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身份

第八章   身份

沉言将他們帶到了七裏山下的一間無人小築處,暫時安頓他們養傷,小白先回了宗裏。

邵淩吸了那血霧後看上去明顯精神好了一些,沉言将六角寒冰盞遞給他:“給,你随意處理吧。”

邵淩盯着寒冰盞左看右看:“我以為你把他滅了呢。”

“我不殺生。”

“是是,宗主大人可真是聖人。”

這話明顯是諷刺意味,沉言也不甚在意,便沒有解釋。

“那您把他交給我,等于親手把他送上死路,這跟殺生好像沒有區別吧。”

“我怎知你要如何處置,我只是交到你手上而已,而且以你現在的狀況也做不了什麽處置。”

邵淩無力的笑了笑,臉色略顯蒼白,他現在确實有點虛。

“坐好,我幫你調息一下。”

“我......還能撐一會兒,先給阿蘭看看吧。”

“好吧。”

上官毓蘭只是舊傷未愈,又動了氣,導致昏厥,沉言為她輸送了些靈氣,滋養她的五髒六腑,靈氣滋養比藥物好用,簡單處理了一下便安頓她休息了。

在為邵淩調息的時候,沉言順帶探查了一番,據她的觀察,邵淩非魔非妖,但也絕非是單純的人類,他不運氣的時候,連沉言看他也當是普通人,運氣的時候,氣息與魔族相似,但又不是魔氣。

他與血魅之間有某種感應,血魅以血為生,而沉言也所見兩次他與血液的關聯,這讓她想到曾經的某些人,雖然有所不同,因此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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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淩。”

“嗯?”

“你是否曾經身為人類?”

邵淩睜開眼睛看着沉言,看了半晌,道:“宗主大人可是說過對我不感興趣。”

沉言面不改色的說到:“我改主意了。”

“哈。。。。。。”邵淩漏出一副難為情的表情:“我就是一個無名小卒,宗主大人幹嘛在意我呀。”

沉言眉間微翹,流露出了一絲不耐,三根細如發絲的長針在空中凝結,然後緩緩移動到邵淩的腦袋周圍,邵淩看着那針,臉皺成了苦瓜,額頭上的那個還沒去掉呢。

“宗主大人,這......又是什麽?”

“傀儡針,我問什麽,你答什麽。”

“您能不能別每次都用強,您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

針又近了幾分,邵淩都能感覺到針上散發的寒氣了:“我招我招,我什麽都招,誠實守信,童叟無欺。”

話音剛落,針就消散了。

“說吧,你應該知道我要問什麽。”

邵淩皺着眉頭組織語言,說道:“如你所說,從前我确實是人類,只是後來......”邵淩停頓了一下:“被迫接受了一個血魔的元丹和元神,命大,活了下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回答言簡意赅,該說的确實也說了,該忽略的也真的是一個字都沒說,沉言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她其實大概猜的到。

按照現代話來說,邵淩就是人體試驗的小白鼠,而且是在沒有大數據支持下的小白鼠,接受元丹和元神的方式怎樣也無所謂,反正九死一生,看命,接受了之後會變成什麽樣,還是看命,以現在來看,邵淩的結果還不算壞。

“可以食人間五谷果腹,亦需飲血為生,不老不死,力量來源于血液,喜歡黑夜,平日與普通人無異,用法時雙目會變為血紅。。。。。。”

邵淩不可置信的等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的?”

“猜的。”

邵淩翻了個白眼,明顯不信:“猜的可真準呢。”這算是他承認了沉言所說。

其實沉言并不是在猜邵淩的情況,她只是在描述曾經她見過的一個人,而邵淩只是與那個人情況相似,這算是不打自招了。

這時,又一只火蝶飛來,找到沉言,邵淩看到這個小東西眉頭皺的更深了:“宗主大人,這個小東西是無論您在哪裏都能找的到嗎?”

“嗯。”

頓時一股惡寒上頭,邵淩心裏五味雜陳:“宗主大人,我還是請求您。。。。。。”

“你們在此處好好修養吧,我還有事。”不等邵淩說完,沉言就打斷他。

“哎,宗主大人,你先。。。。。。”邵淩嘆口氣,人已經走遠了,算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玄意宗主殿內,沉言一回來就看到一衆弟子圍在門口:“都在這幹什麽?”

