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被盯着的連翩就有些坐不住, 竟生出了一種本能的想回避的沖動。
他早猜到江揖可能會在宴會的時候為錄音的事道歉,為他正名,但江揖道歉能道出一副要表白的架勢,也夠吓人的。
連翩感覺有些怪, 但他面上其實看不太出來。
衆賓客随着江揖的目光看向連翩。
距離近的人就能很清楚的看到連翩對江揖的贊賞和恭喜, 這目光和在場大部分人的別無二致。
謝燕歸眉心微蹙,又來了。
這個姓江的整天陰魂不散的對他哥表達深情款款, 早幹什麽去了, 這是還以為他不知道那個連秋皎的破事麽。
那些什麽傳言他哥欺負堂兄。
事情聽着挺耳熟, 跟家裏趙紛然自己摔倒誣陷他推的異曲同工。
一群人雲亦雲的蠢貨。
江揖的目光凝落在連翩身上幾秒鐘。
而後他講述了錄音的經過,再就是感謝連翩在和他在一起時, 對他那些經濟和精神上的全面支持。
賓客中早知道江揖去海城向連翩道歉的人不少,但真正聽到江揖這麽誠懇的歉意,還是很唏噓。
也羨慕連翩。
誰不知道江揖冷心冷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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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理解, 畢竟從小就背負着仇恨麽。
但這麽冷清的一個人要真将人放在心上了, 那可是輕易不會再變卦。
說完了自己的事,江揖道:“我知道連翩在安市有些不好聽的傳言, 但那些都事出有因。”
他看向宴會廳的角落。
連母看過去, 見那裏站着連秋皎,不解又不安。
連父喃喃道:“說連翩的事, 江揖看秋皎幹什麽,就是要表白也要一會兒吧.......”
連秋皎沒有上臺去, 但他手裏有紀闖塞給他的話筒。
紀闖的原話是:“你不配上去。”
連秋皎不敢争辯, 甚至有些慶幸能躲在角落裏。
但他知道即使站在這個位置, 很多人也能看到了他, 看不到的聽聲音也能聽出來是他。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的真摯而懊悔。
這是紀闖警告他的, 要是他敢表現的好像是被脅迫一樣,還不真心悔過,後果自負。
更讓連秋皎忌憚的是,如果他的道歉不能讓江揖滿意,江揖可能會放出那段就錄音。
那他就真的臉皮都被撕下來了。
事已至此,連秋皎終于深刻的認識到連翩對江揖來說有多麽的不同。
而不放出他那段醜陋的錄音,連秋皎再也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江揖是為了給他留面子。
江揖選擇了完全讓連翩站在幹岸上,體體面面的接受他的道歉,洗刷名譽上的損害。
沒有含混不清的猜想,沒有争執。
也許在江揖看來,他連和連翩對話的資格都沒有了。
連秋皎不敢再喬飾什麽,只道:“我是連秋皎,翩翩,我知道你來了,我沒臉見你,我知道江揖會在這裏給你道歉,我懇求他也給我一個向你忏悔的機會。”
大廳很大,但話筒的聲音更大。
一時間衆人都驚呆了,為說話的人,也為話裏的內容。
什麽意思?
忏悔
沒臉見人的忏悔,連秋皎對連翩做了什麽?
連母和連父都坐不住了,但一直注意着他們動向的連秋皎連忙道:“爸、媽,你們不要動,這是我和連翩的事,我不希望你們摻和。”
連母和連母面面相觑,看到對方蒼白又不安的臉。
他們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對連翩做了什麽,甚至有些事他們還充當了輔助者的角色。
還有他們自己......
不單在為連秋皎搶奪江揖這件事上,還有從小到大敗壞連翩的名聲,讓連翩從聰穎活潑變成驕橫跋扈,而連秋皎卻是端正溫文......
關心連秋皎的不止連父連母,還有暗戀連秋皎的幾個二代。
像連秋皎這樣家世好脾氣好長相好的人,從來都不缺愛慕者,但連秋皎對江揖的心很明确。
而江揖過分優秀,讓他們生不出嫉妒或者争奪的心。
所以幾乎其他人所有的愛戀都變成了暗戀,像齊家的齊安平就是其中一個。
齊家在安市豪門圈子算中等,被安排的位置在第五桌,齊安平旁邊還坐着和他家境差不多的發小。
發小知道齊安平喜歡連秋皎,勸齊安平不要來宴會,但齊安平堅持要來,他也只得關注齊安平的情緒,想着看人不對就帶走,要招了江揖的厭,......
