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話

第二十七話

這晚蕭勁揚折騰得夠久，把前面幾天因為缺勤而導致的空虛，在一個晚上內反複多次酣暢淋漓地補回來。

他的鼻梁和發際有些潮濕，脖子胸前也是連連汗濕一片，抱着榮嘉蘿全蹭給了她，最後餍足地埋入她的頸窩裏慢慢呼吸。

大寒夜裏，榮嘉蘿居然覺得渾身熱滾滾的，輕推着他的肩膀挪開一點。

蕭勁揚不樂意又壓回去，甚至将她的身子箍得更緊。

天亮的時候，蕭勁揚是自然醒的，放松舒展的四肢讓他心裏驀地一空，立時睜眼，坐起來，果然沒有在床上看見人。

他進衣帽間浴室陽臺都找了遍，也沒見着她。

最後他穿上衣服下樓，問餐廳裏準備早餐的林嫂，“她呢？”

林嫂說：“嘉蘿？她回去了，匆匆忙忙的，說上班快遲到了。”

“上班？”蕭勁揚沉默一瞬，又問：“她幾點走的？”

“天沒亮呢，早上6點左右，說是要先回一趟家裏拿點資料。”

蕭勁揚拿着手機，心不在焉嗯了一聲，想給她打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撥號，坐到餐桌吃林嫂準備的早餐。

吃到一半忽然問：“她走的時候吃東西沒有？”

林嫂搖頭，“走得急，我那會兒剛起，還沒準備呢。”

榮嘉蘿新上任第一天，顧商祺把她拉到一衆員工面前，做了個正式且隆重的介紹，接着進會議室。直接參與項目會議。

期間榮嘉蘿一直安靜地在聽，很少發表意見，除非顧商祺特意點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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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嘉蘿深谙職場中一些人的陋性，她初來乍到，雖然職位不低，但如果過分活躍，會給人留下愛出風頭的不好印象，後期處理起人際關系會顯得棘手。

她寧願不動聲色，平和溫靜一點。

直到有人提到近期一直談不下來的合作商，那人的臉色有些為難，“東映那邊的人不太好打交道，看着挺有禮貌，其實高傲得很。”

榮嘉蘿這才擡了下眼。

後面散會，顧商祺問她有什麽想法。

工作上的榮嘉蘿向來直截痛快，說話辦事從不繞彎子，她說：“東映的唐總我熟，需不需要我找個時間跟他吃個飯？”

顧商祺笑了聲，“榮總快言快語，也不枉我誠心聘你共事一場。随便吃，花費多少找我報銷。”

榮嘉蘿忙起來以後，和蕭勁揚見面的時間就更少。

于是蕭勁揚每晚都争分奪秒，他體力和精力似乎怎麽也使不完，榮嘉蘿想起來就臊得無語，最近兩人見面，蕭勁揚話都沒和她說兩句，精力全放在那事上面。

別墅的卧室裏，在窗臺上，在陽臺上，在沙發在茶幾，各個角落都讓他染指了個遍。

但身體越是飽足，蕭勁揚卻反而越感到焦躁，越焦躁就越想親近她。

于是他的身心感受陷入死循環。

榮嘉蘿最近在他身上聞到越來越重的煙草味，以前他偶爾會碰一兩支，但最近明顯抽得多，她問：“Leon，你怎麽了？”

蕭勁揚沒回答她的話，扣住她的腰急急就吻上去。

情至深處他喘息着低語般動情地喊她的名字。

“嘉蘿……”

一聲連着一聲，越來越急促。

周六一早，蕭勁揚要出差，起得很早，榮嘉蘿一時閑着就幫他收拾幾件衣服，他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看着她，心裏終于有了點緩過勁來的适意。

榮嘉蘿卻陷入自己的思緒裏，在擔憂他的狀态問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蕭勁揚一伸手就勾住她的腰讓她坐腿上，“自己偷摸想什麽？半天也不看我一眼。”

榮嘉蘿沒心思和他開玩笑，說：“等你出差回來，我們去做個全面檢查。”

蕭勁揚說：“我每年體檢，報告還在呢，沒問題，”然後誤會她的意思，“還是你覺得，昨晚我表現有問題？”

榮嘉蘿哽住似的，半天才回答：“沒有。”

蕭勁揚聞言，故意問：“那是怎麽？你覺得哪有問題？氣我讓你爽哭了？嗯？”

“……”

榮嘉蘿從他身上起來，語氣嗔怪：“少說兩句吧。”

蕭勁揚聽笑了。

不知怎麽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吃完早餐，他出門的時間到了，門前的花園，他扯一下領帶，然後抓着榮嘉蘿的手放在領帶上，說：“歪了，再整理一下。”

榮嘉蘿只好多此一舉地幫他收了一下松緊度，說：“好了，上車吧。”

蕭勁揚的車離開後，榮嘉蘿也出門，回了一趟家裏。

進屋就看見莊粵在沙發上查看年度報表，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莊粵清清淡淡調侃一句：“最近時常夜不歸宿啊。”

榮嘉蘿稍一滞，拎着包包灰溜溜坐到對面沙發。

莊粵的注意力一直在顯示器上，頭也不擡就說：“和那位小蕭總在一起？”

榮嘉蘿從沒刻意隐瞞，但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他……”

“黏人吧？”莊粵替她補充。

“媽……”榮嘉蘿無奈。

莊粵合上筆記本放到一旁，這才擡頭，似笑非笑不像生氣的樣子，“什麽感受啊？”

“什麽什麽感受？”

