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壹
壹
徐母躺在外面的軟榻上喝着茶。
春喜剛進院子,就喊了起來,
“小姐!小姐……”
可沒聽她叫喚幾聲,便沒了聲響。
随後便是“咚”的一聲,和聲音有點沉悶的“夫人”一詞。
“春喜,越發的沒有規矩了。”徐母仍低頭喝着茶,但神情卻出賣了她此時的不悅。
“夫人,奴婢知錯了……”春喜仍跪在地上,只是頭低着更低了。
徐璱也不躲在暗處了,便出來把扶春喜起來。
“怎麽如此毛躁,竟引得母親心裏如此不快……母親,春喜的性子是女兒慣的。女兒在這裏給母親賠個不是,母親切莫責怪她。”
春喜,也不顧不得這些了,只等着徐璱說完,便來了句,“小姐,太子他回來了!”
随後便是徐璱帶着春喜出了府……
城門外,徐璱看向遠處,下意識地摸了摸錢袋,卻落了空。
“小姐,奴婢都說了,還有兩三個時辰。此處風又大……”
春喜的話響起,過後又為徐璱披上了鬥篷。
“小姐,一小心着了涼,奴婢回去定少不了老爺夫人的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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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話多。”徐璱勾了勾她的鼻子。
“走吧,時候也不早了,回府去吧……”徐璱剛轉身,胳膊就被春喜拉住了。
“小姐,來了!”語氣中是藏不住的喜悅。
太子他們一行人停在了不遠處,隊伍中還有輛馬車。
“小姐,太子的隊伍中怎麽會有馬車”春喜發出了疑惑。
“等會不就知道了,別急。”
徐璱表現的并不在意,但此時不安的心卻在告訴她,那馬車裏坐着的定不是個善茬兒。
太子下馬後,并未直接向徐璱二人走來,而是去扶了馬車裏的那位人。
徐璱瞧眼望去,是位姑娘。
他們一行人漸漸向徐璱們這邊靠近,直至相對。
“太子殿下,好久不見。”
徐璱向他行了禮。
“阿璱……”
他看向徐璱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但卻被她忽略不計,只把目光移到那位低着頭的姑娘的身上。
“這位姑娘是”
“此次外出,不勝遇難,還多虧了阿嬌姑娘。”他笑着向徐璱介紹着那位姑娘,話語中并未讓人聽出太多的情感。
“阿嬌姑娘小女徐家之女徐璱,在這裏替殿下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了。”
唐阿嬌仍低着頭,并不作出反應。
“你這女子,怎麽這樣……”春喜見她遲遲不回應,有些急了。
“春喜,不得無禮。”話畢,唐阿嬌就暈了過去。
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春喜抱怨了幾句:“小姐,那個病秧子就是來搶太子的,你怎麽一點都不急啊”
“春喜,聽說醉春樓出新品了,要去嘗嘗嗎”徐璱轉移了話題,春喜也識趣的沒有再提。
回去時,還帶了幾袋那兒最好的糕點回府。
自此太子與徐璱逛燈會、約飯。那位姑娘也會跟着,只是不說話,太子每每與她解釋都是那句,“膽子小,認生。”
每到這,春喜就會接話,“都多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子那套。也不叫人看笑話。”
但在徐璱訓斥了幾次後,便默不作聲了。
過後,徐璱便整日不出門了。
“小姐,這個平安符沒送出去嘛?”春喜在為徐璱打掃房間時,找到了那個平安符。
這是之前,溫浕韞外出游歷時受點傷,徐璱就準備做的。可做好時,他便又去游歷了,便是這次。所以這平安符就一直落在那。
