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狼子野心的攝政王2
第040章 狼子野心的攝政王2
簡子晏知道今天是必死的局,毒酒還是白绫亦或是利劍一把,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區別。
既然裴明珏選擇的毒酒,那他就如他所願,在飲下去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
喝下這被冰涼的酒,他就阖上眼,靜靜地等着最後那一刻的來臨。∫
然而等了片刻,除了衣着單薄而入侵的寒涼之外,他完全沒有毒發的跡象,不由驚訝地睜開了眼。
他看到了裴明珏含着冰冷笑意的面容,那種毫不掩飾的惡毒和陰狠,讓他心中微微一沉。
看他這副模樣,怕是不會讓他幹脆地死亡。
“怎麽,是不是很失望?”裴明珏離開龍座,緩步向他走來,“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麽容易地去死麽?”
簡子晏眼神沉沉,望着他漸漸走近,昂起的脖頸上,露出蒼青色的血管。
他平靜地問:“那麽,陛下想讓微臣怎麽死?”
裴明珏望着這出乎意料纖細的脖頸,克制住想直接伸手捏住,把他當場掐死的沖動。
忍住,怎麽能讓他這麽輕易地死去呢?他就應該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要問殺人的手法,誰能比得過攝政王啊。”裴明珏聲音淡淡,眼中卻流露出刻骨的恨意,他伸出手指,輕而慢地觸摸着簡子晏的喉結,似乎下一秒就要紮穿這脆弱的地方,“攝政王可有的是辦法,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對不對?”
面對這種指控,簡子晏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幾分,在幽明的燈火下,他眼尾的紅色顯得愈加濃重。
“既然皇上誠心求問,那微臣倒是得不吝賜教了。”
他在說話的時候,喉結自然地吞咽一下,細膩的皮膚滑過裴明珏的手指,裴明珏眸色驟然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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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知道簡子晏有一副絕好的皮囊,這人十五歲狀元及第,那時鮮衣怒馬的少年郎站在朝堂之上,綻放的明媚恍了所有人的眼睛,也包括他的。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副皮囊之下,卻掩藏着和外表截然相反的醜陋的心。
從登基大典到奪回皇位,他們一別三年,簡子晏也有了些許變化,他眉眼深邃,蘊藏着他的狼子野心,然而渾身卻流露出一股孱弱蒼白的氣息,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惜。
他有什麽好虛弱的?莫不是天天殚精竭慮,思考着該怎麽找到他再殺了他,好掃清自己的障礙,才多慮到虛弱的?
裴明珏心中冷笑,他緩緩地收緊手指。
離開的這三年間他可沒有閑着,顧問山是大景朝排名前幾的高手,為了獲得自保的能力,不再被簡子晏任意搓圓捏扁,他跟着顧問山苦修三年,如今功力哪怕算不得頂尖,也已經不容小觑。
簡子晏很快就喘不過氣來,他的雙頰蔓延上窒息的潮紅,舌尖不受控制地微微探出,竟讓這張臉一下子充滿逼人的誘惑。
裴明珏看着,忍不住喉頭微動一下,随即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思,就像被燙到了一樣,将簡子晏一把甩到了地上!
簡子晏無法保持平衡,手臂和身體帶倒了凳子以及桌面上的一大片碗盤,他跌倒在一地噼裏啪啦的碎片中,撫着胸口狼狽地咳嗽着。
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瓷器碎片,劃破後流出血來,他又擡手去擦拭臉頰,導致蒼白的皮膚也沾上斑斑的血痕,顯得狼狽又……妖醴。
裴明珏滿心都是憤怒,他怎麽能到了這個時候還無法抗拒這人的吸引?他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父皇,如何對得起這被禍亂的朝綱!
他劇烈地呼吸幾下,突然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
“如果說這害人的本事,學生也許學藝不精,但唯有一樣,學生永生永世都不敢遺忘。滌塵散,你可是否還記得這個名字,老師?”
