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犯規

第27章 犯規

謝驚休愣了一下, 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發出去的那張表情包,止不住樂了。

怎麽倒打一耙?

他舔了舔唇瓣。

偏偏他還不能說。

路震瞧他老半天,終于沒忍住,問出了口:“跟誰聊天呢那麽開心?我剛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謝驚休擡起頭, 揚眉:“什麽?”

“我問。”路震又重複了遍剛才的話, “明天下午那場音樂會,你真不來?”

“有課。”謝驚休頓頓, 又道, “我不在你上,一樣的。”

“翹了啊,難得有音樂會邀請我們樂隊, 多好的機會。”路震語氣理所當然,“而且我倆哪一樣?如果你上臺,不提歌怎麽樣, 唱得又怎麽樣, 就憑你那臉, 出圈一次不過分吧?”

謝驚休覺得好笑:“出賣色相的事情我不做。”

正在涮牛肉的馮臨粼聞言嗤笑一聲, 嘀咕:“不信, 對你那位姐姐平時估計沒少做。”

謝驚休撩起眼皮, 瞥她一眼, 糾正:“那叫作合理利用資源。”

馮臨粼不屑, 翻了個白眼。

“那你明天是什麽課啊?”路震心心念念着不忘。

他是一年前認識的謝驚休,那時候隊裏沒一個能創作的,他空有野心沒那能力, 也只能唱着翻唱, 後來謝驚休加入了,這幾年靠着酒吧駐唱也累積了點粉絲, 但沒有很多,該糊還是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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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震總覺得或許是自己的問題,他和隊內那幾個年輕人不一樣,年紀大點之後更愛想東想西,玩音樂那麽多年,熱血和野心随着時間消耗,只剩下落寞的現實,有時候他都覺得茫然了,或許換個主唱樂隊會發展得更好。

他有心培養謝驚休上去,但人不幹,上場唱的沒兩首,說想在幕後安心寫歌。

胡說八道,路震心想,比起幕後,他明明就更适合舞臺。

“真翹不了?”路震半信半疑,“不是為了讓我上臺故意這麽說的?”

“專業課,要簽到的,沒到要扣平時分。”謝驚休聳了下肩。

路震聞言坐直了身子,但還是有點惋惜:“好吧,那你好好學習吧。”

他搖着頭感慨:“大學啊,青春啊,啧啧,可惜我當時成績差了點……”

謝驚休已經沒在聽他說什麽了,垂着頭繼續搗鼓手機。

謝驚休:“那你周六做什麽?”

我不摘月亮:“兼職,上課。”

他不死心:“周日呢?”

我不摘月亮:“學習。”

謝驚休:“是不是沒有留給我的時間?”

我不摘月亮:“是。”

他唇角往下一抿。

好冷漠。

他帶點示弱撒嬌的意思:“可以留出一點讓我追你的時間嗎,姐姐?”

許願不為所動,很理智地指出:“追我那是你的事,所以不要問我這個問題,不然就是犯規。”

謝驚休:“犯規了會怎麽樣?”

我不摘月亮:“會出局。”

謝驚休:“……”

Ok, fine. 他不問了。

-

火鍋吃到一半,李立唯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匆匆忙忙,帶着歉意,說是家裏貓丢了,很焦急,要他回去一起找一找,得先回去了,又說錢已經付好了,讓她們三個吃得盡興。

看出他臉上的擔憂,幾個人忙點頭表示理解,揮手道再見。

待他的背影離開視線,一辯才道:“學長家裏還養貓啊。”

“這個我知道。”二辯咬着蛋餃,口齒不清,“那貓原來是學校裏的,叫綿綿,後面被學長領養了,也因為這個,他這個學期搬出去住了。”

“學長人還是很好的,給我們指導比賽的時候也很用心。”二辯感嘆,緊跟着又被話題扯到許願身上,“許願,我覺得你真可以試一試,反正你也沒男朋友嘛,我看學長對你挺有好感的。”

許願皺眉,搖了搖頭,直言:“我對他并沒有這個方面的想法。”

明裏暗裏也拒絕過幾次了,只是礙于同是辯協的,他又是會長,他不告白,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指出,怕到時候場面太尴尬。

為什麽當時面對謝驚休就能這麽了當地指出來呢?

許願反思自己幾秒,無解,幹脆不想了。

後面一辯突發奇想,要了一瓶酒,給每個人倒了點,起身舉杯:“祝賀我們新生杯取得冠軍!”

許願深知自己的酒量就這麽點,但瞧她這麽興致高昂,不好拂了興,伸手碰了杯,只微微抿了一點進去。

一辯喝完一大口,又舉起酒杯:“希望我們下次比賽還能做隊友!”

許願:“……”

她只好又小心翼翼抿了一小口。

還好,她覺得自己問題不大,酒量有所進步。

看得出一辯贏了這場比賽真的很高興,到最後許願和二辯還清醒着,一辯人已經暈乎乎的不行了。

二辯扶着一辯,身上壓着個人,吃力得很,提議:“要不我們打的吧?”

