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篡位的反派Alpha13(完)

第038章 篡位的反派Alpha13(完)

簡子晏愣住了,他瞳孔驟然收縮,随即看向一直沒有切斷的聯絡器。

“很意外麽?”司望的聲音傳進來,“這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舞臺,很抱歉我要來插一腳了。”^

簡子晏瞪大眼睛,無聲地張了張口,第一次感覺自己無話可說。

最終他只憋出一句:“你瘋了麽?”

“沒有瘋,我現在覺得自己無比清醒,從來都沒有這麽清醒過。”

帝王戰艦毫不猶豫地跟着元帥的戰艦沖入蟲母的包圍範圍中,無盡的光刃從它四周散開,将附近的觸手齊齊削斷,蟲母發出痛苦的嗡鳴。

“簡子晏,在太空中追你的這幾天,我考慮清楚了許多事,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應該做的就不是阻攔你,而是幫助你。但是作為交換,你也要讓我做我想做的事。”

“你們都瘋了。”白明兮絕望地喃喃,“上趕着送死很好玩嗎?我求求你們清醒一點,回來好不好!”

“已經太晚了。”司望的冷靜之下掩藏着極致的瘋狂,他目光緊緊盯着屏幕中另一艘戰艦的影子,唇邊甚至露出微微的笑意,“簡子晏,你別想自己去死,既然你已經讓我看到你走上這條路,那我就抓住你的衣袖,抱住你的腿,即使要用牙咬出血,我也不會放你自己繼續前行。”

簡子晏沉默許久,如果不是他的戰艦始終都在戰鬥,都會讓人以為他挂斷了。

司望也不急着催他回應,他駕駛着帝王戰艦在簡子晏的身邊,為他清除掉所有的障礙。

他知道簡子晏要做什麽,精神力攻擊在越近的距離下越有效,簡子晏是想前往蟲母的大腦區域,既然如此,他就護送他前往那裏。

然後,合葬在那裏。

在戰艦傳回帝星的訊號中,人們十分清晰地看到,龐大一些的戰艦張開滑翔翼,如一只巨大的飛鳥翺向在另一艘戰艦周圍,如同将它庇護在羽翼之下,又猶如最忠誠的護衛,寧願自己漸漸變得殘破,有它在的地方,也不會讓另一艘戰艦受傷。

帝星總控制室內,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陷入深深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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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望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想和簡元帥一起去死。”蘇随安聲線發顫,眼角堆積了淚水,“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們了。”

“不……”白明兮都快爬到了控制臺上,他指尖顫唞着撫摸屏幕上簡子晏戰艦的位置,流着淚将臉貼到了冰冷的屏幕上。

“子晏,司望。”他泣不成聲,“為什麽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呢……為什麽一定要非死不可呢……”

遙遠的另一端,簡子晏将這聲哭泣的低語完整地聽了進去。

不止是白明兮的聲音啊,之前司望的話他也聽了進去,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回應。

他和這些人的結緣原本就是一個意外和錯誤,在他的計劃中,在被他們知道真相之前,他就應該已經死了才對。

但現在他們不但知道了,還對他釋放出他無法回饋的善意。

他學得會爾虞我詐,懂得步步算計,卻唯獨沒有學過該如何回應他人的善意。

這份沉重的善意太過美好,好到連他都有過那麽一瞬想要沉淪其中,開始考慮本就不存在的未來。

就像是一場夢,終究還是要大夢初醒。

他去做該做的事,鋪好該鋪的路,然後後面的一切,他就不想管也管不着了。

“說得挺好,但我不想聽。”

簡子晏的聲音終于再次傳出來,透過浩瀚廣袤的宇宙,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

“什麽你幫助我我就要滿足你,在我簡子晏的字典裏,從來只有別人聽我話的份兒,沒有別人命令我的道理。”

司望從這

句話裏敏銳地聽出來了某種意味,他瞳孔驟縮,但是激烈的戰鬥阻礙了他的動作,就在這一秒鐘的間隙之內,一股強悍的精神力瞬間鎖住了他的意識,他的手腳全都停在一半,完全動不了。

司望心中泛起滔天的震撼和驚恐,他試着張開嘴,發出的第一個聲音就是嘶啞的怒吼。

“簡子晏——”

“叫你爺爺幹什麽?”