在叫出這個稱呼之後,仿若在這瞬間打破了什麽禁忌,簡子晏渾身都劇烈地一顫,猛地擡起頭來看向他。
在曾經也有過的美好時光中,裴明珏就是
這樣呼喚簡子晏,那個時候的小太子全心全意地崇拜着他,信任着他,少年的真心比金子還要珍貴。
然而是他親手弄丢了這些真心,落得如今的下場,也算自食其果,得償所願了。
“滌塵散,原來如此。”簡子晏發出低低的笑聲,“原來皇上一直都知道。”
滌塵散有個聖潔的名字,實際上卻是一種致命的毒藥,這種藥的可怕之處在于,只要碰了它,每個月就必須服用另一種藥來壓制它的毒性,而一旦藥量積累到了一定劑量,哪怕有壓制它的藥也不再管用,因為這根本不是解藥,最後的結果,就是中毒的人五髒六腑都緩緩化為膿水。
但是中毒的人不會失去意識,從頭到尾都清醒地感受着體內一點點地融化,血水從他身上所有的孔洞中流出,這種絕望才是真正令人窒息的恐怖。
“是啊,朕沒有死,攝政王是不是非常遺憾?畢竟如果我由了你的計早早地死了,你哪會淪為如今的階下囚。”裴明珏眼眶有些發紅,他實實在在地被逼迫喝下過幾碗滌塵散,如果不是有奇跡發生,他現在恐怕已經是浮屍一具,“你用這種藥害死了父皇,還要用它來害我,真是讓你失望了,如今朕餘毒已清,龍體康健,只是這中毒的人,倒是換成了攝政王你。”
簡子晏又低啞地笑了一下:“皇上以為我是用滌塵散害死的先帝?”
“這麽說倒也不十分準确,畢竟你等不及父皇毒發身死,而是直接用一把匕首殺死了他。”
裴明珏又想起在寝宮中看到的那一幕,對簡子晏這張臉無比憤恨,他一腳重重踢在簡子晏的胸口,将他踢倒在地,又踩上他剛才踢的位置,腳尖用力向下碾壓。
“你用滌塵散去害人,現在自己也要死在這滌塵散下,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到過這一天?”
簡子晏身體單薄,哪裏承受得住這種碾壓,他雙頰泛起不正常的紅色,驀地側過頭,吐出一口血來。
他就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直至撕心裂肺,渾身顫唞。
“既然皇上為微臣選擇了這種死法,那微臣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嘶聲說。
就像在讨論的不是會讓他痛苦慘死的毒藥,而是邀請他前去赴一場盛大的宴會,而他欣然同意。
簡子晏停下笑聲,定定地望向高高在上的裴明珏。
“既然皇上還叫微臣一聲老師,那微臣自當傾囊相授。也許皇上不知道吧,這滌塵散,三天一次,頭三次每次放一錢即可,但是從第四次開始,則需要放三錢,否則毒性發不出來,人就不會死得足夠痛苦。”
裴明珏不可思議地瞪着他,有一刻懷疑他已經瘋了。
然而簡子晏眸光清明,點綴着鮮血的唇畔甚至還挂着笑意,無論怎麽看都仍保持着理智。
他氣極反笑:“你是不信朕真的會殺了你?”
“豈敢。”簡子晏淡淡地道,“微臣只是想要滿足皇上的願望罷了。”
裴明珏狠戾的目光直直地釘在簡子晏的身上,但是簡子晏目光深邃平靜,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實所想。
“好。”裴明珏說,“朕就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
簡子晏離開的時候是走着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卻是被扛着扔回來的。
此時正值寒冬,屋內沒有燈,沒有火,也沒有炭盆,冰冷得如一座冰窖,凍得他渾身生冷僵硬。
簡子晏知道這是裴明珏折磨他的手段之一,也不以為意,他靜靜地在地上蜷縮了許久,才粗喘一聲,慢慢地扶着桌子站了起來。
如果裴明珏此時在場,一定會感到驚訝。
他眼尾的紅暈卻愈加濃重,已經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步。
在記載中,滌塵散中毒已深之人,眼睛和唇色都會變為極深的血紅,猶如入魔一般,而簡子晏只是第一次服食滌塵散,就已經有了非常明顯的症狀。
只有簡子晏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他輕咳兩聲,知道裴明珏不會派人來給他治傷,就自己艱難地挪到桌前,想要倒杯水喝。
然而壺內空空如也,什麽也倒不出來。
簡子晏扶了下額頭,穩住馬上就要栽倒的身體,半晌之後才能勉強移動,來到櫥子前打開,居然從裏面拿出一包銀針。
然後他拿起針,動作娴熟地往自己胳膊和手上紮去,每紮一下都痛得發顫,他卻習以為常,熟練地咬住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一片黑暗中,他的身影孤寂而蒼冷。
【簡子晏:“顧問山能看見我現在這樣吧?”
419:“能,他得知你剛從宮裏回來,暗戳戳地想來觀察一下你。”
簡子晏:“那就好。”
雖然沒有一點原諒值,但他已經想提前開香槟慶祝了,只是被系統以“身體狀态不足以失去意識”為理由,把他又從意識空間裏踢了出來。
簡子晏:“身體不夠差是吧?我知道了。”】
三天之後,裴明珏雖然沒有再次叫簡子晏進宮,但是派出了一個老太監來到攝政王府。
老太監端出一碗藥汁,他顯然也是知道簡子晏這次死定了,不可能再東山再起,言語間也沒有什麽恭敬。
“攝政王大人,皇上吩咐了,這藥如果你不喝,就由老奴掰開你的嘴給你……”灌下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只見簡子晏毫不猶豫地端起碗,仰頭一飲而盡,沒有分毫猶豫。
喝完之後,他将碗敦在桌上,冷冷地看向老太監:“說完了麽?”
