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有沒有事不是她說了算的。

出院之後,身體還是沒力氣。她搬出宿舍,住到店裏的二樓,饒是沈灼天天好吃好喝供着,還是沒見胖。

一直都提不起精神,她自己能感覺到,身體裏那根繃緊的弦已經斷了。

養也要慢慢養,她辭了黎清衍那邊的工作,氣得他直接找上門,沈灼攔着不讓他上來,兩個男人在樓下吵架。

楊芷心趕緊跑去把門關上。

她經常來,每次來都上樓坐一會兒,和她八卦一些最近發生的事。

“聶小美也搬出宿舍了,你知道嗎?”

蔣誦搖頭。

楊芷心湊過來一些,像要說悄悄話,“你男朋友知道她潑水的事,去學校找來着,然後聯系到她父母,你猜怎麽着?”

“他去找了?”

“對啊,這不是應該的嗎,她害的你差點病死唉。”楊芷心一說起來就生氣,她本就和聶小美關系差,知道是她搞的事之後更是煩得不行。

“呵,她爸媽根本不是有錢人,是在鄉下務農的。”

她咬牙切齒地生氣,“有毛病啊,在這裝有錢人。”

蔣誦低頭,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她就能理解了,聶小美和徐至琛在一起是弱的那方,就算察覺到他不老實,也不會放手。

結果莫名其妙被分手了,當然要來找她這個‘罪魁禍首’。

樓下吵吵鬧鬧的,就算關着門也擋不住黎清衍機關槍似的吵架聲,楊芷心冷哼,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叫那麽大聲幹什麽,他好兄弟踹了聶小美,臨分手時還推你出來擋槍,也沒見他和兄弟斷交,神煩。”

蔣誦輕笑,“瞧你義憤填膺的。”

“我?還行吧,你男朋友才叫勇,直接把那個姓徐的揍了一頓。”

“啊?”蔣誦猛地直起身,動作激起幾聲咳嗽,着急地問:“他去打人了?”

“是,趁他喝多堵胡同裏打的,嘿嘿,我望的風。”

蔣誦一臉驚愕。

楊芷心按着她肩膀把她放平,語重心長地說:“什麽都不要想,吃好睡好,我在學校等你。”

這次病後,沈灼像落下心理陰影,對她萬分小心。

蔣誦下樓幫他收拾,他連忙趕她回去,蔣誦被他胳膊攔着,低頭,看了眼他的手。指關節圍着繃帶,故意用衣袖擋着,生怕她發現似的。

“躺着更沒力氣。”

沈灼拉來一把椅子,“那坐着。”

蔣誦默默坐下,時間還早,正是旺季開始,他竟然開始清場了。門外霓虹閃爍,對街人聲鼎沸,新開了一家烤串店,生意火爆到門口都擺滿桌。

商業競争在所難免,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她垂眼,小聲說:“我上樓了。”

和她憂心忡忡相反,沈灼似乎沒把生意冷清當回事,沒人就早點關門,樂得清閑。他上樓,剛好蔣誦在換睡衣。

衣擺還沒落下,就被他的手托住,随即,一雙燥熱蓋在胸前。

她按着布料下的隆起,感覺到他手上的繃帶,小聲說:“沒什麽可摸的。”

“怎麽沒有。”他微微用力,下巴抵在她肩膀,就這麽摟着她往床那邊走。

蔣誦嘆了口氣,“你去打人了?”

“沒有啊。”他裝傻。

“楊芷心和我說了。”

“哦,她說胡話呢,別信。”

蔣誦被他逗笑,想了想還是覺得後怕,“他家很有錢。”

沈灼坐在床邊,扶着腰把她按坐在自己腿上,面對面,他捧起她的臉,語氣堅定:“我以後也很有錢,誰怕誰啊。”

她也捧着他的臉,剛長出的胡茬紮得掌心酥麻,她湊過去,親了下他的唇,“對面都開新店了,你還在這說大話。”

很久沒親了,溫軟的唇落在他身上時,引線瞬間點燃,連她說什麽都沒聽清,只顧着湊過去,聞她的頸窩。

好香,好好聞。

睡衣寬松,男人的手在腰上游走,粗粝的指紋在細膩的皮膚上擦過,留下一條條淺淡的紅痕,心念一動,直接躺倒。

蔣誦壓在他身上,輕飄飄的重量,她似是不習慣這個姿勢,想下去。

下去就下去,他順勢翻身,把她摟到懷裏。

先是親,從上往下,親到脖子時她會癢,主動把他的頭往下按,睡衣扣子解開兩顆,他角度剛好。

可還沒碰到,她就慌忙躲閃。

他眼神一暗。

低哼一聲,額頭頂着綿軟的布料蹭了蹭,“誦,今晚可以嗎?”

