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孤男寡女

郁恒醫院出了這麽大的事兒郁鑲丞非但沒有絲毫擔心,反而覺得這是個不錯的為醫院做宣傳的機會。

反正到最後這家醫院都是他的,收入都歸他所有,他不介意郁湘稔鬧得更大一點。不過要是她放出一丁點兒對于醫院不利的消息,就算他忍讓了,恐怕父親都不會接納她。

沒想到歪打正着讓郁湘稔回來一次反而給他帶來了不少利益,恐怕郁湘稔得氣得半死吧?

郁鑲丞還在幸災樂禍,可是郁湘稔卻沒有絲毫難過的意思。郁鑲丞雖然對這家醫院虎視眈眈,不過她也是勢在必得的。現在她這麽一暈非但得到了幾天休息的時間,而且也為自己在外界積攢了好名聲,何樂而不為?

郁湘稔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外面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下雨的,再加上身體不舒服,這一天她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傍晚的時候,莊家突然來人看她,這倒叫郁湘稔有些意外。

她病倒了,自己家的父親哥哥連看都沒有過來看她一眼,還有可能此時此刻正躲在哪兒樂呢。可是莊柏秝的嫂子卻殷勤得很,不僅過來看望她,還帶了不少水果和補品,雖然以一個醫生的角度來看這些包裝華麗的保健品都是糊弄這些有錢人的,但她還是一一收下。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郁湘稔因為那次在飯局上甘莼芋的話對她有些不滿,但是總歸還是一家人,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怎麽好端端的就暈倒了?上次吃飯的時候我見你也不是身嬌體弱的啊?難不成這些日子莊柏秝虐待你了?”甘莼芋半是玩笑半是試探地問道,眉目間透着一股精明。

“哪裏有的事?”郁湘稔掩嘴輕笑,眉目中卻沒有半點高興的神色,“我老公一聽我病了就叫人送吃的來,他對我還是不錯的。”

甘莼芋死死地盯着郁湘稔的表情,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湘稔,你要是真有什麽委屈也不用忍着,你和我都是莊家的媳婦,關系本來就應該更親近才是。”

更親近?

郁湘稔心中冷笑一聲,八點檔的電視劇她可沒少看,怎麽就沒看見有一對妯娌是相互幫助扶持的?是甘莼芋以為自己太單純還是甘莼芋本身太傻?這種鬼話只要是有一點腦子的人就不會相信。

“我沒什麽委屈,雖然莊柏秝脾氣有的時候是不太好,但是也不會無緣無故的為難我,嫂子不要多想。”郁湘稔心中排斥,可是表面卻還是疏離客氣。

“湘稔,我問的不是這個,是??”

甘莼芋眼珠轉了轉,不知道又在打什麽算盤,“是那個方面的。”

“什麽方面?我怎麽聽不懂嫂子說的話呢?”郁湘稔臉上的厭惡一閃而過,面上卻還是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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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說你怎麽這麽天真呢!”甘莼芋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不會你到現在都還沒有??那個吧?”

郁湘稔佯裝滿臉的懵懂,“嫂子,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別老賣關子了。”

磨叽了這麽半天,甘莼芋不過是想要跟她打聽莊柏秝在床上是什麽樣子的罷了!看來莊盛暔的疑心還是很重,莊柏秝在他面前裝了這麽多年那方面不行他都沒有相信,如今還派甘莼芋來試探她!真是好心機!若不是之前吃飯的時候莊柏秝就跟她說過他們之間的恩怨,恐怕她今日真的會暴露了。

“那我可就直說了。”見郁湘稔似乎一臉沒有防備的樣子,甘莼芋湊近她耳邊,故意壓低聲音問道:“你現在還是不是處了?”

一聽這話,郁湘稔頓時滿臉通紅,狀似羞怯地低頭,語氣中又帶有一絲惱怒,“嫂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嫁給莊柏秝之前從來都沒有做過那種事。而且??而且我老公他的身體??你也知道,他那方面不行,我也不能勉強他啊。”

聽到她這話,甘莼芋面上多了一抹喜色,見郁湘稔滿目疑惑的看着她,甘莼芋忙整頓了表情,“原來是這樣啊,怪我多嘴了。”

“沒什麽,他的病親自經過我手診斷,結婚之前我就已經了解過了,外界也早就有傳聞,可是我并不介意,能嫁給他已經是我的福分了。”郁湘稔笑了笑,“雖然他脾氣不太好,但是至少能滿足我其他方面的需要,我已經很滿足了。”

