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謝清聽覺得老馮莫名其妙:“什麽情不自禁, 大哥在的時候我就沒有談感情的心思,現在大哥不在,集團這麽多事,更沒有心想有的沒的。”

對他來說感情是最沒用處的東西, 當然, 可利用的時候除外。

老馮心說,董事長在的時候你倒也是敢啊。

但眼下謝清聽看上去的确坦坦蕩蕩, 又忍不住懷疑是不是弄錯了, 那些小媒體天天聽風就是雨的, 胡說八道博流量也不是第一回。

就将外面都傳了些什麽說了。

其實還想問謝清聽是不是真住老宅去了。

但見謝清聽臉色相當不好看,是那種一點都不坦蕩的, 無限接近于惱羞成怒的臉色,就又沒問了。

心道看來是真的有些什麽,這也太不是人了......

謝清聽咬牙切齒的道:“什麽雙宿雙飛,老宅還有連翩和謝燕歸, 不是只有我和她!”

老馮:“連總和謝小少爺不是去安市探親......”

現在想想, 連總和謝小少爺在集團可還沒幾天,突然跑安市探親, 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好意思說, 所以先避一避?

本來麽,謝小少爺要沒失憶, 沒準就鬧出來了。

現在謝燕歸什麽都不記得,連翩畢竟是外人, 就是知道了什麽沒準也會選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馮在謝氏的股份是從父輩那裏繼承來的, 本人并沒有什麽出衆才智, 很多時候心裏想什麽不自覺的就帶在了臉上。

比如現在, 大有雖然我跟着你混但你這也太禽獸不如, 我都跟着丢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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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聽深吸一口氣:”......出去!“

當天下午,謝清聽看着助理搜集來的各種有關謝氏八卦的資料,尤其是他和趙紛然的八卦,好幾篇都寫的猶如親見,氣到發昏。

要不是謝清聽是本人,他都要以為這些事真的發生過。

其中還有一篇道:合理懷疑謝董事長出事和謝清聽有關,謝董奪人所愛,其弟蟄伏多年最終抱得美人歸,我去,這謝清聽是個人物啊!

這篇文章的作者并不知道趙紛然懷孕的事,否則怕不是要懷疑這胎兒另有父親。

不過饒是如此,謝清聽也已經看的驚出一身冷汗。

當天下午就讓人将他在謝宅的私人物品搬走。

至于其他一般的東西,他在謝宅一直有自己的房間,那是謝風泉在時就安排的,一下子清空更引人注目。

謝清聽還讓趙紛然告訴傭人們,之前他來是怕他們慢待連翩和什麽都不記得的謝燕歸,現在局面穩定,他很忙,就不常來老宅這裏了。

當天晚上,搜索網上各種八卦消息的趙紛然,心神不寧下見了紅,醫生告訴她這胎兒懷相不好,不能勞累也不能情緒不穩,否則很可能流産。

趙紛然見紅的事謝清聽知道,沒有出面,趙紛然也沒有找他。

她雖然時常抱怨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讓人窒息,但要真的讓她公開和謝清聽的關系,趙紛然不敢。

現在她娘家裏都不知道自己懷的這孩子不是謝風泉的。

倒是傭人有些擔心,特意問要不要通知二爺和燕歸少爺,不主動說,怕回頭謝清聽發火。

趙紛然立即道:“不用!“

意識到語氣太過生硬,緩和了口氣道:“二叔工作忙,再說風泉到底不在了,也要注意影響。燕歸......燕歸還是個孩子,能幫上什麽忙?”

她這般考慮周詳,傭人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謝清聽這裏,和親信商議過後,已經有了應對這場緋聞的方法。

搬出謝宅是第一步。

第二步是找些人寫謝家的好話,尤其要寫他對亡妻的深情和對去世兄長的尊重,壓根不是那種觊觎寡嫂的人。

第三步是轉移重點,媒體博流量,讓海城出現更有話題的事件就行了。

其實謝清聽倒是更想找那些胡說八道的媒體的麻煩。

但現在公衆號、短視頻等等小作坊很多,追究起來反而容易擴大影響,最終他真是打落了牙和血吞。

至于八卦的源頭,早就無從追究了。

謝清聽搬出謝宅的第二天,海城影視城一個劇組爆出高國民度藝人吸.毒的事,緊跟着又有當紅流量小生爆出私生子。

媒體們一窩蜂去八卦娛樂圈的事,謝家的事沒有後續的報道,很快就沒有人關注了。

留守在海城的歲安告訴連翩這裏發生的事。

他雖然是保镖,但實際上還是國外名校畢業的高材生,一并将海城最近的消息彙總了,感嘆道:“少爺,謝清聽這一手真是老辣。”

