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怨煞
第二十二章怨煞
沉言有種被天機蒙騙了的感覺，可以說無功而返，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周身氣勢都冷了許多，小白很識趣的躲的遠遠的。
正當沉言想着下次再見怎麽整天機的時候，忽然被人拉住手臂，帶到了路邊，然後從背後緊緊環抱住了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沉言一下子回歸了思緒，轉頭看時，小白緊鎖着眉頭，似乎有些緊張，盯着前方。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沉言并沒有發覺有什麽異常，剛想問他怎麽了，就看到路上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渾身煞氣的三歲女娃，拉着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男子，極速奔跑而過。
等他們過去了很遠，小白才慢慢放松了力道，只是還是沒有松開手臂，這莫非是小白是察覺到那個屍煞要過來了，所以才把她拉到一邊，那這是在保護她？
沉言輕輕拍了下環抱住她的手臂，示意小白松開：“你是保護我嗎？”
沒成想，小白不但沒有松開，反而把頭貼近了沉言的頸間，小聲說道：“他們有那種氣味。”
“什麽氣味？”沉言不解。
“害死紅姨的氣味，紅姨就是接觸了那個氣味的人才死了，我不想你死，你要遠離那個氣味。”
這恐怕是小白對沉言說過最長的話了，一直以來，都是沉言想着怎麽保護小白，第一次被小白保護，心裏還是有小小的欣慰的。
在小白的記憶中，紅袖明顯是入魔了，長時間的身心疲憊，又無所依靠，是最容易被蠱惑堕魔的，小白沒有堕魔除了幸運之外，是他有依靠，在加上小小年紀還不通世事，心中沒有那麽多的怨恨。
“放心，我不會死的，我還得守好你和玄意宗。”
小白沉默了一會，悶悶的開口道：“紅姨也是這麽說的，可她還是死了，把我一個人留下了。”
一不小心又勾起小白的往事，沉言都不知應該說什麽了。
“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以此鈴為證，”說着現出手腕間的雙生鈴。“只要你不把守鈴扔了，我絕對會找到你。”
說完，發現好像缺了點什麽，又補充道：“就算鈴沒有了，我也會一直找你找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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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小白是不是被震撼到了，盯着沉言看了許久，最後答應了一聲：“好。”
一陣安撫後，小白才放開了手，路上小五小六經過，估計是追着那個屍煞來的，現在人家應該早都跑遠了，便把他們叫了過來。
“宗主，您怎麽在這兒？”
看樣子兩人追的很辛苦，氣喘籲籲的，小五臉上還有些擦傷。
“你們與屍煞交手了？”
“沒呢，那小東西狡猾的很。”
“那你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說起這小五就火上心頭：“唉，又碰上隅陽山那些倒黴家夥了，跟瘋狗似的，撲上來就打。”
“是啊，要不是莫回谷的人攔着，還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麽時候，要不然現在我們應該已經追到屍煞了。”小六接話道。
“找個地方，你們先休息下在說。”
剛走出沒幾步，迎面就碰上追來的莫回谷弟子，兩方相遇，對方明顯還記的沉言，但是一看跟小五小六走在一起，便十分不自然的換回了冷漠臉，直接從身邊越過了。
沉言在位還不到三年時間，大部分人都只是聽說，其實沒多少人真正見過，但若是像這樣和玄意宗的弟子走在一起，就很容易讓人猜到，畢竟玄意宗女弟子不多，又不用穿弟子服的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之後根據小六所說，養屍煞的人應該就是那個書生，從一開始守方所說煞氣從北而來，到他們調查發現，一路上有不少朝廷官員被殺，但不是橫死，而是因為各種違反人間律例被正常問斬的。
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他們所犯罪行的始末，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間政事，修行之人不幹預人間政事，因此，一開始也沒往這方面想。
如果把屍煞跟那些被斬的官員聯系在一起，這其中的功德哪怕是在京城都難得一見的，如此才能引得上兩派争奪，同時也意味着，玄意宗得被迫放棄了。
辛苦幾天，卻不得所獲，小五十分沮喪：“那我們這兩天就白忙活了呗，就這麽打道回府？”
沉言看了一眼小白，想到小白的話，說道：“那個屍煞還得繼續抓，另外你們找一下莫回谷的弟子，跟他們交換一下線索。”
“啊，我們一點撈不着好就算了，幹嘛還得便宜他們？”
小六一手搭上小五的肩膀，問道：“隅陽山和莫回谷必定得有一家吞下這塊大餅，你希望是誰來吞？”
小五臉皺成了麻花，重重嘆了一口氣，認命道：“唉，莫回谷吧，總比那些個瘋狗好。”
