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後宮謠言
第17章 後宮謠言
◎哎嘿~◎
元岫剛被那信件裏的混賬話氣的厲害,有聽見外面哄鬧,也沒去問發生了什麽。
【丫的,這算不算是被應華那混蛋得逞了?】
【真是吃人的舊社會啊,這麽惡毒的話是怎麽輕飄飄說出口的?】
【分明是她們自己說閑話,被抓包了反翻出應華的事情。】
【越提火越大,什麽叫一個巴掌拍不響,把臉伸過來我看看能不能響!】
……
看彈幕上一片的義憤填膺,元岫就能猜出個大概。
“晚秋,把跟巧雲争執幾個拿了來,不聽的就捆起來。再去叫明輝去尋巧雲,她總知道去哪兒找。”
不多時,跟巧雲争執的三個促使宮女被帶了進來,一個個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元岫拿了重新奉上的茶,臉上沒什麽表情的吹着茶葉沫子。
“本宮竟是個糊塗鬼,不知巧雲怎麽得罪了三個姑娘,你們只管說,自有本宮做主。”
年齡稍長些的宮女叫翠竹,忙磕了個頭請罪道:“不敢!奴婢不敢。原是兩句玩笑話說的重了。等巧雲姑娘回來,我們給她磕頭賠不是。完請娘娘開恩!”
剛剛閑話說的再怎麽嚣張,也明白巧雲是元岫身前奉承的人。
晚秋冷笑:“別在娘娘跟前扯鬼。現在招了,娘娘還能念你們老實。若是巧雲姑娘回來再說,就不是一頓板子能了的事情了。還是你們即可燒香拜佛祈求巧雲姑娘即可沒了,好保全你們仨的體面?”
明輝的聲音打外面傳來:“若奴婢說,還是即可發落的好,省着留着也是中看不中用的作禍坯子!”
明珠後頭正是低頭垂淚的巧雲。
見巧雲回來了,那翠竹身子一抖,生怕說晚了被治罪,連連磕頭道:“娘娘贖罪!娘娘贖罪!奴婢等不過是說幾句該死的玩笑話,巧雲姑娘原是好心提醒我們少說,我們竟吃了屎的不知好人心,反提起那混賬應華的事情,氣她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定是她勾搭,那應華才會攀上來……這原是一時氣話,不想巧雲聽去腌了心。巧雲姑娘,姑奶奶。我這爛了嘴的知錯了,求您開恩超生吧!”
巧雲聽了,也哭得更厲害了。
此時元岫是了解的。應淑因有些年紀,又有慈悲心腸。掌管坤寧宮時,也時常小恩小惠的幫襯宮裏的人。大家都乘了一份情。
現如今巧雲管的事越來越多了,偏偏人年輕些,只管着眼前幹淨,叫這群眼皮子淺的人越看越覺得是她奪了大家夥原本的福利。
這些話哪裏是什麽氣話,分明是想要把人往死裏擠兌的有意為之。
元岫有個七巧玲珑心,但這話到底不能說道表面上來。
“憑你一張嘴,我卻知巧雲是最講理的。巧雲,你倒是說說,你提點他們別說什麽歪話了?”
巧雲想開口,那翠竹卻砰砰的磕頭求着,聽着人發毛。
明輝比她多明白些,開口提醒道:“還不明白?這是娘娘考驗你呢!”
巧雲再不敢為這等人隐瞞,當即跪地道:“不怕娘娘治奴婢大不敬!他們竟說……竟說聖上非太後所出!此等掉腦袋的事情哪裏是随便說的?所以奴婢才出聲打斷。既然他們不屑于承我的這份心,奴婢又何必隐瞞?現下奴婢也說了!認打認罰,全聽皇後娘娘的了!”
“放肆!”一瞬間元岫也聽得頭皮發麻,此時若是從坤寧宮傳出去,又哪裏是血流成河?
這樣的事情怎敢說?
整個殿裏,都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磕頭聲。那三個糊塗東西知道是死罪,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翠竹上前懇切道:“求娘娘超生,實在是一時糊塗啊。何況……何況也不是我們無緣無故的嚼舌根,也是從外頭聽來的。娘娘問什麽奴婢都招認,懇請娘娘繞我們一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随着應和聲,元岫只覺得太陽穴都在疼。這一連串的不順心幾乎沖淡了高文遠報應帶來的爽快。
擺手道:“請我超生又有何用?晚秋,帶他們去太後那裏,怎麽說你自己醒的。巧雲,你去外頭給我跪兩個時辰,跪完了再跟本宮說你錯在了哪裏。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留你們又有何用!”
謝罪的謝罪,告退的告退。新雨回來伺候元岫去側殿的炕上靜靜躺一會兒,晚秋回來傳話。
“回禀娘娘,太後的意思是打了板子攆出去,囑咐內務府另挑穩妥的送來伺候。”
元岫無奈:“多幾個糊塗東西有什麽用,倒不如從前在祖父那裏人少也自在。”
晚秋拿了小錘給元岫捶腿。
“是了,宮裏終不如府裏頭自在的。”
“府裏也是不省心的。”
……
元岫小憩了片刻,晚膳時候又發現晚秋的表情不大好。
“有什麽話盡管說,你不說,我後頭就不知道了?”
晚秋福身:“娘娘恕罪,奴婢也想不通。下午從慈寧宮回來時,還只是打了板子攆出去。剛剛得了信兒,太後不知怎的轉了性,将打了板子的那三人又抓了回來,生生……”
“什麽?”
