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謝家主支凋零, 謝燕歸和謝清聽父子又并不親近,謝風泉驟然去世,他在這世上便如孤家寡人一般。
無數次慶幸,還好有連翩。
現在, 一切都成了笑話。
有那麽一瞬, 謝燕歸恨意洶湧,想立即找連翩逼問清楚。
但他最終沒有這麽做。
仇恨能讓人理智全失, 也能讓人徹底冷靜圖謀全局。
謝燕歸是後者。
有文件需要謝燕歸簽署, 韋幸推門沒推開, 敲了敲。
幾秒鐘後門鎖打開。
韋幸既敬謝燕歸是老板,又因為謝風泉将謝燕歸當做晚輩看, 原本想問為什麽鎖門,但見謝燕歸臉色發白,緊張道:“少爺,又頭疼了?”
謝燕歸扯了扯唇角:“有點。”
韋幸:“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謝燕歸搖頭:“疼了一會兒, 沒事, 不要告訴......”
韋幸:“我明白,你不想讓連總擔心麽, 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您歇會兒,萬澤運行平穩, 不會出什麽大事。”
謝燕歸:“也好。”
Advertisement
他去了休息室。
恍然中想到,如果不是他要在萬澤上班, 韋幸這個謝氏的老人父親昔日的親信, 應當在謝氏總部跟着連翩。
所以, 原本以為的體貼, 竟然又是算計麽......
謝燕歸嘆息一聲。
萬澤并不需要他日日守着, 他只是想做出一番成績給連翩看,所以才這麽勤奮,可是勤奮也是笑話了。
比起萬澤,當然是謝家的産業更重要。
謝燕歸心道,他得好好想一想,到底要怎麽應對眼下的局面。
距離下班點還有兩個小時,陳臨來了電話,問他今天晚上怎麽安排,是不是還去布置房間。
謝燕歸:“那裏收拾的差不多,我去就行,你好好休息。”
陳臨:“聽你的,煙花到了,具體怎麽擺怎麽放,你想好了告訴我,我去安排。”
謝燕歸預備向連翩表白的那套房子臨江。
夜晚的江面燈火璀璨水波蕩漾,岸邊再燃放煙花,美輪美奂。
謝燕歸:“煙花不要了。”
陳臨:“怎麽?”
謝燕歸面無表情,但話中任何冷淡憤恨的情緒都沒有帶出來,平穩一如往常:“我想到更好的方法,煙花太俗。”
陳臨沒多想,笑着調侃了幾句便罷。
.
與此同時,謝氏總部,
連翩撥了內線,讓歲安将下午四點半之後的工作都取消:“我去接燕歸下班。”
最近謝燕歸總是加班。
問他公司是不是有什麽難事,他也說沒有。
連翩想,小狗大概是好面子。
眼看快過年了,去萬澤走走,撐腰也罷解決麻煩也罷,反正總得讓小狗沒負擔的過個好年。
說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怎麽還沒有恢複記憶。
難道是因為他?
當初有關江揖的事,連翩的參與導致事情加速。
如今難免就猶疑。
是不是因為他,謝燕歸少受了謝清聽的壓力,所以恢複記憶的進程變慢了。
這是沒定論的事,連翩只能靜觀其變。
到萬澤董事長辦公的一層,韋幸迎上來。
這時候就沒必要瞞着了,謝燕歸還在休息室沒出來呢,韋幸就道:“少爺下午的時候頭疼了,在休息,他不想讓你擔心......”
連翩:“我去看看。”
輕輕推門進去。
休息室窗簾沒拉,謝小狗四仰八叉閉目鎖眉的躺大床上,頭發絲都是別來煩我的暴躁氣息,不知睡着還是醒着。
謝燕歸滿心煩躁,一點細微的動靜都在撩撥他的火氣,沒睜眼,斥道:“出去!”
連翩:看來是沒睡着。
來人并沒有退出去,反而走過來,步履輕而和緩,冥冥之中的某種感覺讓謝燕歸周身僵硬。
一只手搭在額上,輕而暖:“頭疼的厲害?”
