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撒糖
撒糖
“甯羊，這個寒假你要幹嘛？”
“我想到美國找我哥。”
接近年末，哥哥說最近接了一個合作大案，全公司上下都在為簽約努力，每天都需要開會讨論，細節多如牛毛，可能得忙到年後。
她決定飛過去跟他一起過年。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嗎？我爸媽今年也都在國外，沒要回來。”
鐘晨爸媽工作忙，從她小時候就經常不在家，諾大的家裏常常只有她和阿姨。
但鐘晨性格樂觀，她知道爸爸媽媽累積的資産，其實已經都夠兩人下半輩子滿世界吃喝玩樂了，還會一直努力不懈的打拼，不過是想讓她的未來更有保障，也舍不得她吃苦，所以她把自己打理得很好，從來也不讓父母擔心。
這趟旅程有最好的閨蜜相陪，當然再好不過，甯羊一口答應：“當然好啊！那我确認一下哪幾天，你沒問題的話我就先訂機票了。”
晚上，甯羊确定日期後，鐘晨還沒回宿舍，她發了日期過去，鐘晨很快的确認回覆。
打開航空公司的訂票APP，甯羊準備提早訂比較優惠，短訊又進來。
鐘晨：【等等！！】
鐘晨：【訂四張，岩岩和韓臻也要去。】
…….
陸東岩要去也就算了，畢竟他和鐘晨剛确認關系，小倆口黏的緊，但韓臻去幹嘛？
實習不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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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指尖在屏幕上輕敲了兩下，甯羊奉命行事的把數量改完了四張。
………
這天，不知道是誰提議的，一大夥人決定下課到韓臻家煮火鍋，不知從什麽起他們班和這些準醫學生們已經成了一個小圈圈，外頭冷得不行，甯羊本不想去的，耐不住鐘晨百般糾纏，只得從她的被窩懶洋洋地起身，畫了妝，穿了件羽絨服，一出大門，還是被凍的不行。
這個冬天特別冷啊！
大夥在超級市場采購着食材，韓臻也來了，有些意外他竟然圍着她上次送給他的藍色羊毛圍巾。
上次噴了他滿臉調酒的事件後，甯羊想了想還是親自去和韓臻到了歉，想了想二手空空的實在沒有歉意，所以便買了條圍巾送去。
韓臻也不到她想的那樣為難她，後來二人倒是因為鐘晨與陸東岩的關系偶爾會一起見個面，聊個天。
關于圍巾，甯羊不知道的是，韓臻同學剛收到的那一會兒就成天圍着了，那時候天氣雖涼，但根本不到需要圍圍巾的程度，被他的深情圈粉的男同學，知曉事情始末後，無不再次熱淚盈匡，韓臻的高冷形象已不複當初，現在已晉升為團寵，幹啥都有那麽些“不漏痕跡的特別照顧”。
盡管知道他們這票人，家境都是一個比一個好，但看到韓臻他家時，甯羊仍忍不住感嘆，在Ｓ市市中心蓋這樣一棟棟與世隔絕還自帶小花園的的五層樓獨棟，即使是對房地産完全不了解的她，也大略知道這樣一個小區的天價。甯羊一進門，直接被金碧輝煌的客廳給閃到了，韓臻的父母也和她想像的不一樣，非常的熱情，尤其是韓臻的媽媽，一看到甯羊就歡喜的不行，把韓爸爸拉到旁邊笑呵呵的說，我們韓臻總算是有個像樣的女同學了！
像樣的女同學？難道韓媽媽指的是長相？
不行，這樣的評價太現實太暴力了太任性了！
甯羊也是非常有長輩緣的孩紙，別的不會，裝乖賣萌她可是一等一的，于是甯羊非常得韓媽媽的關愛。
“咦，你就是上次送我們韓臻圍巾的女同學吧！”
“啊….對。”
甯羊可以察覺到韓媽媽在她說對的那0.0001秒，看着自己的眼神比她手上的鑽戒都還要閃亮。
甯羊心想，想像中的韓臻家庭，應該是有一個穩重不茍言笑的父親，雍容貴氣儀态優雅的母親，或是知識分子那高處不勝寒的距離感？但看着眼前宛若年輕小姑娘的興奮地中年女人，貴氣是有的，眉目間也和韓臻有着幾分相似，但氣質完全不一樣呀……在這樣歡樂溫馨的家庭長大，韓臻怎麽說也都該是個可愛憨厚的大男孩吧
韓爸爸催促要上樓休息時，韓媽媽還拉着甯羊的手依依不舍。
“小乖乖，今天要好好玩呀!以後記得要常來韓阿姨家玩，電話都給你了！要來之前打一通電話就好!”
