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養成系統
養成系統
【魚鄰翎/晉江文學城】
一月份的江市，久違地下了一場大雪。
朋友圈裏刷爆了各式雪人。
而江市藝術大學的大一學生，卻在雪天裏迎來了期末的考試周。
臨近開考時間，一個戴着黑色口罩、穿着深紅色舊款羽絨服的少女走進考場。
嘈雜的教室安靜了片刻。
複又交頭接耳起來：
“她就是那個藝設一班的怪胎？聽說在校外談了個男朋友。”
“一個口罩從夏天戴到冬天，就沒見她摘下過。”
“噓，說是臉上有疤。”
“……”
作為被議論的焦點，蘇翎羽默默找到貼着自己考試號的位置坐下，然後從自己手作的拼布雙肩包中拿出了簽字筆和草稿紙。
蘇翎羽的雙手凍得紅腫發癢。
……想摳。
但會越摳越癢。
Advertisement
她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往外飄羽絨的袖口上：往外摘，還是往裏塞，是個難題。
幸好，考試鈴聲很快響起。
老師開始發放考卷，拿到考卷後，蘇翎羽低頭審題，再也不用跟破洞的羽絨服較勁了。
考場氛圍中，筆尖摩擦紙的聲音被無限放大。牆上的鐘表指針噠、噠地轉動着。
考生們或抓耳撓腮，或奮筆疾書，看表情，沒少腹诽出卷的老師。
時間未半，考場中已經有人開始起身交卷。
被影響的考生擡起頭，果然是那個戴着半永久口罩的少女。
微妙的不爽感開始滋生。
明知道要趕快完成考卷，還是忍不住盯着對方多看了幾眼。
監考老師滿意地看了眼剛交上來字跡娟秀的卷子，忍不住對下面的考生念叨：“但凡你們平時認真一點，也不至于現在像難産似的。就說你呢，不要東張西望，趕緊做自己的。”
背起包走到門口的蘇翎羽不置可否。
她想，如果她能買得起一臺聯網手機的話，可能也會和室友一樣沉迷刷劇。
觸屏機的快樂，
老年按鍵機想象不來。
離開考場後，蘇翎羽裹緊單薄的羽絨服，小碎步向宿舍區後的小樹林跑去。
*
“蘇翎羽，等一下！”
習慣低頭走路的蘇翎羽，被一雙Nike SB鞋攔住了去路。聽說，這種“對勾”鞋挺貴的，比觸屏機還值錢。
蘇翎羽擡頭，看到一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銀灰色卷毛。來人有着上挑的桃花眼，粉色的薄唇，嘴角處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說話時播音腔很足：“我喜歡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像是要證明什麽，播音腔補充道：
“我是認真的，不是大冒險。”
蘇翎羽雙眸有些發怔，記起眼前的男生好像是室友的暗戀對象，江藝大學的新晉校草，陳……陳校草。
算起來，這已經是她這學期第二次被表白了，上次這樣堵住她的那位，好像是叫吳……吳什麽來着？
陳灏軒見蘇翎羽不說話，以為她是害羞，從身後拿出一束公仔熊舉在身前。
表情自信，勢在必得：
“蘇翎羽，我從剛開學的時候就注意到你了，你很漂亮，也很特別。我知道學校裏有一些不好的言論，你不用自卑，我一點都不介意，我以後會保護好你的。”
說完，陳灏軒往前走了一步，黑色的陰影籠罩在蘇翎羽的身上。
蘇翎羽聞到了屬于對方的男性香水味。
陌生、黏膩的味道讓她覺得恐慌。
她不習慣與人的距離太近，想往後退，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陳灏軒勾起嘴角，差點被自己帥到。
卻沒有發現，蘇翎羽瓷白的額頭上已經細汗密布。
蘇翎羽內心叫嚣着走開，快躲起來，偏偏她什麽都做不到，只能任由陌生的味道一點點将自己吞噬……
撲面而來的窒息感讓蘇翎羽不知所措。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像是感應到蘇翎羽的求救，一個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現，凄厲的貓叫聲打破了看似暧昧、溺水般的氛圍。
陳灏軒被一只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黑色野貓撓了一爪子，血珠順着白色的爪痕立刻往外冒。
“Shit！”
丢了面子的陳灏軒擡腳就想教訓野貓。
卻看見那貓通體黑色，黃玉色的獸瞳中散發着幽幽的綠光，如同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陰森可怖，邪性得很。
“咪嗷——”
黑色的野貓露出森白的獠牙。
陳灏軒吓得踉跄後退，差點被樹枝絆倒，“我、我不跟野貓一般見識，手痛死了，要去打狂犬疫苗了……”