謝燕歸低低的“唔”了一聲,就勢攀上連翩的腰,将人帶到了床上。
連翩半倚坐床頭,只能看到謝小狗頭發濃密的腦袋:“去醫院看看?疼的這麽頻繁,一定有問題。”
也許是恢複記憶的前兆。
但再怎麽,總有止疼的辦法,吃藥或者按摩......
謝燕歸:“不去。”
他覺得自己真是沒出息,這種時候,靠近了這個人居然眼睛酸楚,那種積蓄的恨意竟然變成了委屈和抑制不住的控訴。
但決不能打草驚蛇。
謝燕歸早已經想明白如今面對連翩,只有一個方針:虛與委蛇。
臉埋在連翩胸前,聲音悶悶的,含混又霸道:“一定是你總不在我眼前,我才頭疼的,哥,我想和你一起上班。”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趁着現在連翩對他還沒有特別防備,總要對集團的各種事多加了解。
連翩:“行啊。”
不過做事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尤其管理公司,總得積累經驗,連翩道:“這樣,一周兩天你跟着我,三天在這邊,好不好?”
一件事可疑,所有的事都是疑點。
在連翩看不見的地方,謝燕歸眸光冷峭,語氣卻親賴:“不要,三天,我要跟着待三天。”
連翩:“那韋幸留這裏坐鎮,萬澤很有前途,要好好管理。”
萬澤主攻人工智能。
未來社會科技無處不在,原著中萬澤從一個有潛力的分公司發展成了謝氏的支柱産業之一。
公司和人一樣,也需要悉心照料才能茁壯成長。
謝燕歸心道,這是好不容易将韋幸從總部推出來,怕他再回去?
來日方長。
他乖乖道:“都聽你的。”
既然謝燕歸不舒服,再待在公司也沒必要,原本想帶他去醫院,但謝燕歸堅持不去,連翩就帶他回家了。
家裏環境好,叫了家庭醫生先問問也行。
兩人離開萬澤不久,消息就傳到了謝清聽處。
将錄音送到萬澤後謝清聽就一直坐立不安,這樣絕妙的一個安排,也不知謝燕歸會做什麽表現。
直接去找連翩對峙,還是忍下來韬光養晦?
如果是他,當然會韬光養晦,連翩雖年輕但心機手段都是頂尖,現在把持着謝氏,誰都讨不了好。
錄音公布了又怎麽樣?
牽扯到利益,更不要臉的事也多了去,說到底還得看誰手裏的東西多。
但是失去記憶的謝燕歸會怎麽做?
謝清聽沒法判斷什麽都不記得的謝燕歸的行事,但那錄音是他找了專業人士準備的,便是他自己聽,每每都覺得這一步走的都是妙。
謝燕歸若忍下這口氣徐徐圖之,便只能倚重自己這個叔叔。
如果鬧出來,小情侶之間裂痕難彌,除非連翩立即将謝氏全送謝燕歸手裏,否則再沒有破局的辦法。
可連翩舍得嗎?
縱然舍得,既然知道被算計,他敢放手嗎?
總之一團亂麻之中總有他施展之處,現在只需安然高坐。
謝清聽越想越得意,聽到連翩去找謝燕歸,兩人親親密密回家的事,便有些坐不住。
是連翩收到消息,還是謝燕歸沒收到錄音?