連翩道:“謝氏盤根錯節,他能在這裏稱王稱霸,自然厲害。”

歲安笑道:“不過謝清聽這次真是吓的夠嗆,照我看還是少爺更厲害。”

連翩道:“謝清聽做賊心虛,不然我也奈何不了他。窮寇勿追,過兩天我就回去了。”這種小打小鬧要适可而止,免得打草驚蛇。

歲安問:“那趙紛然?”

歲安是連翩的親信,謝清聽和趙紛然私底下做了什麽事,連翩對他提過幾句。

對這兩個喪心病狂的狗男女,歲安相當看不上,私底下稱呼趙紛然也并不叫謝太太之類的尊稱。

連翩:“不用管她。”

歲安雖然在海城但連翩和謝燕歸不在謝宅的時候,他也不會留在謝宅,消息靈通是他們在謝宅有暗棋。

因此只要謝家沒有人明确的告訴連翩發生了什麽,他就只當謝清聽還在謝宅,趙紛然也好好的。

消息太靈通,手伸太長,只會讓人忌憚。

不過後來連翩到底還是給謝清聽打了電話,在韋幸告訴連翩趙紛然住院的事後。

連翩:“二叔,韋幸說趙姨住院了,我和燕歸馬上回去。拜托您先照顧趙姨,謝叔叔去的突然,趙姨肯定是又傷心過度了。”

原本也懷疑過流言是不是連翩搞的鬼的謝清聽:“是嗎?我最近太忙,沒什麽時間去老宅......”

兩人客氣幾句,也就完了。

連翩和謝燕歸回到海城的時候,趙紛然已經出院回家。

她需要的是好好休養,醫院環境再好也比不上家裏,而且現在家裏還多了個連翩,連翩已經掌控了謝氏,要是家裏也說了算,那真是沒她站的地兒了。

趙紛然出身普通,在家排行老二,要不是費盡心機嫁給謝風泉,她在家其實很不受關注,所以她一直對掌握權力有種執念。

算過時間後,還特地等在客廳迎接連翩和謝燕歸,十分有女主人的姿态。

趙紛然的心思對連翩來說實在有些淺顯,他不在乎這個,禮貌的問過趙紛然的身體狀況,說了句“趙姨好好休息”就完了。

像連翩大尾巴的,走哪兒跟哪兒的謝燕歸也道:“趙姨好好休息。”客套的好像趙紛然是他的什麽遠房親戚。

謝燕歸的敷衍讓趙紛然非常不舒服,教育道:“燕歸,你父親才去不久,你不要總是亂跑,免得家裏人挂心,而且,外面也容易有閑話。”

如果謝燕歸沒有失去記憶,她是不敢這樣教育謝燕歸的。

還沒有成年,謝燕歸就表現出了過人的聰慧,為人張揚桀骜卻又從不越界,将海城圈子裏同齡的富二代們都收拾的服服帖帖,趙紛然有些怕他。

她不怕謝風泉,謝風泉畢竟是她的丈夫,性格又儒雅,輕易不肯給人難堪,但謝燕歸平常對她禮貌而冷淡,被冒犯卻不會因為她是長輩而退讓。

有時候趙紛然也會懷念小小的謝燕歸。

會抱着她的腿,求她陪他玩的小謝燕歸。

那時候趙紛然還覺得謝燕歸有些煩人,現在卻後悔沒有抓住機會讓謝燕歸對她多親近幾分。

也許她媽說的對,不是親生的就是不是親生的,養不熟。

謝燕歸雖然失去記憶,但腦子還在。

他本能的不喜歡趙紛然,對謝清聽則是防備和忌憚,這種直觀的感受讓謝燕歸對這兩人一直都不親近,哪怕從社會關系上來說這是他最親的兩個人。

謝燕歸聽很多人說過,他以前很聰明,既然他很聰明,那他的感覺就不會錯。

哪怕他什麽都不記得。

現在趙紛然教訓他,雖然語氣沒有很不客氣但謝燕歸不舒服,就道:“哥怕我太難過,帶我去散心,父親去世,趙姨難道不難過?”

