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境與真實
夢境與真實
初入職場的遙顯然有些不适應這種環境，因為真實的案發現場往往比她想象的更加血腥暴力，就連吃飯時不小心想到那個場面也會忍不住吐出來。
在警視廳餐廳偶遇遙的松田一邊遞上一張紙巾一邊“嘲諷”她：“所以乖乖當你的律師不好嗎？東大的高材生還來這找罪受？辦案可不是只靠看福爾摩斯就能辦好的，榊警部補！”
遙沒理會松田的陰陽怪氣，把飯倒掉之後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松田嘆了口氣，雖然這位高材生的職位比他高，可論經驗來看，她在他眼裏就是個新兵，還嫩着呢！
松田加了個班，路過遙辦公室時發現她竟然還沒走。勤奮倒是勤奮，但還不至于這麽拼吧？
“喂，下班吧，已經很晚了。”
遙頭也沒回：“還有卷宗沒整理完。”
“明天再整理也一樣啊！”
松田無語，現在的年輕人內卷這麽嚴重嗎？他走近想看看她都在整理什麽卷宗，低頭發現她臉色不太好。
“喂，你沒事吧！？”還沒等遙回答他，他就摸了下她的額頭：“好燙！你在發燒！快別幹了！”
迷迷糊糊的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松田拎出來扔進了車裏，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松田沒好氣地來了句：“送你去醫院！”
“啊……不用，我家裏有退燒藥。”自從高中時暈倒過一次，她就時常備着退燒藥了。
“行，你家在哪？”
“松田前輩……你對我一直這樣陰陽怪氣的，是因為我是警部補而你只是警員嗎？”
“眼神那麽迷離這個倒是想的很清楚啊喂！！”
松田把車停到樓下，徹底傻了，這貨不光職位比他高，住的地方竟然也比他好，這是什麽天之驕子千金大小姐啊？想到這，他更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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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高材生，還能自己走嗎？我可不想背你！”
遙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下車晃晃悠悠地進樓了，松田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認命地下車跟了上去。
“把你送到家門口我就不管你了！”他如此說。
結果還是不放心地跟了進去，看到鞋櫃裏的男士拖鞋，他停下了腳步：“你家人都不在嗎？”
“我一個人住。”遙有氣無力地回答了他，并附上一個“你怎麽還不走”的眼神。
“看你吃完藥我就不管你了！”他又如此說。
松田坐在沙發上，盯着她吃完了藥，看着她倒了杯水走進卧室，正準備離開，思考片刻，又坐了回去。
等你退燒我就不管你了！他如此想。
對于遙來說，這只是一個倒黴的夜晚。
可對于仙道來說，是翻天覆地的巨變。
仙道跟着教授做了一整晚的手術，想到遙最近的精神狀态不太好，盡管很晚了，但他還是想過去看看她。
他買了很多種水果，希望這些能讓她胃口好一點，離她的公寓只隔一條馬路時，他看到她正從一輛車上下來。
那不是她家的車，追出來的那個男人也不是榊誠。他想起來了，她給他看過的警察學校的合影，那個她曾提到過的前輩，松田陣平。
男人送她回家卻再也沒有下來，他擡頭看着她的卧室熄了燈，然後不知不覺在樓下站了一夜。
直到太陽出來，他才走過去把水果放在了松田的車上，最後轉身離開。
明明已經不一樣了，那個位置……為什麽他還是沒有得到？
他到底還要怎麽做，她才能回頭看他一眼？
直接去告訴她吧，他喜歡她，他愛慕她，他快要瘋了！
……不然還是算了，她拒絕的眼神，他承受不起。
所以，還是不行嗎？
所以，他還是只能當朋友嗎？
遙起來後，發現松田在她家沙發裏睡得正香。
他怎麽還在這？遙無情地把他叫醒。
“嗯……嗯？你醒了？”
“這話應該是我來說吧……”
松田沒理會遙，徑直上前摸她的額頭：“好像不熱了，你測體溫了嗎？”
“測了，已經退燒了，只是小感冒而已。”
“那就好……那我走了！真是，害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可又不是我讓你留在這裏的，而且還有空卧室啊！遙雖然心裏這麽想，但還是只說了一句：“謝謝你，松田前輩。”
仙道做了一個夢，夢到高中時跟海南隊的那場比賽。比賽結束後，他眼睜睜地看着遙倒在了地上。他連忙跑過去，搖晃她的身體想讓她醒過來，卻突然有一種濕潤的觸感。他擡起手，大片的鮮紅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從夢中驚醒，不知為何會做這樣的夢，明明以前關于她的夢都是暧昧旖旎甚至更親密深入的畫面，怎麽突然這麽血腥。
算了，不過是個夢。