簡子晏一點都不生氣,聲音裏甚至還含着得意的笑意,他一下子就把全帝國最牛逼的司望給控制住了,這可是一項不小的成就。

“你放開我!”司望怒吼,“這不公平!”

“公平?這也不是我字典裏有的東西。”簡子晏看着屏幕上那個被他控制着逐漸遠去的小綠點,語氣裏滿是輕蔑,随即他想到了什麽,語氣沉澱下來,“但是追求公平是一項很好的品質。”

司望大張着雙眸,眼眶幾乎要被撕裂,他眼睜睜地看着簡子晏的軍艦離自己越來越遠,前所未有的絕望淹沒了他:“不……”

他腦中一片嗡鳴,聽不到蟲母的觸手想要阻攔戰艦離去時發出的刺耳刮擦聲,也聽不到不絕于耳的爆炸聲響,只有簡子晏的聲音穿透戰火與星河,直直地傳入他的耳中。

“司望,我在見到你的那天就想,如果能有一個人能推翻這種肮髒封建的統治,那就只能是你了。”

“我曾經希望自己就是這個人,但我嘗試過了,不行,我太偏激,太自我,太欠缺為他人考慮,所以只能你來。”

“你有令所有人都滿意的血統,卻又在平民中長大,你知道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需要的又是什麽,你一直比我更合适。”

“你會成為一個好皇帝,或者以後也許不會有皇帝這個稱呼,換成別的什麽,都好,我期待看到那一天。”

——只是他注定等不到了。

“子晏——”

“簡元帥!”

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都忍不住發出悲傷的泣聲。

該有多偉大的情懷,多高尚的人格,才能在做出這麽多事之後,還認為自己什麽也沒做?

又是多強大的膽魄,以及多豁達的态度,才能視死如生,面對蟲母也面不改色,甚至笑着走向死亡?

司望雙眼充血通紅,他沒有眼淚,悲傷和絕望卻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他竭力地移動四肢,居然真的在簡子晏的控制之下,還微微地挪動了一下手指。

“簡,子,晏。”

他聲聲咯血。

“你放開我……”

簡子晏說:“司望,我讓你活下去,你就得活下去,我廢了這麽大心血培養的新王,怎麽能死在我自己手裏?”

說完,他發出熟悉的嚣張大笑,然後對着蟲母的大腦,轟然紮下!

轟——

在司望縮到極致的瞳孔中,絢爛的煙火在寂靜深黑的宇宙爆發,席卷的熱浪一下子将他的戰艦掀飛,他氣血翻湧,上下翻滾,眼珠卻一動不動,始終死死盯着爆炸的中心。

“子晏!簡子晏!”

“簡子晏——”

無數絕望的哭喊從通訊器中傳出來,而本應給予回應的戰艦,卻只有滋滋啦啦的電流聲。

就在衆人心都揪緊的時候,微弱的咳嗽聲傳來。

“真漂亮。”簡子晏說。

無論是司望的眼睛,還是帝星控制臺的屏幕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璀璨絕美的一幕。

蟲母爆炸後留下的不是廢墟和殘骸,而是一片漾着星光的爆炸星雲,星星的碎片和殘渣徐徐流轉,圍繞着黑洞般的爆炸中心,那裏也是簡子晏的所在。

沒有人能進得去,哪怕他是簡子晏,也不能活着在爆炸星雲中走個來回。

“我來……救你……”

