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闖樓
第二十章 闖樓
水榭樓臺是當今神州大地上最大的美人莊，地處株洲，雖然不在官城，卻可以說得上舉世聞名，甚至有人說，天下美人千千萬，水榭樓臺分一半，那裏網羅了天下各色美人，名聲盛大，并不難找。
雖然地方好找，但是想見這裏的頭牌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據說這可是連宰相都不放在眼裏的主，萬金都難求一面，當然別說是萬金，就是一金沉言都拿不出來。
剛到株洲地界的時候，小白就嗅着鼻子，說五六師兄在這兒，然後就一路靠着那強大的嗅覺領着沉言找到了人，小五還詫異的問道：“宗主，你們不是上了青丘嗎，怎麽在這裏？”
沉言不答反問：“你們在這幹什麽呢？”
小六答道：“宗主，我們換個地方說。”
小六帶他們到了自己住的客棧，給開了兩間房，又點了一桌菜，小白主動拉着沉言找他們不是沒有理由的，在玄意宗這麽長時間，小白也知道了，這兩位師兄有錢，跟着他們能吃好睡好。
據小六所說，沉言走後不久，守方找到他們，說從草木精靈那裏聽說株洲最近地現煞氣，從北一路延伸過來的，且煞氣漸強，可能是有人在養屍，到株洲這裏，正好是玄意宗離的最近，他們就來看看。
凡人養屍一般不會有什麽難對付的角色，能讓凡人養的住的都是些小鬼，修為低下，用人間話來講，就是邪祟，拔除就好了，至少沉言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她也不打算去管，她的目标是水榭樓臺的頭牌。
水榭樓臺占地很大，且結構複雜，半座莊建在水面上，最中間一座五層的高樓，名天上人間，建築極盡奢華，能入主這座樓的都是真正的人間極品，沉言的目标就是這座樓的最頂層。
從遠處觀望，這座美人莊實在是太大了，且名聲在外，想要走正門進去怕是頗費功夫，最後沉言果斷選擇了直接禦風上樓頂，只是沒想到頂樓似乎有一層禁制保護，剛靠近，沉言就感覺到，體內靈力運轉不暢，下一秒，只聽身邊的小白叫了她一聲：“宗主，我......”。
沒等沉言反應過來去看他，就感覺手裏面一松，一個白色團子從身邊刷的就掉下去了，沉言呼吸一滞，下意識跟着小白就下去了，五層樓，說高不高，等把小白護進懷裏的瞬間，沉悶的落地之聲也随之而來。
來往的人群吓了一跳，都停在原地，看看沉言，再看看天，然後才反應過來驚叫着四散開來，害怕的同時又想看看熱鬧，遠遠圍了一圈人，有幾個膽大的挪上前去，打算看看人還活着沒，結果還沒到跟前，沉言的胳膊就動了起來，把人又給吓回去了。
小白從沉言懷裏鑽出頭來，看沉言一動不動的，頂了頂沉言的下巴，還是沒動，小白有點着急了，鑽出半個身子，又蹭了蹭沉言的臉，可能是被蹭的癢了，沉言擡起手摸着小白的頭，輕聲道：“我沒事。”然後支撐着身體坐起來，看着懷裏的小白完全現出了原形，連忙把他抱緊，遮住他那九條尾巴。
此時，一道嗔怒的中年女聲傳來：“都聚在這幹什麽？”來人似乎是個管事，衆人都給她讓路，一襲大紅裙擺進入沉言視線中，停頓了一會兒道：“沒死就趕緊走吧。”聽語氣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沉言站起身看向來人，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骨相很美，年輕時必然也是迷倒衆生的人，此刻眼中有些明顯的吃驚之色，沉言不明所以也沒有理會，問了一個問題：“從哪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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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女人被這一問反應過來，對身後招手：“鳴鸾，給她帶路。”
“啊......是是。”被叫做鳴鸾的女孩子看上去與沉言年齡相仿，似乎也看愣了神，沉言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看了看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的神色，但是又想不到哪裏不對，被帶着往外走的一路上，同樣是被層層目光注視。
直到走出了莊子，懷裏的小白才開了口：“宗主，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落地的時候加了防護，放心。”順便撸了一下小白的腦袋，以示安慰。
“真的嗎？”
“嗯。”
“哦。”
“宗主。”
“嗯？”
“你的易容術，好像失效了。”
