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生日禮物
生日禮物
1.
對于我時而喜歡、時而嫉妒厭惡徐黎這事兒，顏悠曾給出過一個結論。
她當然不是針對我和徐黎說的。
她針對的是我和她的感情，但我覺得可以套用到我和徐黎身上。
她說喜歡一個人的過程就是會：一開始很喜歡，然後過段時間開始厭惡，過段時間又喜歡，如此循環往複。
那時她不過才十四五歲，卻能如此小大人地說出我奉為人生至理的話。
可見她有多早慧，我有多晚熟。
2.
她的早慧或許還體現在：她會說些我不知道的、暗示不可描述關系的詞語。
然後就會在地鐵上說給徐黎聽，和徐黎一起小聲笑我。
我往往會不明就裏，在地鐵上大着嗓子問她：“xx這個詞怎麽了？xx不就是xx嗎？”
然後通常會得不到答案。
還會被顏悠的另一個好友宋斂曦告知說多看點書就知道了。
或者被顏悠他們笑說我還沒長大，是個小孩子，有些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我挺讨厭那種被當小孩子的感覺的。
而且我那時讀的書，關于大尺度的片段描寫得都格外隐晦，有時讀完了我都不知道哪是大尺度，怎麽可能理解顏悠的暗號？
為此，我常被顏悠笑稱為小傻子。
3.
我不喜歡當小傻子。
就像徐黎會感覺大鴨梨是冒犯他一樣，我覺得傻子也是冒犯我。
因為我除了對不可描述的事不敏感外，我上課學習反應也比別人慢，是那種不管什麽課都比別人反應慢半拍。
聽我媽說，這情況從我幼兒園就有了。
不過顏悠又說：她一開始喜歡我，想和我做朋友，就是因為喜歡我傻傻的。
後來不喜歡我，也是因為我傻，有些事太遲鈍了。
再後來又想跟我玩，或許是因為找到了別的原因吧。
呃……多年後的我想起這段，真的莫名代入傻子文學，覺得顏悠好像傻子文學的攻。
4.
比起顏悠的傻子描述，徐黎當時對我開的玩笑更死亡。
他笑着說我這麽一個女生“like a boy”(像男孩子)。(可能是因為我笑聲很大，有時喜歡的東西也很另類像男孩)
出于賭氣心理，又或者想用一種特別的方法吸引到徐黎(因為當時班裏女生性格、說話做事像男孩子的很少)。
所以我幹脆順着徐黎的話，真的開始成為了一個大喇喇的酷蓋。
說話喜歡說“爺……”
還喜歡模仿男生說髒話“我cow！”
以及模仿男生說些奇怪的口頭禪“完蛋……”
5.
再加上當時我媽出差，我有一段時間是住在親戚家和學校宿舍。
住學校宿舍，是聽說宿舍軍事化管理可以提升學習。
但宿舍裏女生的心思太多，我适應不了。
親戚家，我也适應不了對方的心思。
那段時間算是段煎熬的歲月，可能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媽不看着我，方便我寫影視小說同人了。
6.
那段時間我心情起伏很大，而且沒有安全感，所以每天都活得小心翼翼，又破罐子破摔。
有天我指甲起倒刺了，身邊也沒有指甲刀。
因為主要是在宿舍住，我又不敢開口跟同學借這樣比較私人的物品。
所以我最後只敢跟班主任借。
班主任說她也沒有，問班裏有哪個同學帶了嗎。
那時正逢午間，很少有人留在班裏學習。
但徐黎在，他直接将他的黑色指甲刀借給了我。
我簡直感動到要痛哭流涕。
“謝謝謝謝”地說着，小心翼翼地用完後，又立刻小心翼翼地還給了他。
7.
事後才想到：怎麽會有男生随身攜帶指甲刀啊？徐黎也過分精致細膩了。
他不會是……同吧？
事後想的話着實有點煞風景，不過當下的那刻我還是被溫暖和感動包裹的。
我喜歡徐黎，也是因為他比別的男生總是要多關注到一些我沒注意到的細節，然後直擊我心底最柔軟處。
那個時候的我，就像餓了太久被施粥的人。
而徐黎，則是最讓我感到溫暖和安心的存在。
8.