看着韓臻表情已有些黑化，甯羊忍住笑，乖乖的點點頭，“我會常常來玩的。”
韓媽媽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跟着韓爸爸上樓休息，看着韓臻在一旁板着一張臉，相信韓臻也是敢怒不敢言，對他媽媽沒轍的。
甯羊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韓臻不喜歡別人到他家。
……….
“我說，別上實習醫生的牌子，每次病人一看見牌子，都馬上180度變了臉，看得我心裏也是挺受傷。”三杯黃湯下肚，幾個人開始抱怨醫院實習的大小事。
甯羊看了下手表，這才九點，依照這個進度，是不是十二點前就差不多可以打包回家了？
甯羊昨天趕報告熬夜實在有點累，她只想喝酒，于是縮到了角落，跟韓臻喝起酒來，讓她大開眼界的是，韓臻家裏竟然還有酒窖呀!
酒窖！是酒窖啊！甯羊跪了，這個朋友得深交，得深交！
“你跟陸東岩，是青梅竹馬嗎？”
韓臻修長幹淨的手握着一只玻璃酒杯，一下子，二人已經喝光了兩瓶葡萄酒，聽見她的問題，韓臻點點頭：“算是吧！”
“算是吧？”
“小時候念書，名列前茅就那些人，上了國中，高中，被分到資優班的還是就那批人，陸東岩從國中開始就一直跟我編在同一班。”
甯羊點點頭表示非常能理解，畢竟資優班可不是想進去就能擠進去的，至于醫學系，能考上的人根本就是人生開了外挂！
怎樣都不是一般人能擠進去的圈子！
其實這陣子的相處，她和韓臻說不上是好朋友那種無話不談，可總歸是比較親近些了，只是韓臻平常話比較少，幾杯酒下肚，甯羊開始套近乎，“韓臻，今晚的氣氛真好！你爸爸媽媽人也好好，以後可以再來你家玩嗎？”
甯羊本來想說的是常來你家玩，最後還是把常委轉意思改成了再。
韓臻眉毛一挑，“想來我家喝酒？”
看吧！果然是沒有辦法好好聊天的人，甯羊一張小臉有些窘迫，怪自己不争氣，但韓臻家的酒好好喝好順口啊…..
“我開玩笑的。”韓臻又替了她倒了一杯，然後輕輕的把他的杯子靠在她的，“歡迎妳來。”
不知道是誰喊肚子餓，大夥只得猜拳決定誰出去加買些下酒菜。
外面冷得要死，甯羊在心裏默默祈禱不要抽中她，然後...七八個人只有她一個人出布！其他人都是石頭！這機率可真是絕了。
剛穿好鞋子出門，一道修長的身影也從裏頭推開門走了出來，看見甯羊看他，韓臻只是上下掃視了她：“我幫其他人買下煙，怕你買不了。”
…….是指她外表發育遲緩嗎？
因為二人都有喝酒，也開不了車，買完了下酒菜，他們走到超商想買幾包餅幹，但走到一半，甯羊已經被凍的不行了，外面比她想像的還冷呀!韓臻轉頭看，甯羊還縮着身子慢吞吞的走在後頭，便三兩步來到她面前，将圍巾脫下系在她的脖子上。
甯羊擡頭感激地朝他道謝，忽然覺得幾次相處下來，和她第一次初見韓臻時增添了幾分好感，其實更多時候眼前的人也并沒有故作高冷，只是眉目之間多了一絲淡漠，不笑的時候就讓人有些距離感。
但如果心情好的時候笑一笑，也感覺人是挺好的？......是這樣吧
非常不巧的，周時衍剛好從超商裏走出來，似是感應似的，他遠遠的就看到了彷佛一對小情侶的兩人。
甯羊也十分詫異，正要跟他打招呼，但周時衍只是朝他們點點頭，表情也非常冷淡，他拿了剛剛買的東西轉頭就縮進車裏，下一秒嗖地——車子直接開走了，留下原地甯羊剛要舉起打招呼的右手。
韓臻也看到了這幕，跟甯羊得目瞪口呆不同，韓臻若有所思。
甯羊只當周時衍還在為了誤會她的事情不愉快，心情忽然有些低落。
回到屋裏的時候，大夥早就喝醉了，誰還想吃他們千裏迢迢買回來的夜宵？
甯羊想了想，買都買了，就跟韓臻一起縮回去邊緣人角落，一邊喝酒一邊給嗑完了。
