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正說着，外面響起腳步聲，就有小丫鬟端着食盒來擺飯。
陳凡幾人又移到次間去坐。
因着還未到晌午，這頓飯只有賀名揚陪着陳凡吃，陳莜則在一旁，邊喝茶邊聽他們說些閑話。
飯後，陳凡又與陳莜說了兩句話，才和賀名揚去了他在前院的書房。
陳莜等他們出了門，就轉身去了賀子烨住的墨韻堂。
“姐姐，小舅舅他，怎麽還不回來？”不到三歲的賀子烨還不能說太長的句子。
賀流雲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再等幾天，烨哥兒就能看到小舅舅了。”
“真的？”賀子烨笑道，“那小舅舅，會不會給我帶禮物？”
“上次小舅舅不是給你帶了禮物嗎？”賀流雲笑道。
賀子烨笑嘻嘻道：“禮物，當然越多越好呀。”
賀流雲笑看着他，“烨哥兒就這麽喜歡禮物啊？”
話音剛落，就見陳莜走了進來。
賀子烨立即跑到陳莜面前，咧嘴笑道：“娘，娘。”一面說，一面伸出手來要陳莜抱。
陳莜笑着将賀子烨抱起來，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道：“我們烨哥兒還知道禮物越多越好呀？”
賀子烨下巴翹的高高的，“那可不是。”
陳莜聽了差點笑岔了氣。
賀流雲忙站了起來，行了禮，笑着問道：“這都快吃晌午飯了，娘怎麽一個人過來了？爹爹呢？”
“你小舅舅回來了，和你爹兩個吃了飯，就去書房說話了。”陳莜抱着賀子烨在桌邊坐下道，“我只好過來和你們倆吃晌午飯了。”
賀流雲聽說陳凡一回來就去書房，就問道：“娘，小舅舅是不是很忙？”
陳莜點點頭，“嗯。”
賀子烨卻是從陳莜身上掙脫下來，拉着她的手道：“娘，快讓擺飯，吃了飯，我要去找小舅舅。”
“你小舅舅和你爹爹正忙呢。”陳莜道，“若你非要去找小舅舅，小心爹爹打你屁股。”
賀子烨害怕被打屁股，忙擺手道：“不找小舅舅。”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餓，吃飯。”說着，肚子還咕嚕咕嚕響了幾聲。
陳莜聽了，和賀流雲互相看了一眼，忍俊不禁。
賀子烨根本沒有不好意思，他咧了咧嘴，道：“娘，我肚子餓。快讓擺飯。”
陳莜好笑，“你這個皮猴......”
賀流雲在一旁笑的合不攏嘴，道：“娘，我看小弟是真餓了。我去讓人傳飯罷。”
“還是我去罷。你們兩個玩。”陳莜道。
賀流雲忙起身，道：“我早飯吃的飽，還沒消食呢。娘坐，我去去就來。”
陳莜笑了，“那你讓小廚房給烨哥兒炖碗肉蒸蛋。”
賀子烨聽了，忍不住插話道：“炖三個蛋，娘、姐姐、我，一人一個。”
賀流雲笑眯眯地點頭，“好啊。”然後往外面去了。
不多時，飯就擺好了。娘仨圍坐在桌邊熱鬧的吃了一頓晌午飯。
飯罷，賀子烨與賀流雲在塌上玩了一會兒，就犯了困，倒頭睡在了陳莜懷裏。
陳莜将他往懷裏攏了攏，低聲對賀流雲道：“你也回屋去休息會兒。”
賀流雲看了看賀子烨，也覺得困了，點頭道：“那我就先回屋去了。”
“嗯。”陳莜點了點頭，“晚上去娘屋裏吃飯。”
賀流雲道好，又摸了兩下賀子烨的小手，這才離開。
剛走出院子，就看見賀名揚大步走了過來。
賀流雲停住腳步，朝賀名揚行了個禮，道：“爹。”
“雲姐兒這是要去哪兒？”賀名揚笑着問。
賀流雲笑着回道：“小弟睡下了，我也準備回屋歇個午覺。”
賀名揚颔首，“那你去罷。”說着，就要擡腳。
卻聽賀流雲道：“爹，聽娘說小舅舅回來了，小舅舅人呢？”
賀名揚笑着看了賀流雲一眼，道：“你小舅舅累了，在院裏歇午覺呢。”
賀流雲點了點頭，道：“娘也在屋裏陪烨哥兒歇覺，爹去看看罷。”
賀名揚嗯了一聲，“我知道了。外面日頭大，你也早些去休息罷。”又掃了眼賀流雲身後的孫媽媽道：“伺候好大小姐。”
孫媽媽忙應是。
等看不見賀流雲的身影，賀名揚這才擡腳往賀子烨屋裏去了。
屋裏，陳莜正把賀子烨抱到床上，聽到動靜，轉頭朝門外望去，就見賀名揚走了進來。
她忙看着賀名揚問道：“你怎麽過來了？阿弟呢？”
賀名揚瞧了眼熟睡的兒子，笑着在塌上坐下，道：“二弟累了，想要歇覺，我就過來了。”
陳莜看他嘴角都快揚到耳朵根了，就道：“阿弟跟你說了什麽好事？”
“這裏不好說，”賀名揚瞅着她道，“晚上再說。”
陳莜嗔怪道：“這裏又沒別人，你倒要忍到晚上才告訴我。”
賀名揚笑了一下，走上前把陳莜抱在懷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陳莜微微一愣，擡起眼瞪他道：“兒子在這裏，你發什麽浪。”
賀名揚小聲對她道：“烨哥兒睡了。”說着，手向她衣襟裏伸去。
陳莜反手在他腰間擰了一把。
賀名揚疼的睜大了眼，頗為委屈道：“媳婦兒，你說話便說話，動手作甚？”
陳莜輕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是幾杯貓尿喝燒了心。”說罷，理了理衣裳，快步走了出去，對在廊下的張媽媽和幾個丫鬟道：“天氣熱，給哥兒打個扇。”
張媽媽幾人連忙恭敬應是。
陳莜又回頭往屋裏看了一眼，便擡腳離開了。
屋裏賀名揚見陳莜走了，立即追了上去，“媳婦兒，你等等我。”
... ...
