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捉蟲)
第63章 (捉蟲)
連翩原定十一月十日飛去安市, 但謝氏臨時出了點要緊的事,處理完已經誤了飛機,去安市的日期就推遲到了十一月十二。
他并不知道江揖接連兩天都去了機場等待。
十一月十二日下午三點,連翩和謝燕亭所在的飛機落地安市。
安市雖然冬天比海城冷的多, 但很少下雪, 這次自飛機上俯瞰,卻見到處都白茫茫一片。
謝燕歸雖然體格比許多北方人都強健, 但到底是在南方長成, 見到銀裝素裹的風景眼前便是一亮。
連翩便道:“等宴會的事了, 我帶你去看雪。”
城市裏的雪景沒什麽好看的,安市周圍倒有幾座名山, 大雪既然能讓市內都白簌簌,山上的雪景想必更好。
謝燕歸眼睛一亮:“好啊!到時候我們多拍點照片。”
連翩:“眼睛看不是更好,雪景的照片網上多得是。”
謝燕歸道:“那怎麽能一樣,我要合照, 我們一起拍, 哪怕背景什麽都沒有我也高興。”
坐在副駕駛的洪伯聽的笑眯眯。
望着駛離地下停車場的黑色轎車,江揖輕輕舒了口氣。
但他眉頭還下意識擰着。
就陪同的何夕看, 這樣的江揖完全像一尊被遺忘在荒漠的雕塑, 只心道還好人到底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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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的時候又下起雪,謝燕歸站在窗戶邊看。
連翩看他那眼巴巴的樣子, 索性找出洪伯準備的羽絨服讓他穿好,準備帶他在小區裏走一走。
這片別墅區綠化很好, 而安市冬天比起京市那樣更偏北的城市氣候就好的多。
樹木常綠着。
偶爾一場雪, 整個城市依舊綠意融融, 很值得一觀。
外面景色不錯, 下雪也不特別冷。
不止謝燕歸心滿意足, 連翩也溜達的心神舒展。
總在辦公樓裏關着,人都關逼仄緊繃了。
美中不足的是回去的時候臺階上的雪半化未化,連翩腳下一個不留神滑了半步,腳腕崴了下。
沒完全摔倒是謝燕歸扶住了他。
連翩雖然腳腕刺痛但還覺沒什麽。
倒是謝燕歸臉色發白,好像是他摔了,還是摔的比較狠那種:“哥你沒事吧?”
連翩搖頭,動了下腳腕:“崴了下。”
謝燕歸就要彎腰看他的腳踝。
連翩掰了下謝燕歸的肩膀,不讓他蹲:“外面冷,回去再看。”
下一瞬他就雙腳離地了。
不止是腳。
謝燕歸直接将連翩橫抱起來,穩當又迅速的往連家別墅所在的地方走去。
連翩人被抱着直接往裏走,魂兒還在後面沒反應過來,好歹也是個成年男人,還給人當哥呢,讓個小孩呼啦就抱起來了。
太不像話。
哭笑不得的勒令謝小狗:“放我下來,只是扭了一下,又不是腿斷了。”
謝燕歸下颌繃着。
他才剛成年,眼角眉梢氣質都是未褪的少年氣,但這樣神情嚴肅堅定又帶着指責的模樣,卻又似乎有了男人的堅硬果決。
邊走邊道:“你會疼。”
動了下腳腕都抽氣,肯定傷着了。
怪他!
