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51

chapter51

雪花洋洋灑灑飄了一夜。

趙栖栖在屋裏抱着被子睡得正香,就聽見外面小滿滿一口一個‘小嘟父’喊得開心,還有李紅娟寒暄問暖的聲音不斷傳進來。

她挺屍似的躺了兩分鐘,扣扣眼屎,摸過手機來看時間。

才八點半啊,搞什麽?

正與思想作鬥争的時候,李紅娟進來了,拍拍她的腿,低聲教訓:“醒了就趕緊起,西祠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趙栖栖開口無情,“讓他回去吧。”

李紅娟瞪眼,“說啥呢你?你倆不是說好今天去挑家具的嗎?”

“高速路都封了,去不了去不了。”趙栖栖搖頭晃腦。

她之前加了個微信大巴群,群主提醒積雪太厚,高速封路了。

“那也起來,年紀輕輕的成天躺床上睡覺,像啥話?精氣神兒都睡沒了。”李紅娟扯她,“天兒又不冷,出去轉轉去。”

“……”

趙栖栖無語凝噎,跟一灘爛泥似的任由她拽胳膊拉腿兒的從床上薅起來,說風涼話,“是不冷,也就零下十幾二十度吧。”

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趙栖栖出來洗漱,這才聞到空氣裏甜甜的香氣。

趙大富罕見的沒有出去遛彎兒,跟趙西祠圍坐在爐子旁唠嗑,小滿滿靠在趙西祠的懷裏,愛不釋手的抱着他送的芭比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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爐子上烤着他昨晚沒剝完的糖炒栗子。

趙西祠剝一顆,小滿滿小嘴兒吃一顆,笑眯眯眼。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他閨女呢。

趙栖栖眼皮抽了抽,目不斜視的進了洗手間。

正刷着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他們視線在鏡子裏交彙。

他衣冠楚楚,面目幹淨,她含着一嘴牙膏泡泡,臉上是一夜睡出來的油脂。

趙栖栖白他一眼,轉開了視線。

趙西祠卻是得寸進尺,伸手在她腰間輕捏了下,笑問:“一大早就擺臉色,我在夢裏得罪你了?”

趙栖栖又白他一眼,不予理會。

趙西祠怕她把泡泡吞了,也不鬧她,只是挑眉問:“昨晚那條僅我可見的朋友圈,什麽意思,點我呢?”

原來他看到了?

趙栖栖臉上閃過些驚訝,随即又氣惱。

他沒給她點贊!

“那對兒耳釘不喜歡?”趙西祠又問。

倒不是不喜歡,而是期待落空。

這要她怎麽跟他說?

說她以為他要求婚了,結果打開是一對兒金耳釘?

那她多跌份兒啊!

“我還覺得挺好看的,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趙西祠自顧自的說。

趙栖栖吐掉嘴裏的泡泡,将心比心,她覺得,如果是她送給他禮物,他像她這個态度,她絕對會揍他一頓。

她漱了漱口,剛想解釋一句,又聽他說——

“所以,如果真的有鮮花、卡片和戒指,你就會答應我的求婚嗎?”

“咕咚。”

不是她的心在冒泡泡,而是漱口水到她肚子裏暢游啦。

趙栖栖惱羞成怒的推他,兇巴巴:“別打擾我洗漱!”

吃過早飯,倆人就被李紅娟趕出來了。

“上街遛遛,跟家裏蹲着幹啥。”

趙栖栖抱着自己的小棉襖敢怒不敢言。

趙西祠雙手插兜,呲着大牙樂。

兩人并肩往外走,趙西祠提議道:“去看電影兒吧。”

“最近沒有好看的電影上映。”趙栖栖遺憾道。

“那去逛街?”

“我要攢錢買家具。”

“那就去買家具。”

“啊?”

他們沒開車,打車去了火車站。

好在還不到春運和大學生放假的時間,火車票充裕,車上人也不多。

趙栖栖突然體會到了說走就走的旅行的魅力。

雖然他們不為旅行,但是那一瞬間的趙西祠,巨帥!

趙栖栖靠窗,趙西祠靠她。

兩雙眼睛都看向窗外。

天沒放晴,灰蒙蒙的,放眼望去,是一座座白皚皚的山脈。

這是他們生長的地方。

兩人空着手,唯一的東西是趙栖栖在火車站外買的一兜橘子。

這幾年,買橘子被網友玩兒成了梗。

但趙西祠像是與網絡脫節了似的,趙栖栖無形中,有意的當了回他的爸爸,頓覺自己形象偉岸了許多。

她拿着他的手機刷電視劇,還大方的分他一只耳機。

趙西祠邊看邊剝橘子,經絡也不去,直接讓她張嘴。

趙栖栖毫無防備,咬走他喂到嘴邊的橘子瓣,經絡粗糙,微苦。

扭頭想算賬,那人笑得一臉得逞,偏嘴裏還說:“敗火。”

趙栖栖哼了聲,意有所指的往他某處看了眼,把他手裏的半個橘子塞他嘴裏,“你更需要。”

橘子不算大,但也撐起了他半邊臉頰,一咬,滿嘴酸甜。

趙西祠嚼吧嚼吧咽下,“怎麽這麽酸?”

