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臉色不太好的梨俱和夜柔

臉色不太好的梨俱和夜柔

天柱旁立着兩個穿黑衣的男子,這時兩人正面色不善地盯着從遠處走近的陽旻和潘若琰。

潘若琰臉色森冷,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他低聲對陽旻說:“這是靖川王的手下,左邊那個是梨俱,右邊那個是夜柔。”

陽旻看梨俱和夜柔兩人的眼神就像是猛獸看着持槍的人類一般,半是畏懼,半是兇狠,陽旻問潘若琰道:“大人,他二人與你是不是有仇?”

潘若琰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沒什麽仇吧,也就是殺了梨俱一條看門狗,折了夜柔一棵小樹。”

潘若琰說起來倒是很輕松,但陽旻覺得事情遠遠不止潘若琰說起來這般簡單。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梨俱和夜柔身旁,梨俱冷哼了一聲。

潘若若只當沒聽見,反而眯起雙眼,笑着對梨俱和夜柔說道:“喲,今日又輪到二位大人守天門了,可得小心謹慎着些。”

梨俱滿臉寫着不屑,乜了潘若琰一眼,嘲道:“只要沒有亂七八糟的人闖來闖去,是不會節外生枝的。”

“确實,那大人可得留心看好了,別再像本官一樣,沒看好自家的門,被別的畜生闖進去了。”潘若琰手指間撚着耳墜,漫不經心地說道。

梨俱聽了這話,怒火攻上心頭,他撂了手中的戟,氣沖沖地就要沖上來。

潘若琰依舊眉眼含笑,直勾勾地看着梨俱,還不待潘若琰出手,一旁的夜柔已經拉住了梨俱。

“梨俱,你幹什麽?”夜柔抓住梨俱揮舞的雙手,生怕他生出事端。

“我幹什麽?你聽聽他在說什麽?”梨俱死死盯住潘若琰,如果眼神能殺人,潘若琰已經死了十萬八千次了。

潘若琰大方地揮揮手,說:“夜柔大人攔着梨俱大人作何,你兄弟二人可別因此傷了和氣。”

夜柔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他還保留着一些分寸,他向潘若琰點點頭,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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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二人失禮了,大人不要放在心上,想必今日大人回天宮是有正事吧?我二人就不耽誤大人了。”

潘若琰無奈地聳聳肩,說:“是有點事,不過也不急,二位大人若是閑來無事,本官與東除司大人不介意留下來陪二位敘敘舊。”

陽旻冷冷地朝夜柔和梨俱點點頭,當作示意。

夜柔額頭青筋暴起,他實在沒見過潘若琰這般厚顏無恥之徒,不過他還是忍了下來,他咬牙切齒地說:“大人公務要緊,敘舊來日也可敘。”

陽旻心說這幾人看起來哪有舊可敘,報仇差不多,在一起莫不是提刀問罪,互相砍幾刀。

潘若琰挑了挑眉,終于決定不再為難夜柔,便與陽旻一同進了南天門。

一座高大雄偉的建築闖入陽旻眼中,只見大殿牆體是透亮而又低調的綠色,以淡墨點綴了數種花紋,靈動得快要飛舞出來。

屋頂的青瓦年久而不頹圮,依舊反射出純澈的光,晃得陽旻眼中一道虛幻。

“看什麽呢。”潘若琰伸手在陽旻眼前晃了晃。

陽旻朝眼前這座建築揚了揚下巴,說:“喏,看這個。”

“玄焰殿而已,有什麽好看的。”潘若琰表示見怪不怪。

玄焰殿是陽炎真君的處所,他從前時常穿梭流連其間,不過自打陽炎真君隐遁以來,就再沒人能踏入玄焰殿半步。

陽旻的眼神似乎已經神游到百米開外了,那淡綠色着實抓住了他的目光,快要把他吸進去,半晌,他才說:“我只是在想陽炎真君何時雲游歸來。”

潘若琰自嘲似的笑了笑,說:“那得看他有沒有這個覺悟了。”

陽旻沒把潘若琰的話放在心上,他好不容易才把目光移開,看了看西邊遠處的浮玉宮,對潘若琰說:“去見圳業王吧,他該等急了。”

二人往西行了幾百米,一座亮紅色的宮殿出現在二人眼前。

圳業王此人極喜浮影流色,因此浮玉宮的陳設也是無比大膽,抓人眼球,使人心髒撲通撲通地跳。

神使引了二人到正殿,陽旻一眼就看到了正殿中央一襲紅袍的圳業王,圳業王懷裏摟着一個容貌秾麗的小男孩,正張嘴叼他手裏的葡萄。

“咳咳。”潘若琰咳了兩聲。

圳業王擡眼,見是陽旻和潘若琰來了,心生歡喜,便将小男孩放下,讓他退到屏風後去了。

圳業王朝陽旻招招手,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陽旻啊,許久不見了,怎麽又更清瘦了些,莫是西除司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陽旻看了潘若琰一眼,再冷冷地看了圳業王一眼,語氣無波無瀾地說:“大人哪裏的話,我知西除司大人是您派來協助執事的。”才怪。

圳業王哈哈大笑,全然不顧陽旻的冷漠,說實話,這幅場景像是惡婆婆逼婚毫無感情的新人夫婦一般。

此時那個沒心沒肺的丈夫露出燦白的牙齒,對圳業王說:“下官确實是叨擾了東除司大人不少。”

“那不得好好謝謝東除司大人。”圳業王抛媚眼似的朝潘若琰使了個眼色。

陽旻實在不喜歡這般客套來客套去的官場話,他在人間這麽多年,這雙眼見證了太多虛與委蛇,有的東西還真是從古至今一脈相承。

他打斷了潘若琰正要說出口的話,說道:“大人不必多言,我心中明了。”才怪。

圳業王對陽旻這樣的态度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閑扯了一通後,他終于步入正題了。

圳業王招呼陽旻和潘若琰二人坐在一旁,然後問道:“此次委托情況如何?”