謝燕歸冷着臉的時候和以前挺像,那種不好惹的氣息尤其強。

趙紛然勉強笑道:“我是關心你。”

謝燕歸:“我有我哥關心就行了。”他醒過來第一眼看到連翩,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出了什麽事,就确定很喜歡連翩。

連翩心道狼崽就是狼崽,哪怕失去記憶看着像只小乖狗狗,但其實咬人的能力一點都不弱。

這樣很好。

人總要留點鋒芒,畢竟這世上欺軟怕硬的人太多。

他怕謝小狗将趙紛然氣出個好歹來,讓傭人扶趙紛然去休息。

傭人們知道連翩現在掌管着謝氏,比起龐大的謝氏,謝宅就很小了,下意識就聽了他的。

趙紛然覺得自己等在客廳宣誓主權是個笑話,臉色蒼白的離開了。

被送去休息的趙紛然身體虛弱,很快就睡着了,然後做了個噩夢。

她夢到謝燕歸恢複了記憶,和連翩結了婚,接任謝氏集團的事也很順利,後來謝燕歸還查出她和謝清聽不清不楚,懷疑謝風泉的死有問題。

再後來她和謝清聽被送進了監獄,全海城都知道她是個蛇蠍心腸的蕩.婦。

趙紛然被吓醒,茫然的睜着眼。

好可怕。

她不要坐牢!

還好一切都是夢......

趙紛然慶幸着她只是做夢坐牢,一切都還好好的,但在安市,連翩認識的早就被他判定十惡不赦的一個人,正式被收押。

這個人是江冬林,收押的原因是被懷疑有故意殺人的重大嫌疑。

當冰冷的手铐束縛住雙手時,江冬林恐懼的大腦一片空白,但他的身體卻本能的放松下來,十年了,他已經不能安寝十年了。

如果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做那樣的事。

這樣他就不會總是疑神疑鬼,江氏已經夠龐大,財富幾輩子都花不完,是他太貪心......

江揖站在江家別墅的門口看着江冬林被逮捕。

有風吹過,落葉翩然。

他看向湛藍的不見一絲雲彩的天空,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只覺空蕩蕩的。

恨了這些年,想象中将江冬林大卸八塊的畫面更不少,江冬林被逮捕,江揖松了口氣但并不如何激動。

只覺疲憊。

這些年,他好累,太累了......

他坐在臺階上,一時竟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麽意義,他的人生被仇恨淹沒的太久,早已經腐朽不堪。

唯一有色彩的是訂婚那段日子。

可他傷害了那個驕傲又赤誠的,愛着他的人。

看着江揖茫然而蒼白的臉,何夕心裏酸酸的,驟然想起這個年輕人如今也不過二十三歲。

何夕知道江揖現在肯定不想讓人打擾,但大秋天的,地上涼,他準備最多等十分鐘就将人叫起來。

沒到十分鐘,江揖的手機響了。

何夕瞅了一眼,是個沒有備注的號碼。

不過江揖明顯知道這個號碼是誰,因為他立即接通了電話,直接問道:“有結果了?”

電話那頭的人簡潔道:“是。老板,連家大少爺摔下樓梯和連小少爺沒有關系。”

當年江冬林在前妻的威逼利誘下對妻子下了手,再看昔日疼愛的小兒子只覺心虛又畏懼,又怕前妻看到江揖又覺礙眼,索性将人送出國。

人送出去了,他父愛情緒又泛濫起來,雖對江揖不聞不問,但在錢上卻很大方。

江揖那時候已經懷疑母親的死和江冬林脫不了關系。

他早慧多智,利用江冬林給的錢發展自身,再回國,不單有一批和江氏全然無關卻又價值不菲的産業,更培養了許多在暗處行事的親信。

眼下打電話的就是當初調查母親死因的人手中最出色的一個,名叫紀闖。

這人天賦就在探尋真相上。

當下就将有關連秋皎掉下樓梯的事說了個一清二楚。

事情發生在老太太葬禮後連秋皎一家搬進老宅的時候,連家老宅舊主去世新主入住,家裏到處亂哄哄,連翩和連秋皎的争執時間又不長,幾乎沒人注意到。

但幾乎沒人不代表真的就沒人注意到。

紀闖道:“連家辭退了很多老人,我又買通人拿到連家大廳的幾個監控記錄,對比分析,當時連小少爺是推了連秋皎,但他下手很克制,連秋皎退了一步就站定了,緊跟着老板你進來,連秋皎忽然就又體力不支一樣掉了下去。”

江揖白着臉:“還有呢?”