陳灏軒被黑貓吓得不輕，倉皇離開。路上隐約聽到貓叫時，還心有餘悸。直到在醫院裏排隊挂完號，才稍緩過來。
另一邊。
江藝大的小樹林裏。
蘇翎羽的身子還有些僵硬，但她仍伸出手抱起炸毛的黑貓，認真給其順毛。
剛才一直沒有開口的少女，此刻看起來像個話痨。
“小黑，剛剛謝謝你。”
“好了不氣了，咱們不跟那些奇怪的人計較。我提前交卷出來，就是為了看你。”
蘇翎羽撓着黑貓的下巴，等到黑貓抗拒不了本能舒服地眯着眼睛仰起頭時，蘇翎羽繼續用手指伺候貓咪梳脖子毛。
小黑确實是一只野貓。
也是蘇翎羽在學校裏唯一可以說話的朋友。
蘇翎羽負責說，小黑它……愛聽不聽。
“小黑，我給你帶了貓罐頭。馬上就放寒假了，我就不能呆在學校裏陪你了，你要不要跟我走啊？雖然我沒有固定的住處，但我保證，有我一口湯喝，絕對有你一口肉吃。”
蘇翎羽一個學期和同學說的話，還沒有和一只貓說的多，偏偏這只黑貓串串還傲嬌得要命。
“小黑，你別不相信，我在學校圍牆上的小廣告裏找好幾天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不錯的假期工。雖然買不起智能手機，但給你買貓糧絕對夠了，湊湊錢，還能再給你買幾個貓玩具。”
黑貓翻了個靈性的白眼。
這麽窮的人類，真是貓生第一次見。
但也正是眼前這個又窮又恐男的人類少女的投喂，才讓自己不至于餓死在寒冬臘月。
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将爪子舔幹淨後，小黑貓将柔軟的肉墊精準地按在了蘇翎羽的額頭上，以為小黑在玩鬧的蘇翎羽突然聽到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養成系統安裝包更新中】
【養成對象資料卡】
姓名：蘇翎羽
種族：人類
年齡：18
養成目标：成為所學專業的佼佼者
專業技能：繪畫（6/10），手作（3.5/10），團隊協作（-9999/10），其他技能待開發。
【新手任務】
任務描述：《設計練習生202》是一檔設計師養成綜藝，在這個冬天，身為未來設計師的你，去屬于你的舞臺破土重生、茁壯成長吧。
任務道具：節目電子邀請券X1
報名時間：2022年1月8日（明天）
任務獎勵：動物罐頭兌換券X10
蘇翎羽聽完任務說明，看了眼一臉傲嬌的小黑。
“這是你的聲音？”蘇翎羽問。
小黑撩了撩爪子，冷傲地賞了一個白眼。
但蘇翎羽還是覺得：“好厲害！”
“……”
蘇翎羽很快接受了系統的存在。
不過——
“小黑，這獎勵是認真的嗎？讓我去參加綜藝節目，獎勵我10張動物罐頭兌換券？”
小黑貓傲嬌地點頭。
仿佛蘇翎羽敢不同意，就是個不負責任的渣女一般。
蘇翎明白小黑的好意。
“但你知道我的情況，我根本沒法和人正常交流，要如何參加節目？”
小黑貓不能口吐人言，但系統可以：
【任務對象只需要完成設計內容即可】
蘇翎羽還是搖頭：“就算可以避免交流，可我只是一個大一新生，只學了繪畫基礎課，沒上過設計專業課，根本不懂設計。”
【所以才需要去學習】
【食宿報銷，月薪2000】
見眼前的人類少女仍猶豫不決，收起利爪的貓肉墊直接拍在了蘇翎羽的臉上。
不疼，更像是撒嬌。
“很癢诶！好了好了，我去就是，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無所畏懼。”
蘇翎羽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信。
但她不可能不為溫飽問題去打工。
就性價比而言，參加綜藝節目确實比小廣告中的兼職更高，不但解決了人和貓的食物問題，剩下的2000塊還能買個型號較舊的智能機。
真不怪蘇翎羽對智能機有執念，她的按鍵機開機音樂是“荷塘月色”，關不掉的那種，聲音有如開了100%的杜比音效，保證讓所有耳背的老人家聽後都能心情愉悅。
“時間不早，我要回去了，你乖乖的，別被人捉住了。”
學生宿舍不允許飼養寵物，蘇翎羽檢查了下給小黑在宿舍後巷搭建的小屋，确定不會漏風後，便告別小黑，準備回宿舍收拾東西。
在路上，蘇翎羽還是覺得這事有些不可思議，綜藝節目，這麽容易參加？
為了确認邀請券的真實性，蘇翎羽不得不繞路去了趟網吧。因為買不起電腦和聯網手機，諸如選課等事情，蘇翎羽都會去學校旁邊的網吧去操作。
網吧角落的電腦前，蘇翎羽很快搜到了《設計練習生202》的節目信息。比起偶像練習生、樂隊練習生、脫口秀練習生等節目，這檔節目可以說是非常冷門，無人問津。
蘇翎羽不斷下拉着網頁。
終于在名單的最後一行裏找到了自己的信息——
101號練習生，江市藝術大學，蘇翎羽。
好叭。
為了貓罐頭和智能機，全力以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