即使是虎落平陽,畢竟也曾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這一眼瞥過來,明明他是坐着的姿勢,卻自帶一種睥睨天下之感。
老太監不敢再造次,匆匆把碗裝起來,提着就跑回宮複命了。
再三天之後,另一個老太監送來了同一碗藥,簡子晏仍然毫不猶豫地喝下。
只是每次他喝完之後等人離開,就會拿出那包銀針,紮入自己的身體。
直到第四次的時候,簡子晏端起藥碗,剛湊到鼻前,就聞出來裏面的滌塵散已經加到了三錢。
他垂下眼,就像什麽都沒感覺到一樣,仍舊一飲而盡。
同樣是夜,禦書房中燈火通明。
“經過這些天的調查,與他有瓜葛的朝臣不是稱病報假,就是死不承認,倒是比對我這個君王還要忠心不移,真是好一個簡子晏,好一個攝政王。”裴明珏意味不明地道,“果然如我之前猜測的那樣,他一定還在做着別的打算,所以他手下的人一個一個,都在盼望着他重新回到朝堂。”
然而本該贊同他的顧問山卻閉口不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裴明珏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問山,你在想什麽?”
顧問山從走神中回過來,先是連忙告罪,然後面露猶豫。
“問山,你和朕情同手足,有什麽話,大可以不必顧慮。”裴明珏露出一點笑意,“如果連你都有事隐瞞于朕,那朕可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顧問山是習武之人,肚中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見裴明珏這麽說,也就直言:“回皇上,臣只是在想,按理來說簡子晏不可能就這麽束手就擒,但事實偏偏就是如此,臣見他日日老實地待在房中,不肯踏出房門一步,實在不像是……”
“你私下裏單獨去見過簡子晏?”裴明珏突兀地打斷他的話,語氣陰沉下來,“你和他說了什麽?”
他無法解釋,在聽到顧問山居然在暗中關注簡子晏,甚至有可能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和他有過聯系,他就感到一股難以名狀的憤怒,這股憤怒甚至讓他顧不得掩飾語氣,只想馬上得到回答。
顧問山察覺到他的不悅,心下也是一驚,他神色謹慎起來。
“臣并沒有私下裏與攝政王見面,只是之前擔心他做些那不入流的小動作,才主動監視着他,請皇上恕罪。”
聽到他并沒有直接和簡子晏見面,裴明珏心中叫嚣的怒火減淡了些,他穩了穩情緒,神色緩和下來。
“簡子晏詭計多端,連朕當年也被他蒙騙過一段時日,對他深信不疑,朕只是擔心你性格單純,會被利用而不自知。”│
“多謝皇上關心,臣知道分寸。”顧問山恭敬地行禮。
如今裴明珏已經不是當年流浪落魄的小可憐,而是掌控生死大權的九五之尊,這點他一直記得非常清楚。
裴明珏可以主動與他稱兄道弟,他卻不能失了分寸。
只是這麽想着,顧問山心中卻也有些心驚。
短短三年間,裴明珏的身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他還能勉強猜出他在想什麽,而現在,他只能看到他深沉的眼眸,是喜或怒都無從猜測,除非他刻意表現出來。
現在每次他看見這雙漆黑的雙眸,都會恍然覺得,該說不愧是那人曾經的學生麽?裴明珏如今越來越和他相似了。
不過這句話他完全不敢說,現在的裴明珏身上散發着極具壓迫感的氣勢,他不想體會伏屍百萬的天子之怒。
裴明珏已經不打算和他說太多了,他凝視着顧問山許久,語調又恢複成尋常的樣子。
“這樣下去不行,也許突破口還是在簡子晏本人身上。”裴明珏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什麽,“朕會從他身上入手的。”
顧問山張了張口,卻顧及到身份有別,還是猶豫着将話吞了下去,只是眸中露出一抹擔憂之色。
……
當簡子晏再次收到入宮的命令時,還是有些意外的。
他以為裴明珏在定下他的死法之後,這輩子将不會再見他第二面了。
他只是微微沉吟片刻,就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拒絕的餘地,于是只得擡步,跟上了來接他的人。
還是金銮殿上,還是空無一人,只是這次沒有了酒席,只有年輕的君王高高坐在龍椅上,俯瞰着他走進來。
裴明珏望着這道瘦削的身影,幾日不見,他的身體愈加消瘦,面色也愈加蒼白,明明曾經是那麽狠毒強勢的一個人,現在行走間卻如柳枝扶風,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柔弱病态。
他有些意外,當年他也喝過滌塵散,但是這種毒見效較慢,頭一個月頂多有些輕微腹痛罷了,怎麽簡子晏只喝了幾次,狀态就造成這個樣子?