雖然江揖和連翩、連秋皎都和他們差不多年紀,但這三個人對他們來說都高高在上,要攀一下得費勁極了。
此刻發小聽着連秋皎說的幾件事,心中不由驚愕。
什麽人啊,寧可自己出車禍都要牽扯連翩,還故意摔下樓,那什麽故意吵架激怒連翩都是小事了。
可怕!
太可怕了......
他不是沒見過品行不端的人,但像連秋皎這樣僞裝的天衣無縫,屢次朝着自己的親人下手的人,真是少見。
發小禁不住看向齊安平,見他呆呆的,不禁有些着急:“兄弟,你被吓我......”
齊安平搖搖頭,低聲道:“我沒事。”
他對連秋皎說的這些事很熟悉,雖然他和連秋皎的生活交集不大,但用心打聽就能打聽出來。
那時候是另一個版本,都是連翩的錯,也因此,齊安平在連翩因為錄音的事離開安市後還說過連翩活該的話。
沒想到......
他聽得出來,如果連秋皎不是真的這麽做過,說不了這麽仔細。
發小還是有些擔心:“那你......”
齊安平搓了把臉:“算我瞎了眼,就這樣吧。”
和齊安平有差不多想法的人很多。
只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時間既震驚連秋皎做事這麽不地道,又同情連翩竟然遇上這麽個堂兄。
連父、連母臉燒的慌,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但他們只有連秋皎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哪裏忍心将連秋皎丢下。
在很多意味不明的打量中,一時間真是如坐針氈。
連母驚疑不定,羞慚中猜測連秋皎是不是中了降頭之類,否則怎麽會做出這麽蠢的事。
連父看着臺上的江揖,一時間只覺不寒而栗,原來江揖竟什麽都知道,硬生生等到今天,只為了給連翩出這一口氣。
這真是再完美再堅硬不過的維護。
禁不住抓住連母的手,是畏懼,也怕妻子沖動之下再做出什麽。
這時候再想起在宴會開始前他們一家人那種暢想,簡直可笑又愚蠢。
連父一向神思渙散,這種時候竟還有精力注意到坐在同一桌的連翩。
連翩看着江揖。
他不信連秋皎忽然就變成了個要立地成佛的好人,這一切應當都是江揖安排好的,難怪江揖非要他參加宴會。
江揖一眼不眨的看着連翩,他心跳有些快,因為連翩很久沒燙淉有這麽專注又沉靜的看着他了。
他們之間開始的混亂結束的匆忙,好像什麽都沒留下。
但無數個只有自己的日夜中,猶如春雨萌芽,江揖腦海中有關連翩的細節竟越發多也越發清晰。
連翩仰臉對他笑。
連翩說他将來會成為安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
連翩催促他按時吃飯。
連翩為了他在老宅怒氣沖沖。
太多太多了......
連翩心緒很複雜,能洗刷一些不好的名聲當然是好事,但他從不将連秋皎看在眼中過,聽連秋皎的道歉也就那樣。
恍惚的想,江揖和連秋皎現在已然絕不可能在一起。
原著劇情如今真是像脫缰的野馬一樣,再無軌跡可尋。
但無論如何,連翩感受到了江揖的誠意,他無聲的對江揖道:“謝謝。”
雙方至此心中再無芥蒂。
謝燕歸沒想到還有這許多內情,心道如果他是江揖,也定然不會放過連秋皎,在這一點上,他承認江揖還算不錯。
與此同時,心中對江揖更加忌憚起來。
能讓一個人這麽顏面掃地的承認自己的錯誤,江揖背後肯定下了功夫,這樣大費周章,江揖不會是追悔了吧。
謝燕歸握住連翩的手腕,既是安慰連翩,也是安慰自己。
連翩拍了拍謝燕歸的手,示意他沒事。
江揖将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心中絞痛,悔恨難言,但他畢竟城府深沉且還有別的準備,并沒有将心中失态表現出來。
看着江揖望向連翩的目光,連秋皎此刻已經生不出半點嫉妒,他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樣,羞恥又絕望。
他費盡心思經營的名聲,已經一塌糊塗。
在安市,他連秋皎從這一刻起,徹徹底底的成為了個笑話。
紀闖知道宴會接下來還有別的流程,示意連秋皎既然話都說完了就別再在那兒杵着了。
連秋皎從角落裏離開。
與宴賓客雖然沒有大聲讨論,但相互之間交頭接耳的,廳中便是一片低頻的喧嗡聲。
連父連母被各色目光打量着,再坐不住,匆忙離席。
在臺上的江揖道:“連秋皎之所以能屢次誣陷連翩成功,其中也有我的過錯,是我不夠信任不夠了解連翩,這才讓他有可乘之機,翩翩,對不起。”
連翩都記不清江揖現在對他道了幾回歉了,江揖是個驕傲至極隐忍至極的人,做到這個地步足夠了。
他擡了下手,示意江揖沒關系,都過去了。
四目相對,連翩面帶笑意,那是純粹不再介意的樣子。
江揖垂了下眼,忍住眼中淚意,連翩越這麽曠達寬容,他心中越不好受,越覺得過去的自己着實過分。
短暫的平複心緒後,他只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翩翩,生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連翩的生日,賓客們頓時明了,江揖應當是特意選的這個日子。
謝燕歸驚愕的看向連翩:“哥,今天是你的生日?”