急的很,到底只能等。
然而,一切都風平浪靜。
臘月二十四小年夜,按照慣例是謝風泉一家和謝清聽一家一起吃飯。
今年這規矩也沒變。
不過餐桌上少了謝風泉,多了連翩。
謝清聽從不吝惜談起大哥謝風泉的好,說到動情處還掉了眼淚。
謝承安紅了眼圈,大伯真是個很好的人,當初他闖了什麽禍不敢告訴自家老頭子都是跑來找大伯。
謝燕歸面色悲戚沉默不語,掐着手心才沒太動情,他什麽都不記得,傷心也不能太過。
連翩看着謝燕歸木木的垂着眼,撫了撫他的背。
一頓飯吃的寂靜寥落。
隔天,謝燕歸跟着連翩去上班,上午像連翩的尾巴,下午在公司閑逛。
碰巧遇到謝清聽。
叔侄關系早已經緩和。
謝清聽問謝燕歸分公司管理的怎麽樣,有沒有遇到什麽難事,又悵惘的提起當初跟着謝風泉學管理公司的事。
事是真事,感情也是真感情,說到動情處唏噓又酸楚。
午夜夢回他不是沒有後悔過,那麽好的大哥,錢也早就夠花,怎麽就不知足呢。
可更多是嫉妒。
如果他投胎成謝風泉,那該多好。
唏噓間聽到一句淡淡的敘述:“那份錄音,二叔有心了。”
剎那間謝清聽寒毛直豎:“你怎麽知......”
謝燕歸原本只是炸他,此刻已經了然自己的懷疑是對的。
集團總和連翩不對頭又能弄到連翩錄音的,謝清聽嫌疑最大,真是謝清聽,謝燕歸明白他最有利的同盟出現了。
哪怕謝清聽目的恐怕不純,但至少現在他們的目标一致。
看着謝燕歸面無表情的臉,謝清聽有些心慌:“你想起來了?”
謝燕歸搖頭,面無表情下,眼角眉梢分明是少年人看不見去路的惶然和頹敗。
俨然強撐。
只道:“我以為他愛我。他不喜歡二叔,我就也遠着二叔,沒想到,二叔什麽想法,看我笑話嗎?”
如果是什麽都記得的謝燕歸,絕不會這麽脆弱。
謝清聽同仇敵忾:“怎麽會! 你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我防着連翩原本就是為了你,想不到他真有問題......”
謝燕歸:“那現在該怎麽辦?二叔,我不能讓我爸的東西落到他手裏,二叔你幫我,事成,我不會虧待你!”
到底是孩子,許諾也只這麽一句“不會虧待”,具體的東西都沒有。
不過沒關系,他都要。
事情終于走上預想的道路。
謝清聽躊躇滿志,面上卻有種被污蔑的憤慨:“燕歸,二叔什麽都不要,二叔只要看着你坐上董事長的位置,就感覺像大哥還在,二叔就滿足了。”
不管連翩如何,但謝燕歸很早就對這個二叔有了判斷,豺狼一樣的人物。
什麽都不要?
看來是什麽都想要,不過是被連翩截胡了。
謝燕歸“強撐”的面無表情龜裂,不好意思的望着謝清聽:“二叔,對不起,這些日子我......”
謝清聽大氣一揮手:“不說那個,親人之間哪有隔夜仇。”
叔侄兩人各懷心思,謝清聽主導,讓謝燕歸目前韬光養晦,徐徐從連翩手裏要權利。
至于別的,他要想想。
謝燕歸“懵懂一片”,毫無章法的努力想要找回主導權的行為,都被謝清聽輕描淡寫的拂去。
謝清聽心中不屑。
如果是被謝風泉帶在身邊教導過的心機深沉的謝燕歸,他還忌憚兩分,眼前這個,傀儡而已。
想起那小狼崽當初的厲害,如今的謝清聽真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謝燕歸摸準謝清聽的脈,反正現在謝清聽的籌謀都是為他。
就像賭博,開始總要給賭徒一些甜頭。
心道将來謝清聽要老實,的确可以給他幾分好處,若是抱着當攝政王的念頭,那算他倒黴。
至于連翩......
心頭那種委屈和憤懑又彌漫上來。
他喜歡他,也恨他,一時竟不知如何處置。
叔侄兩人簡單敘舊,怕引起連翩警覺,說話沒超過二十分鐘。
連翩自然收到消息。
昨天小年夜才提過謝風泉,如今公司算得上和謝風泉最近過的只有謝清聽,謝燕歸八成是因此才和謝清聽親近。
他沒問,謝燕歸倒提了。
眼圈兒紅着:“二叔說了很多父親的事,是我不好,竟然想不起來......”
