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有這樣一個故事。

雜交的怪物,從小的時候了他就被衆人如此稱呼。一開始,他呵呵笑,直到那惡意化作拳頭,砸在他的身上,留下滿地血跡。

原來,自己是被厭惡的存在啊。

他開始不出門,躲在黑暗中,翻看着古老的書本,好似這是他的結局。

發亮的熒幕上,是另一個世界,人人都活着的世界,但這一切與他無關。

有一日,天地變換,新的世界誕生了。

布滿霧氣的街頭,誰都看不清誰,一定會有什麽改變吧。

他走上了街頭,在短暫的時間獲得了全部快樂,所有人都在對他笑,仿佛是在做夢。

他以為自己得到了幸福,如此醜陋的自己,也被接納了。

事情發生得很快。

在公園裏,坐在椅子上的那個白發青年,發現了不對勁。*

兩個種族突兀地融合,為什麽這座城市還能保持着和平的景象呢?

注意到的當然不是青年一個,他也發現了。

可是,他在這裏感到幸福。

是青年,破壞了他的美好未來,重新讓災難降臨大地!

拳頭落了下來,砸在他的身上。

既然如此,抹消自己的出生吧。

為此,需要記錄了時間術式的卷軸。

金發的女人逮住了他,送他進了暗無天日的地方,在那裏,他受到了更多折磨。

疼痛,哭泣,嘶吼,祈求,沒有一樣能夠拯救他。

沒關系,他已記住了術式,他已不想繼續忍耐了。

他回到了過去,在漂浮着鮮紅的池水裏,他看到自己的模樣。在路旁,他望見青年摟着一個又一個女人。

既然如此,再次改變吧。

漂亮的樣貌,就算他是怪物,也能假扮成人吧。

——他果然再一次獲得了幸福。

人人都為他獻上鮮花,無論男女,拜服于他的身下。他見到了太陽,光明落在他的身上,照鏡子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甚至擁有了家庭。

然後,那個夜晚來臨了。

他的疏忽導致法術失效,妻子握住匕首,尖銳進入了他的身體。流淌在床上的是他的口水,從出生起未有一天能止住,此刻不過現出原型。

原來無論怎樣,醜陋或美麗,他的結局是唯一。

既然如此,便毀掉一切好了。

白發的男人将要抓住他,他召喚來了和男人最為親近的人。

沒想到,是那個女人。

兩個改變了他命運的人,同時出現了。

他一時慌張,計劃被打亂,法術出錯,本想消滅女人,卻受到HL的空氣扭曲,又一次回到了過去。

容貌的變化付出了他太多代價,這具身體已快不能用了。

留下部分過去自己的殘肢,在他死後複活,再調換身體,就這樣決定了。

可過去的自己竟和那僞善的女人扯上了關系。

沒有一個人願意對他伸出的手,憑什麽憑什麽憑什麽那個自己能得到!

她一定是假意幫他,最後定然要他落入更悲慘的境地!

于是,他殺死了過去的自己,對他來說,死亡比活着要好吧。

時間的術卷必須藏好,自己的殘肢則被埋在哈特島。

法術在失效,要等到新月的那一日,他魔力最旺盛的時刻,再次施行法術。

可惡的女人又來搗亂,法術帶來了不穩定的時間線。

這一次,是那個白發的男人跟來了。

“就是因為他,我沒辦法生活在平和的世界裏。誰知道還有更巧的事。”男人蹲下了身,望着我說:“……從小就長這樣,是無法理解我的心情的。但是沒關系,只要死掉,這個故事就會擁有完滿的結局。一次不行,總能找到機會……”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像是他自己的事,像是別人的事。

聽上去和我沒關系的事,我卻感到一絲恐懼。

不知不覺中,他帶我來到了墓室裏。

由于此處沉睡着死者,不好打擾,我只來過室內兩次,一次是剛到墓園時,一次是進來避雨。

月光透過天窗落了進來,并排躺着的墓碑上飄着金色的塵埃。

身旁的人走上前,邁出腳步踩了上去。

我呆住了,他開始蹦來蹦去,雙腳不斷地踏過刻有名字與日期的石碑,一邊跳一邊笑。

他笑得瘋狂,斷斷續續,我不知他在做什麽。

明明能跑,我卻不知為何跟着他來了。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聽使喚。

他跳着跳着,突然一個彎腰,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看上去需要幫助,我不自覺地往前,他跌坐在碑上,盤着雙腿,伸手擦過嘴角的血跡。

散亂的金發下是一雙發紅的眸子,其中一只顏色黯淡,白皙皮膚上不斷冒出成串的黑色氣泡,又即刻消失,此起彼伏。

“呵呵……”他輕聲笑了。

想問他“你沒事吧”,可我感到了一絲恐懼,沒法開口。

孤身一人的情況下,我試圖尋求能夠保護我的人。

“……我的媽媽很喜歡說一句話,”我舔了下發幹的嘴唇,“她說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應該被愛着的。”

他擡起了腦袋。

“不管你在哪裏,都不要忘記,一定會有人愛着你。如果沒有其他人……那個人就是你自己。”

我說完後,一陣沉默。

“噗嗤,”他像是笑了,笑到後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撞擊牆壁,來來回回,意味不明,讓我攥緊了手。

我很傷心,又感到羞愧。我沒有辦法幫助他。

“果然,”他輕吐道,“你還是去死吧。”

“你要殺死誰?”另一個聲音道。

我一個激靈,扭頭看去。

響起的哈欠聲,手一邊拍打着翹起的嘴唇,變得像是搞笑表演。

暗處閃過白影,翻身坐起的紮普揉了揉腦袋,聲音還是沙啞的:“我啊,最煩被打擾睡覺了,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講些什麽東西,要發瘋的話去角落裏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抓着一個六歲的女孩,就算是半夜講故事,也是犯罪吧?”

我快要哭出來了。

紮普站起,金發的青年也起了身。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後,便穩住。

“你才是,話多到不行。感謝吧,”他扯了下嘴角,“這下,你們能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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