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7.

“你呢,想好了嗎?我想說的話很多,可能會浪費你一個寧靜的夜晚。”

正文:

一切似乎從一開始就理不清了。

救……該被救的人又是誰呢?

程佑京的目光暗淡猶疑,動作也停了下來。

不對,找到兇手林甘沐,嚴私就能洗清罪名了。

程佑京心中的希望光芒再次點燃。

去院長辦公室去找林甘沐的資料,這樣就快了。

程佑京一拍即合,二話不說就拽着嚴私,一路狂奔去南山樓,那裏最大的一間辦公室就是院長辦公室。

嚴私不知道程佑京情緒為什麽轉變的這麽快,但是京哥的手是溫暖的,一直牽着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到了南山樓,兩人乘着電梯上去的,不過令程佑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即使此刻這個世界錯漏百出,嚴私也分毫不提,但是當下這還不足以成為程佑京該深思的點。

院長姓朱,全名朱全升,世人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但這都取決于他的僞裝針對的是什麽人群。

程佑京松開了嚴私的手,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嚴私覺得手上空落落的,但還是緊緊的跟着程佑京進去了。

跌入兩人眼簾的景象就少兒不宜了。

朱全升掐着一個有些姿色的女護工的腚,女護工一臉谄媚的笑着,手中攥着一沓錢。

程佑京看了幾眼,迅速拉着嚴私走進了資料室。

嚴私還沒成年,不能教壞了,不過看上去他并沒有多在意外面的情況,只是湊近了程佑京,笑着問:“京哥,接下來,我的工作是什麽?”

程佑京着實被他可愛到了,揉了揉他的腦袋。“找一個人的資料,他叫林甘沐。”

程佑京的嗓子還是痛着的,因此說話聲音并不大,這就導致了嚴私沒聽清。

“林,林什麽?”

程佑京又複述了一遍,但是嚴私還是沒聽清,他幹脆抓住了程佑京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笑了笑:“京哥,寫在我的手心裏吧。”

程佑京低頭笑了笑,在嚴私手心裏寫下了“甘”和“沐”兩個字。

嚴私恍然大悟的表情,程佑京見他明白了,兩人就開始分頭行動了。

資料室的書櫃有幾大個滿滿當當塞滿了資料,護工的資料,保安的資料,患者的資料以及器官出售的資料,但真真假假就沒什麽人能分清了,字裏行間絕對不會提及“非法售賣”四個字。

程佑京從千萬份資料中沒有找到林甘沐的信息,但卻意外找到了嚴私的資料,他翻了翻,從底部看到了一排極小的字。

內容摘錄如下:

注:該患者沒有任何精神問題,所夠鎮定劑可進行大量稀釋。

程佑京的手僵住了,嚴私沒病,那他為什麽會進來?

這邊程佑京還在冥思苦想,另一邊的嚴私還在翻找,他不知碰到了哪一份壓的太緊實的資料,一并被帶下來的還有另一份資料,不過掉落在了地上。

嚴私去撿,拿起來看着上面的文字,一時間他的身子僵住了。

他找到了林甘沐,但他不能給京哥看。

程佑京迅速将手中的資料撕了一角,然後若無其事的塞了回去,繼續翻找了起來。

兩人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結果卻不理想,離時間結束只剩半個小時了,找不到林甘沐那要怎麽為嚴私洗清罪名?

離解救最悲傷的詞的期限也越來越近了,嚴私絕對不能有事!

可是如今程佑京已經不明确做這些的目的了。

程佑京依靠着木櫃而坐,思忖着,腦中突然閃過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那張頭皮可以把罪名嫁禍到自己身上……那樣的話,嚴私這幾天都能安定,過不了多久饒兔肯定會再下任務,屆時他也能得救。

對。

程佑京在心中肯定了這個想法。

時間不多了,他得送嚴私回去,然後再回房間取頭皮。

說走就走,他起身拽着嚴私的手,鄭重其事:“很快就好了,我會為你洗清罪名的。”

嚴私這次聽得格外清楚,可他的心起伏的好快,這句話如同毛氈,如芒刺心,他沒來由的害怕,後背竟出了冷汗。

“京哥,我不要!”,嚴私死死的搖頭。

“你別擔心我不會害你的。”,程佑京堅定的看着他。

接着程佑京先把嚴私帶出了南山樓,千方百計的哄着他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然後回了房間,畏着膽取出了那張頭皮。

