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倒V結束
第52章 倒V結束
睡着突然蘇醒的人, 聲音會有些不同,敏銳的人能聽出來。
江揖很熟悉連翩的聲音,在聽到陌生聲音時幾乎如遭雷擊,尤其這聲音似乎帶着幾分睡意。
但現在才十點半, 連翩也許是忙別的去了才......
他抑制住那種心髒被狠踢了一腳的懵然痛楚, 鎮定道:“我找連翩。”
謝燕歸:“找我哥,有事嗎?”
江揖沒有說話, 口腔似乎彌漫起鐵鏽一樣的味道, 他想挂了電話, 但手腳卻似乎不聽使喚,機械的重複:“我找連翩。”
電話那頭傳來被褥摩挲的窸窣聲。
然後他聽到連翩帶着濃濃睡意的嗓音, 帶着毫無防備的親近:“燕歸,怎麽了?”
謝燕歸:“電話,有人找你,江揖。”
連翩反射性的道:“打錯了吧, 手機給我。”
江揖沒有說話, 但每一個聽覺細胞都努力的将兩人的對話收入耳中,包括語氣的細微轉變。
然而, 什麽都沒有。
沒有被私自接電話的不滿, 沒有睡夢中被吵醒的不悅。
也沒有知道是他的激動,哪怕是厭惡。
江揖忽然感覺冷, 這種冷意從心髒驟然迸發而後游走全身,讓他生出無法描摹的恐懼和追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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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白天在機場監控室時出現過, 但此刻卻強烈到要将人逼瘋。
不該是這樣的。
他好像做錯了一些事, 錯的一意孤行盲目自信。
這時候電話那頭傳來連翩清晰的聲音, 他嗓音帶着點沙啞, 還有幾分奇怪:“江揖?”
冰封驟然消退血液重新流動, 江揖立即回:“是我。”
連翩沒起來,眼睛都閉着的,困的很:“有事嗎?”
江揖有很多話要問,比如連翩心裏還有沒有他,比如“燕歸”是誰,為什麽會在他身邊,他們......他們......
最終他小心而期待的:“翩翩,我快要贏了。”
連翩明白江揖的意思,他對江揖的一切再清楚不過,這些年江揖過的也夠辛苦的,他毫不吝啬的道:“那很不錯,恭喜。”
連翩并不是個包子性格,也很不贊同以德報怨的行事方式。
他對江揖的心平氣和是基于那張支票,但不可否認江揖當初那份錄音的絕情和惡劣,要是換個人怕是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連翩沒問江揖怎麽了。
也許是向他這個曾經無限接近于他私生活的“未婚夫”分享或者是炫耀,但無論是什麽,都不重要。
是江揖這個人在連翩這裏,不再重要。
因為他們連朋友都不是。
連翩最後說了一句“那就這樣”,然後挂了電話。
電話打完倒沒那麽困了。
手機随手往床邊一撂。
眼睛半睜見謝燕歸還保持坐起來的姿勢,正看着他,就順手拍了拍謝燕歸的枕頭:“快睡覺。”
謝燕歸一眼不眨的看着連翩:“哥你真好看。”
剛才連翩醒了後順手就按開了夜燈,燈光不是很亮,但他一身珍珠白的睡衣側卧于深海藍的被褥中,像一朵幽幽綻放的昙花。
這種幽靜清俊的美讓謝燕歸禁不住有些看呆了。
小孩子說話有種誠懇的直白,連翩笑道:“你也很好看。”
這也是實話。
和連翩穿的嚴嚴實實不同。
謝燕歸雖然在連翩的勒令下不得不穿睡衣,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不那麽受束縛,睡衣直接固定了寬松的背心和短褲的樣式。
乍一看長手長腳,仔細看修眉俊目生機勃勃,蓬勃的生命力撲面而來。
連翩有時候想,謝燕歸現在年紀還不大就這樣荷爾蒙爆棚,将來長成真正的謝氏掌權人,權勢財富樣貌氣質,不都得是海城金字塔尖的人物。
不過好的一點是,謝燕歸應該不會再像原著那樣暴戾冷血。
而江揖,現在當真已經算得上在安市一手遮天了。
這些大佬們的成長過程極其艱辛,但一旦長成就真是稱霸一方橫行無忌。
謝燕歸被連翩誇的不好意思,問他:“哥你喝水嗎?”
連翩睡前不會喝太多水,要不然睡不好,但如果睡覺的中途醒過來,他就習慣來一兩口潤潤喉。
就道:“要不,來一口?”
謝燕歸就下床倒水去了,看着連翩喝水的時候問他:“哥,那個江揖是誰?你和他很熟嗎?”
剛剛還對江揖說恭喜。
哥都沒有對他說過恭喜的話。
連翩現在想起和江揖的那一段,感覺跟夢似的。
不過他重生到書裏這件事本身就匪夷所思,比較起來對着江揖演戲倒算是小事情。
想想江揖是書中主角,而謝燕歸算是另一本書的主角。
現在一本書的龍傲天問另一本書的主角如何如何的,這感覺還挺奇妙。
連翩就道:“以前還算關系不錯,現在我在海城,交情就淡了。”
要謝燕歸是連翩真正的男朋友,連翩會将江揖曾經是他未婚夫的事說出來,感情中最重要的是坦誠麽。
但現在謝燕歸大概只是懵懂好奇,連翩就說不出這些男男情愛糾葛來,哪怕這糾葛做戲的成分多,但對着一小孩講情啊愛啊的,也太奇怪了。
再聊就睡不着了,連翩又催促謝燕歸睡覺。
謝燕歸放杯子的時候背着連翩喝了一口水,然後乖乖睡在被窩不動了,過了好一會兒,在黑暗中悄聲道:“哥,海城很好,你以後留在海城吧。”
這小孩,磨磨唧唧的,一天碎碎念,叫他哥就要叫個好幾十遍,連翩呼嚕了一把謝燕歸的腦袋:“快睡!再說話就去客房睡。”
謝燕歸不說話了,他不喜歡那個什麽江揖,說“我找連翩”時語氣冷飕飕的,讨厭的很。
安市和海城距離很遠。
他哥以後在海城。
他哥剛剛摸他頭發了......