一聲猶如驚雷,衆人嘩的閃開一條道,結結巴巴的道:“宗......宗主,您......回來了。”

“都散了。”

“是,宗主。”片刻,人就都散的沒有影了。

殿內端坐着一位貴婦人,看到沉言來了,立馬起身來,眼神中有一絲小小的詫異,出于禮節,沒有明目張膽的打量沉言,只是略微上下看了看,沉言猜想這應該是就是小五訊息裏說的南海龍後,蓮歡了。

仙界有傳聞,連歡是天界瑤池裏唯一一朵青色蓮花化身,是天後花費一千五百年精心培育出來的,可以說是天後的心尖寵,初次化形便驚豔衆人,敕封青蓮公主。

此後七千年裏,更是日漸出色,在仙界小有名氣,後來在一次瞻寶會上,一舞傾城,徹底打出了她出塵美人的稱號。

青蓮,豔而不妖,美而不嬌,出塵脫俗,萬中無一,各路仙家開始争相示好,如今的南海龍君敖欽便是當年的其中一員。

沉言今日是初次見到蓮歡,果真如傳聞的那般,好一個出塵美人。

小五小六,涼仙也都在:“宗主,這位就是跟您說的,南海龍後。”

“你就是這裏的宗主嗎?”

“是。”沉言對着蓮歡行了一禮,蓮歡微微點頭算是回應,那條嫩嫩的小龍崽此時依偎在蓮歡的懷裏。

小五在訊息裏還提到敖欽被七裏山的結界攔在了山門外,衆所周知敖欽是個火爆脾氣,九天玄女一手教出來的戰神,手下曾領十萬兵将,何其風光,現在卻被攔在山門外怕是暴跳如雷了:“小五,去把龍君迎接來。”說着幻出一個冰藍腰牌,牌面寫着允字。

小五慢吞吞的接下腰牌,拖長了尾音回了一個:“哦。。。。。。”看來是領略過敖欽的脾氣了,只是當着蓮歡的面不好發作。

“有勞小兄弟了。”蓮歡道。

“我去了。”

小五走後,沉言請蓮歡入座,自己在對面落座。

蓮歡道:“聽兩位小兄弟講,我兒此番在人間遭此劫難,是宗主救了我兒。”

“救字談不上,小家夥命大,而且确切來說也不算是我救的。”

蓮歡笑了,輕輕撫摸着小龍崽的小腦袋,眼神裏盡是寵溺。

“宗主過謙了,不管怎麽說,也是承了你一個恩情,如今我兒身體虛弱,恐怕還要在這裏叨擾一段時日。”

沉言看向涼仙眼神求問,涼仙锊着胡子道:“咳咳,對,小公子傷及元神,需要慢慢調養,又是新生小兒,實在不宜奔波,容易落下病根,影響日後修行。”

沉言雙眸微沉,收留這個小家夥可不在她的預算之內。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我兒自有我來庇護,不勞煩他人。”敖欽正大步流星,氣勢洶洶的走來,腰間挂着沉言的牌子,小五卑微的跟在後面,進門看到蓮歡後,神色才緩和許多。

蓮歡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道:“被你看的兒子都丢了,還好意思說。”

一句話堵的敖欽啞口無言,接着又對沉言道:“當然小兒也不會白吃白住,所需仙藥補給,都由我們南海出。”

看來确實走不了了,涼仙知道沉言的規矩,但還是支持他留下療養,若沉言執意趕人,怕是就不讨好了。

“龍後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那便多謝宗主了,小兒如今還未有名字,宗主即是恩人,不如給取一個字。”

敖欽不樂意了:“我兒的名字幹嘛讓外人取?”

蓮歡用一種無可救藥的表情看向敖欽:“你取的字能用嗎。”

“怎麽不能用,我取的挺好的。”

若是平時,這種事怎麽也輪不到沉言,一個南海龍君,一個天界公主,都是身份尊貴的人,而沉言只是封了一個仙姬,閑散職位,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劫後餘生,幸甚至哉,取幸字,怎樣?”

“敖幸。”

敖欽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還不如我取的呢。”換來蓮歡一個怒瞪。“我覺得挺好,反正取的比你有意境。”

小家夥的名字算是暫時定下來了,兩個人依依不舍的跟小家夥道了別就回去了。

送走了龍君,時隔月餘的五釋終于想起他還是玄意宗的人,舍得回來了,背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顯然是他這一個月的成果,但臉色看上去似乎并沒有多麽興奮,甚至還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不像他的風格。

沉言難得的主動給他倒了一杯茶水,五釋将包裹小心的放下,然後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跟人幹仗了?”

五釋重重的嘆了一口,道:“是跟人幹仗了。”

“誰這麽大能耐?”

五釋沉默了一會兒,悶聲道:“玄音那小子,我碰到他了。”

沉言動作停頓了一瞬,道:“哪裏碰到的?”

“中州地帶,我勸了,那小子油鹽不進,勸不動,不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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