夜明珠在床底待了許久,他期待有人将他帶出去,但可惜再也沒有人會記得他了。

一顆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夜明珠,再也做不了誰的月亮了。

程佑京拿着頭皮,左眼皮跳的厲害,出了房間的那一刻,饒兔的聲音出現了,“玩家請注意時間進入倒計時——”

“10……”

程佑京沒走,只是待在原地,似乎在等着最後的審判,靜靜聆聽着這世間最後幾刻的寧靜。

“5……”

“4……”

“3……”

“2……”

“1”

“叮,結束了。”

話音剛落,時間開始流動,一切恢複喧嘩。接着一聲刺耳的尖叫,“真正的殺人犯”被發現了。

程佑京已經不記得有多少人盤問過他了,他編了一個殺人過程,很快有人為他定了罪。

程佑京被關進了小黑屋,大概再過幾天就會有人來處理它了。

“吱……”,朦胧裏有人推開了小黑屋的門,程佑京漸漸清醒的過來,透過窗外一小點空隙照進來的那束光,他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龐。

“佑京。”

是沈辭。

“你怎麽來了?”,程佑京問,開口聲音有些暗啞。

“來看看你。”

程佑京微微坐起身來,凝視着他,“你的膝蓋,那天真的受了傷嗎?”

沈辭神色有些怪異,“沒有。”

“你……”,程佑京故作平靜的呼了一口氣,“快走吧。”

“你為什麽就不肯真正的看我一眼呢?”

“看你一眼?你什麽意思?”

“嚴私那小子一出現,我在你面前就什麽都不是了。”

“沒有這回事。”

沈辭咬牙切齒,“你撒謊。”

程佑京偏過頭,“我只是覺得對不起他。”

“那你那你能不能看一眼我?”,沈辭突然發了瘋似的捧住了程佑京的臉,那種癡狂的表情很可怕。

“沈辭你幹什麽!?”,程佑京要反抗。

“佑京看看我吧,佑京看看我吧!”,沈辭的臉越來越逼近程佑京。

“沈辭,你冷靜下來!”,程佑京拼命拽着沈辭。

“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沈辭的動作慢了下來,期期艾艾的起來,“你是別人的月亮……”

“沈辭,你在說什麽啊?”,程佑京現在的精力明顯不夠與他周旋太久。

沈辭微微翕動的嘴唇顯得蒼白而無血,卻仍然在艱難地喘息着,滾動的喉嚨間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亂,“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程佑京真的拽不住了,“你冷靜點,你冷靜點!”

眼看沈辭就快貼了上來,“你幹什麽!”的一聲叫醒了沈辭謹慎的一點理智。

有人一下拖開了他。

“滾出去!”,那人将沈辭拽了出去。

程佑京整個人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京哥,沒事吧?”,是嚴私聲音。

程佑京逼迫自己鎮定下來,他搖了搖頭。

“京哥,逃吧。”,嚴私跪下來握住倚靠在牆角的程佑京的手,看不清神情,但語氣中夾雜的哽咽。

“不。”,程佑京緩緩搖頭。

“京哥,求你了,逃吧。”

依舊搖頭,程佑京發白的唇色沒有一絲生氣,他靜靜的盯着嚴私,心中痛苦不已。

我倒希望你逃,逃到一個沒有人記得你的地方,安生這輩子。

“京哥,求你了,逃吧。”,嚴私哽咽了。

程佑京疲倦的唇,無意間吻了吻嚴私痛苦的唇,然後再次絕情的搖了頭“不。”

嚴私沉默了許久,突然湊近了程佑京,在他的脖子上如同當時一般重重地咬下了,只不過比上次還重,幾秒鐘便咬破了皮。

程佑京吃痛,但他卻分毫沒反抗,只是緊緊的抓住了嚴私的肩。

“滴答……”,一聲細微的聲響炸開了程佑京的腦子,嚴私的一滴淚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嚴私舔舐着他流着血的傷口,悶着聲,一遍一遍說着。

“我不要忘了你,我不要忘了你。”

程佑京心痛的順了順他的頭發,“不會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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