因為簡子晏的虛弱,對司望的精神力操控自然也弱了許多,司望用力到內髒崩出血來,也要爬到操作臺前,想要控制戰艦向星雲中飛去。

“別傻了,我說,你得活下去。”簡子晏笑了兩聲,然後似乎是被血給嗆到了,又咳了兩聲,聲音徹底弱了下去。

疼痛讓他的意識模糊不清,他的聲音也就不再有強裝出來的堅強,透着一股從未有過的柔軟。

他從來沒有說過這麽多話,也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這麽溫情的一刻,在生死面前,一切都變得不合常理了起來。

“我很自私,給你們安排我想讓你們擁有的命運,一意孤行地決定這個帝國該走向什麽道路,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不想問任何人的意見,我就在堅持我想要的……沒想到最後,還要自私地帶走一個純潔無辜的生命。”

他也想把這個幼小的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讓他看看從今往後沒有戰争的,嶄新而輝煌的帝國。

只是很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聲音就徹底從通訊器中消失了,無論其他人再如何嘶吼,也再也換不來他的一聲回應。

在白明兮不願相信的“他沒死”的哭喊聲中,司望茫然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突然能夠靈活動作的手。

精神力控制解除了,原因只會有一個。

那就是控制他的人已經死了。

【司望原諒值一百已滿】

……

随着蟲母的消失,整個星際都迎來了真正的和平。

作為以一己之力對抗蟲母,甚至最後和它同歸于盡的英雄,簡子晏的名字響徹了整個星際,人們徹底忘記了曾經他身上子虛烏有的污名,流傳給後世的的,是他忍辱負重,肝膽獨行的英雄之名。

而作為英雄所來之處的帝國,卻并沒有像其他人所想象的那樣,趁機大肆擴張疆域面積,吞并周圍弱小的國家。

正相反,他們敞開國門,幫助每一個需要的人找到安寧和活下去的希望。

與此同時,在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帝國以盤根錯節的貴族為基地的權力核心,在悄然地發生着轉變。

以平民為首的龐大群體開始崛起,帝王選賢舉能,用人唯才,不再将權力的大門僅僅向貴族開啓,這個舉動讓全星際的人震驚。

和貴族大規模的抗議不同,所有平民都欣喜若狂,他們中不乏有才有能的人,只是一直被時代所束縛,無法為帝國做什麽,只能醉生夢死,恨嘆生不逢時。

但現在,一切都在一步步地轉變了。

帝國內部亂了一陣,又很快被平息下去。

國家的制度好像什麽都沒變,但又什麽都變了。

此去經年,一晃就許多年過去。

又一年夏天,白明兮游歷歸來,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他突如其來,想要回帝宮去看看那個畫地為牢的人。

他早就已經成為名震全星際的五級精神療愈師,即使進入帝宮,也受不到多少阻攔,他一路來到大殿上。

即使是白天,本該是衆臣觐見的時間,整個大殿卻無比空曠,偌大的窗戶上窗簾緊閉,幾乎洩露不進來幾縷冷寂的微光。

這條空寂之路的盡頭,是全帝國最尊貴的位子,上面坐着全帝國最尊貴,也是最可憐的人。

霎時間,過去的回憶紛擾而來,白明兮呼吸有些凝滞。

察覺到他的腳步聲,反倒是王座上的人先擡起頭來,平靜地問:“你來了。”

白明兮沒有回話,而是靜靜地望着這張過去他曾經喜歡過的容顏。

他的眼睛是冷漠而空茫的,在那雙漆黑如深淵的眸底,是一段被封存的記憶,也是一縷被囚禁的幽魂。

雖然仍舊英俊,卻仿佛不像個活人了,真正的司望已經死在了當年那場震撼星際的爆炸中,現在留下來的,不過是為了簡子晏的意願而強行彌留世間的行屍走肉。

頂級Alpha的青年期本該很長,他卻已經長出了蒼然的白發。

“你還是老樣子。”白明兮說,“一點都沒變。”

