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醉酒
醉酒
“你确定嗎？”
對上驚愕的美眸，他不動聲色“嗯”一聲。
瞧男人态度從容得無法拒絕，唯雨走路的姿勢僵硬起來，想象他面容嚴肅推購物車挑菜的畫面，只覺有些驚悚。
幸好一切進展得順利，沒人認出厲恒軒，唯雨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只是這一路她一頭霧水，醬油還分生抽和老抽，同是牛肉，還分許多種，很多食材她都沒見過。
她也許高估了自己，加上前世，活了31年，8年沉睡，以往的23年裏也幾乎十指不沾春水。
訝異的是，厲恒軒卻十分上道，超市裏的阿姨們對他贊不絕口，恨不得目光粘在他身上。
“小夥子又帥又顧家，哪裏人啊？不知道有女朋友沒有？阿姨家正好有個女兒......”
“......”
只見四五位熱情四溢的阿姨，圍着一個高大的男人喋喋不休，男人推着裝滿菜的購物車，抿唇杵在原地，進退兩難。
唯雨捂住嘴偷笑。
他黑眸掃過，發現了幸災樂禍的她，下巴朝她的方向微揚，“您可以問問我妻子的意見。”
聞言，中年女人回頭，瞧是個大美女，讪讪道：“哎喲，瞧我老糊塗了，竟沒看出這是你媳婦，可真漂亮。”
從這個角度，唯雨清楚看見男人黑眸蕩漾着的笑意，心裏莫名羞窘，他把自己當擋箭牌了。
厲恒軒拖着購物車走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她的那雙黑眸柔和了許多，眼底浮現她從沒見過的，熾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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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現在這樣......可真像一對小夫妻。
回到家，唯雨進廚房擺好食材，手上的番茄醬被人奪走：“你待客廳就好。”
掌心落空，她語氣不滿：“我可以幫上忙的。”
美眸露出祈求之色，“給個機會？”
男人看她一眼，沉默了下，背過身開始忙活，“會洗菜嗎？”
“會的。”
得到他應許，唯雨将袖口別高，露出白嫩細長的胳膊。正當沉浸在勞動喜悅中，她頭頂傳來低沉的嗓音。
“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
擡頭間，發覺男人盯着自己右手，唯雨慌忙收回，手腕卻被大掌握住。
觸感冰冰涼涼的，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其實也不是什麽......已經好了。”她支支吾吾，可腕上的力道卻重起來。
他像碰到某根刺，渾身戾氣，“放棄鋼琴，就是這個原因？”
唯雨心悸，放棄鋼琴時她才18歲，他怎知道她會彈鋼琴？
再者，他反應那麽大幹嘛，受傷的是自己，又不是他。
那日晚餐就像個信號彈，唯雨愈發認為與厲恒軒的婚姻不是偶然，翻開相冊，她完全不記得這個人曾出現在她的人生。
他到底藏着什麽秘密？
短暫的學習生涯結束，忙着結業設計，她很快将此事抛之腦後。數了數抽屜裏的藥，唯雨腦殼有些疼，不知自己得做藥罐子到何時。
從上次流血，厲恒軒每天都嚴格要求她服藥，現在病情也穩定了很多。
“叮——”
唯雨打開手機信息。
“恭喜您，通過簡歷篩選，确認您完全符合我司對服裝設計實習生崗位的要求，請于10月6日前來騰耀大廈參加我司初試。”
她開心得欲跳起，給厲恒軒發了封信息。
維亞斯酒店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半跪馬桶旁，不停幹嘔，盡管身體十分難受，但他壓抑着自己的聲音。
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下，他打開手機。
“厲恒軒，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的簡歷通過啦。這次，你會同意我去的對嗎？”
十分鐘後。
男人面無表情走出廁所，衣着一絲不茍，仿佛剛才狼狽的人不是他。
豪華的包廂裏，見有人進來，大背頭男推開身上的女人，笑道：“喲，我們厲醫生回來了。”
女人也跟着打趣：“厲醫生一回來，霍爺就推開人家，真偏心。”
被稱為霍爺的男人“哈哈”一笑，臉上的褶子都揪一起，犀利的眸投在厲恒軒身上，“別鬧，爺聊正事。”
厲恒軒無視女人肉骨的眼神，不卑不亢，“經之前的溝通，我想您也了解到我們這批藥的好處。東南亞地區病情嚴重，您這邊又擁有這方面的渠道資源，我相信這是一樁最劃算的交易。”
霍爺飲下一大杯白酒，手指慵懶地敲打女人的大腿，“厲醫生是我兄弟大潘介紹來的，自然信得過。”
手搭在厲恒軒肩上，在他耳畔語氣輕浮道：“只是，能不能也給爺介紹位膚白水嫩的女明星？”
濃濃的酒氣撲來，厲恒軒眸裏劃過一絲厭惡，神情如常，“您說笑了，霍爺氣宇軒昂，身邊自然是少不了傾慕您的女人。”
“哈哈哈哈，果然不能小瞧讀書人的嘴皮子。”
點到為此，霍爺眼神示意身旁女人，後者提酒婀娜多姿走近恒軒：“那人家就先恭喜厲醫生啦。”
見白酒倒滿一大杯子，霍爺舉杯，“合作愉快。”
厲恒軒也舉杯，一飲而盡。
洗完澡，唯雨又看了看手機，厲恒軒還沒有回複，有些失落地靠在沙發，他是不是還不同意她出去工作？
“叮叮叮”
門鈴響了。
唯雨踩着拖鞋去開門，門剛打開，一道黑影直撲她身上，唯雨無法承受男人的重量，踉跄幾步靠在了牆上。
“喂......”