這事連翩沒法安慰,淘洗了熱毛巾給他敷眼睛:“你好了謝叔叔泉下有知也會欣慰。”
謝燕歸沒說話,只握緊了連翩的手。
他手背被劃破的地方還能看到一條很淡很淡的印記,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這印記又加了幾分犷然。
這種熱度和力量,已經有了壓迫感。
很奇怪的感覺。
也許是小狗水汪汪的桃花眼被毛巾蓋住的緣故,連翩竟從他挺直的鼻梁繃緊的下颌,感知到了成年男人的氣勢。
不知道等小狗恢複記憶,又有多神氣。
下班回家的路上,透過車窗能看到樹木上纏繞燈帶,路燈上高高挂起貼福字的大紅燈籠。
過年的氣氛很濃。
連翩和洪伯通電話,讓洪伯來海城過年。
如果奶奶還在,連翩必然會去老宅,但奶奶去世,連父連母于他而言只是熟人卻并非親人。
即使連父一再邀請,連翩也只說謝燕歸孤身一人,他要陪謝燕歸。
要陪謝燕歸,當然也不能落了已經算半個連家人的洪伯。
對洪伯來說連翩在哪裏他就在哪裏,不過還是要有人在年三十給老太太的靈位上個香。
這個連翩想過了:“我二十九回去接你,三十給奶奶上香拜年,三十下午到海城,兩邊都不耽誤。”
洪伯說這樣好,但就是太辛苦。
連翩笑道:“來回不是飛機就是車,不辛苦。”
沒讓謝燕歸跟着。
雖然看上去老大個人了,但一直存着照顧的心,在連翩眼裏謝燕歸一直都是需要他庇護的孩子。
臘月三十晚上,比小年夜更豐盛的團圓飯。
洪伯第一次見到謝二叔。
他從連翩這裏聽過一些東西,自己又搜集了一些,一見人就知道謝二叔是個人物,還是站在自家少爺對立面的人物。
心中有數但并不表露出來,場面十分和煦。
除了謝二叔,另有不妥。
不妥在謝燕歸,居然對謝二叔十分親近。
飯後,這件事洪伯找機會對連翩提了提。
連翩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更注意到謝燕歸透過謝清聽在看另外的人,心道小狗定然是在想謝風泉。
到底是堂兄弟,謝清聽和謝風泉眉眼之間自有相似之處。
洪伯不好意思的道:“那是我多想了。”
連翩笑道:“多想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這麽操心我才能安心的在海城忙活。”
不管是在外還是在之前的餐桌上,他總是風度翩然的,但此刻在熟悉的長輩面前,放松着,依稀還是少年時驕矜淘氣的樣兒。
洪伯笑眯眯:“我肯定給少爺看好家。”
又從兜裏讨紅包。
往年他只是連家的傭人,都是老太太給他紅包,但連翩都許諾給他養老了,于情于理自然又不同。
這是真拿連翩當晚輩待了。
連翩高高興興的收了,還很正兒八經的給洪伯拜了年。
當然,他也給洪伯包了大紅包,就放在洪伯房間的枕頭底下,新年互相祝福,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謝燕歸找過來就看到連翩神采飛揚的樣子,和公司裏正兒八經的風度十足不同,這樣的連翩更鮮活,更年輕。
原本就夠年輕的。
但這樣下颌微揚眸如星光,讓人想摸摸他的臉,想讓他也這樣對自己笑。
意識到自己的恍惚,謝燕歸暗恨自己沒出息,想避開,但連翩已經看到了他:“燕歸,過來,洪伯發紅包了!”
謝燕歸揚起眉,笑起來桃花眼彎彎:“洪伯,新年好。”
洪伯笑眯眯的遞紅包過去:“好!好!好!新的一年,燕歸少爺一定會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謝燕歸:“謝謝洪伯。”
順順利利。
他喜歡這個詞。
晚上睡覺前,謝燕歸在枕頭底下摸到一個大紅包,紅包上寫一句:“祝燕歸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兄連翩。”
謝燕歸将紅包塞回枕頭下,關了燈。
摸索到連翩身邊,将人抱的緊緊的:“哥,新年快樂,希望明年我們還能這麽過。”
明年......