連翩道:“是。”
謝燕歸想問連翩為什麽不告訴他,但這話問不出來,連翩事無巨細的關心着他,而他卻......
見謝小狗愧疚又無措,連翩笑道:“對我來說,你活着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謝小狗果然被安慰到,鄭重的道:“下次我絕不會忘。”
江揖從臺上走下去,走到連翩身邊:“翩翩,對不起,去年你的生日......我想從今天開始彌補,生日宴會廳在隔壁,請你賞光。”
去年這個時候連老太太病重去世,江揖也正和江冬林周旋,更和連翩矛盾重重,連翩的生日悄無聲息的就過去了。
此刻江揖風度卓然眉目俊麗,只那雙一向冷淡的眼溫柔又深邃,倒映出出連翩隽秀的面龐。
他面帶懇求,讓人不忍心拒絕。
連翩沒有拒絕江揖,今天本就是江揖最好的日子,江揖也給足了他面子,這點要求再不答應,未免太過。
他颔首微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答應歸答應,但連翩并沒有忘記如今謝燕歸才是他的男朋友。
他站起來,對謝燕歸伸出手。
掌心向上,是個很自然的邀請的姿勢。
原本對江揖邀請連翩不知該作何反應的謝燕歸,緊緊握住了連翩的手。
連翩站起來,暗自抽了口氣。
之前坐着的時候感覺還好,但一站起來,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上去,昨天崴到的地方就疼起來。
還好疼的不厲害,也不影響走動。
衆人跟着江揖去了隔壁的花廳,甫一進去眼前就是一亮。
這間大廳和之前那間差不多大小,布置卻堪稱繁花錦簇,空運過來的各色花卉将大廳分割成不同區域,四周更懸挂巨幅人像畫。
畫中人都是連翩,坐在室內小花園閉目養神的,在廊下看書的。
很多生活化的場景,看得出是日常抓拍。
連翩認得畫中背景有些是老宅,有些是他和江揖同住的那套房子,不由詫異。
當初戀愛以及訂婚都是他強求,江揖又背負仇恨,兩人單獨相處時雖然不至于劍拔弩張,但他能感受到江揖會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而且江揖還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他,絕不會喜歡自己。
見連翩詫異,江揖低聲道:“你在家,我不論在哪裏心裏總是很安穩,不知不覺就拍了這些,只是那時候不敢說。”
近處的賓客不解,什麽叫不敢說?
聽江揖話裏的意思,那時江揖應當和連翩在一起,又沒有違背道德倫常,正統的情侶,怎麽還涉及敢不敢了?
連翩卻是聽懂了。
他和江揖原本只是一紙合約,說江揖拉不下面子也好怕自己失控也好,總之也的确可以稱為不敢。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江揖拍他這麽多照片,又對連秋皎不假辭色,連翩忽然覺得他們之間,或者說江揖對他......
不久後,連翩的預感成了真,還成的轟轟烈烈。
連翩接受衆人的生日祝福,切了和人等高的生日蛋糕後,江揖忽然手捧鮮花單膝跪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賓客們既意外又不是特別意外,如果不是餘情未了,江揖這樣一個冷冰冰的人怎麽會搞出這樣浪漫的場景。
一時間有些同情連翩的小男朋友。
雖然這個少年看着和連翩也很登對,但形勢上到底落了下風。
謝燕歸這時候哪管旁人怎麽看,反射性的将連翩護到自己身後,仿佛江揖不是跪在地上,而是變成了什麽吃人的猛獸。
聲色俱厲道:“江揖,你不要太過分!”
江揖站起來,毫不掩飾對眼前少年的厭惡。
但他畢竟歷練日久城府深沉,又經過了多日的痛悔,已經相當能沉得住氣,冷冷道:“謝燕歸,你怕了?”
姓謝,思及海城盛州集團就是謝家所有,衆人對謝燕歸的身份便有了猜測。
原本以為連翩是在江揖這裏失落傷心後尋了個消遣,沒想到人家轉頭拿下了身份不亞于江揖的人。
深情款款的舊愛和生機勃勃的新歡,乍一看竟是不分伯仲。
一時間衆人也不知道連翩會怎麽選擇了。
謝燕歸怒氣沖沖怎肯示弱:“我怕什麽?”