鋪天蓋地的酒氣傳來，秀眉皺起，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他的下巴抵在她頸間，熱氣吹在脖子上有些癢，推不開身上的人，她有些惱地拍了拍他的背：“還能站好嗎？你壓得我好重。”
“嗯......”聲音低沉得不像在回應她。
“那你稍微放開手，我撐你到沙發。”
“喂。”厲恒軒的手都環在她身上，怎麽叫都沒反應，“聽得到嗎？”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喝得這麽醉的人，有些束手無策。
不管了。
轉身用力将他壓在牆上，他的胸膛正好抵在她後背。扯下他的手，就這樣半背着他進了客廳。
走了一分鐘唯雨滿頭大汗，內心不由抱怨起來。
客廳建那麽大幹嘛，
他飯局談笑風生，可憐她還要照顧這位不省人事的酒鬼。
将人丢在沙發，見躺着的男人一動不動，唯雨想直接上樓睡了。
剛踏上第一個梯子，她想起小時候爸爸也這樣醉過酒，醒來後抱頭哀叫，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後來每次醉酒回家，媽媽都會給他準備醒酒湯。
嘆了口氣，她再折回來。
男人整個陷在沙發裏，不安分的濃眉，能看得出他很難受。唯雨見慣了他的冷落冰霜，被這副模樣怔住了。
濃眉下鼻子高挺，薄唇微微松開，不像白日那般嚴肅。
竟生出了幾分讓人想保護的欲望。
唯雨被自己剛冒出的想法吓到了，連忙坐遠些，拿起手機百度醒酒湯的做法。
網上醒酒湯各式各樣，食材有限，她選了最簡單的蜂蜜醒酒湯。
大半小時後，她提碗走出來，見厲恒軒已經支起身，靠坐在沙發，右手搭着額頭，眼神迷離。
“你還好嗎？”
他微偏過頭，目光才聚在她手裏的瓷碗，沙啞道：“我以為，你睡了。”
“難受嗎？”她走進，對着他蹲下身，“我煮了碗醒酒湯，照網上偏方做的，不知道有沒有用。”
黑眸一頓，看着她沉默不語。
唯雨也不管他，将碗伸到他面前：“拿得動嗎？”
“......”
見他看着她也不說話，以為他不太想她看到他這副模樣，放下碗，“那我先去睡了，記得喝下湯再睡。”
“......”
看着離去的背影，男人眼裏情緒翻滾。
睡夢中，唯雨感到有些熱，往靠邊挪，那熱氣還是揮之不去。
她不舒服的動了動，眼皮微張，透過微弱的月光，隐隐看到黑色面料下露出的胸肌。
神智有些清醒，朦胧的視野放大，往上的喉結動了動，唯雨不明所以的低吟一聲：“嗯......？”
指尖在凸出的那塊劃過，男人把玩她發絲的手頓了頓，低頭往下看，只見她眼簾半垂，盯着他下巴看。
指尖滑下他胸口，還欲要往下探，他扼住不安分的手。
熾熱的眸對上那雙迷離的，他發現她還沒清醒。
“你......為什麽救我？”她低喃。
雖然有些口齒不清，但他還是聽清楚了。
“......”
“為什麽救我呢？”見他不回答，她再問。
厲恒軒只當她做了夢，把她的手放好，被子給拉上，唇停在她的耳畔輕哄：“因為你是我妻子。”
随後身體挪遠了些，側看她，沉沉入睡了。
面試那天，厲恒軒送唯雨到騰耀大廈，“放輕松，不必太在乎結果。”
“知道的，你快去上班吧。”她以為他不贊同她來了。
今天是有些緊張的，一早，他給她做了早餐，就像小時候考試，媽媽總會給她備好美食，那種焦慮的情緒被這股暖意取代了。
道別後，唯雨踩着高跟鞋進了大廈。
黑色車子裏，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棟大廈，掏出手機：“我要騰耀大廈的資料。”
“好的，我會盡快回複您。”電話裏恭敬的語氣回複。
随着車子利落離去，大廈上的屏幕切換了頻道。
“華正商會會長霍有康因涉嫌販賣劣藥，以次充好，藥銷至我國及多個東南亞國家，造成重大惡劣影響及嚴重影響我國法規。經審判，其名下16家公司将被封鎖，具體判罰将視情況定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