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這個男人叫什麽他不清楚,只知道他姓衛,是父親的下屬,高若拙一般叫他衛叔。
方掩瑕或許還挺喜歡我的,高若拙是這樣想的。
高若拙崇尚用武力解決事情,能動手的事情就絕對不用腦子,因此自然而然的,他身邊聚集着的自然也是這樣的一群人,鮮少有像方掩瑕這種富有文化氣息的人出現。
讀書人生氣他其實還挺好奇的。
他站直了身子,去看方掩瑕,出乎意料之外的,方掩瑕生氣和他平時沒什麽區別,最多不過是稍稍皺了下眉:“這位警察先生勇敢,真摯,并且可愛,他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說他是青草上的露珠,那麽你呢,你又是什麽呢?你是青草根部妄圖咬斷草根,卻高估了自己的一只毫無自知之明的蛀蟲罷了。你的思想與你的行為,比任何的生物都要淺薄并且惡劣。”
方掩瑕已經把江一看做是一個與他一樣的成年人了。
高若拙默默咽了咽口水,方掩瑕罵人實在是厲害,這個小姑娘也厲害,她毫無懼色:“你知道嗎?世上所有的東西是相生相克的,可是我不一樣,你現在和我說再多的狠話,也是沒有用的,我承認我殺了人又怎麽樣呢?即便不是在這個公園裏,即便是在法庭上我也可以這樣說,秦安就是我殺的,可是然後呢?只要我說我不是故意的,只要我說那是個意外,我說我是失手,然後再擺出一副忏悔的模樣,我是一個小孩子,我能被判死刑嗎?不會的。運氣差一點,我會在監獄裏度過一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我會在二十,三十年後被放出來,然後改頭換姓,換個地方,我又可以開始我新的生活。”
江一堂而皇之的說着這些話,高若拙不禁目瞪口呆。
方掩瑕轉過身,他拍了拍高若拙的肩膀,示意他讓他不要出聲,只聽方掩瑕呵呵一笑:“即使你的母親知道也沒有關系嗎?有些事情一查就知道了,你以為你們的事情有多隐秘?你以為要查你們的事情有多難?”
江一變了臉色。
此時,高若拙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王隊的電話,他躲在方掩瑕身後接了電話,他都來不及彙報,王隊的聲音就從手機裏傳了出來:“你現在在哪兒?你下午和方掩瑕是不是一起去幼兒園了!查到什麽有用的沒有?沒有的話就趕快回來,秦安秦平的案子有了新的發現了!”
高若拙心中腹诽:哪裏沒什麽新的發現,兇手都找到了。
可是在江一與吳謀的面前,他只能打着馬虎眼掩蓋過去,免得他們起疑心又做出什麽出其不意的新舉動,他已經怕了他們了,高若拙向王隊問道:“你找到什麽了?”
王隊嚴肅道:“公園的垃圾桶裏,找到兩把水果刀,兩條圍裙,還有一男一女兩套童裝,我一看到那個童裝我就想到你和方掩瑕今天下午去幼兒園了,若拙,你是不是……是不是……”
他這話說的很艱難,其實也不難想象,即便他做了這麽多年的警察,兇手是兩個孩子這樣的案子,碰到的次數想必也屈指可數,高若拙沒讓王隊繼續問下去,低低的答了一聲嗯。
電話沒有挂斷,可是王隊也沒有繼續說話,過了許久,王隊如釋重負般的的嘆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是這樣。若拙,你現在在哪裏?”
他答道:“幼兒園旁邊的公園。”
他沒挂電話,在電話裏聽着王隊抽完一整只煙才聽他說道:“我馬上到。”
江一問我:“是不是警察馬上就要過來抓我們了?”