江揖一手捧花一手拿着戒指盒,只道:“你怕自己依仗受傷得來的愛護如空中樓閣,你記得和翩翩的過去嗎,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照顧的了他,給得了他安穩和愛護嗎?”
江揖一席話說的謝燕歸面色蒼白。
但很快謝燕歸便回過神:“至少我沒有傷害過他,而且我們已經在一起,你這樣橫插一腳,真的很難看。”
兩人俱是聰敏機變的人物,說話也全都戳着對方的肺管子。
江揖果然神色泛起不安,雖然他還了連翩清白,但過去對連翩的冷落和不信任乃至責怪,都是真的。
但想了多日念了多日,江揖怎麽肯放棄,只道:“只要連翩沒有結婚,任何人都有權利追求他,你這樣胡攪蠻纏,心虛?”
如果是旁的什麽人或者物,謝燕歸雖然什麽都不記得,但性子中的那種任你來去的潇灑無畏,自然不會這麽堅持。
但連翩不是別人,他看到他就會心熱,想到要失去他就會心慌。
而江揖也的确說中了謝燕歸的心思。
他什麽都不記得,和連翩在一起的時間也短,而江揖和連翩訂過婚,當初還是連翩百般追求的江揖。
江揖求婚求的突然,連翩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短暫的震驚後他拿定了主意,一手輕輕按在謝燕歸的肩膀上。
謝燕歸轉頭去看連翩,桃花眼不安又懇求。
連翩拍了拍謝燕歸的肩膀:“讓我自己解決,洪伯還等着我們一起回家呢。”
一起回家......
這話給了謝燕歸底氣,方才面對江揖時的厲色驟褪,聽話的往旁邊一讓。
江揖握着花束的手指不由攥緊。
他單膝跪地,戒指盒托在掌心送到連翩面前:“翩翩,過去是我膽怯愚鈍,我後悔了,很早就後悔了,我從來都只喜歡過你,也只喜歡你,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連翩嘆口氣:“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似乎孤注一擲,又似乎決不罷休,又或者情緒太過激蕩,江揖眼眶微微泛紅。
他本就面容白皙容貌俊麗,眼眶微紅的樣子看上去脆弱極了,聽到連翩的話後身形微晃,搖頭道:“你再想想。”
連翩垂眼看他。
他一身紅衣眉目如畫,其實是與江揖懷中的玫瑰很相襯的,但玫瑰開的熱烈,連翩的神色卻很平靜。
既不冷淡也不熱切,無波無瀾的讓江揖害怕。
果然,江揖聽到連翩再次的拒絕:“江揖,我們之間不論發生過什麽,都已經過去了。”
江揖仰面看他。
漆黑深邃的瞳仁中倒映着青年修長秀麗的身影,猶如黑色的牢籠将人鎖在眼底。
他問:“如果我不肯放棄呢?”
連翩:“那是你的事。”
江揖斷然不肯相信連翩竟這麽絕情,明明那些熾熱的愛意并沒有過去多久,禁不住問:“你喜歡過我嗎?”
如果是私下裏,未免江揖糾纏,連翩可能會胡說八道幾句原本就是玩玩而已之類的話,但此刻賓客衆多,這種輕描淡寫難免讓江揖為人嘲笑。
他只道:“喜歡過,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江揖笑了笑,那笑帶着些難過,但卻并不十分頹唐:“足夠了。是我不知道珍惜,翩翩,以後換我喜歡你。”
謝燕歸忍無可忍,握住連翩的手腕:“哥,我們走!”
江揖站起身,環顧周圍的賓客們:“時間是差不多了,今日多謝大家賞光。”
立即就有人道:“應該的,恭喜江總,時間是差不多了,我這就告辭了。”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告辭,紀闖送客,殷勤又周到。
連翩和謝燕歸要走,卻被江揖攔住了。
江揖道:“翩翩,很久不見,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上次訂婚的時候你說這山莊你很喜歡,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留下來多住幾天?”
謝燕歸:“不稀罕!”
謝家巨富,能媲美這山莊的地方不是沒有,而且就算沒有,江揖狼子野心,他才不會讓連翩留在這裏。
江揖淡掃他一眼:“你不喜歡可以自己走。”
謝燕歸:“你......”
連翩沒想到江揖會想強留他:“江揖!”
江揖面對連翩的時候神色和煦的多,但眼角眉梢卻隐然升騰起偏執和霸道:“我在。”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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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葉子2019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瑩、清清小河 18瓶;葉子2019 2瓶;兼響容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