謝燕歸暗戳戳往連翩那邊挪了挪,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在連翩和謝燕歸安睡的時候,遠在千裏之外的海城謝宅,謝清聽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他困的很,但不想入睡。
睡着了會做夢,總夢到大哥謝風泉渾身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去世前大哥也許察覺到了什麽,所以留遺言時沒有叫他。
只是猜測,他不怕。
但人死後如果真的有靈魂,他大哥的鬼魂現在應當已經知道他做了什麽。
恐懼和不安到極致倒生出了克制不住的怒氣,一直開着夜燈的謝清聽猛的翻身坐起來,砰的将床頭櫃裝飾用的花瓶砸在地板上。
低聲咬牙切齒的道:“人死燈滅!我偏要将謝氏攥到手心,你不服的話現在就出來找我索命!”
一室寂靜,
謝清聽繃着神經等了十來秒,猙獰一笑,心道:看吧,什麽都沒有。
忽然“咚、咚、咚“三聲響。
謝清聽禁不住一顫,周身驟然出了一身冷汗。
房門外,
在一樓留守,聽到動靜跑上來的傭人問:“二爺,您沒事吧?”
謝清聽這才意識到剛才“咚、咚、咚”的聲音是敲門聲,他驚魂未定,按着脾氣道:“沒事,我不小心碰倒了花瓶。”
傭人:“您沒受傷吧?我現在進來收拾?”
傭人的聲音讓謝清聽不再陷入幽暗的幻想中,他起身開門,又開了大燈,聽着傭人打掃房間的聲音去浴室沖了個澡。
第二天,趙紛然知道謝清聽房間碎了花瓶的事,關切的問謝清聽有沒有受傷。
謝清聽客氣疏離的說自己沒事。
趙紛然聽謝清聽一口一個大嫂的叫她,沒好氣的上樓去了。
因為趙紛然懷孕而貼身照顧的傭人急忙解釋:“二爺您不要生氣,太太自從懷孕後情緒就有些多變,女人懷孕都是這樣,太太不是沖您。”
謝清聽不在意的道:“我知道。”
心裏其實極其的惱火,趙紛然這個蠢貨,仗着肚子裏的孩子連腦子都不長了,這樣明目張膽的,是想害死他嗎?
要知道事情變成這樣,他絕不會故意讓趙紛然懷上自己的孩子!
孩子......
謝清聽腦子裏電光火石的閃過些什麽,但一時沒抓住。
回卧室後反鎖門,在浴室給趙紛然打電話,警告趙紛然不要再随便撒潑,要不然兩個人都要去吃牢飯。
趙紛然嗫嚅道:“我也是關心你,而且......而且我懷孕不舒服。”
謝清聽很想讓趙紛然将孩子打掉,要是能一屍兩命就更好了。
但這種念頭也只在心裏轉了兩圈。
放緩了語氣道:“我也是在為我們的孩子努力,你看我一搬進來,那兩個小崽子就躲去安市了,早晚他們要灰溜溜的離開謝氏。”
趙紛然想想也是,軟了語氣道:“我都聽你的。”
之前她有些怪謝清聽太過狠毒,也怪自己做下錯事,在害死謝風泉這件事上脫不了關系,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但現在,謝清聽強勢狠辣的作風又讓她不自覺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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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翩和謝燕歸在安市待了将近一周。
這一周謝清聽和趙紛然都過的很自在,謝清聽尤其喜歡去上班,只覺連翩不在,集團的空氣都是松快的。
而與此同時,各種八卦媒體對謝氏的爆料也是層出不窮。
媒體們打聽不出來謝氏如今是連翩說了算,這算是謝氏的機密,當初商議好的為了謝氏股價不動蕩,這件事要盡量淡化。
但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謝清聽在謝風泉去世後直接住進了謝宅。
随着事情的發酵,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謝清聽和寡嫂疑似不清不楚。
聽說現在都住同一屋檐下了,再結合兩人其實年齡更相近,好像早年還談過一段(這是連翩授意的杜撰),只覺豪門生活真是刺激的不得了。
專心工作滿懷雄心壯志的謝清聽,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直到這天早上開完一場會,早被他收買的董事期期艾艾的跟上來。
謝清聽見他面露難色,心道這是收攏人心的好時候,自信又關切:“老馮,你這是怎麽了?”
他最近的确找回了些自信。
那個連翩甫一開始表現的無懈可擊似的,但跑到安市就沒影了,年輕氣盛沒有長性,難怪接不下連家的産業。
自家産業都弄不到手,不要說謝家的了。
老馮見謝清聽志得意滿紅光滿面,顯然是事業受挫但情場得意,嘆息道:“謝總,哪怕再情不自禁,但衆目睽睽的,您還是收着點吧。”
天知道他的寶貝閨女八卦兮兮的問他謝家什麽秘辛時,他差點沒吓死。
丢臉,太丢臉了!
要不是已經上了謝清聽的船,他壓根都不想和謝清聽走一道,争産業也就算了,連嫂子都不放過......
這也太不講究了。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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