經小白這一提醒，沉言才注意起來，因為這張臉比較容易吸引目光，所以，沉言從一開始就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恒久的易容之術，這種易容之術并不是真的換臉，而是降低了在人群中的存在感，本應是令人驚豔的事物，在看到的一瞬間，會讓人不自覺的忽視掉，不過對自己宗門的人無效。
後來小白來的時候，她還給小白也加過術法，自己都快忘了，等走到沒人的地方後，沉言運轉靈力發現确實是少了個術法，但同時也确定了，靈力運轉受阻，輸出不暢，剛掉下來的時候，一時情急沒有注意到。
試探性的召了個火訣，只召喚出一簇小火苗，可靈力輸出卻是平時的十多倍，沉言修為高，不缺靈力尚能應付，若是換了修為低的，就算摔不成肉餅，也得傷筋動骨一百天了。
然後又低頭問小白道：“你變回人試試。”
小白直接在她懷裏趴下了：“試過了，不行。”
果然啊，以現在的情況若是再施加一個易容術，靈力怕是會成倍消耗，而且不知道會持續多長時間，于是一路在路人的注視下回了客棧。
當小五看到沉言抱着一只小狐貍回來的時候，先是愣了一瞬，然後疑惑：“宗主，這哪來的小狐貍？”
沉言進屋關上門，把小白放在桌子上，九尾漏出來的時候，小五像是發現了新世界，盯着小白問道：“這家夥不會就是小白吧？”
說着還忍不住想上手摸兩把，小白看着那緩緩靠近的手，往旁邊躲了幾步，頓時小五就不樂意了：“啥意思，嫌棄我啊。”
小白端坐着，歪着小腦袋看着他，小五忽然注意到了重點，話說剛才他是被宗主抱着進來的啊，當即暴躁了，撲上去要捏小白的耳朵：“你這家夥，竟然敢讓宗主抱着你，別以為變成一幅人畜無害的樣子就能為所欲為了......”
小白身形靈活的躲過飛撲，然後搜的一下跳下了桌子，又一個彈跳上了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下了，小六一臉嫌棄的抱住小五：“我的哥呀，別鬧了，你不是小孩了。”
小五回頭，一臉委屈的樣子：“你嫌棄我？”
“沒有沒有，你最好，你最棒。”
小五也很識趣的見好就收，正經起來：“宗主，你們去找個人怎麽變成這樣了？”
“遇到些麻煩，被打回來了。”說着還看了看一臉惬意的小白，自從把他救回來，就沒再見過他的真身了，手感是真不錯。
小五聽後一驚：“啊，還有您應付不來的人，那要不要我們幫忙？”
小六回怼他：“你覺得你去了有用嗎，”然後轉頭問沉言道：“宗主，接下來您打算怎麽辦？”
沉言幻出天上人間樓的影像，問道：“依你們所知，要上到這座樓的最頂層，應該需要多少銀兩？”
“這......夠我們家破産好幾回了吧。”
就猜到是這個結果，沉言收了影像，銀錢之路不通，還是只能從上邊想辦法，至少沉言覺得有點把握。
“煞氣的事你們查的怎麽樣了？”
小六搖搖頭：“找了好幾個可疑地點，都是空巢。”空巢可以理解為狡兔三窟，一般是曾經待過的地方，留下了濃重的氣息，或者是刻意僞造，掩人耳目的，由此可見，此人很小心，恐怕不是心血來潮。
折騰了一天，小五小六兩人也很是疲憊，早早的便休息了，沉言打坐調息了半夜，收效甚微，想不到那禁制這麽強勁，小白直接放棄了，用狐身在床上趴着呼呼大睡。
夜半，沉言悄悄起身，打算趁着月黑風高去好好研究研究那道禁制，剛打開窗戶，就被小白叫住：“宗主，你要去哪？”
“吵醒你了，我再去樓頂看看那道禁制。”
小白起身一躍跳進沉言懷裏，悶聲道：“我也去。”
“好吧。”
天上人間樓外，經過幾次試探，沉言确定了受影響的距離，禁制範圍內，一切法術靈力的東西都會被壓制，就連速度最快的火蝶，也只是剛進入就消散了，非靈力的普通物件，扔過去則是加速下墜，仿佛加了千斤墜，根本碰不到。
沉言在邊緣處淩空盤起腿來坐着，将小白放好，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抛着從地上撿來的石頭，看着面前的樓，陷入沉思。
正當沒有頭緒的時候，樓裏忽然亮起一盞燈光，而且是獨獨對着沉言的這一面亮了，剛想着要不要閃人的時候，身旁倏然飛過一只金絲雀，闖進了禁制，飛進了那半掩的窗戶裏，這......莫非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指引。
一人一狐對視一眼，沉言問道：“小白，你是靈獸，能不能讓這些飛禽聽你的話？”
小白聽到這種說法，自己一愣，反問道：“我還有這種能力嗎？”
“一般靈獸對普通動物不是都有統禦能力嗎，鳳領百鳥，龍轄四海，虎馭百獸，你也是啊。”
“我......不知道，沒試過。”
“那我們回去試試。”
在沉言離開後，樓裏的光映出一個人影，在窗邊停了一會兒，然後把光吹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