“是麽?那正好。”司望說,“如果能一直保持不變,等我死的時候,他仍然能認識我。”

知道他提起的人是誰,白明兮垂下眼簾,即使相隔這麽多年,他仍舊無法抑制剎那間湧上的痛楚。

他們在一年年地變老,而他們所愛的人,永遠地留在了最燦爛的二十一歲,留在了那個盛大的夏天。

“這次準備留多久?”司望主動問。

“他的忌日過去之後就走。”白明兮回答,又問,“蘇随安今年回來嗎?”△

在蟲母死去的第二年,蘇随安自請調離帝星,戍守那荒遠的邊境傲霜星,就是為了守護那片存留至今的爆炸星雲。

司望微微搖頭:“他沒有向我打報告,應該是不回。”

“哦。”白明兮回應一聲,兩個人就沉默下來。

自從簡子晏死後,他們就一直是這種相處模式,之前對彼此抱有什麽念頭都心知肚明,現在也只能相對無話。

只是白明兮覺得自己還是要比司望幸運一些,他能夠走遍星際,在旅行和無數新的經歷中治療這段傷痛,而司望卻因為簡子晏的期望,一直被他自己囚/禁在這偌大又狹窄的帝宮中,畫地為牢,死死鎖住了自己。

反倒是司望再次主動開口:“賀淩前幾天說想你了,如果你有空的話,就去看看他吧。”

賀淩是前幾年司望從帝國孤兒院領養回來的孩子,這孩子天資聰穎,胸有大略,一直被司望當成繼承人來培養,如今已經是全帝國默認的儲君。

“我知道了。”白明兮答應下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司望颔首。

白明兮在退出大殿之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在冷寂的幾縷日光下,尊貴的帝王端坐于王座,身上散發的,卻是仿佛被抛棄的孩子般孤獨的氣息。

……

在沒有戰争的多年之後,帝王戰艦還是被啓動了。

司望沒有告訴任何人,駕駛着戰艦再次來到了傲霜星。

這是他第一次在傲霜星落地,一下來就被驚呆了。

這裏是偏遠荒星,幾乎沒有人煙,而他沒有想到,這裏居然盛開着漫山遍野的花朵。

這種花呈鮮豔的紅色,每一朵都如振翅的蝴蝶,它們擠擠挨挨地綻放,仿若遍布整顆星球,在上方爆炸星雲絢爛光芒的映襯下,煥發着絕美的光輝。

然而司望怔住卻不是因為這種花的美麗,而是這剎那間湧入鼻腔的香氣,瞬間勾動起他的記憶和靈魂。

司望久久地站在花中,陷入久遠的回憶之中。

他怎麽會忘記這種香味呢,即使他死了都不可能。

這是簡子晏信息素的味道。

就在此時,他看到遠方有一道人影,他擡步走去,發現了一抹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聽到他的聲音,那人主動回過身來,成熟許多的臉上露出些許驚愕和了然,然後迅速向他行禮:“陛下。”

司望盯着他看了半天,才從遙遠的記憶中提取出這個人的名字。

“李紹清?”

這正是當年他去平民的飛船上捉簡子晏,被簡子晏當成人質控制在手中的那個小少爺。

這麽多年過去,少爺也變成老爺了。

“是,陛下居然還記得我。”李紹清明顯沒有想到這一點,有些受寵若驚。

司望只是點點頭,然後問:“你也是來紀念他的嗎?”

即使沒有直接說,兩人都知道這指的是誰。

畢竟在這裏,沒有第二人值得去紀念。

“是的,陛下。”李紹清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他仰頭望向那片絢爛的星雲,“這顆星球是距離元帥最近的地方,

我每年這時候只要有時間就會來看看。”

“你沒有記恨他。”司望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我怎麽會記恨元帥呢,元帥從來沒有想傷害我,那一刀說起來還是我自己太緊張了自己撞上去的。”說起這些,李紹清的臉上也滿是回憶,曾經和簡子晏近距離接觸過的經歷讓他眼睛亮晶晶的,“而且元帥還不顧自己危險,悄悄告訴我不要來傲霜星,那時候我不理解,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裏竟然是蟲母的老巢。”

“什……麽?”