期間她想了又想，本來是想給周時衍發封訊息的，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麽開頭，猶豫了下，只得繼續喝着悶酒。
從九點喝到現在，甯羊也喝了不少，她有些醉了，腦子倒是還有幾分清醒，只是心卻有點飄。
“韓臻。”
韓臻比起甯羊，雖還未有太濃烈的醉意，但畢竟也喝了不少，他正想說趕着大夥該回家了，忽然聽到甯羊叫他的名字。
看着甯羊微微泛紅的臉，韓臻想，自己對于甯羊的印象太過深刻了，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火車上，整整五個小時的車程，身旁的女孩五個小時有四個小時都是靠在他肩上呼呼大睡的，當時車內的溫度十分涼，女孩披在身上的外套随着每一次的移動，都會落下幾分，自己當時卻也不厭其煩得幫她一次次往上拉起來蓋好。
後來陸東岩拿着當初甯羊的一張照片給他看，說是南科大的新晉校花，在網上紅極一時，也會來參加這次的聯誼。
他一眼就認出了甯羊，火車上的相遇，那也是韓臻第一次離一個女孩子那麽近，鼻息之間伴随着女孩長發淺淺淡淡的香氣，當時的距離他只要一側頭，就能吻上她的頭發。
很近。
就跟此時一樣。
韓臻看着甯羊那雙美麗的眼睛，好看的眉毛微微的挑了起來，視線忍不住來到她臉頰旁淺淺的梨渦跟紅潤的雙唇。
“.......你說，周醫生剛剛為什麽要轉頭就走呢？明明我看到他那麽開心 ! ”
——你說，周醫生剛剛為什麽要轉頭就走呢？明明我看到他那麽開心。
很顯然，韓臻不知道甯羊用那雙迷人的眼睛望着自己，是要問他這句話。
韓臻本來想要像往常一樣無視的，但回神卻看到甯羊眼中泛起的淺淺的水光，卻愣住了。他低頭看了一眼甯羊一直緊握在手上的手機屏幕，一直停留在訊息發送頁面，而聯絡人是明晃晃的周時衍三個字。
甯羊是真的喜歡他嗎為什麽呢？毫無交集的兩人。
韓臻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早就過了女生宿舍的門禁，他開不了口安慰她，只是默默的起身給甯羊一些空間。
算了算人數，還好，房間還夠大夥們睡，剛好這時管家下來乘水，他便與另外一名比較清醒的男同學與管家，将所有人安頓好，女同學是二人一間客房，男同學則是全部塞在一間，還交代管家女同學的房門要鎖好，免得大家喝醉不清醒的時候出什麽意外。
女同學二人一間的話算下來還少了一間客房，韓臻最後決定将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甯羊睡，他全都安頓好後，下樓，只見甯羊靠着抱枕睡的十分香甜，韓臻竟然有些不忍叫醒她。
韓臻走過去想将她扶起，誰知剛扶甯羊站好，她竟然下意識的将雙手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女孩子特有的香甜之氣伴随着淡淡的酒氣朝他迎面撲來，韓臻身體僵了一下，猶豫了二秒後，還是一把将甯羊抱上了樓。
替甯羊蓋好棉被後，韓臻并沒有多待，剛要關上房門，便看到了甯羊手機有來電，是周時衍醫生。
“甯羊呢？讓她聽下電話。”
知道周時衍想說什麽，韓臻搶先開口說：“甯羊喝得很醉，我抱着她上樓的，周醫生不用擔心，她睡在我的床上，房門有上鎖了，很安全。”
韓臻交代得很清楚明白，交代得話中有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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