陽旻知道圳業王是問荀印的委托,于是便将情況說與圳業王。

“荀印下落不明,無法與我締約,于是我與西除司大人便溯源回到五百年前,見證了荀奚自枭陽國北上至李城,誤殺李城主,城東遇妖獸,入鴉鳴國、闖惡狗村、登望鄉臺重傷,荀印就是在這時離開荀奚的,而荀奚傷好後繼承城主之位,數年後發現李城主竟是自己的生父,而他自己竟是應了那殺父娶母的惡咒。”

圳業王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陽旻也不知道他到底聽進了多少,總之他那雙眼睛左右看着,像是要把他和潘若琰看出個大窟窿一般。

正說着,一個神使上前來報:“大人,靖川王來拜。”

圳業王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差點忘了,今天約了靖川王,正好今天你倆也在,咱們四個小聚一番。”

如果可以的話,陽旻并不是很想和靖川王見面,他對靖川王的印象不深。

一是因為二人不怎麽接觸,靖川王主管東北,而圳業王坐鎮西南,陽旻的執事範圍大都也在西南。

二來,靖川王此人雷厲風行,冷酷無情,絕不肯心軟半分,這些陽旻是有所耳聞的。

不過不管陽旻內心如何抗拒,神使還是帶着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進來了。

他的五官很是勁挺立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有一股淩厲之風,使人背後生寒,不敢多言。

“來得巧啊,大人快坐快坐。” 圳業王安排靖川王坐下。

靖川王的臉上如同結了一層冰碴子,他冷淡地掃了一眼陽旻,又看着圳業王說:“不知大人,所約為何?”

圳業王一拍掌,“哎喲”一聲,随後抓起一把瓜子就開始磕,他說:“沒事就不能約大人閑聊嗎?正好今天我手下兩位司命前來述職,大人正好指點一下。”

圳業王明顯不懷好意,陽旻覺得圳業王明顯就是故意将他們聚在一起。

靖川王的目光再次掃過陽旻的臉,再看了一眼潘若琰。

“談不上指點,不過我向來聽說大人手下二位司命執事有力,說不定此番能從二位這裏學到些什麽,回頭去教教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

潘若琰笑而不語,他微微眯起雙眼,抱着雙臂,就這樣無所謂地看着靖川王。

陽旻更甚,甚至沒有分給靖川王一個眼神,只是端起案幾上的酒杯自顧自地品着酒。

氣氛降到了冰點之下,圳業王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既然陽旻和潘若琰都不說話,只能他來将情況說與靖川王了。

“在上一次委托中,東除司的委托人以陽玄粉攻擊了東除司大人,西除司前來求藥,我指點他前去單狐山、谯明山、涿光山、丹熏山四山尋藥,誰知在單狐山遇上朱雀後人委托,這朱雀後人竟被凡人以陽玄粉戕害數年。二位大人将此事上報給我,我覺得此事處處透露着蹊跷。”

說到最後一句時,圳業王放緩了語氣,觀察着靖川王的表情。

陽旻不曾将這些事說與圳業王,所以只能是潘若琰與圳業王的私下往來。還真是圳業王的得力幹将,事無巨細。陽旻心想。

潘若琰自然是沒注意到身旁人的小心思,他在等待着靖川王開口。

誰知靖川王只是不鹹不淡地回了句:“哦?這兩件事有何關聯嗎?”

蠢,陽旻心想,不過是真蠢還是裝蠢就不一定了。

圳業王代陽旻說出了心裏話,他故作震驚地看着靖川王說:“大人怎生如此愚鈍?陽玄粉,也就是陽玄果實研磨成的粉,可是陽玄身處禁地之中,是禁樹,怎麽流落到凡間的?”

問得還挺直接,圳業王就差沒把“懷疑”兩個大字寫在腦門上了。

靖川王挑起半邊眉毛,目光中透出一絲冷冽,“大人這是何意?大人叫我來是因為懷疑我盜取陽玄粉送與凡人?”

圳業王聽了此話,連忙起身,抓了一把瓜子送到靖川王手中,然後拍拍靖川王的肩膀。

“靖川何出此言,今日在此的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開誠布公,讨論問題,不是要定誰的罪,更何況這上天庭神官無數,我怎敢斷言就是你呢?”

靖川王臉色不善,但是他把心底的怒火壓了下去,淡淡地“嗯”了一聲。

“神樹遭竊,是當嚴查,陽炎真君不知所蹤,這責任就落到了我二人身上。”說着,靖川王不着痕跡地瞟了陽旻和潘若琰一眼。

“理應如此,不過我這有陽炎的下落了,他應當再過段時間就回來了,等他回來後再商讨此事吧。”

圳業王張口就來,一副“明天一定”的樣子,說好聽點叫改日再議,說難聽點叫懶得處理。

“哦?陽炎真君快回來了?”靖川王坐直了身體,很明顯他對這件事充滿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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