司望渾身一震,愕然地看向他:“他……還告訴你過這個?”

“是。”李紹清嘆了口氣,“可惜即使過了這麽多年,我也無法親口對元帥說聲謝謝。”

司望臉上的神色漸漸收了起來,他本以為已經足夠冷寂的心,在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還是無可避免地疼痛起來。

原來你一直是這樣,即使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也還是要盡可能地救其他人。

“欠他一聲謝謝的不止你自己。”司望說,又似乎是不經意地問,“這星球上開的是什麽花,你知道麽?”

“陛下,是鳳凰花。”李紹清說,“說來也奇怪,這傲霜星我好多年前也來過,那時候還沒有這些花,但就在元帥死去的那一年,這顆星球上忽然開滿了鳳凰花,就像火焰一樣,明豔動人,生生不息。”

明豔動人,生生不息。

司望恍惚地看入這一片紅色的火雲,仿佛看到了那人明豔驕傲的面容。

“原來,是鳳凰花啊。”他低低地呢喃。

鳳凰花的花語,是火熱的快樂,以及離別的思念。

李紹清沒有打算在這裏過夜,對司望告退之後,他就離開了傲霜星,只剩司望一個人站在鳳凰花的中間,久久地凝視着無邊無際的花田。

不知過了多久,他打開光腦,發出一則訊息,然後直接将光腦捏得粉碎。

“子晏。”

他低頭望着那片豔麗又爛漫的鳳凰花,透明的淚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滴落下去。

“我已經做到了你交代的事,現在允許我去找你和寶寶吧,好不好?”

帝王戰艦緩緩啓動,在這個寂靜而溫柔的夜晚飛進了那片爆炸星雲。

傳言在爆炸星雲的最中心處,帝王找到了他的愛人,兩人相擁而眠,唇角都帶着笑意。

……

419:“第二個世界,總共獲得原諒值45000000,已全部轉換為同等積分,加上第一個世界獲得的,以及中間購買道具用掉的,剩餘42000000。”

簡子晏癱在沙發上,俨然一條毫無力氣的鹹魚,嘴巴卻不停下。

“就這?就這?這世界整個宇宙就這點人?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畢竟只是未啓動過的小說世界,能給你補些活人就不錯了,何況每個人可能就給你零點幾分。”419卻很高興,“宿主,雖然你很屑,但只經過了兩個世界你的進度條就快要過半了,簡直是我見過最快的宿主!”

簡子晏:“誇我就誇我,別順便再踩我一腳好嗎?”

419:“哦,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不好意思。”

簡子晏翻了個白眼:“你也就仗着自己沒有身體我揍不到你吧……不過真可惜離開那個世界之後就收不到後續的原諒值了,白瞎了我買那麽多花種子。”

否則從那天之後,每一個去傲霜星上悼念他的人都能貢獻一星半點的原諒值,那該有多好啊,雖然很少,但蚊子腿也是肉。

419對宿主的斤斤計較十分無語,他好像完全不覺得只經歷了兩個世界就獲得四千多萬原諒值是一件多麽厲害的事,總是計較那一星半點。

不過他已經漸漸習慣了簡子晏的行事風格,平靜地問:“是否進入下一個世界?”