這樣一個聰明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心思用歪了,不知道她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也許還能考上博士,高若拙這樣胡思亂想着。
江一笑了起來:“我其實根本就不怕,我沒有任何的把柄能讓你們拿捏,我現在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秦安卻已經死了,不管未來任何,至少現在我已經贏了。”
高若拙有些迷茫。
她的輸贏是她自己單方面判定的,甚至這場不知名的比試也是江一自己單方面發出的,而秦安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或許直到死的那一刻,她都還在疑惑自己的同學為什麽會對自己有這樣沉重的惡意。
方掩瑕出聲提醒她:“你沒有把柄?不見得吧,你和你母親的那些事情,我想電視臺應該會很有興趣知道。”
江一朝方掩瑕輕蔑的一笑,她擡頭掃了高若拙一眼,轉而繼續對方掩瑕說道:“如果你喜歡和電視臺說那些無聊的事情,那麽我也會和電視臺說一些無聊的事情,比如,這位正義,善良又勇敢的警察先生,其實根本不是警察,沒有警察就私自這樣拷問我,這樣的話題電視臺一定也會喜歡的。”
高若拙松了一口氣,他翻了個白眼,還以為她會說些什麽方掩瑕的黑料,着實是害的他擔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沒有證件冒充警察這件事,我其實沒什麽可怕的,他聳聳肩:“你愛說說呗,我還以為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呢,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我沒皮沒臉的這種事情我壓根不在乎,你最好趕快去說,然後讓記者大肆報道,對了,最好讓我媽看見,那我不僅不怨恨你,我還得謝謝你。”
方掩瑕嘴唇彎了彎,最後沒忍住,笑的眉眼彎彎,眼睛都眯了起來。
高若拙被他笑的一下失了神。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方掩瑕為什麽走在哪裏都這麽吃香了。
有這麽一張臉,不吃香才是天理難容。
高若拙懶得在和江一多說什麽,索性靠在書上一邊沉迷于方掩瑕的美色,一遍盯着江一,免得她逃跑。
江一膽子也的确是大,一點兒沒有要逃的意思,自顧自的又晃起了秋千。
章節8
伴随着高若拙成長的道路的除了母親,還有衛叔。
後來高若拙才從父親口中得知那人叫衛悉。
那年他離家出走,最後是父親送他回了家,他只知道抱着衛悉給他做的那個不知道比他自己做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兔子燈玩耍,全然不顧隔壁房中父母的争吵。
高若拙聽到他們說到離婚,聽到母親說離婚會給孩子帶來傷害之類的話。
其實高若拙并不在意,父親與母親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他實在是不知道它存在的意義,倒不如說他們離婚了,父親,母親還有高若拙,他們三個才都會解脫。
這件事之後高若拙和他媽的關系也變得微妙起來,高若拙愈發的無法無天,而母親除了每日對他歇斯底裏的咒罵,對他竟毫無辦法。
每當高若拙看着母親毫無形象的醜态,心中竟也有一種類似報複成功的快感。
與之相反的,他與衛悉的關系變得熟稔起來,高若拙想要當警察也是受了他的影響,只是可惜,他的身體不好,很多年前就過世了。
衛悉過世之後,高若拙他爸一下蒼老了許多。
高若拙看在眼裏,什麽都不說卻都什麽都明白了。
吳謀與江一的父母都到了局子裏,與吳謀母親的兇悍截然不同的是,江一的母親雖然長得挺好看,但卻唯唯諾諾的,王隊問她什麽她不是搖頭就是在一遍哭哭啼啼的。
高若拙從褲兜裏掏出一根煙叼着,沒點火,只是過過瘾,他暗搓搓的戳了戳方掩瑕的腰,和他八卦道:“哎,真是奇了,你說江一她媽怎麽是這樣的啊?你瞧瞧江一那股兇樣,哎呦喂我還以為他媽和他一樣是個吃人的老虎啊,沒想到啊…”
方掩瑕看了一眼高若拙叼着的煙,答道:“我想的倒與你相反,不如說恰恰是因為江一母親的懦弱,所以江一才會兇悍,你看吳謀和她母親,情況便是相反。”
他沒有讀過心理學之類的書,最多不過是看過幾本标榜女主角是心理學大師的小說,方掩瑕的這番說辭高若拙雖找不到什麽理論去證實,但感覺的确挺有道理的,方掩瑕今天和高若拙跑了一天,這會兒把眼睛摘下來,從褲兜裏掏出一塊眼睛布細細的擦着鏡片,高若拙那顆沉寂下來的心又活泛了起來。
“想起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帶男朋友去看看母親了,幹脆把這件案子辦完之後帶個男人回去去給他舔舔堵”高若拙這樣想着。
于是他不過腦子的就問道:“方先生,你有男朋友嗎?”
方掩瑕很是驚訝的看着他:“你…”
他怕方掩瑕沒聽清楚,又重逢了一遍:“方先生,你有男朋友嗎?如果我沒有的話,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高若拙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反正方掩瑕只是和這起案子有關,如果他同意了那自然是千好萬好,如果他不同意,反正大家以後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