如果不是他想看雪,依他哥懶洋洋的性子,肯定窩在躺椅上或者沙發上喝茶看書了。
自責又心疼的,謝燕歸神情就特別凝重,半環半托着連翩腰的手臂收的更緊,生怕連翩掉下去。
連翩腰被箍的疼,這小狗犟起來也按不住,索性握着人肩膀調整了一下姿勢,免得腳沒事腰先廢了。
別墅院子裏的人看謝燕歸臉色不好,尤其連翩還是被抱着回來,吓了一跳,開門的開門讓路的讓路。
在廚房看廚師炖湯的洪伯被驚動,也急吼吼的出來。
處于兵荒馬亂中心的連翩:“......我真的沒事。”
沒人理他。
他被放在椅子上,鞋被脫掉,襪子被脫掉,腳掌被托着,仔細觀察有沒有什麽異樣。
連翩腳挺白,腳踝也好看,然後就沒了。
外面看不出什麽。
動一動,偶爾不知怎麽的會有一點輕微的痛感,再就沒什麽了。
一點都不嚴重。
洪伯很有經驗的道:“扭了一下,先拿冰袋冷敷,回頭過一天要是還疼或者腫的話再按摩按摩,熱敷幾次,不是大事。”
手掌還托着連翩腳的謝燕歸,單膝跪地也好大一只,皺着眉:“還會腫?”
洪伯:“......也許會,也許不會”
雖然他也着緊連翩,但這好像崴了又好像沒崴的,就是很不嚴重。
不過他可是個有眼色的老人家。
就道:“不是什麽大問題,不過還是要好好照顧,燕歸啊,你哥就托你照顧了。”
謝燕歸點點頭。
洪伯讓圍觀的幾個傭人都散了,該休息休息,該忙的忙,他去取冰袋。
周圍一下子就沒人了。
連翩:“我能先把襪子穿上嗎?”冰敷的話襪子穿上也能敷,還能隔絕一些冷氣,免得再被凍着。
謝燕歸這會兒從緊張自責的狀态中恢複了許多,指尖溫熱又細膩的觸感神使鬼差的被放大。
他看着連翩的腳發呆:“哥你腳真好看。”
連翩:“......冷。”
謝燕歸回神,小心的将襪子給連翩套上了,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手指不自覺要碰一碰鬓角。
連翩抓住他的手腕:“去洗手。”
謝燕歸不以為意。
他眼睛很亮也很黑,像帶着無窮無盡的熱度,看了眼被連翩抓着的手,注視着連翩認真的道:“不髒,而且就算髒我也不嫌棄。”
這話連翩沒法接,而且也不是髒不髒的事。
心道現在是不嫌棄,但恢複記憶怕是要把手洗掉幾層皮,總之沒這麽欺負人的。
不要說謝燕歸不記得。
就是謝燕歸什麽都記得,什麽都願意,連翩也不能讓他給自己做托腳這種活。
畢竟沒親密到這個份上。
不知怎麽的一晃神,連翩倒覺得這一幕似乎有點眼熟。
想起來了。
和江揖因為連秋皎的事鬧翻後江揖來找他,那次他正在泡腳......
連
翩搖搖頭,想這些幹什麽,莫名其妙的。
洪伯拿冰袋過來,還用毛巾包着,讓連翩冷敷一會兒就行,別再把關節凍着了。
連翩應了,自己敷,沒讓謝燕歸沾手,讓他先去換衣服去。
外面冷,屋裏卻熱,剛才大概又緊張,謝燕歸身上還穿着羽絨服,現在腦門上都滲出了細細的汗。
謝燕歸聽話的去了。
洪伯坐在連翩跟前,欣慰的道:“少爺,你這次眼光不錯。”
其實現在看,錄音的事解釋清楚了,江揖也不錯,那時候明明事出有因但還是悶頭給了連翩那樣一大筆補償。
這世上多得是嘴上天花亂墜實際精明利己的人,能實實在在的拿出利益來,江揖的心意就可見誠。
不過如今謝燕歸和連翩好好的,洪伯也就心裏感懷一下,并不說出口。
連翩道:“燕歸是不錯。”
再多......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時機未到,說不得。
晚上連翩睡夢中覺得腳踝涼涼的有點舒服,醒過來發現腳邊蹲着一個黑影,心頭一凜。
幸虧有點兒光亮,讓他認出這黑影是謝燕歸。
光亮是謝燕歸打的手機燈,手機還半扣着,光線就很朦胧。
連翩要坐起來,被謝燕歸按住了:“哥,你睡你的,我一會兒就好,你腳有點腫了,要敷一下。”
雖然睡覺前連翩的腳看着還好,但謝燕歸特地上網查了,說崴腳的人當時可能不覺得什麽,但後續可能會變嚴重。
心裏惦記着,半夜就起來看,果然腫了很多。
連翩睡着的時候也覺得腳有些不舒服,但太困了就懶得理會,他是真的有些懶散基因在身上的。
聽謝燕歸這麽說,到底坐起來看。
謝燕歸拿過手機給連翩照亮,還注意控制方向不讓光閃到連翩的眼睛。
連翩仔細看,的确腫起來了,但不是很嚴重,動一動有種悶疼,也不厲害,不影響什麽。
只道:“沒什麽感覺,再腫也就這樣了,睡吧。”
光線朦胧中兩個人頭挨着頭,幾乎氣息相聞。
其實卧室空間很大,床也不小,但謝燕歸的眼睛黑幽幽的盯視過來,光影下五官立體又具有壓迫感......