在甘莼芋面前,郁湘稔試圖做一個貪戀錢財有沒有什麽腦子的女人,以使她放松警惕。

甘莼芋果然滿意地點點頭,心裏還暗罵着郁湘稔的愚蠢,可是殊不知她自己已經掉進了對方的圈套。

“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還要回家去給盛暔準備過兩天出差要用的衣服,他啊,總是信不過保姆,非得我親自經手才是。”說起這事兒來,甘莼芋一臉炫耀的表情。

郁湘稔也配合地回應,滿臉豔羨,“哥和嫂子可真幸福。”

“這有什麽?年輕的夫妻哪個不是這麽膩歪的?有什麽過節也都是床頭吵床尾合。不過??你看那些分居兩地的夫妻又有幾個感情好的?說到底不過就是因為那些事兒!”甘莼芋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然後還不等郁湘稔回答就拿起包包,“我就不多留了,先走了。”

甘莼芋也不算太傻,話說到這裏,點到即止,剛剛好能讓郁湘稔心裏産生一點兒蠢蠢欲動的情緒,卻又不至于讓對方覺得她挑撥得太明顯。

“慢走。”見甘莼芋推門出去了,郁湘稔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收了起來,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這個莊盛暔也不算聰明嘛!她這種不精于算計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們的意圖,也不知道莊柏秝為什麽要如此忌憚他們?

郁湘稔搖了搖頭,忽然覺得自己也不能太輕敵了。莊柏秝和他鬥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分出個勝負,想必也是有原因的。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一個障眼法,故意讓她放松警惕的!

這麽想着,郁湘稔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太可怕了!和他們兄弟倆明裏暗裏的争鬥比起來,郁鑲丞和她的争搶簡直就是小打小鬧!至少她的哥哥可沒有拿槍指着她。

郁湘稔深呼出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越想她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去操心那些還尚未發生的事情。身為一個醫生,她清楚的知道只有放寬心好好休養,心情好了,病自然也會好得快一些。

不知不覺間,郁湘稔就在這樣的自我催眠中睡過去,半夢半醒中,她感覺到有人在撫摸着自己的頭發,她微微張開眼睛,看見的卻是徐子安。

“你醒了?”徐子安見她醒過來,一臉驚喜,“還以為今天和你說不上話了呢!”

郁湘稔撐起自己的身子靠在床頭,神色有些許的失望,“都九點多了,你怎麽還跑來看我了?”這麽晚能來的人,她還以為是莊柏秝。

“你可別誤會,我是來看我媽的,白天又剛好知道你暈倒的消息,順便過來看看你。”徐子安一臉輕松,可是心中卻充滿了苦澀。

面對着自己喜歡的人,他要眼睜睜的看着別的男人對她噓寒問暖,再以朋友的身份來關心她,卻不敢流露太多的情感,生怕這樣的愛會給她帶來困擾。這樣的痛苦,恐怕沒人能夠理解。

“上次吃飯的時候就聽你說了。阿姨到底怎麽了?”郁湘稔一臉擔憂,或許是醫生的職業病吧,只要聽見有人傷了或者病了,她都會下意識的刨根問底。

“老毛病了,年輕的時候脊椎不好,這幾天嚴重些,總是昏昏沉沉的。”徐子安的眼中染上些許悲傷,父親早逝,他從小就是跟母親長大,萬一他的母親出點兒什麽事兒,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醫院裏的大夫我都熟悉,明天一早我就幫你打聽打聽,你先不要太擔心了。”

徐子安心中劃過一股暖流,卻還是搖了搖頭,調笑道,“不用了,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我的事你就別瞎操心了。怎麽過了這麽多年你這毛病還是沒改,小心被人碰瓷兒,惹火上身。”

一邊說着,徐子安起身為她倒了杯水遞到她手裏,臉上的表情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這種溫柔是郁湘稔從來都沒有在莊柏秝身上看見過的,他們認識的時間本來就不長,還有許多陌生的地方,有時候做什麽事郁湘稔都要小心翼翼的。可是徐子安于她而言卻不同,他們是朋友,也是家人,熟悉到對方一個表情就知道蘊含着什麽意思,徐子安身上總有一種可以讓她毫無顧忌的安心感。

郁湘稔失笑,“好好好,為了保持自己根正苗紅的好醫生形象,我盡量不去随便惹閑事兒。”

兩人談天說地得正愉快,一個讨厭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呦,這大半夜的,我的好妹妹在醫院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這要是被莊家人知道了??”

“你少在這裏造謠生事!”郁湘稔眉頭輕皺,“還有,誰允許你随随便便就進我的病房的?”

“哥哥來看妹妹都不行嗎?還是??”郁鑲丞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在二人之間暧昧地流轉,“還是你覺得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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