簡子晏無奈地嘆了口氣:“生産隊的驢也沒有被這麽壓榨的啊……是是是,是還不行。”

在一人一系統再次投入到下一個世界時,他們都不知道,在遙遠的,簡子晏出生的主世界中,一個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始終緊閉的眼睫,微微顫了一下。

……

這個世界是個古代背景,國號為“景”,大景王朝歷經五代,出了一個極會僞裝,內裏卻猜忌心重又殘害忠良的皇帝。

簡子晏的穿越對象正是力壓昏君,一手把控大景朝政,就差直接改國姓為他自己的攝政王。

原身是個孤兒,寒門士子,但是天賦極高,堪稱驚才絕豔,他十五歲奪得狀元,十八歲拜太子太傅,只是他容貌過盛,老皇帝一直對他垂涎欲滴,只是不動原身比動了原身要更有益處,這才勉強忍耐下來,只是言行上難免有所猥亵,故作親昵。

而這本故事裏的主角受,正是太子裴明珏。

裴明珏深深地崇拜着他的父皇,同樣也在少年時代對原身一見傾心,被他的風采折服,原身也在那時是真心教導他。

只可惜好景不長,随着老皇帝逐漸露出獠牙,矛盾也越來越尖銳。原身懷着一腔熱血踏入朝堂,沒想到被當今天子如此侮辱,他從此就恨上了整個皇家,看着裴明珏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冰冷,直到有一天裴明珏親眼看見原身進入父皇寝宮,瞳孔地震。

而這時老皇帝人近暮年逐漸糊塗,開始追求丹藥和問道,手段也越來越殘暴,甚至開始打罵裴明珏,裴明珏就認為都是原身蠱惑了他的父皇,覺得是權力腐蝕了曾經那個溫潤如玉的青年。

原身不屑辯解,沒有任何根基,所有勢力全靠他一手組建的他同時應付這兩父子就讓他筋疲力竭,他的殺心也越來越重。

就在原身做好準備之前,老皇帝就徹底瘋了,他不顧臉面直接對原身下手,只是那時他因為長久的吃藥已經身體虧空,根本無法做出實質上的舉動,因此他惱羞成怒,用其它的方式懲罰原身,甚至給他下毒,想要讓他徹底成為只聽自己話的傀儡。

只是原身更勝一籌,他不但反殺了老皇帝,還反手将老皇帝給自己下的毒也下給了裴明珏。

裴明珏知道他現在勢力鼎盛,不敢和他硬碰,哪怕再推脫,也只得喝下幾回他送來的毒藥,早已對他心懷怨恨,最後更是親眼看見原身殺死了老皇帝,對他不死不休。

裴明珏知道就算他這樣即位了,也只會成為原身手下的傀儡,因此提前聯系上了忠君為國的一品大将軍,也就是主角攻顧問山,在登基大典的當天拼着自己重傷制造混亂,強行逃走。

原身不敢聲張新帝丢失的消息,顧稱新帝因為傷心過度卧病不起,由他暫代早朝,從此景朝上下徹底落入原身一人之手。

他一直不曾放棄搜尋裴明珏的蹤影,只是有顧問山的掩護,一直沒有消息。

直到裴明珏帶着顧問山和五十萬重兵逼上朝堂,當着所有大臣的面狠狠撕碎了原身掩蓋的假象,暴露出他的狼子野心。

最後原身也被壓入大牢,很快被判罪問斬。

簡子晏看完全部之後摸着下巴:“這個世界……”

419有些擔心:“是很難嗎?”

“……也太簡單了吧!”簡子晏接上後面的話,讓419差點上不來氣。

“你看看這老皇帝都幹了些什麽啊,我要是穿成他,還會覺得有些挑戰性。”簡子晏把劇本抖得稀裏嘩啦響,“原身變成這樣還不都是被逼的?我甚至覺得他心太軟了,在殺掉老皇帝的時候,就該把那個小的也一起宰了,留什麽後患。”

419:“話別說太滿,要是翻車了可別怪我提醒你。”

簡子晏信心滿滿:“不會的,只需要稍微增加一點內容……開始編吧。”