紀闖:“有一個監控拍到連秋皎的臉,我找懂唇語的人看過畫面,我想,連小少爺推連秋皎不止因為連秋皎搶東西,連秋皎當時還說了一句話。”

江揖:“什麽?”

紀闖:“連秋皎說連小少爺拿的東西是破爛,他砸了也不會給連小少爺。”

他能調查出個中原委,只能說連家在老太太去後管理實在松散,監控錄像這種東西,但凡連老太太或者連家那位老管家在,一絲一毫外人肯定都摸不着。

江揖默然的舉着手機,思緒飄回事情發生的那天。

他知道連翩和連秋皎當時在搶什麽。

還是他送連秋皎去醫院時連秋皎提起的,說那是老太太最喜歡的懷表,他想留下當紀念,連翩知道他想要,就提前拿走,就是故意的。

連翩的确是個我不痛快所有人都別想痛快的性子,更對老太太十分尊敬愛護,老太太留下的念想他想獨占,道理上是說得通的。

但連翩絕對說不出老太太的東西是破爛的話,絕對不會。

此刻,江揖耳邊仿佛又響起連翩那句“江揖,我們到此為止吧。”

當時被連秋皎挑釁和陷害,被他責罵的連翩,到底是怎麽将這句話說出口的,才失去最親的親人,又被最愛的人懷疑和漠視......

何夕看江揖臉色不對,整個人都似乎搖搖欲墜,不禁上前想要扶他:”老板?“

江揖沒有理會何夕,他全部心神都像浸泡在冰水中,凍的麻木而痛楚,只機械的開口:”還有呢?“

即使只是電聯,紀闖還是能感知到江揖的情緒,只道:”連秋皎在度假山莊發生車禍的事,也有內情。“

心裏挺同情連翩的,怎麽就遇到連秋皎這樣一個虛僞又心機的人。

度假山莊和車禍那段山路上所有的蛛絲馬跡,紀闖都查過,還算有用的就是連秋皎站在雨中給連翩打電話的事,可惜雨水彌漫中連秋皎到底說了什麽不得分析。

但他弄到了連秋皎出事那輛車的行車記錄儀。

車禍發生後那輛車送去維修,行車記錄儀中的東西停在當時,沒有因新視頻錄入被自行删除以節省內存空間。

連秋皎行車記錄儀是雙鏡頭,能拍到車內一些情況。

車禍發生時連秋皎并不怎麽慌張,甚至臉上還有一種蓄勢待發式的狠勁,結合他出車禍只是輕傷,可見地方選的好,不難推斷是有意為之。

當然,看表情分析未免主觀臆斷。

因為連秋皎傷的那只手總去複健,紀由在連秋皎複健的房間安了監聽設備。

這間病房被連秋皎包了下來,他不來時也不會被別人入住,所以監聽設備不會侵犯到其他人的隐私。

紀闖監聽到連秋皎和其母親的對話,內容麽......

他只道:“老板,我整理了一些錄音,您聽過就知道了。連小少爺遇上連秋皎一家這樣的親人,真是挺倒黴的。”

專業的人不該帶着情緒評價什麽,這會影響自身的判斷力,但有時候是真忍不住。

江揖挂斷電話,很快紀闖發了錄音過來,他點開。

先是連母的聲音:“秋皎,胳膊不能完全恢複就不能完全恢複吧,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不是你故意發生車禍,江揖能對連翩那麽不滿麽,故意摔下樓梯就更巧妙,直接讓江揖認為連翩品行不端行事惡毒,現在連翩可是連安市都沒臉呆,出去多久了,連個信都聽不着。江揖是真出息,将來江氏是他的,連氏是你的,安市還不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連秋皎:“可他手裏還有連家那麽多股份......”