謝氏是他的,身邊這個人,是好是歹他也都不會放開手。
他要他陪着他。
他有謝氏,連翩有他,四舍五入就是也擁有了謝氏,這也算遂了連翩的願。
至于那什麽娶江揖,想都別想!
連翩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才理不久的頭發紮手的很,他回他:“新年快樂。”
明年......
明年這時候小龍傲天怎麽都長成霸總了,謝小狗變成謝大狗,到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叫他哥。
應該會吧。
連翩如今執掌謝氏,應酬很多。
過年更多。
好在他算身居高位,應酬歸應酬,自己自如的很,并不需要向上讨好誰。
謝燕歸心情煩悶,過年這幾天又沒有工作可排遣,索性和陳臨一夥人去會所消遣。
也就喝酒唱歌瞎聊那幾樣。
好在熱鬧喧嚣中胸中憤懑到底消散了許多,沒少喝酒,沒喝醉,看了手機好幾次,什麽都沒有。
一路玩到九點半,起身。
這時間可太早了,但沒人攔他。
都知道謝燕歸和連翩要好,而且那可是連翩,見過他風姿的這群少年人只有羨慕謝燕歸的份。
陳臨送謝燕歸出來,迎面遇到一夥人,打頭的很熟悉,時思賢。
真是冤家路窄。
這是兩夥人共同的心聲。
那次宴會被謝燕歸揍了一頓還沒讨着好的時思賢,一直在家關禁閉,也就過年才被放出來。
第一次出來玩,沒想到......
新仇舊恨的,時思賢不敢過分招惹,只忿忿道:“晦氣!”
下一瞬腦袋就砰的一聲,脖子也疼。
陳臨看着一言不發直接掐着時思賢脖子,硬生生将人按在牆上的謝燕歸,吓了一跳。
時思賢驚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謝燕歸幽深冷漠的眼睛:“你......你......”
過去的記憶忽然攻擊他。
上學時有一次惹惱了謝燕歸,謝燕歸也這麽看他......
這是想起來了?
謝燕歸看到時思賢就想起連翩維護他的樣子。
那時候滿心喜悅,現在只覺諷刺,又沾了酒氣,一時沒忍住......
他松開手:“滾。”
時思賢出了一聲冷汗,四肢都不聽使喚,扶着牆壁跑了,一幫狐朋狗友都沒顧得上招呼。
狐朋狗友們也呼啦散了。
陳臨小心翼翼的問:“老大,你和連總吵架了?”
要不然大晚上出來幹嘛。
他要是家裏有連總那樣的人,肯定每天都沒空搭理別人。
謝燕歸沉默了一會兒:“今天的事不要告訴別人。”
陳臨:“......好。”
謝燕歸:“他說我爸......我見他一次收拾他一次。”
當初時思賢口不擇言,他已經教訓過了,沒留手的那種教訓,這件事其實再不糾結了。
但還能怎麽說呢
說連翩別有所圖,說他們根本毫無感情可言?
下意識的,他一個字都沒提。
謝燕歸回家,連翩還沒回來。
洪伯給謝燕歸盛了醒酒的湯,早将這孩子當自家的,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你哥和陳總聚會去了,回來的晚,讓你先睡,不用等他。”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你哥叫我別打擾你,讓你和朋友們好好聚一聚。”
“......”
謝燕歸知道每年海城各大集團之間,大小聚會多得很,心道連翩倒是積極,心中譏诮,面上卻并未帶出。
他洗澡上床,沒有半點睡意。
直到連翩回來,收拾過後也上了床。
大概是累了,很快睡過去。
謝燕歸睜開眼。
兀自躺了一會兒後,冷臉摸索着握住連翩的手,憤憤然的,但卻又奇異的生出一種安心。
他閉上眼,很快就睡熟了。
作者有話說:
麽麽噠~
-
感謝在2023-04-24 19:19:03~2023-04-25 18:46: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快樂摩卡 8瓶;鈴铛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