夜晚依舊炎熱，一陣涼風吹過，吹得枝葉沙沙作響，偶爾也有幾個蛐蛐兒跳到樹上鳴叫。
一家人在園子裏吃了飯，又移步到涼亭裏說話。
陳凡端了杯涼茶，喝了一大半，看向陳莜道：“大姐，我想過幾日就啓程去錢唐。”
陳莜愕然，脫口道：“這麽快就走了嗎？”
陳凡點頭，道：“咱們這次去的人多，且有老有小，不宜趕路。所以，我想走早一些。順便叫雲姐兒和烨哥兒在路上多玩一玩。”說着，又問道：“大姐可有什麽事情要辦？或有什麽不便的？”
陳莜看他一眼，道：“倒沒什麽不便。只是你老師那裏說清楚了麽？”
陳凡道：“老師已經提前出發了。”
陳莜點點頭，道：“既如此，明兒我就讓人收拾東西。”
話音剛落，賀名揚忽然嘆了一聲，道：“真是羨慕雲姐兒和烨哥兒啊。”
陳莜聞言，瞥了賀名揚一眼，狹促道：“若不我替你去辦事，你陪雲姐兒和烨哥兒去玩。”
賀名揚連忙道：“那還是算了。”
在一旁玩的賀子烨聽了爹娘的對話，忙跑了過來，抓着賀名揚的衣角道：“爹爹陪我玩。陪我玩。”
賀名揚面色一頓，道：“爹爹怕熱，你和你姐姐去玩。”
賀子烨癟嘴道：“要和爹爹玩，和爹爹玩。”
賀名揚捏了捏他的小臉，道：“不許胡鬧。爹爹要陪你小舅舅說話。”
賀子烨就轉頭眨着大眼睛望着陳凡。
陳凡笑了，“小舅舅和你娘說話，不需要你爹陪。”
賀子烨立即拉着賀名揚的衣裳，道：“小舅舅說，不要爹爹陪。”
賀名揚氣得瞪了一眼烨哥兒，跟着又拿眼瞪陳凡，咬牙切齒道：“很好，二弟。”
陳凡假裝沒看到，只稍稍動了動眉峰。
陳莜看他們兩個這般模樣，掩嘴笑個不停。
“爹爹玩，爹爹玩。”賀子烨又叫道。
賀名揚無法，又瞪了陳莜一眼，才牽着賀子烨的手走出了亭子。
賀流雲走在後頭，經過池塘時，她道：“爹，咱們摘點荷花罷？放屋裏用水養着，肯定好看。”
賀子烨聽了，咧嘴笑：“好啊，好啊，養荷花。”
賀名揚道：“這會子天已經黑了，再下去摘荷花，恐會落水。若你真想要，明兒白天再讓人摘。”
賀流雲想了想，覺得他爹說的很有道理，遂也不再要摘荷花了。
賀子烨就嚷嚷道：“爹，那你給我抓蛐蛐兒罷。”
賀名揚眉頭一跳，道：“你抓蛐蛐兒做什麽？”
賀子烨眨了眨眼，道：“鬥蛐蛐兒啊。”一面說，一面學蛐蛐兒的樣子，在地上跳了幾下。
賀名揚沒有做聲。
他突然覺得賀子烨有向纨绔子弟發展的趨勢，不由蹲下身，認真地打量了他兩眼，半響，才問道：“烨哥兒很喜歡鬥蛐蛐兒？”
賀子烨眼睛亮晶晶的，“不是很喜歡......就覺得有趣。”說着，見他爹不為所動，又委屈道：“爹爹，不能鬥蛐蛐兒麽？”
這話一出，陳莜立刻走了過來。陳凡也跟着過來了。
賀子烨小跑到他娘面前，仰頭問道：“娘，我不能鬥蛐蛐兒麽？”
陳莜望了賀子烨一眼，小聲問他道：“誰在你面前鬥蛐蛐兒了？”
賀子烨想都沒想，就道：“興兒和旺兒啊。”
“好大的膽子，他們敢帶壞哥兒，”陳莜聲音冷冷的，“沉雁，讓魏老婆子把他兩個孫子領回去，以後都不用再過來了。”
沉雁立刻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賀子烨見他娘板着臉說把興兒和旺兒攆出去，吓得哇的一聲哭了。
賀名揚忙把賀子烨抱在懷裏，對陳莜道：“孩子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下人不行，回頭攆了就是。何苦吓着孩子。”
陳莜扶了扶額，道：“慈父多敗兒。”
賀子烨抱着賀名揚的頭，哭道：“爹爹，我不要鬥蛐蛐兒了。不要鬥蛐蛐兒了。”
“不鬥就不鬥。”賀名揚笑着哄他，“爹爹屋裏有九連環，你要不要去看看？”
賀子烨一聽有九連環玩，忙止住了哭。
賀名揚扭頭對陳凡道：“二弟，那我就先帶着烨哥兒回屋去了。你也早些去休息。”
賀子烨笑嘻嘻地道：“小舅舅，你先去睡覺，明兒白天，我再和你玩。”一番話把衆人逗得直笑。
陳凡上前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好。烨哥兒也早些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