仙道打開手機，上面阿神發來的信息提醒着他今天有個聚會，也就意味着要見她了。距離上次撞見她和“男朋友”回家已經過去了一周，她發信息過來他也是敷衍着回。今天的見面避無可避，這樣也好，也不可能躲她一輩子。
畢竟，他也不舍得。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狼狽的自己，随便套了個外套就出了門。這次的餐廳在一座商場裏，仙道不想擠直梯，所以選擇去坐扶梯。剛要邁上去，一只眼熟的鞋子進入了他的視野。
“仙道前輩？好巧呀，你也剛來？”
還是遇見了……她的氣色好了很多，看來最近心情不錯。
“啊，是啊，好巧……”
“前輩的臉色很差，是不是最近太忙太累了，信息都沒時間回了呢……”
她還是老樣子，很擅長察覺別人的情緒。他輕輕點了點頭：“是有點……你呢？怎麽沒帶男朋友一起來？”
“……啊？男朋友？前輩你是不是忙暈了，我沒有男朋友啊！？”
……什麽！？所以……是他誤會了？
“前輩，你怎麽了？要不然還是回家休息吧……”
“對不起，遙醬，我不是……”
“砰！”
嘈雜的商場裏突然出現一聲槍響，緊接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直線墜落，掉在地上摔個粉碎。仙道和遙趕緊向樓下望去，好在并沒有人被砸中。突然又有人尖叫了起來，接着從立柱後走出一個手持引爆器的男子，手裏還有位綁着炸藥的女性作為人質。
“都離遠點，否則我就按下去了！！”
遙見狀就要跑過去，卻被仙道拉住：“遙醬……”
他想阻止她，但他也知道這就是她該做的事，只猶豫了一秒，他便放開了手。
“你要小心！”
遙點點頭，向爆炸中心跑去，仙道緊随其後，他果然還是做不到讓她只身犯險。
“喂，這位大哥！”遙叫住犯人，在他的警告下做出投降狀：“我不過去，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麽……你是誰啊！？”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就是想問問你，我能不能和她換換？就是你把她放了，然後把炸彈綁在我身上！”
仙道有那麽一瞬間想拉住她，手擡起又放下，他自私地不想讓他心愛的女孩去冒險，卻不能這麽做。當下之際，他能做的只有相信她！
“我憑什麽答應你！？”
遙認出了這個人，就是一個酷愛犯罪的瘋子，一直挑釁警察的權威。上次因為失誤被人看見而上了通緝令，這回顯然是走投無路想要同歸于盡。
距離仙道打電話報警才過去五分鐘，可能還要再等等。
“我認識你，你是土肥原大哥吧！我特別崇拜你！”遙睜眼，邪惡的笑容與罪犯無異，土肥原沒再抗拒她，反而示意她接着說。
“我啊，一直以來就想做一些能吸引所有人的事，直到在電視上看到大哥的光輝事跡，我覺得這樣簡直帥呆了！”
“哼，你說這話，根本就沒有可信度！”
遙列舉了土肥原的所有犯罪記錄：“怎麽樣？這回你相信我是你的粉絲了吧？”
“呵，你說的這些警察也知道，我怎麽相信你不是警察？”
“這個我就沒辦法證明了……但我如果證明了，不就更像一個警察在這狡辯了嗎？而且我想替她不是為了救她，是想貼身地跟大哥你學習炸彈 | 制作的技術，就算你最後還是把我帶走了，那我豈不是下輩子一出生就會了？”
應該快到了，再堅持一下！
土肥原也被遙繞的暈暈乎乎，但看她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真不像演的，簡直比他還瘋，他喜歡！
“行，你過來！”
遙走了過去，土肥原示意她自己把炸彈衣穿上，遙扯了幾下，不知從何下手。
“大……大哥，原諒我實在不太懂，你教教我怎麽穿呗……”
遙傻笑了兩聲，換來了土肥原的嘲笑：“就給你演示一次，看好了！”
土肥原接過炸彈衣，剛要給遙演示，遙看準他的手腕用力一捏，引爆器掉在了地上。她一腳将引爆器踢向仙道，仙道會意馬上拿起保管好。
“小鬼！你竟敢騙我！”
“對不起，我就是警察！”
外面終于響起了警笛聲，遙一個擒拿就制服了土肥原，把他交給警方後，她才終于松了口氣。她活動了一下肩膀，發現自己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榊警部補，拆彈就交給我們這種小警員吧。”
松田接下了後面的工作，遙跟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她剛想離開，卻聽到他說：“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你真的是個好警察。”
遙笑笑沒說話，繼續朝仙道走去，他現在正在查看人質的傷勢，應該并無大礙。
遙正準備和仙道離開，卻突然臉色巨變：“槍聲……土肥原身上沒有槍，所以槍呢？”
仙道站在她面前，聽她說完也睜大了眼睛。遙本想四處尋找看看，剛轉移視線，就與持槍者四目相對！而槍指的方向……
不要！
“砰！”
又一聲槍響，遙倒在了仙道的懷裏。像是全世界都被放慢了速度，她看到警方把持槍的犯人控制了起來，她看到仙道在跟她說些什麽，她聽不見，也漸漸看不清了。
太好了……
他沒事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