晚秋看着元岫用膳,聲音低了八度:“拔了舌頭。”
偏偏元岫正在吃鵝掌鴨信,那小巧的鴨舌在筷子上油亮亮的。元岫筷子頓一頓,卻還是無表情的吃進嘴裏。
沒必要為這種事辜負了美味。
“他們仨也算可憐了。”此事可大可小,若往打了鬧,株連九族也不為過。三條舌頭換條命,也算幸運。
可原本決定趕出去了,卻又拔了舌頭,就難免叫人多想。
這正是晚秋擔心的地方:“娘娘……莫不是……與娘娘為難?”
“那就是太後糊塗了。”
晚秋四下看看,好在都是自己人,不怕往外傳。
元岫又道:“她只管給我警告,下了這血腥的令,豈不知我宮裏的丫頭被拔了舌頭,皇帝哪會不知?若細查下去,反坐實了非親生的謠言。這母子情分還要不要?”
晚秋不好再多說。
元岫倒是從彈幕上看見了不知的一部分。
【這純貴太妃又做鬼!非要挑撥婆媳關系決裂不可是吧!】
【太後這老妖婆還真聽什麽是什麽,叫她撞牆怎麽不去撞?】
【好人也架不住嚼舌根啊!分明是純貴太妃傳謠,三兩句話的功夫就叫人覺得是女鵝幹的!合着女鵝就是背鍋工具人呗!】
【純貴太妃什麽時候死,在線等!】
……
彈幕看得多了,元岫也學會了些新奇的言辭。什麽女鵝……好像是在叫她。她不像鵝,難不成是女兒的諧音?着實奇怪。
純貴太妃的事情,也當仔細着查一查了。
等用完了膳,漱了口,方叫外面跪着的巧雲進來回話。
巧雲已經走不了路了,被兩個人架着進來,雙腿彎曲直不起來,不用看也知道定是膝蓋紫青了。
巧雲本就生的漂亮,此時哭盡了眼淚,形容狼狽,到有幾分我見猶憐。
“娘娘,巧雲知錯了。”
“你倒說說錯在哪裏了。”
巧雲聽了半晌,放磕頭道:“奴婢從不做自作聰明的蠢事。是死是活,還請娘娘明白示下!”
姑且算是個明白的。
元岫示意晚秋将人扶起來,賜了小凳。
“我原以為你是個董懂事的,怎的愈發糊塗起來?那些人說話難聽,你拿嘴巴子打她們就是了。爛了口舌的人,就該下那拔舌地獄。你何苦跟自己較勁,尋死覓活的給誰看?誰還疼你不成?旁人說你閑話,你就當面鑼對面鼓的去對峙,你清清白白的一個人,憑什麽受別人的言三語四?”
元岫甚少這般教一個人。平心而論,教的也是個離經叛道的。
偏偏每個字都戳中了巧雲的心。本哭幹的眼淚疙瘩,一下子全都落了。
“娘娘……巧雲記下了,再不敢了!”
“如此,我罰你跪你可服氣?”
巧雲連連點頭:“服氣的,別說兩個時辰,就是兩日,也是奴婢活該。再不敢有糊塗念頭了!”
元岫也很滿意巧雲。只是她坐着兩個時辰細細想過,這巧雲也許并不适合在裏頭伺候。
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你若聽差遣,明兒我尋個由頭趕你出去。”
巧雲此時心感動化作一片,忽然聽此言如晴天霹靂,砰的一聲跪了下去:
“娘娘!”
元岫皺眉:“剛誇你兩句,怎的話都不聽全了?”
巧雲不敢說,元岫又道:“你不會施小惠給他們,他們自當瞧不上你。今兒不過一次。沒必要有長久的官司。本宮給你封信,你拿着去太師府,便是幫本宮傳信與太師。本宮祖父看了信自當安置你。你且好生在那伺候着,若有旁事,本宮自會着人尋你。”
巧雲雖不忍離去,卻也猜到了元岫另有苦心。叩首應下。
次日,元岫便以巧雲管錯了事情為由頭趕了出去。巧雲哭了一番,收拾了東西離宮。
一下子沒了四個人,好像這坤寧宮裏都清淨了許多。
剩下的人自當更加謹小慎微,再不敢亂說什麽了。
彈幕上下午時分又熱鬧了起來,原是高文遠那邊又有了後續。
【卧槽,純情老百花黑化了!】
【這擱誰誰不黑化啊!韋氏為了他親兒子都不顧了。結果他因為知道唯一的親兒子成了太監,不想被人笑話就當這個活王八,認夫人生的雜種兒子是親兒子繼承家業!】
【虧着韋氏沒日沒夜的伺候他,讓他病情好轉了。他倒好,反嫌棄韋氏頭上傷疤醜,那不是為了救他被馬踢得嗎?】
【高文遠活特麽該!還看不出來嗎?不就是嫌棄韋氏出身低賤嗎?還幻想着自己好了以後再娶妻納妾多生幾個兒子。別說成太監了,就是個好人也輪不到三爺啊!】
【丫的就真看這貨一點點好起來?天不開眼啊!】
【別好了以後繼續給皇後姐姐找麻煩!】
……
高文遠的原配夫人已經被關押判刑秋後問斬了。高文遠不去感念韋氏的恩德,反倒是跟府裏其他原不起眼的小妾們勾搭在一起。虧着他渾身上下就只有一張嘴恢複了。
也攔不住他玩的花。
元岫沉思些許,下了一道懿旨:
“傳本宮懿旨,高文遠侯小妾韋氏,英勇救夫,實乃脂粉堆裏的英雄。得妻如此,夫複何求?本宮感念他們夫妻情深,命高侯府擇日擡為正妻,特封一品诰命,欽此。”
他不是嫌棄韋氏出身輕賤嗎?元岫就偏要擡舉韋氏。
且等着吧,高家的熱鬧不會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