“啊?找到了……你先把它放到我的木盒子裏面去,有空就去送給人家。”徐璱正在院子裏澆花,表情并未因找到它而面露喜悅。
昨夜,京城下了點小雨,今早徐璱起來的時候,外面還在掉雨點。
“小姐,太子約你到醉春樓一敘。”春喜為徐璱束發時,插了一嘴。
“知道了。”徐璱看着銅鏡裏的自己,竟看不出自己的神情,眼神不由得暗了些。
到了赴約的時辰,溫浕韞早已等候多時,可徐璱還是姍姍來遲。
“太子殿下,久等了。”徐璱的目光落在了唐阿嬌身上,一身素衣。
乍一看,還與徐璱有幾分相似。可京城的人都知徐家有女,甚愛素衣。這麽一看,就有些東施效颦了。
溫浕韞并未追究什麽,只是給她們賜了座。
“阿璱,我聽說今年就浥江的鲈魚養的特別的肥,快嘗嘗。”溫浕韞說完時,徐璱的碗中也便多了幾片魚肉。
徐璱的餘光在唐阿嬌身上停留了片刻,便低頭去吃魚了。
這一次,吃的格外的安靜。
再次相見時,已是數月後。徐璱正為母親抄寫《靜心咒》。
春喜從外面回來,就向徐璱說:“小姐,太子來了,正在前廳與老爺議事。”
徐璱便又叫春喜去看看。
春喜回來後,欲言又止的。
徐璱有些不滿:“怎麽,叫你去打探情報,這事就這麽難說”
春喜最終扭不過她,便招了:“小姐,殿下是來退婚的。”
“退婚”
徐璱與他的婚約是皇後娘娘打他們還沒出生時就定下的。可徐璱第一次見到溫浕韞時,已十歲。可相見時也并為覺得陌生,許是他們真就早在她生病前就認識亦或者那顆眼角痣吧。
十歲那年,徐璱生了場大病。高燒不退,但最終還是撿回一條命,只是丢了之前的記憶。
徐璱垂眼看向手中的筆,卻瞧見了手上的繭。他們總說是之前終日練琴落下的,可徐璱總得不是,但也沒有去細想。
“小姐”春喜的聲音把徐璱拉回了現實。
“嗯?不會的,父親是不會同意退婚的……”不知何時,她眼裏有了淚光。
次日,皇後宣徐璱入宮。未到皇後寝宮就遇到了溫浕韞。
他的眼神是徐璱從未見過的冷漠,但徐璱卻覺得似曾相識。等她回過神來,就被驚的出了一身冷汗。
“見過太子殿下。”
“徐璱。”溫浕韞看着她,眼神并未有太大變化。
“殿下,近來可安好?”徐璱客套的問到。
他沒有作出回應,甩袖而去。
皇後宣徐璱入宮的目的,她已猜到一二。婚期被定在下月的初六,是個黃道吉日。
随後,徐璱便出宮了。可在宮門前,徐璱竟離奇的暈了過去。
等到徐璱醒來時已是數月後的事了。春喜一見她醒了,便跑了出去。徐璱想出聲叫住春喜,可她嗓子幹的要命。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姐……”春夏沒一會就從外面回來了。
“怎麽了?”等徐璱這麽一問。
原本站在一邊的春喜就跑了過來,抱住了她。
“小姐,嗚嗚嗚……你都不知道你昏迷這幾月發生了什麽。”春喜說着還不忘打幾個哭嗝。
徐璱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要說話就不要哭了。”
春喜這才才停止哭聲,向她敘說着這幾月發生的事。
“太子抗旨不遵,八擡大轎娶了那病秧子作側妃……”
徐璱聽完,蹙了蹙眉。思索了下,“你不是去找父親了嗎,父親怎麽說”
“老爺他……老爺他說小姐醒了就多出去走動走動。”
“哦?”徐璱聽到這挑了挑眉,“那就聽父親的話。出去走走吧。”徐璱望向窗外時,還有幾只燕子飛過,今日天氣還不錯。
“可是……”春喜還想說些什麽。
“春喜,為我更衣。”
徐璱看着身上的衣裳;“春喜,下次叫人做衣裳時,選個亮麗點的料子,穿多了素淨的衣裳,總該試試其他的。不是”
“是,小姐。”春喜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