連翩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
這孩子想起來了?
他仔細的觀察他:“燕歸,你......”
謝燕歸握住連翩的肩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一點點光線中,睡衣柔軟發絲微亂,眼睛明亮又漂亮的連翩,讓他有點燒得慌。
眼睛燒的慌,心也燒得慌,還有別的地方......
喉.結動了動,謝燕歸本能的湊近連翩,低聲而熱意撲面:“哥,我難受,我......你真好看......”
連翩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畢竟一直将謝燕歸當做一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小孩子,這小孩子唯一特別的是殼子大了些。
不過下一瞬連翩就反應過來了,在謝燕歸抓着他的手去碰某個雷區。
就......
資本過分雄厚了。
連翩:“......!”
說時遲那時快,又或者靈機一動乃至不是辦法的辦法。
反正連翩在萬馬奔騰都不足以形容的震驚思緒中,準确的将腳踝上的冰袋塞進了謝燕歸手裏:“不冰了,換一個。”
謝燕歸給連翩冷敷的時候,怕他被冰到,冰袋外面還裹了一個毛巾。
而連翩慌亂中是直接将冰袋塞給他,冰的很,帶着水汽的冰将謝燕歸腦海乃至身體那種混沌又迷離的熱度壓了下去。
謝燕歸腦袋清醒了很多,意識到自己剛才抓着連翩的手做了什麽,像被拎着後脖頸的小狗一樣嗚咽一聲,慌忙下地了:“這就去換!”
小狗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連翩仰面躺倒,輕輕吐了口氣,心道果然天選之子尤其是龍傲天,實力雄厚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
原著中這只小龍傲天為父報仇拿回産業之後,百無聊賴的,确實好像在各方面都放縱起來。
那方面描述不多,但不多的描述也足以總結出夜夜笙歌游戲人生八個字。
感嘆了一會兒,連翩就将這件事放下了,青春萌動的年紀,謝小狗有這種沖動很正常。
等他恢複記憶就好了。
懷着老父親的心感慨的連翩,并沒有去出去找謝燕歸,也不催促。
要是他。
就剛才那種程度,怎麽不得在浴室好好解決解決。
男孩子都會有這種經歷。
也許謝燕歸沒有失憶前都習以為常的。
連翩估算的很對。
謝燕歸是去廚房,但快到餐廳了又拐了個彎直奔浴室,去的隔壁空着客房的浴室。
慌張又難受,還有克制不住的沖動。
想到很多畫面,畫面的主角都是同一個人。
西裝革履辦公時天光從背後照入時的那張玉一樣的面頰,柔軟睡衣勾勒出的清瘦又勻稱的身體,笑起來尾睫濃而翹的鳳眼......
很多很多。
還有想象中的,在他掌心,在他唇下......
等一切都恢複平靜,謝燕歸額頭抵在冰涼的瓷磚上。
他好像将放在心尖上的人亵渎了,但沖動依舊在血液中流淌,不懷惡意卻似乎充滿了掠奪和侵犯。
想要更進一步,親密的瘋狂的......
