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裂痕”
第二十四章“裂痕”
小五小六帶路，幾人便直奔麗署山莊，遠遠的便看到山莊上空烏雲疊嶂，煞氣翻騰，小六看這情形驚呼：“煞氣怎麽變得這麽濃了。”
沉言意識到不對勁，催促道：“快去看看。”
到了近前，煞氣更甚，越往裏越濃，順着煞氣來源，一直找到大堂主位後面的暗門，機關這東西沉言也懶得找了，直接一扇将整面牆批成了兩半，顯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
在牆破的一瞬間，煞氣更是成倍的撲面而來，甚至能感覺到陰冷刺骨，正準備下去一探究竟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回頭一看，小白正一手撐着牆壁，一手捂住胸口，似乎很難受的樣子，有些神志不清，好在離他最近的小五眼疾手快的攙扶住了他。
“喂，你沒事吧？”小白顯然沒時間回答。“宗主，他這是......”
沉言上前來看了一下，然後摘下他腰間的那枚九夜茴玉佩，玉佩為引，靈力疏導，将一記清心咒送到小白體內，平複着體內變得翻湧不安的靈力。
片刻後，小白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
“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
小五松下口氣來，這才反應過來，故作嫌棄的松開手：“你這家夥，不帶這麽吓唬人了啊。”說着就上前邊去找小六。
“宗主，我倆先下去了。”
“嗯。”
沉言把玉佩重新給他系上，又加了一道術法，催發玉佩中的藥力。
“你對煞氣敏感，就在這裏等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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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小白幾乎是脫口未出，想都沒想，這倒是讓沉言有些意外了。
“那......你變回原身，我抱着你下去。”
“不......不用，我沒事了。”小白第一次逃避了沉言的眼神，越過沉言，自顧往下繼續走，沉言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覺的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也跟了上去。
山莊地下是一個很大的空間，黑漆漆的，連個火把也沒有，小白便放了幾簇狐火照明。
沿着階梯走到盡頭還有一道石門，沉言再次把門劈成了兩半，随着石門落下，入目便是一副觸目驚心的場景。
十多具無頭屍體，不着寸縷，被拼成一個梭子形狀的框架，唯一一具有頭的，身子伏在框架前面的地上，四肢卻被完全翻折到上方，僵直的仿佛有什麽東西吊着一般，頭也是被高高的揚起，與脊背成直立角度，雙目圓瞪，死死的盯着前方。
本來就挺陰森的了，偏生小白的狐火還是青色的，這樣一映照，在最前面的小五小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髒都停跳了半拍，這要是承受能力差的，猛一看見這場面，怕是要吓過半條命去。
小五拍着受驚的小胸脯，吐槽道：“這真是吓死人不償命呀。”
濃重的煞氣便是從這些屍體上散發出來的，小六強忍着惡心說道：“之前來這地方好幾次了，都沒發現竟然是在這裏養煞。”
“之前應該是被封印了。”沉言對着小白的狐火輕輕一掃，原本只有幾簇的狐火開始分生，自動擴散到四周，直到将整個空間都照亮。
此時小六才發現，整個空間地面上都鋪着一層薄薄的像是石灰一樣的白色粉末，地上還有淺淺的凹槽，被粉末填充成線條，整個看去，赫然是個陣法，只是有一部分陣法上的粉末被清理掉了。
“這個陣法就是封印，粉末被清理掉，陣法便失效了。”
沉言繞着屍堆轉了幾圈，感覺古怪的很，特意把屍體拼成這個形狀，就像是......有什麽會從這個洞裏出來，前面伏着的屍體是一個踏板，好比人間的下轎。
想着便又湊上前去，把手伸進了屍體中間擺的空洞中試探，這一靠近便發現了不對，從這個空洞中溢出的分明是魔氣，因為煞氣實在是太濃了，而這魔氣又那麽微弱，不靠近根本發現不了。
緊接着，沉言身上帶着的魔丹被這個空洞吸引着，自己飛了出來，飛進了空洞中間，不等沉言抓住，魔丹的魔氣忽然大漲，直接将沉言轟了出去，下一瞬又急速收斂，不管是魔氣還是煞氣，僅在片刻之後，都消失的一幹二淨，魔丹也跟着失蹤。