趙栖栖:“酸兒辣女,你多吃點。”

他們的說話聲沒有刻意壓低,周圍坐着的幾個大爺大媽一臉驚恐。

趙栖栖:“……”

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

列車到了站,趙西祠抱着橘子走在前面,趙栖栖捂着臉跟在後面,豎起的耳朵還能隐約聽見沉默了一路的大爺大媽驚嘆。

“現在男人都能生孩子了????”

“……”

趙栖栖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視線一擡,對上了某人黑黢黢的臉。

趙栖栖心虛一瞬,雙手一攤,無辜道:“不是我說的啊。”

趙西祠咬牙,在她身後一掐。

趙栖栖沒躲開,捂着桃子,凄凄慘慘戚戚的下了車。

出了車站,四周空曠,被風吹得呼呼的。

趙西祠:“打個車吧。”

趙栖栖非要跟他唱反調,“不要,坐公交。”

“你确定?”

趙栖栖已經擡腳往旁邊的公交車站走。

十分鐘後,寒風教會了趙仙女做人。

倆人坐進出租車後座,趙栖栖哆哆嗦嗦,趙西祠笑話她,故意問:“冷嗎?”

趙栖栖白他一眼,不欲搭理。

忽的,凍紅的手被握着了,像是水晶球裏的小人兒,也像是烏龜的外殼。

趙西祠手很大,幹燥溫熱,半年過去,手掌的繭子更硌人了,卻也平生了幾分安全感。

“不是還看我笑話嗎?給我捂幹啥啊?”趙栖栖故意說,腳尖踢踢他的。

他沒動。

她又踢踢。

這下,那只腳沒等收回來,被他眼疾手快的用雙腳夾住了。

她動了動,沒掙開。

“鬧什麽?”趙西祠勾她腿,沒松開她冰疙瘩似的手。

畢竟車裏還杵着一個大活人,趙栖栖放不開性子,搖搖頭,裝乖。

趙西祠不吃她這套,輕嗤一聲,腳一動,把她的鞋子勾掉了。

趙栖栖羞得捶他一拳,手從他掌中脫出來,趕忙彎腰把鞋子穿好,前車之鑒,還特意緊了緊鞋帶。

趙西祠看着她的動作忍笑。

出租車在商場門口停下,趙栖栖腦袋不受控的往前紮。

“啊——”她低聲驚恐。

忽的,腦門兒一熱,一股力道抵住了她。

掃碼支付後下車,趙栖栖還驚魂未定的走在他身側,好一會兒才說:“趙西祠,你剛剛好像吸了我法力。”

趙西祠腳步停住,“然後呢?”

“然後就走不動了,要抱抱~”趙栖栖雙手張開,人畜無害。

趙西祠定睛看她兩秒,點點頭,好粗魯的說:“來,抱。”

趙栖栖眼睛閃着小亮晶晶,一把撲了上去,一只腳偷悄悄伸到她雙腳間,學着他的動作一勾——

小腿被從後面抵住。

大事不妙!

“哎——”

趙栖栖瞪圓眼睛,倉皇失措的去抓他,抓到了一把空氣,還是被他倒在了雪地裏。

雪很厚,松軟。

但趙仙女受不了這樣的挫折!

可惡!

他動作太快了!

趙西祠抱着手臂居高臨下的看她,嘴角噙着笑,像個反派,“還玩兒嗎?小菜逼。”

“哼!”趙栖栖抓了一把雪,揉吧揉吧,毫不猶豫的朝他砸過去。

沒捏緊,散了,跟天女散花似的。

趙西祠毫不忌憚的撣了撣身上沾到的雪沫子,拉大嘲諷值,“這就是網上說的,一頓操作猛如虎,傷害只有零點五?”

話音剛落,又一個雪球砸了過來。

肉眼可見的這個瓷實了很多,趙西祠側身輕巧躲過。

趙栖栖眼睛都氣圓了。

一骨碌爬起來,捏着雪球朝那落荒而逃的人追着打。

逃跑不是目的,是為了暫時茍着。

趙西祠拉開一小段距離,彎腰,大手一抓,就是一顆雪球。

趙栖栖噠噠噠跑過來,臉上是大仇即将得報的喜悅之色。

“啪!”

“啪!”

兩顆雪球接連砸在她手臂上,肩膀上。

就跟是她自己跑來送人頭似的。

“太過分了,趙西祠!”她回擊。

歐耶!中了!

“你反思一下,就你這樣的,你配有女朋友嗎?”

咻!

又一顆雪球朝他飛去。

啪嗒,墜機了。

趙西祠跟聾了似的,聽不見她那肺腑之言,雪球跟玻璃球似的給她四肢各來一下。

她那躲避的慢動作,落在他眼裏,跟機器人兒似的,很好玩兒。

老打不中,身上還挨了不少,趙栖栖一跺腳一咬牙,趁着趙西祠彎腰捏雪球的時候,雄赳赳的撲了過去。

趙西祠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唇角翹起,也不躲,任由她跟蠻牛似的撞過來,倆人一起倒在厚雪裏。

身上一重,耳邊是她的呼吸聲和得逞的笑。

趙栖栖剛想抓把雪灌他脖子裏,手偷悄悄伸過去,又頓住了。

還是別了,趙西祠太容易生病了。

小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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