突然,一辯向天伸出一根手指,傻笑:“滴!支付寶到賬一億元!”

二辯差點被她的手指戳到下巴,痛苦閉眼,恨不得揍她一拳。

許願把座位上三個人的包拎起來,也有點頭疼,點點頭:“行。”

她一面往外走一面給謝驚休發消息:“隊友喝醉了,我們打算打的送她回去。抱歉,你要不先走吧。”

謝驚休消息回得很快:“兔子低頭垂耳.jpg”

好可愛好眼熟的表情包,許願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

他又偷她表情包,過分。

-

許願跟另外兩個人不是一棟宿舍樓,跟宿管阿姨詢問了一辯的寝室號,跟二辯兩個人扶着她上了樓,一辯醉得厲害,兩腿發軟,全程是被人拖着上去的。

好在她住二層,不然許願真心實意覺得自己要累趴在這裏。

待敲響了寝室門,門從裏被人拉開,室友的目光茫然在她倆身上掃了圈,最後定在一辯身上,直皺眉:“天吶,她這是喝了多少酒?”

說來這個,許願也覺得震驚,她覺得自己的酒量已經爛到無人能敵,未料到居然有人和她半斤八兩。

二辯比了個數:“半瓶啤酒。”

室友目瞪口呆,沉沉嘆氣,顯然很無語,從兩個人手裏接過一辯,道:“抱歉啊,給你們添麻煩了,等她明早醒了,我讓她給你倆道謝。”

二辯擺擺手:“沒事,贏了比賽高興,都是隊友嘛。”

許願把手上剛從藥店買的醒酒藥遞給室友,又聽人道了聲謝。

許願和二辯不順路,最後在一辯的宿舍樓下揮手道了再見。

九點半夜晚的風攜着濃濃的涼意,天氣正逐漸跨入初冬,許願攏了攏外頭那件外衣,抱着胸迎着夜風,慢慢悠悠沿着街道往自己宿舍樓那邊走。

中途路過其他女生宿舍樓,有小情侶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暗處依依不舍地擁抱,許願不過瞥了一眼,便淡淡移開了視線。

樓快到了,她加快了點腳步,呼出一口氣,拐彎之際,眼睛一擡,步子驀地停下。

宿舍樓門口,路燈之下,有個人影,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夾克外套,坐在臺階之上,投下一道斜斜的影子,長腿随意搭在地上,手裏握着手機,手指不停動着,像是在給人發消息。

許願眨眨眼,突然之間福至心靈,從口袋裏撈出手機,打開微信。

某個置頂的備注上不斷彈跳着——

“對方正在輸入中……”

她合上手機,快步走過去,兩道影子靠近些許,謝驚休察覺到什麽,擡起頭,望向她。

許願垂眼俯視他,手插在上衣口袋裏,問:“怎麽在這裏?等多久了?”

她的目光掠過他身上那件夾克外套,除此之外,他裏頭就穿了件白色的襯衣,領口那兩顆扣子解開,襯衣領子随着風微微動着,陰影覆蓋在兩截鎖骨上。

“不冷嗎?”

他站起來,鼻尖有點紅,聲音輕輕的:“風有點冷,記不清等多久了。”

頓頓,又說:“來追人。”

許願覺得好笑:“有你這麽追的啊?穿這麽少等在這裏,回頭把自己追感冒了。”

“學姐說的,死纏爛打,你又不來見我。”謝驚休彎腰,距離拉進,許願後退一小步,沒料到後面有臺階,險些踩空,謝驚休扶了她一把,隔着厚厚的衣料,手指搭在她的手臂上。

“穿的少是因為,學姐還說了……”他拿那雙漂亮的柳葉眼望她,許願這才發現他眼尾也是紅的,像是被風吹的,額前的碎發浮動,“要發揮外貌優勢。”

許願啞然。

他确實長得好看,再稍微打扮一下……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

“許願。”他又喊她名字,盯着她眼睛,隔了兩秒,嗓音軟下來,又輕輕地叫了一聲,“姐姐。”

許願僵住,夜風勾起原本微不足道的酒意,她指尖跟着蜷起,他拉住她手臂的地方明明有衣服阻隔,卻偏偏燙了一圈。

“我來就是想問一句的。”他的聲音像松散的棉花糖,又軟又甜,眼底水光漣漪,眼尾上揚,像放了道鈎子,簡直不像話,“今天的你,有對我多一點好感嗎?”

許願的呼吸都遲緩了,視線慢慢下移,從他的鼻梁劃到薄薄的嘴唇,再往下,劃到鎖骨處,徹底定格住,一瞬不瞬。

風一吹,酒意連天,徹底上頭,她像是着了魔,被下了蠱,神差鬼使地問:“能摸一下你的鎖骨嗎?”

手臂上那只手握得緊了些,謝驚休又往前靠近了一點點,就一點點,卻像是踩在神經末端,無端引起一陣輕顫的漣漪,聲音順進她的耳朵裏,連帶着溫熱的氣息,都很近:“摸的話……會負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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