一定要恢複記憶,恢複記憶就可以訂婚,可以結婚,可以更進一步。
卧室,
連翩很快又困了,但謝燕歸還沒有回來,他就沒睡實,夜燈也開着。
在聽到推門聲時立即就醒了。
謝小狗站在門口,高高大大,手裏還拎着冰袋,在連翩看過去時像被凍在那兒,一動不敢動。
連翩能感覺到謝燕歸的緊張和尴尬,心道到底是個孩子,也就不再看他,免得給人太多的壓力。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好多了,不敷了,過來睡覺。”
謝燕歸沒吭聲,悶頭過來坐到床邊,也不敢看連翩,很快又起床把卧室門關上。
冰袋冰的指尖發麻。
喉結努力動了動才将嗓子裏的話趕出來:“還是再敷......”
連翩:“睡覺,馬上。”
雖然他和謝燕歸只差三歲,照看這小狗的時間說長也算不上太長,但他可以說是一手将懵懂的謝燕歸帶到現在。
這會兒家長一錘定音式的語氣相當明顯。
謝燕歸很樂意連翩管着他。
甚至有時候更喜歡連翩對他嚴厲起來,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有重量的,讓人心裏踏實的關愛。
但連翩總是很周全很溫柔。
這種溫柔和寬容讓謝燕歸總覺得似乎缺點什麽,讓人不安。
還好他們同床共枕。
聽韋幸說他以前性格就很霸道強勢,謝燕歸想,也許不是連翩有什麽不對,而是他要求的太多。
此刻連翩命令謝燕歸上床,謝燕歸就麻利的上床了,但他依舊有些不好意思,僵硬的平躺着。
冰袋放在了床頭櫃上。
連翩有些好笑,安撫道:“睡吧。”說着話關了燈。
過了幾秒鐘,黑暗中傳來謝燕歸的聲音:“哥,你不舒服就叫我。”
腳踝都腫了。
看着比另外一邊胖了一圈。
連翩道:“知道了,我以前崴過腳,冰敷一兩次就行,敷多了也不好。踏實睡你的。”
其實連翩沒崴過腳,對這也不是很了解,但不這麽說謝燕歸怕不是一晚上都睡不好。
說實話挺欣慰。
雖然當初是看在謝風泉的懇求上答應了這一茬,但謝燕歸這麽聽話懂事知道關心人,讓連翩覺得這一趟就是不收報酬都行。
謝燕歸聽連翩說的篤定,放下心。
兩人都沒提剛才的事,但謝燕歸放松心情後仔細回味,便能發覺連翩并沒有他這麽緊張無措。
是不是因為......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期待的問:“哥,我們以前是不是有過?”
連翩:“有什麽?”
謝燕歸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道:“就......親吻、擁抱、摸......摸......”
如果這會兒還開着燈,謝燕歸就會發現連翩的眼睛瞪圓了。
但黑燈瞎火的,謝燕歸自己都忐忑的很,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跳的很有力,很快,像要從胸口蹦出來。
連翩道:“沒有,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你說要慢慢來,這我告訴過你。”
謝燕歸“哦”了一聲,有些失落。
失落連翩的淡然。
他控制不住的想,是因為連翩以前和江揖在一起過,所以對這種事并不怎麽大驚小怪?
