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2.
小花姐姐将被子給他掖好，又把藥遞給了他，程佑京從來不會反抗吃藥，聽話的吃了下去。
然後小花姐姐走了，程佑京得任務就剩下8點半醫生護士查房和輔助治療了。
“玩家請注意，您已遇見最悲傷的詞，系統将會在12點發布下一個任務。”，饒兔的聲音出現了。
程佑京坐起身來，看着眼前的兔頭，“最悲傷的詞是沈詞嗎？”
饒兔搖頭，“恕不能告，系統不會回答玩家不必要的問題。”
程佑京聞言也不問了，點點頭躺了下去，側頭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程佑京突然從夢中驚醒，小花姐姐拍了拍他的肩，“佑京，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睡了？”
程佑京緩緩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窗外，都到晚上了啊。他看着小花姐姐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餐盤，“就是有點困了。”
程佑京看着餐盤中的飯，食欲全無，“小花姐姐，我想去上廁所。”
小花姐姐只好把餐盤先放下，陪他去了廁所。
期間，小花姐姐接了個電話，回頭說了句程佑京沒聽清的話，等程佑京出來後，空蕩的樓道便僅剩他一人了。
年久失修的燈一熄一亮，程佑京在這種極度安靜的環境下，有些發怵和不安。
精神病院裏不需要結識朋友，也很少有人記得你，很多時候如果護工不在，剩下的可能就只有恐懼。
程佑京緩緩的往前走着，四周寧靜只有他走路的聲音。
“咚咚咚……”，不知道什麽東西掉到了地上，發着亮，滾到了程佑京的腳邊。
看上去像一顆夜明珠，沒有任何一點裝飾。
程佑京彎下腰撿了起來，起身看見有人向他走來。
他有先天的夜盲症，看不太清前方走來的人，只能恐懼到下意識後退，直到退到背靠一堵牆，他才停了下來。
程佑京手裏捧着顆夜明珠，在昏暗的燈光下，模模糊糊看清了來人的臉。
好像是……嚴私吧？
程佑京擡頭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生，男生盯着他脖子上的沙布好一會兒，伸出手，露出了手掌。
是想要要回夜明珠嗎？
程佑京這麽想着，便想将夜明珠放到他手掌裏，但得來的卻是男生“啧”的一聲。
程佑京猛然被他拉緊了手，力道知道讓他掙脫不了。
“快走，不然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他低聲說着，拽着程佑京往樓道另一頭跑去。
程佑京的思緒還在他那句話中，急切的問了一句:“他們是誰？為什麽要殺我們？”
男生回頭看了他一眼，“跟我來吧。”
他拽着程佑京往樓道邊上的樓梯間上跑，直到抵達第六樓層，他才停下。他拉着程佑京推開了頂樓生鏽了的門，輕微的吱呀聲響起，門開了。
外面沒燈，很黑。程佑京甚至看不清路，他不敢松了男生的手，就這麽緊緊的拉着。
“你叫嚴私，對嗎？”
男生一愣“嗯”了一聲，“你呢？”
程佑京淡淡的笑了笑，“我叫程佑京，前程的程，保佑的佑，京都的京。”
嚴私思忖了一會，想了半天只說，“真好聽。”
程佑京笑着将夜明珠還給了他。
程佑京問:“剛才你說有人要殺我們，是在吓我嗎？”
嚴私狠狠的搖頭，“不是。”，然後拽着程佑京往天臺邊走，他指了指樓下，“他們是院長，請來的人，非法販賣器官的。”
程佑京瞳孔一震，往下看去，那是負一樓的燈很亮，肮髒的玻璃窗裏，看上去也站着很多人。
程佑京問，“你怎麽知道？”
嚴私把他拉到了一個有座的地方，讓他坐下來才回答:“我之前就看到過。”
程佑京心中一陣不安，點了點頭，又問，“那他們也會殺了我們嗎？”
“嗯，應該吧，早晚的事。”
程佑京突然不說了，看着月亮出了神。
嚴私坐在他旁邊，看了眼他脖子上的沙布問:“你脖子上有傷嗎？”
程佑京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又覺得可能是嚴私的記性不好，便也只是點了點頭。
“能讓我看看嗎？”，嚴私驀地湊上前。
程佑京吓得往後仰頭，“啊，傷口有什麽好看的？”
“能讓我看看嗎？”，嚴私不厭其煩的又問了一遍。
程佑京不明白，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也就親自去解下了脖子上纏繞的沙布，露出了結痂的疤。
該是吓人的才對，可嚴私的反應卻極為不正常，他愣了愣，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麽，擡手摸了摸結痂的傷口。
程佑京脖子一僵，也不好轉頭，只是問:“你在做什麽？”
嚴私看了他一眼，“我記性太差了，總是記不住人，所以會在想認識的人身上留下印記……你，我想起來了。”
程佑京靜靜地聽着，即使嚴私舉止奇怪，他也沒覺得有什麽。
因為在精神病人的世界裏，或許只有精神病人才是正常的。
程佑京将傷口包紮了一下，不過看上去很爛。他突然覺得困了，“我們多久能下去？”
嚴私想了想，“十一點半之後他們會離開。”
程佑京點點頭，低頭枕着膝蓋，半阖着眼。
“你到這裏多久了？”，程佑京問。
“幾個月吧。”
“好短哦。”，程佑京微微有些詫異。
“那，你呢？”
“八年吧。”
程佑京其實只記得自己在南山精神病院待了八年。
“那你想逃出去嗎？”，嚴私輕輕的問。
“不想。”
“為什麽？”
“我習慣了。”
此話一出，兩人都安靜了。
該是過了許久，程佑京太困了，看了一眼樓下，沒人了，他便在嚴私注視下走了，不過踏出去一步，他便沒了勇氣。
太黑了，他只得請求嚴私将自己送回去。
“8707。”，嚴私看了一眼程佑京的門牌號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