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價快遞
天價快遞
所有練習生在候場廳等待結果、保證多些鏡頭時，只有蘇翎羽抱着紙箱前往無人的樓道裏。
“小黑，餓了嗎，吃點東西吧。”
黑貓搖着尾巴像個大爺似的，等待蘇翎羽地投喂。
“小黑你說，我要是第一輪就被淘汰了，系統許諾的動物罐頭還會發嗎？”
專心舔舐貓糧的黑貓沒空回話。
粉色的舌尖蹭過手心，有些酥癢。
蘇翎羽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撸了撸黑貓往後撇動的耳朵。
“慢點吃，就算一輪游，我也會打工給你賺貓糧的。”
路過的電視臺工作人員聽到樓道裏的窸窣聲，忍不住探頭，結果就看到一個戴着口罩的少女正在和一只黑貓自言自語。眼前的情景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讓人汗毛直立。
相同的畫面，雲網上動物們的态度則大相徑庭。
尤其是貓科動物——
簡直氣炸了好嗎！
[大橘為重：鏟屎官居然有別的貓了，氣成貓餅]
[黑臉的暹羅：氣成黑炭]
[軟萌的折耳：氣直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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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兇的兔狲：嗷嗚~氣得想親崽崽一口]
[加菲：？？？]
[……]
等黑貓不再吃了，蘇翎羽估摸着時間，便抱着紙箱返回候場廳。
此時，大多數練習生已經聽到了自己測評的結果，或激動或沮喪，一目了然。
又等了一會兒。
終于到了最後一位練習生，大家打起了精神，心裏想的卻是——總算要講完了。
電子屏幕中，一幅簡單的素描畫躍然紙上，筆觸熟練卻不算專業。
付成宇給了59分，表示很遺憾：
“畫作很完整，但太簡單了，素描畫很難出彩。”
Brandy搖了搖頭，只打了20分。
後采時，Brandy用英語表示：
101號選手用素描的方法畫了一個房子，幾棵粗壯的草，很像兒童畫。如果對方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我一定會打高分，可惜，對方是一位未來的設計師。我建議她改行，也許兒童插畫更适合她。
PD畫外音：她畫的是蔥。
Brandy：哈？？
20分——
基本是板上釘釘的淘汰結果。
鏡頭聚焦到蘇翎羽的臉上，她神色安然，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起伏。
沒拍到期待中的畫面，導播只能把鏡頭切回下一位導師，建築師出身的魏文韬。
魏文韬拿起話筒：
“這幅作品主題是房屋，不管是建築形态還是透視都有些小問題。但這位選手畫的房屋很有意思，有一點歸田園居的禪意，但又不是單純的複古和以人為中心，而是在人與環境中尋求最舒适的平衡。人與環境之間的協同關系，正是設計的內核，也是我理解的未來設計。所以——”
魏文韬笑了笑，“80分，恭喜！”
最後一位導師萬輕舟，因為上了年紀，長時間的錄制讓他看起來神色疲憊，但他仍颔首表示認同：
“也許你們只注意到了房子，我卻注意到了飛屋環游記一般的氣球元素，以及不管是貓咪也好、鳥也好、魚也好的動物元素。未來是你們年輕一代的，應該是飽有初心和想象力的，也應該是返璞歸真、和諧共處的。我打的分數是——85分。”
付成宇俊朗的眉峰微蹙，自己判定不及格的作品和兩位專業導師意見相左，豈不顯得自己審美能力很low？
但作為演員，他只能露出營業微笑：
“恭喜101號練習生蘇翎羽獲得兩位導師認可，順利晉級，等級為C。”
蘇翎羽握緊紙箱的手松了松。