這個疑問只是在裴明珏的心頭一閃而過,簡子晏的身體怎麽樣,不在他的關心範圍之內,而看到他身虛體弱,他反而更加高興。
簡子晏在臺階下站定,按照禮制下跪行禮:“微臣參見皇上。”
裴明珏不說話,也不叫他起來,甚至還悠閑地看起了奏折。
簡子晏心知肚明,他維持着額頭緊貼地面的姿勢,一如當日在這金銮殿上迎接裴明珏回來,裴明珏不讓他起身,他就一直跪伏。
只是現在他的身體已經比那時要差上許多,只是支撐了一會,手臂就有些發抖。
裴明珏喝了口茶,突然像剛想起來一樣,道:“瞧朕忙得,都忘了今天是攝政王吃藥的日子。來人,把攝政王的藥端上來。”
馬上就有小太監端着一碗湯藥從後面走來,簡子晏目光一凝。
裴明珏是故意的,他故意挑選今天召他進宮,就是想要親眼看着他喝下這碗藥,露出痛苦的醜态。
裴明珏見他不動,催促道:“攝政王,可不要辜負了朕的好意。”
簡子晏的嘴唇都泛着失去血色的白,他
伸出瘦到骨節分明的雙手,端起藥碗一口氣全部喝完。
裴明珏抿起唇,他一揮手,小太監立刻識相地端着碗退了下去,殿中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
簡子晏不發一言,須臾之後忽然踉跄兩步,險些跌倒在地。
藥效開始發作了。
簡子晏拼命想要穩住身形,但劇烈的痛楚襲擊着他的五髒六腑,他身體虛弱,實在支撐不住,不得不倒在了地上,無意識地蜷縮起自己以減輕痛感。
裴明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滌塵散的作用經過一次次的累積會越來越重,發作的頻率也會越來越明顯,但正如之前所說,按照簡子晏現在的服用量,應該還不至于産生這麽嚴重的反應才對。
裴明珏忍不住打量起簡子晏,然而這麽一看,他的目光就無法移動了。
痛苦狀态下的簡子晏顯然和尋常截然不同,他緊緊蜷縮着瘦削的身軀,脊背彎曲的弧度優美如引頸的天鵝,汗水濕透了他的黑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讓這一貫強勢的人顯示出不同于以往的脆弱。
裴明珏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喉結在滾動。
在恨意和厭惡之外,另一種濃烈的感情開始在他心中浮起。
在無人知曉的歲月裏,他曾經被簡子晏深深地吸引,他的一舉一動都令他着迷,只是唯恐唐突了簡子晏,他才發乎情止乎禮,一直只以學生對待老師的态度對待他,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是他年少時最驚豔的一抹光。
後來這抹光被塗上猩紅的色彩,他們之間也相隔血海深仇,心中的喜歡被恨意取代,越想起當年他有多麽珍惜和敬重這人,如今醞釀的恨就多麽濃郁。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這個人已經不再是他尊敬的老師,不再是權傾天下,令他忌憚的攝政王,他只是一個跪在他腳下任由他所作所為的囚犯!
既然只是個最下賤的囚犯,那他無論怎麽對待他,都是無所謂的吧?
無窮無盡的某種愚妄在裴明珏的心中肆意增長,他看着簡子晏的某種,漸漸染上猩紅的色彩,呼吸也粗重起來。
他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簡子晏,起身走下臺階。
簡子晏痛到意識迷蒙間,恍惚有冰涼的垂珠落在自己臉上,他茫然地睜開眼,卻看到裴明珏近在咫尺的臉龐。
他的眸底醞釀着某種瘋狂的神色,手指也在他的臉龐和脖頸上游走。
簡子晏也是個男人,雖然從未有過女色近身,但不代表他看不懂另一個男人的眼神!
意識到裴明珏想要幹什麽,他頓時臉色大變,不顧自己五髒六腑的疼痛,厲聲呵斥:“你要做什麽!于 宴書”
裴明珏只用了一只手,就輕而易舉地同時抓住了他的兩只手腕,他的反抗對他來說比貓兒抓癢重不到哪去。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向簡子晏的發頂,将他的玉冠抽去。
霎時間,烏黑柔軟的長發傾斜而下,半遮半掩間,襯出簡子晏的身上驚心動魄的白,和他驚怒的神色結合在一起,組成一幅靡麗的圖畫。
裴明珏聲音沙啞下來。
“我說過,看你能嘴硬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