也因為徐黎的好，讓我短暫地消弭了對他的嫉妒與怨恨。
小說更是一氣呵成，單相思的題材手到擒來，而且這題材依舊是我至今很擅長的。
寫深情的人最好寫了，完美複刻個我自己就完事兒了！
顏悠讀完後則是久久不能出戲，非要拉着我演一段才罷休。
那篇影視同人的男主叫鈞鈞。
所以我先是格外羞恥地扮演失憶女主撒嬌說着：“鈞鈞，我……我我我怕……”
然後又繼續格外羞恥地昂着頭、厚着嗓子、很有擔當地安慰着：“我是，我是鈞鈞昂。乖~別怕了。我在、我在。沒事了，沒事了昂，我來了……”
把顏悠逗笑到前仰後合。
9.
徐黎當時，似乎也滿是好奇地望向我這邊。
他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當時不借我指甲刀，或許我就根本無法寫出這樣的小說。
我帶着對徐黎的怨，可能是寫不好女主對鈞鈞的愛的。
10.
因為這篇同人，我跟顏悠拉近了距離。
她十分熱心地給我推了很多她喜歡的女強小說。
雖說我愛女強吧，但可能是作者的問題，她推的我都沒看完。
所以一時間我倆話少了很多。
不過在徐黎看來，我和顏悠還是很要好的。
所以在我問出：“底迪~(我對徐黎的昵稱，我喜歡故意裝我比他大，全班只有我故意叫他底迪)我有生日禮物想送你呦，那你會送我什麽生日禮物嗎？”
他就說他會送我的。
11.
其實初一時我也送過徐黎生日禮物，是一個藍色小熊貓爪子的u盤。
也許可能大概……我是初一時全班為數不多送他生日禮物的女生，所以他一時激動得情難自已。
搖着我的手臂、紅着臉，話都不連貫起來：“啊啊啊……謝謝謝謝……莊慧妍，我太喜歡你了！”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歧義的話後，他的臉更紅了。
立刻解釋道：“啊不不不，我是說喜歡這個禮物！”
我的心也跟着他一起跳得忽快忽慢。
最後勉強才能冷靜地同他笑道：“嗯，我知道。你喜歡禮物。”
12.
初二時送我禮物的徐黎沒有再臉紅。
他送了我個水晶球，然後很會說好話地補充了句：“我其實是想送你柯南周邊的，但我家附近商場逛了一圈沒找到，所以就買了水晶球，你喜歡嗎？”
是個會亮燈的水晶球。
那個當下我是激動的：“啊啊啊啊謝謝！！底迪你知道嗎！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也是一盞燈耶！”
13.
我時常懷疑徐黎送我水晶球是敷衍我。
因為我的側後桌好友好像也是在商場買的生日禮物，但她直接買到了柯南周邊懷表。
并且在徐黎之前送給了我。
徐黎既然知道我喜歡柯南，送我個柯南的貼畫也行啊(我和他都是柯南迷，喜歡柯南貼畫)。
主要是水晶球那個水容易沒啊笑死。
十年之後水已經沒一半了，而且燈也不亮了(總感覺寓意不好，不能長久地陪伴)(痛苦面具.jpg)。
14.
我送了徐黎一盞diy刻字燈。
上面有徐黎喜歡的圖案和我想對他說的話。
不是表白，大概就是希望這盞橘色的燈能伴他度過每個學習的夜晚，也照亮他某些迷茫的路。
我是diy刻字的耶！比他普普通通一盞水晶燈有特殊性多了！
徐黎收到燈的時候似乎依舊是驚喜的，但我卻不确定他的驚喜裏藏了幾分真情。
因為他送我的燈太普通，導致我懷疑他對我的态度也是敷衍的。
他不把我當心上人就算了，把我當姐姐也當得這麽敷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