莫回谷與七裏山比鄰，谷主秦臻曾經也是玄陽最要好的知己之一，玄意宗鼎盛時還處處照顧莫回谷。
那時的莫回谷還籍籍無名，是玄意宗一步步将之提拔到七派之內，雖說最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升到了第三，但不可否認是玄意宗為其奠基鋪路的。
玄意宗式微之後，他們也幫了不少，只是後來不知玄陽跟秦臻之間發生了什麽，導致兩人決裂，自此玄意宗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好在莫回谷不像其他門派一樣冷眼嘲諷，趾高氣昂，碰面時，除了有些冷淡，必要的禮節也都不少，因此在衆派中顯得特立獨行，雖然表面依然風光，但沉言知道，他們有時也會被其他門派暗中使絆子。
此次怨煞之事，引得兩家争奪，便是因為牽扯官員衆多，回報豐厚，玄意宗若是要分一杯羹，屬實麻煩更多，既如此，二選一，當然是選莫回谷了。
消息共通，莫回谷弟子沒有拒絕，也沒說一句感謝，但是行動相當配合，畢竟多了小五小六，就是多一份戰力。
至于隅陽山那邊，他們早就看不慣了，整天一副高高在上，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姿态，背地裏沒幾個人願意與他們為伍。
再加上小白那無人可比的超強嗅覺，很快鎖定了屍煞的行動，在郊外野林裏先一步圍困了屍煞。
此時已是夜幕，黑夜對于屍煞來說是天然庇護所，雖是十對一的局面，但沒有一個人敢放松。
沉言身上還有禁制，發揮不出實力，小白就更不用說了，沉言只讓他在一邊躲好，不要誤傷了。
在沉言的認知中，屍煞并不是難對付的角色，但眼前這個小家夥顯然超出了屍煞的能力，極具攻擊性，且身體靈活度很高，再加上體型小，十對一都感覺很費勁，這就更加讓沉言懷疑，小白所說與魔氣有關。
就連莫回谷弟子也發出了疑惑：“這确定只是屍煞嗎，怎麽那麽難降？”
然後幾人就都看向了沉言，他們中間，只有沉言是宗主，是幹部，那她就應該比弟子厲害，比弟子知道的多。
然而沉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又淡淡的收回視線，什麽也沒說，她自己身上都還有禁制呢，能幹啥，靈力不暢強行運功，就已經很難受了。
大約是打鬥時候的靈力波動被隅陽山的人注意到了，不多時，他們也追着過來了，讓人始料未及的是，他們不但沒有協助，領頭的人看到小五小六的瞬間反而殺意高漲，直接朝着兩人放大招。
小白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對沉言大喊：“宗主，小心。”
但是攻擊已經發出，沉言也顧不及靈力運轉暢不暢通了，強行提速，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替小五小六擋下了這一擊，強勁的靈力波動吹起一陣大風，兩人同聲驚呼。
“宗主。”
“宗主。”
等到勁風平息後，才看到沉言的臉色冷冽的可怕，同樣的情況，解了禁制，洶湧的靈力瞬間如海潮般席卷了所有人，刺骨的寒冷仿若有針對性的只令對面的幾人打了寒戰。
熟悉沉言的小五小六知道，沉言生氣了，非常生氣，不只是因為自己被偷襲，更是因為小白，因為這一聲提醒，小白暴露了自己，幾乎是在同時被另一個人打飛出去，分身乏術的沉言能擋下一擊已是勉強，所以只能眼看着小白受了那一擊。
整個場地一下子變的異常安靜，在這巨大的靈力包裹中，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就連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隅陽山弟子，此刻也吓傻了眼。
“小五小六。”
“在，宗主。”
“看好小白。”
說着，便向着一個方向飛去，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現，因為這一變故，屍煞都跑沒影了。
屍煞跑了，那莫回谷的弟子可不能不管，也怒吼開來：“你們瘋了......”但是話音還沒落，一根細長的冰鏈就先他們一步，從沉言離開的方向飛過來，把那些人困了個結結實實。
小五先去把小白安頓好，然後回來，毫不客氣的，上去就想踹兩腳，幸虧小六攔的急，鞋底只是擦到了臉。
“個歹毒小人，敢偷襲你老子，有本事跟爺正面幹啊，是不是男人你......”
看小五的這個架勢，原本也挺氣憤，想質問的莫回谷弟子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需要在說什麽了。
片刻後，那熟悉的威壓就回來了，回頭一看，沉言正一手提着同樣被冰鏈五花大綁的小屍煞，朝這邊走過來，臉色已經沒有那麽明顯的冷冽，顯然是冷靜了，但這在小五小六眼裏代表着“呵呵，你完了”。
在經過莫回谷弟子的時候，沉言頭也不回的把屍煞扔給他們，這一去一回不過片刻之間，就把他們幾人一起都難搞的屍煞抓回來了，此時此刻他們才算是正視了這位宗主。
小五讓開位置，還不忘一臉傲嬌做了個鄙視的表情：“傻了吧，一群二百五。”
沉言走到隅陽山弟子面前，居高臨下的用骨扇挑起對方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肉眼可見對方吞咽了一口唾沫。
“你想斷手，還是斷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