心裏酸溜溜的,但他又不想打擾連翩睡覺,就咬.住下唇。
痛感讓人冷靜。
謝燕歸再一次希望自己要是能比連翩大幾歲就好了,他一定不會像江揖那樣有眼無珠看上別人,也不會傷害連翩。
還好連翩和江揖已經分開了。
懷着酸楚又慶幸的心情,謝燕歸往連翩那邊靠了靠。
連翩還沒睡着,能感覺到謝小狗又摸索過來牽住了他的睡衣袖子,他側身拍了拍他的胳膊:“晚安。”
謝小狗低聲回他:“晚安。”
昨晚折騰了一場,連翩不想起,謝燕歸也不想起。
年輕人麽,貪睡很正常,如果是兩個一起睡的年輕人,那就是一整天不起也很正常。
道理洪伯都懂。
但時間不對,今天還有正事呢。
要說起來,洪伯記得清清楚楚,今天更是連翩的生日,可是連翩早就叮囑他今年不大過,晚上一起吃個飯就行。
洪伯是那種言聽計從周全謹慎的人。
雖然覺得連翩這個年紀正是愛熱鬧的時候,生日正該大辦,但連翩更是他終身服務的對象,連翩的意志就是他的辦事指向。
因此洪伯就沒提連翩生日的事,只用心琢磨菜單,想着晚上一起吃飯要完美無缺。
至于現在。
洗漱還有路上的時間一算,連翩和謝燕歸最多再能睡十五分鐘。
既然已經和江揖說開,日後江揖眼看要在安市一人獨大,連翩既然答應要去,遲到的話未免不好。
又五分鐘過去,價逾千萬的黑色轎車聽在門口。
江揖自駕駛座下來,本就風姿卓然的人,今天更是用心修整過,從頭到腳沒有一絲瑕疵。
他迎着朝陽站在那裏。
西裝外是黑色長款風衣,個高腿長面如冠玉,當真要顏值有顏值要氣場有氣場,出挑的讓人挑不出刺。
洪伯出門迎接。
心道沒記錯日子啊,難道江揖的宴會改了日子,否則他這個主角大清早怎麽有空過來。
江揖禮貌颔首:“洪伯,我來接翩翩。”
見洪伯怔然,江揖耐心解釋道:“當初是我不好,讓翩翩受委屈了,今天是個好日子,我讓翩翩失去的,都在今天彌補給他。翩翩能答應去,我很感激。”
洪伯欲言又止:“你......”
江揖是什麽樣的人,縱然洪伯也不是個簡單人物,但他還是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當下便認真道:“當初我答應過奶奶的事,從沒有想過要食言。”
洪伯沒想到江揖竟然從來沒有放下過。
但他眼看着連翩可是早放下了,勸道:“江總,我家少爺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
晨曦中江揖俊麗的面容被渡上了一層暖意,但他畢竟歷經風霜,堅硬和深沉早已融入血液。
陽光融化不了他眼底的冷意。
輕描淡寫道:“謝燕歸?翩翩原本只是玩玩,不過心軟又護他一程,我只怪自己大意。洪伯,日子還長,我确信想呵護翩翩一生,至于那什麽都不懂什麽也都不記得的小崽子,人心易變,少年更不長情......”
他提起連翩時有種悵然而心痛,柔意綿綿,但說起謝燕歸卻冷厲不屑。
洪伯再不知該說什麽。
恍惚中想起和連翩訂婚時的江揖,那時的江揖內斂沉靜舉止穩重,今日的江揖卻是鋒芒畢露寒意迫人。
明明時間并沒有過去多久。
四目相對,只覺江揖一雙眼深不見底,讓人發怵。
但這又似乎是錯覺。
因為下一刻江揖已經面容柔和的看向他的身後,眼神溫柔而安靜。
洪伯看過去。
落地玻璃窗前,穿着睡衣的連翩歪在寬大的沙發上,陽光落在客廳中,他更像落在陽光中。
大概是為了醒神,他眯着眼睛享受陽光,一邊活動胳膊。
下颌擡起時陽光灑落在面頰上,皮膚是一片渡了淡金的玉色,整個人慵懶又安逸。
并沒有發現窗外有人目光癡迷的看。
江揖目不轉睛的看,寒風掀起他風衣的一角,他也只一動不動,仿佛要站到地老天荒去。
但他畢竟沒有站到地老天荒。
因為很快客廳裏又出來了一個人,松散背心大短褲,汲拉着拖鞋走到連翩身邊。
是謝燕歸。
下一刻謝燕歸注意到了窗外的人。
原本含笑的臉神情冷淡下來,桃花眼冷冽微狹,直直的看着外面風衣挺括面容俊麗的男人。
江揖也神色淡淡的看着謝燕歸。
很短暫的對視,各自偏開頭去。
江揖道:“洪伯,不請我進去嗎?”
謝燕歸低頭看自己一身打扮,連翩送給他的胸針在卧室抽屜,他親手放的,但西裝洪伯收哪裏來着?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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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4-05 17:47:06~2023-04-06 16:50: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子離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