在一起久了,親密的時候會有特定稱呼,蔣誦在承受不住的時候喊他哥哥,最多喊兩次他就潰敗的繳械投降。

他忍不了的時候就喊他誦,單字,說的時候聲音拉很長。

也不怪他會想,參加婚禮之前就沒有幾次。之後她生病住院,回來之後,雖然每天在一個床上睡,卻怕她還沒養好,一次都沒有過。

這次也是實在難受,才忍不住求她。

蔣誦抓緊領口,躲進床裏的裏側,“過幾天的。”

他一臉受傷,“現在不行嗎?”說着還撈起她的手,急哄哄地給她檢查狀态。

蔣誦臉慢慢變紅,擰着手掙脫,就算已經這樣親密了,她還是沒辦法坦然直視那處,小聲說:“我那個來了。”

他愣住,“啊?怎麽提前了,我看看。”

蔣誦吓得往後躲,“這要怎麽看。”

躲的速度沒有他過來的速度快,剛抓到枕頭想擋住,就覺得小腹壓上一只手,指尖在布料邊緣試探,很快摸到弧線形的邊緣。

絲滑地轉回去,改為輕揉小腹。

蔣誦怨念,“你怎麽這樣啊。”

沈灼卻理直氣壯,“都親過那麽多次了,有什麽害臊的。”

***

盛夏,潮濕悶熱。

圖書館裏冷氣很足,蔣誦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翻開剛借的書。

和之前打雞血式的只看專業書相反,這次生病之後,她開始試着看一些文學名著之類的書,因為沒有計劃,都是随手從書架拿。

經過這次風波,她也終于停下腳步,是不得不停下腳步,去适應現在的處境。

有時走在學校裏,風送來竊竊私語——就是她嗎?告白牆裏爆料的那個和父母斷絕關系和哥哥在一起的女孩?

就連黎清衍的評論區,也從剛開始的呼叫小助理,慢慢變成散播奇奇怪怪的謠言。有說她偷東西的,還有說她插足,被正牌女友抓到扯頭發的。

就算黎清衍在直播過程鄭重回應她只是身體不好暫時離開,也沒能壓住,他氣得半夜給她打電話。

“回來不行嗎?什麽都不幹就在這坐着也行。”

蔣誦把自己悶在被子裏,她最近狀态很平穩,聽到不好的話沒有感覺,同樣的聽到誇獎也很平靜。

像無風的湖面。

“不回去了,這幾年真的謝謝你。”

他氣弱,“這語氣,怎麽像要告別似的,我先跟你說哈,你要是和他處不好,就來我這,我怎麽着都比他強…”

自從他開啓線上帶貨之後,這張嘴更是無敵,只要他起了話頭,二十分鐘內都插不進去。

被子湧動,伸過來一只手掐斷通話,洩憤似的,手機咣啷一聲扔到床頭櫃子上。

還罵一句:“真沒見過這麽煩人的。”

沈灼從不掩飾對黎清衍的讨厭,蔣誦和他在一起久了,早就習慣,從被子裏鑽出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靠近,故意板着臉,“偷摸打電話是吧?”

她承認:“是,還是在半夜。”

距離更近,他眼底溢出笑意,“你給我個解釋。”

她也笑了,主動挪過去,若說最大的改變就是這個了,她就像變了個人,有時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

她再也沒發過脾氣,不管說什麽都先笑,語調軟糯糯的,像一株水生植物,不管他提出什麽要求都答應。

她是最完美的,在他眼裏。

暑假,天氣更熱了。

生意卻相反地,越來越冷清。蔣誦站在門口,呆呆地看着對面的生意興隆,轉頭,卻發現沈灼在看房源。

驚爆價一萬八,花園洋房…

她盯了他半天,他也沒發現,一直沉浸在研究戶型圖的快樂裏。

大廳空蕩蕩的沒有客人,爐竈好久都沒有打開了,他都熟視無睹,還敢看這麽貴的房子。

“沈灼,我們要不要想想辦法呢,印點傳單出去發怎麽樣?”她試着建議。

“不用。”

“可是…”

沈灼終于把眼神挪到她身上,帶着一絲狡黠的笑意,“放心,有我呢。”

她怎麽能放心。

晚上的時候,甚至在中途提起這個話題,“要不出兌了,換個小點的店面,不帶二樓的。”

這樣能便宜很多。

沈灼用力一頂,果然看到她蹙眉,只是一瞬,又馬上舒展。

笑着親了她一口,“馬上就到你生日了。”

她點頭,八月六號,還剩不到一周了,不過幹嘛這麽生硬地轉移話題啊。

“考慮一下?我們可以另租個小點的房子住。”

他很幹脆地拒絕,“你要畢業了,我得在你畢業之前把房子買好。”說着,忽然停頓,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的婚房。”

以這樣的狀态說這種話,蔣誦很難忽視某處突兀的變化,看來這句話給他增添了不少力量,可是,南江的房子很貴。

“別鬧了。”

“沒鬧。”

他眼裏帶着笑意,饒有興趣地看她慌張的表情,本想作為生日驚喜的,可面對這樣一張臉,這秘密他很難保守。

“其實啊,對面那家店,也是咱們的。”

蔣誦瞪大眼睛,“啊?”

男人額頭抵在她頸窩,終于熬過她因為震驚而産生的身體變化,深吸一口氣,“本想你生日再告訴你的。”

說完,親了下她的唇,很無奈地說:“結果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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