他操起鍵盤:老皇帝逼他吃下的毒藥他的确吞下了,知道這是控制他的手段,是要用他的血為年幼的太子鋪一個康莊盛世,卻沒想到底下有更陰暗的目的……

編完之後,簡子晏照例去看了眼這個世界的容貌。

和上個世界的大氣明媚不同,現在的簡子晏長身玉立,玉冠束發,身穿玄色寬大的朝服,俊美英氣的面容,眉宇間有着一抹化不開的陰鸷,仿若沉澱着冰冷的深淵,而由于他的破碎感濾鏡,他面色蒼白,眼尾和唇角壓抑着一抹紅,不顯得女氣,卻引得人忍不住想要碰觸。

簡子晏緊張地扒開眼皮看了看,确定不是紅眼病,而只是毒素積累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開始吧。”

世界緩沖結束。

簡子晏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金銮殿上,僅次于龍座之下的位置,一低頭就能看見一片黑壓壓的頭頂,那都是跪在地上的大臣。

簡子晏不動聲色地擡起眼向龍座上望了一眼,果然空空如也。

沒有皇帝,也沒進大牢,按照系統的德性,他已經知道把他投入到哪一幕裏來了。

他穩了一下情緒,徹底将自己代入到了角色之中。

“今日陛下仍然身體有恙,不宜操勞,繼續由我暫代早朝。”他的聲線略帶喑啞,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毒壞了一樣,“諸位同僚有事啓奏,無事退朝罷。”

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早朝上明顯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氛,所有跪在地上的大臣都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借助跪着的姿勢,暗暗地互相交換着眼神。

這點小動作逃不過簡子晏的眼睛,他陰沉的目光直直盯住了顯得最為躁動的那個:“吳大人,你可有事要奏?”

被點名的吳大人神色一僵,随即他緩緩擡起頭來:“攝政王大人,卑職的确有事要奏。”

“哦?”簡子晏眉目不動,“說來聽聽。”

“卑職要奏,攝政王簡子晏,扣押新帝,欺騙朝臣,禍亂朝綱,罪不容誅!”

這話一出,整個金銮殿都陷入一片寂靜,有人面露驚愕,有人憤怒地瞪向吳大人,有人坦然地擡起頭明确站位,也有人蜷縮起自己的身體生怕引火上身。

在這片壓抑而安靜的氣氛中,簡子晏發出輕輕的笑聲。

“吳大人怕是發了癔症,竟然光天化日就開始說胡話了。”他淡淡地吩咐,“來人,扶吳大人回府休息,在病情穩定之前,就不要出來了。”

許多大臣面露憤怒,他們無比清楚,簡子晏口中的回府休息,最終結果不是被逼瘋就是被暗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被軟禁控制。

攝政王之威,從來都是如此,他一手遮天,沒有其他任何人說話的餘地。

就在侍衛即将把吳大人給押走的時候,忽然殿外起了一陣騷亂,随即緊閉的大門被人轟然打開!

“給我住手!”

數萬精兵在外整齊羅列,為首當先一人身姿挺拔,面容精致而立體,深沉的銳氣和帶着邪性的英俊相結合,矛盾又惑人,然神色間卻是毫不掩飾的憎惡和憤恨。

霎時滿朝嘩然,大家無一不認識這人,赫然正是剛剛登基,號稱傷心過度卧病不起的小皇帝!

而在他的身後,一品大将軍顧問山神色沉肅,面帶煞氣,以忠誠的姿态護衛在新帝身邊。

裴明珏緩緩走進大殿,目光死死地盯着高高在上的簡子晏,聲音裏帶着大仇終将得報的快意。

“簡子晏,你是不是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活着回來?”

萬衆矚目之中,簡子晏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他垂下目光,淡淡地站起身,一步步地走下臺階,來到裴明珏面前。

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不

知道他會做出什麽瘋狂舉動,一旁的顧問山甚至劍鋒出鞘,準備他一有異動就當場擊殺。

然而當着所有人的面,簡子晏跪到地上,重重地磕下頭顱。

“微臣,恭迎陛下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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