還以為要回去打工了呢。
與此同時，養成系統提示新手任務進度更新：
【已通過初次測評（1/6）】
【是否現在兌換貓罐頭？】
啊？
哦。
兌換！
反應慢半拍的蘇翎羽選擇了兌換，然後感覺雙肩包一沉，看來是到貨了。
錄制結束後。
蘇翎羽抱着貓箱前往宿舍區。
宿舍為兩人間，床上用品一應俱全，節目組還提供了貼有等級編號的制式服裝。
看到新衣服，蘇翎羽的眼睛亮了幾度。
過了好一會兒，蘇翎羽的室友在一群熱心人士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見到啞巴一樣的蘇翎羽，唐冉的臉色變了變，放下行李箱後，就去其他宿舍聊天去了。
蘇翎羽坦然自若。比起室友的态度，她更關心小黑的安置問題。
雖然節目組沒說宿舍不能養寵物，但為了減少麻煩，權衡再三，蘇翎羽還是将紙箱放在了陽臺上，然後把自己僅有的換洗棉衣鋪在紙箱裏。
并和小黑認真商量着：
“畢竟要考慮室友的關系，先委屈你在陽臺了。我把棉衣留給你，但不要在我的衣服上磨爪子好不好？這衣服洗一洗，以後還能穿的。”
比起睡樹林，陽臺确實不算什麽。
但黑貓對箱子裏的舊衣服很是嫌棄，就很想磨爪子，如果能用爪子撕成一縷一縷的布條，那感覺一定很爽。
“乖，給你拆新的貓罐頭吃。”
蘇翎羽一邊撸着貓，一邊回想之前主持人宣布的規則：
接下來，61位練習生将進行為期一周的專業設計思維和能力訓練，然後便會迎來第二輪的團隊賽比拼，到時會直接淘汰近一半的練習生。
團隊協作能力是設計師必備的素質。
作為設計項目的承接者，他們既要和甲方溝通，又要調研使用者的意向，更要和不同專業的工作者進行配合。
這對于無法順暢與人溝通的蘇翎羽而言，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小黑，看樣子我們在這裏還能再呆7天，能接受專業的課程訓練，不虧。”
這時，宿舍的廣播響起：
“請各位練習生前往食堂用餐。晚餐結束後，請所有練習生呆在寝室不要離開，屆時會有導師前來查寝，收走與生活無關的所有物品。”
蘇翎羽把空掉的貓罐頭拿在手裏，準備去食堂的路上丢掉。
而室友唐冉卻火急火燎地沖回宿舍，直奔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近幾年，很多綜藝都喜歡收手機收零食，就算沒經歷過，節目裏也沒少看。
唐冉雖然猜到了，但存有僥幸心理。
還是裝滿了3個26寸的行李箱。
要不是有熱心的男生幫忙，她怕是都回不來宿舍。
往哪藏？往哪藏？
唐冉把行李箱鋪了一地，像極了帶貨的主播，衣櫃裏被她塞得亂七八糟，一時間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藏匿地點。
“可以平鋪在我的床上，然後蓋上被子，男導師應該不會翻女學員的床。”蘇翎羽猶豫了一下，小聲建議道。
“真的嗎？太好了！”
唐冉立刻挑選行李箱中的“違禁品”。
“等等！你會說話？這聲音不是挺好聽的嘛，幹嘛在節目裏cos啞女？聽說幾個主動和你搭讪的練習生都碰了一鼻子灰。”唐冉道。
自己有被搭讪過嗎？
蘇翎羽想了想，“有人問過我微信。”
“對啊，群裏好像就你沒加進來了。”
唐冉回話的時候，手上動作沒停，不斷往蘇翎羽床上運送物品：手機兩臺，pad一個，MacBook Pro一臺，手繪板大小各一，進口零食若幹，高奢飾品若幹。
“你沒有東西要藏嗎？”唐冉轉頭詢問。
“我只有一個手機。”
只能打電話和收發短信的那種。
——所以，是真的沒有微信。
晚上，吃完晚飯的蘇翎羽再次見識到了唐冉的富足。電動牙刷、潔面儀和一大化妝包的護膚品擺滿了洗漱臺。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同凡響。
不過，蘇翎羽覺得自己賺錢買的洗漱用品也很好。她拿出了價值2元的白色香皂，擠出袋裝的郁美淨，感覺又是香香的一天。