莊粵吸一口氣，像吸足一口精神，“嘉蘿，這些日子媽媽不多過問，是因為相信你，蕭勁揚是什麽樣的人，我沒有深入接觸過，但大致的情況也了解。”

榮嘉蘿靠着沙發，認真聽着。

莊粵把齊肩碎發勾到耳後，說：“蕭勁揚這樣的人，不管到多少歲，不管表現得多沉穩，骨子裏都有一股少年意氣，我行我素居多，更可能因為年幼的情感缺失，會對你産生一些不太恰當的索求。”

“……”

“所以對待這段感情，你更要冷靜，可以深愛，但切記不要深陷。”

榮嘉蘿對愛情沒有那麽多體會，她對愛情的所有感受全來自于蕭勁揚。

她問：“媽，當年你看上我爸什麽？”

莊粵說：“年輕，帥氣，多金，熱烈，出手闊綽，當時年紀小，思慮不夠深遠，眼光不夠深長，做出一些錯誤的判斷無可厚非，好在能及時抽身，不過媽媽也不後悔，畢竟有了你。”

接着又做補充：“這是榮明遠這輩子唯一積的一次功德。”

四天後，蕭勁揚出差回來，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給榮嘉蘿打電話，可惜一直無人接聽。

天已經擦黑，他坐在後排車座，煩躁扯下領帶，皺着眉和手機較勁。

白天還通過電話，已經确定了飛機抵達的時間。

她忘了。

蕭勁揚實在打不通榮嘉蘿的電話，想了想聯系了寇恩。

寇恩那邊一頭霧水，“她沒跟我一起啊。哦對了，她今晚好像有應酬，手機靜音了吧，你這是幹嘛？一時半會兒沒聯系上而已，她有自己的事要忙，還能讓你勒褲腰上？”

蕭勁揚挂線，準備聯系顧商祺，但是翻了半天聯系人，沒找到他的聯系方式，接着才想起來，幾年前就把顧商祺的聯系方式給删了。

他對顧商祺那班人無感，合作完就把人踢走了。

主要是蕭家在本地已經一樹成林，紮根最深枝葉最為繁茂，從來只有別人攀附或仰仗它的份，所以和誰來往，只憑蕭勁揚樂意罷了。

蕭勁揚問助理。

助理倒是有顧商祺的電話。

蕭勁揚借手機打了過去，接通就問：“她在哪應酬？她旁邊都有誰陪着？”

顧商祺一下子就辨認出了他的聲音，一邊到走廊一邊笑道：“小蕭總心疼老婆我理解，但這是工作，酒桌上的應酬到底是難免，不過你放心，我看着呢，不會讓她出事的。”

蕭勁揚默一下，問：“你讓她喝酒了？”

顧商祺倏地噤聲，随後支支吾吾，“倒也不能說是我讓她喝……”

蕭勁揚說：“你他媽該死！”

顧商祺好聲好氣勸道：“你別激動嘛。”

蕭勁揚打斷，“你最好是能看緊她，否則掉一根汗毛我都算在你身上，還有，她要能在你那做得高興，那麽過往的恩怨就翻篇，咱們和氣生財。”

顧商祺聽見“和氣生財”四個字，仿佛已經看見財神爺在給他撥款撒金幣，腦子一熱馬上就把地址告訴了他。

蕭勁揚說：“我半個小時到。”

說完撂電話。

顧商祺回到包廂，把榮嘉蘿勸住了，說：“這些酒啊水啊我一個男的來就行，你別喝了，意思意思就行，對了，小蕭總是不出差回來了？”

榮嘉蘿顯然是忘得徹底，趕緊拿手機，一看好多個未接來電，趕緊出門複電。

顧商祺有些感慨，果然世無雙全法，他看中榮嘉蘿的能力和過往的資源，看中她那個外企高管母親背後的人脈，看中她身邊蕭勁揚的影響力……當然，他開出的條件自然是匹配得上她，要不然兩人也不能達成共識。

但同時，他也得忍受蕭勁揚時常的妻控行為。

說出去誰信？蕭大少爺居然是個妻控。

榮嘉蘿打完電話回來了，原本就是她失約，所以蕭勁揚兩三句抱怨就讓她心生愧疚，一回包廂就想和顧商祺請假。

顧商祺很好說話，“去吧，這裏我應付得來，小蕭總的面子我還真得給。”

榮嘉蘿拎起包笑着告辭。

她上崗以來，為公司賣的力夠多了，酒桌應酬這種事不用太在意。

酒店門口，榮嘉蘿沒等多久，就看見遠處一輛眼熟的典黑色幻影，在璀璨的夜色中朝這裏徐徐開過來，她步下石階，沿着邊走過去。

她上車後說：“這麽巧你就在附近？”

蕭勁揚把自己挪過去，說：“下了飛機你也不接電話，就到處轉一轉，誰知道湊巧能轉到你這來？你說是不是天意？”

榮嘉蘿不太信他的天意論，笑笑地應：“是嘛？”

蕭勁揚垂眼看她，“不信我？”

榮嘉蘿不和開玩笑，她還惦記着檢查的事，“明天跟我到醫院做個體檢吧。”

“不去，”蕭勁揚說：“回去你給我做檢查。”

“瞎說什麽呢？”榮嘉蘿以為他又胡鬧。

蕭勁揚把手放在自己襯衫的衣領處，注視着她，別有深意地慢慢解開幾顆紐扣。

榮嘉蘿一瞬間領會了他的暗示，趕緊捂住他的胸口，看一眼主駕駛，司機目不斜視，她回過頭輕聲警告，“你就不能安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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