江母:“老太太的心真是偏的沒邊,不過再偏又怎麽樣,她看好的臨終時都要托付的好孫女婿,現在還不是對連翩棄如敝履。至于連翩手裏的東西,日子還長着,我們從長計議,現在要緊的是将江揖抓在手裏,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江冬林如今怕是不成了,日後安市怕是都要仰江家仰江揖鼻息。”

連秋皎:“我知道,江揖很聰明,媽,你和爸收着點,不要讓他看出什麽來。”

連母:“這還用你說?你這孩子,怎麽總不信我們呢。”

連秋皎:“沒有,我只是不安心,到底連翩和江揖訂過婚,江揖是個死腦筋,對連翩就總有些不一樣,不過連翩長的那麽紮眼生活又浪蕩,沒準過段時間就又和別人好上了,到時候江揖就知道還是我好了。”

錄音到這裏就結束了,旁聽的何夕已經驚呆。

這......

這裏頭信息量也太大了。

如果連翩是被冤枉的,那維護連秋皎指責連翩的老板......

他看向江揖,見江揖面如死灰一動不動,心中不知該說是同情還是說活該。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連秋皎這一家人真是心肝都黑了,連翩正是看清了這些才對連秋皎一直不假辭色,可憐外人都以為連翩驕橫無禮,将連秋皎欺負的夠嗆。

江揖滿腦子都是連翩的樣子,開心的,驕傲的,生氣的,失望的。

還有最後那句“到此為止”。

那時候連翩說這句話時什麽表情?

他沒有回頭,什麽都沒看到。

還有後來,江揖想起逼連翩認錯的自己,在連翩說了分手還找上門去,自以為連翩大錯特錯,他還要他已經是格外的寬容和體貼。

現在看,他是何其的愚蠢和無恥。

那時候連翩就已經對他失望了吧。

腦子裏亂哄哄的,額角血管突突的跳,胸口悶窒,他看到何夕擔憂的臉但說不出話,視線在清晰和模糊之間轉換,忽然一股腥甜湧上喉頭。

一口血噴出來,江揖眼前一黑,仰面倒了下去。

何夕驚駭的去扶:“老板!”

何夕将江揖送到醫院,醫生診斷江揖的症狀是勞累過度加情緒激動導致,以後注意不要再這麽大喜大悲,否則次數多了可能會影響壽命。

江揖很快就蘇醒了,他之前情緒激動之下渾身肌肉都呈僵硬狀态,醒過來後渾身酸痛無力,像是被無數人圍毆了一頓。

何夕見他臉色還是很差,問江揖還有哪裏不舒服。

江揖問何夕:“”我對翩翩是不是......是不是很不好?“

何夕看着江揖泛着淚光的希冀的眼神,一時怔然,他這個老板從來都是殺伐決斷籌謀深沉,像一柄帶血的刀,凜冽又森寒。

但此刻褪去那層堅硬的外殼。

他恍惚的想,江揖其實也才二十來歲,是個年歲不大的人呢。

至于對連小少爺,有一說一,确實有些過分,尤其那份說連翩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錄音,實在是傷人。

其實何夕已經複盤過,尤其他跟随江揖見識過江冬林最後掙紮時的喪心病狂,猜測那份錄音以及和連小少爺劃清界限,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但連小少爺不知道,整個安市的人也不知道。

他們只知道連小少爺先因為連老太太去世而沒了連家百分百的庇護,後因為江揖的抛棄,更成了整個安市的笑柄。

江揖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像驟然病入膏肓處在回光返照階段一樣,何夕斟酌着道:“其實都是陰差陽錯,您也是被連秋皎騙了。”

江揖胸口的位置悶痛,醫生說他飲食不規律導致胃部有潰瘍,這次情緒激動之下胃部潰瘍的地方毛細血管破裂,這是吐血的主因。

但他只覺在更深處的地方像有刀在紮。

是精神上的淩遲,是他活該。

他痛悔難當,緩緩搖頭道:“是我不信他,是我......是我自以為是,是我仗着他的喜歡糟踐他的心意,是我的錯。”

似乎是難以面對這一切,江揖閉上眼,淚水從他眼角流下,氤濕了枕頭。

有小護士站在門口,似乎有話要說。

江家是這家醫院的大股東,醫院的人很注重江揖的私人狀況,怕打擾他,所以行事都很謹慎。何夕出去問:“怎麽了?”

小護士:“有人說是江先生的朋友,叫連秋皎,來探望江先生。要讓他進來嗎?”

作者有話說:

*入V啦,本章發一百個紅包慶祝,謝謝大家的支持。

*下一章在晚上十二點,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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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3-31 15:30:03~2023-04-05 10:50: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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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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