看到熟悉又陌生的郁美淨，有那麽一瞬間，唐冉突然覺得手上的鉑金乳霜不香了，父親說，出來參加節目可以增長見識，長輩誠不欺我。
月色漸黑，雲網上的交流區熱鬧依舊。
[晚上起床的貓頭鷹：呦呼，未讀消息999999+，@蜈蚣精又失戀了？]
[蜈蚣精：村網通啊你，養成app更新了]
[……]
海德威是一只白色的貓頭鷹。
他是崽崽養成app的老玩家了：為海獺崽崽氪過金，為熊貓崽崽揮過淚。沒想到有生之年，竟有機會養成一只人類崽崽。
難怪大家這麽興奮。
大型人類成長觀察游戲，哪個動物舍得錯過？
【您的崽崽已入睡】
【游戲商城已開啓】
【請适度安排游戲時間，切勿沉迷游戲傷身】
*
月亮落下，朝陽東升。
世界萬物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在無數雙豎瞳、豆豆眼、複眼、彩色眼瞳的注視中，蘇翎羽伸了個懶腰，坐在床上兩眼放空。
頭上的團子揪已經散開，自然卷的頭發亂糟糟的，讓很多毛茸茸的動物格外有親切感。
[熊貓滾滾：awsl，我終于體會到了吸崽的樂趣！人類崽崽真的是眼睛鼻子嘴，哪哪都可愛，睡着也可愛，睡醒也可愛，睡不醒更可愛。]
[好運錦鯉：欸？崽崽臉上鱗片狀的是胎記嗎？怪不得一直戴着口罩。崽崽也太不懂得欣賞了，臉上的鱗片胎記也好好看~]
[海豚：覺得胎記好看+1]
[藍鯨：敲好看+∞，不接受反駁]
[……]
蘇翎羽不知道她藏了許久的胎記已經曝光，她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戴上床頭的口罩。
其實，非議已讓她麻木。
她只是單純的習慣躲在口罩後面的安全感罷了。
八點鐘時，有人敲門。
“蘇翎羽，你的快遞。”
“誰一大早晨送快遞？”正在刷牙的唐冉好奇地伸頭。
蘇翎羽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小心的拆開外面的紙箱，裏面是一個黑色的禮品箱。
取出禮品箱後，裏面的禮品一目了然。
——是彩色鉛筆。
120色的水溶性彩鉛、60色的油性彩鉛等，箱子裏共計6個小抽屜350件繪畫工具。
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
一旁的唐冉差點把口中的泡沫吞下去：
“竟然是輝柏嘉255周年全球限量款的彩鉛！價值27000！”
雖然27000唐冉也不是買不起，但有那個錢去買頂配電子産品或護膚品不香嗎？去買一箱子很快就會消耗完的鉛筆？難道限量款的鉛筆畫出來的人會活還是咋地？
兩萬七？？
蘇翎羽确定以及肯定，這個快遞一定是送錯了，她根本不認識這麽有錢的人。
蘇翎羽重新查看包裝箱上的快遞信息，準備将其退回去。
寄件人：養成系統
寄件地址：動物雲
留言：崽崽你勇敢飛，媽媽永相随！
雖然一頭黑線，但蘇翎羽反倒覺得，這才是最合理的解釋。只有匪夷所思的系統，才會送匪夷所思的禮物。
但蘇翎羽還是選擇拒收：
“小黑，這些彩鉛太貴了，我根本不舍得用，你幫我退回去吧。”
冷漠的聲音響起：
【禮物一經送出，不予退換】
還可以強買強賣的？蘇翎羽仍是看向小黑：“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系統啊？”
小黑無辜望天：我才不是系統咧！
我只是擁有系統的部分操控權而已。
哼，才不會跟你說這是我們家族開發的無良騙氪系統，玩家有錢蛋疼且腦殘，崽崽蠢萌弱小但萬中無一。
送箱彩鉛而已。
基礎操作。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爪子很癢：
——很想把彩鉛都埋進貓砂盆裏。
（才不是因為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