微忍不住說道。
他們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縮短,最後只剩下一厘米,近到可以聞到她身上沐浴露和洗發水的香味。
他貼近她的耳邊說:“痛點好,痛點才能讓你腦子清醒些,想明白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他很喜歡貼着她的耳朵說話,似乎這樣才能将話傳到她的心裏。
這是什麽強盜邏輯!
官微微覺得今晚的厲晗璋很反常,又是跑到她房間吃飯,又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你今天晚上怎麽了,好奇怪啊?”
像是看出來官微微心裏在想什麽,他說:“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被一個帥哥這個帖子耳朵講話,官微微半邊身子都麻了,何況這夜裏帥哥的聲音如此低沉,如此有吸引人,讓她不自覺地想聽他再說多一些。
官微微壓下心底心底莫名地情緒,想打破這種尴尬又暧昧地氛圍。她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老板,有話好好說,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今晚一直在逃避。
厲晗璋明白她是一個敏感多思的人,因此也不想逼她太緊,放開了揪她頭發的手:“這次先放過你。”
官微微趕緊坐直了身體,兩人都沒再說話。
等過了一會兒,她叫服務生收拾餐具,一切整理完時,晚上10點。
厲晗璋起身,對她說:“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官微微一雙杏仁眼看着他,頗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你也是,晚安。”
☆、小孩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不想明白?”
厲晗璋的話言猶在耳。
她是真的不明白麽?當然不是。
這些日子,厲晗璋一直在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她自然能聽懂是什麽意識。成年人有時候話無需說得一清二楚,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麽。
而官微微不能否認,在與他共事了一段時間後,厲晗璋不僅僅是白月光,更成了自己心頭的朱砂痣。和他共事之後,自己會下意識地觀察他的每一個行為,為他某個細微的關照而歡呼雀躍。
但是把兩個人的關系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後,她腦海裏沒有喜悅,而是反複出現了“齊大非偶”這幾個字。
她和厲晗璋之間的鴻溝,中間隔着家庭、性格、經濟條件等方方面面,所謂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不懷疑厲晗璋和他在一起的決心,但是她呢?她能抵擋住外界疑惑地眼光和喋喋不休的非議嗎?
她能冒着丢掉工作的風險和他在一起嗎?
她不知道。
胡思亂想之間,不知不覺睡着了,可睡得并不安穩。一會夢見有人追着她跑,一會夢見厲晗璋對她橫眉冷對,将她趕出公司,一會又夢到兩人甜甜蜜蜜,但是遭到家人的反對,對方父母給了她1000萬讓她離開她兒子。
夢的最後,是她身無分文,流落街頭,被官思輝一頓毒打,周圍全是看戲的人,仿佛在說,看吧,這就是你不自量力和厲晗璋在一起的後果。
瞬間,她從睡夢中驚醒。
之後就再也睡不着,她只能爬起來,洗完漱,去樓下吃早餐。
一下去就看到厲晗璋坐在餐桌上,用電腦處理公務。旁邊擺着一杯咖啡,還冒着熱氣,像是剛下來不久的樣子。
官微微本來想跑開,裝作什麽都發生的樣子,轉念又想,自己又沒做什麽虧心事,幹什麽要逃?遂理直氣壯地走進去了。
“來了。”看到官微微進來,厲晗璋熟稔地跟她打招呼,像是早就知道她會來的樣子:“對面的位置是給你留的。”
官微微被吓到質壁分離:“你怎麽知道我要下來?”之前幾天她都沒有來自助餐廳吃早餐,厲晗璋就能猜到她今天會來?
“我當然知道。”厲晗璋神神秘秘地說:“我還知道你昨晚睡得不太好。”
難道他猜人心已經到了如此精準的地步?官微微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她驚恐的樣子讓厲晗璋暗自發笑,決定不再逗她:“想什麽呢,每天我都會順手留個位置。”
官微微受驚吓程度這才減輕了些。
吃完早飯,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旁邊沖出來一個小孩,抱住了厲晗璋的腿,沖他喊:“爸爸。”
小孩的眼睛炯炯有神,臉蛋紅撲撲的,笑的時候還有兩個小酒窩,走起路來還有些蹒跚,整個人看起來又軟又可愛。
小女孩大概只有厲晗璋半條腿那麽高,就這樣環抱着厲晗璋一條腿,就像在她腿上挂了個粉色玩偶一樣。
“小朋友,我不是你爸爸。”厲晗璋低頭看着這位蒙圈的小孩說道。
小孩歪了歪腦袋,一天臉天真地思考了許久,最終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你騙人,你就是爸爸,你們穿的衣服是一樣的。”
厲晗璋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休閑褲,這打扮在大街上十個人能找到八個是這樣的。小孩辨識能力比較弱,只要衣服的顏色差不多,就是同一個人。
小孩抱着厲晗璋的腿怎麽都不肯撒手:“爸爸,你帶我去游樂園玩吧,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厲晗璋俯下.身,抱起小女孩,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小朋友,你媽媽在哪裏?”
小女孩對于被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