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沉睡

沉睡

宋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到腰酸背痛，頭暈腦脹。

咦，這是哪裏？

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映入眼簾，身上蓋着昨天那件黑色皮衣，一臉懵逼。車內還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氛，眼前被一束濃烈的陽光徑直照射。

身邊，身邊是一個直挺挺坐着，閉目養神的陌生男人。

紅棕色發絲半遮掩着雙眼，高挺的鼻梁，和緊閉的雙唇。

是自己認識了六年的朋友，宋聽才清醒過來。

現在……中午十二點了？！看到車上的電子鐘表，宋聽吓得嗆聲。

慕虎被她的聲音叫得睜開眼睛。

“醒了？”

“我怎麽在你車上睡到現在……”宋聽很慚愧，好似自己現在就是一頭豬。

“累了。”慕虎淡淡地說。

他是在說我，還是在說自己……

想到慕虎就一直這樣坐在駕駛座上等了自己一上午，應該很累吧。

“不，不好意思。你怎麽不叫醒我。”

“叫不醒。”慕虎眼角微微眯起，第一次竟然流露出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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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就是在說，我是一頭豬。

這時，一陣叫聲從宋聽的身上傳來，在狹小的車廂裏震耳欲聾。

真想在心裏抽自己一巴掌，宋聽想。

氣氛凝結之際，慕虎關閉車載電視的屏幕，若無其事道，“一起吃個飯吧。”

“嗯…… ”

好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既然他們也是認識六年的朋友。

宋聽就這樣鬼使神差地走下車，“附近有家麥當勞。”

“你喜歡吃麥當勞？”慕虎從車後繞到裏側，擋在了宋聽面前，一手拎着一件外套。

“還好吧。”因為方便。

咦？宋聽打量一番。雖然是新的一天了，但是他應該和自己一樣，一夜沒回家，穿着昨天那件衛衣才對吧。慕虎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手裏拿着一件牛仔襯衫外套。

宋聽伸手指了指，下意識疑惑道，“你怎麽換衣服了？”

話一脫落宋聽便開始後悔，如果他換了衣服，大概是自己睡着時在旁邊換的吧，這樣直接問出來有點尴尬吧。

“一會兒要見個人。”慕虎沒多想，他在附近的公用衛生間洗漱換了衣服。

“你有事兒就先去吧，耽誤你一上午時間真不好意思，我回家吃就行！”宋聽轉移話題并找借口逃脫。

“下午的事兒。”慕虎補充道，“我餓了。”

宋聽摸摸頭發，“嗯……”

“你要是想回家吃，我們就回家吃。”

回家？我們？他這是主動要來別人家做客？

宋聽愣住，看着面前慕虎發絲之後真摯的眼神，好像沒在開玩笑吧。

“額……這，這附近有家……”宋聽瘋狂想着自己平時常吃的美食店，除了麥當勞。

“有家海鮮粥。”慕虎雙手撐在腰間，環顧四周。

是宋聽常和楚生去的那家，24小時開着的，從日出到日落，幾乎每個時間點的這家海鮮粥，她都和楚生喝過，後來他們發現，早上十點的最好吃，因為早上九點老板會去買最新鮮的海鮮。

宋聽猶疑，他怎麽知道，“你來過？”

慕虎呆呆地伸手指了指前方，宋聽順着看過去，他把車正好停在了這家店門前。

“哦，哦，好，吃這個，吃完你好趕緊走。”像攆人家走一樣。

兩個人走進這家小店，老板認識宋聽，很久沒見她了，這次是和另一個男人來的。

正是飯點，店裏坐滿了人，只能和一對情侶拼桌，那對情侶坐在一側，宋聽只好也和慕虎擠着并排坐下。

老板是個中年男子，走到慕虎身邊，用地道的新港方言問道，“兩份海鮮粥？”

來這兒的人不點別的，只點一份粥。

慕虎沒回答，扭頭看向宋聽征求意見。

宋聽回答，“嗯，兩份。”

老板又探頭過來，對宋聽說，“不要蝦子？”

宋聽點點頭。

慕虎邊擦着手裏的兩雙筷子，邊微側過頭，“蝦過敏？”

宋聽笑笑，接過一雙，“沒，不愛吃。”

“常客？”

“嗯。”宋聽小聲答。

慕虎沒問下一句，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常和他來。

老板看到久違的她和其他人來了，不确定她是否口味變了。

兩份砂鍋粥熱騰騰地放到面前，宋聽餓壞了，狼吞虎咽地一下吃掉半碗就飽了，扭頭一看，慕虎正慢條斯理地剝着蝦，鍋裏的粥近乎完好地放着。

宋聽心裏急，想回家睡覺，又不好催促他，只能故作關心道，“涼了不好吃了。”

慕虎側耳，她在催促自己，伸手把一個剝開的蝦子遞到她面前，“不吃？”

宋聽搖搖頭。

其實宋聽不是不喜歡吃蝦，只是不喜歡剝蝦，覺得剝開武裝完備的蝦，吃掉它的肉，是一件麻煩、多餘又殘忍的事。

楚生和她想法一樣。剛認識彼此時，仿佛找到了世界上的另一個變性的自己。

吃過飯後，慕虎搶先付了錢，宋聽道歉和道謝，然後兩人在店門口道別，慕虎開車去了公司，宋聽則是慢慢悠悠回到家，一覺又睡到天黑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