“宗主，沒事吧？”
“宗主。”
“沒事。”沉言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心，此時再看那些屍體，就真的只是屍體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小五問道。
“不知道，但肯定是魔族無誤。”這無異于又加深了沉言心中的擔憂，回頭看了小白一眼，小白的狀态同樣不太好。
“小五，先帶小白出去。”
“那你們呢，宗主？”
“這些屍體得處理。”
“哦。”
小五扶着小白往外走，結果還沒走到門口，從外面呼啦啦進來兩排的士兵，士兵人手一把火把，看到眼前的景象，毫無意外的都被吓了一跳，有些甚至開始戰戰兢兢起來。
但是感覺好像不是被屍體吓的，因為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看向那一簇簇懸浮着的青色火焰，充滿了驚訝。
随後縣令被人引導着進來了，看士兵們都堵在門口，畏手畏腳的不敢進，還出聲呵斥：“堵在門口做什麽，還不快整隊列兵。”
士兵們讓開一條路，指了指裏面，說道：“大人，您親自看看吧。”
那位大人在門口往裏瞄了一眼，瞬間軟了腿，被身邊的士兵扶住，結結巴巴的道：“這這這......這是什麽，你你你們......是什麽人？”
見那縣令被吓成這樣，沉言一揮手，便把小白的狐火都給滅了，士兵們這才手拿火把開始往裏進，但都離的沉言一行人非常遠，連縣令也是繞着他們走。
小五在小六耳畔悄聲嘀咕：“這還縣令呢，這麽膽小。”
等到整隊列好，縣令才往裏走，待看清中間的那堆屍體時，徹底繃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具有頭的伏屍。
“費費費費費費費......費公子，來人，來人，快，把這些屍體都擡出去。”
沉言不解，問小六：“費公子是誰？”
“應該是當朝丞相，費渡的公子，這座山莊據說就是這位費公子建造的避暑山莊，沒想到就是他，死在了自己的山莊裏。”
所以，比起怪力亂神，看來還是頂頭上司更讓人恐懼。
縣令命人把所有屍體都擡回了縣衙，沉言他們也一并帶回了縣衙，費公子在他的地界上暴斃之事，想必是件麻煩事，一路上都在唉聲嘆氣的。
雖然小六把能說的都說了，但是縣令還是不想放他們走，小白的狀态一直不見好轉，沉言不免有些焦躁，這縣令還看不出個好歹，剛想着幹脆用強的時候，一個衙役進來對着縣令耳語了幾句，縣令臉上才算是舒緩了一點，起身出去迎接。
還以為是迎接什麽大人物，結果只是秦臻和林毅那幫人，看來林毅對元霁還是忌憚，請了自家谷主來坐鎮。
林毅他們還記得承了沉言的庇護，都變得稍微客氣了些，對沉言行了個禮，秦臻則是很冷漠的瞥了他們一眼，查看過屍體後，對縣令說了幾句話，縣令就把他們放了。
果然是有名氣的說話好使，出了府衙大門，便有一個早已在門口等候的小乞丐，攔住他們，遞給他們一個信封，還強調了一句：“我就是個跑腿的，什麽都不知道啊。”說完就跑開了。
至此，幾人也都意識到了，自己這他媽是被安排了呀。
“先回客棧，之後在說。”
“是。”
等回到客棧的時候，小白的狀态越發不好，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嘴裏含糊的說着什麽東西，回到房間，沉言布下結界，便開始幫小白治療。
現在有些後悔，不該讓小白跟着下去，在入口處給他打清心咒的時候，就感覺到他的力量有些異常了，經過探查，發現心髒處又出現了裂痕一般的紋路，比上一次要清晰許多。
裂痕內部非常深邃，溢出的能量糾纏着小白自身的靈力，沖擊着他的經脈，所以小白才會神志不清。
沉言用自己的靈力強行把溢出的能量剝離，壓制回裂痕內部，又将裂痕修補了一下，但是無法恢複到原狀，只能暫時讓裏面的能量平息下來。
“宗主。”
“嗯。”
“對不起。”
“怎麽了？”
“我拖累你了。”
這不就跟那時候對紅袖說的一樣了嗎，覺得是自己的弱小，拖累了大家。
“宗主宗主，可不就是給你們這幫家夥善後的嗎，你看其他人，哪個沒有給我找過麻煩，所以別多想了，學學他們，宗主我還罩得住。”
這時候，門外傳來小五的聲音：“宗主，好了嗎，開下門。”
沉言撤了結界，讓小五小六進來：“什麽事？”
小六将信遞給沉言，說道：“這封信，是陳中寫的，信上說他有我們想要的答案，晚間酉時他會在南坊小市等我們，想知道就去找他，宗主，我們......去嗎？”
“去，正好省的力氣去找了。”
“會不會有詐？”
“沒必要了，”沉言手中升起一簇火焰把信燒成了灰燼。“既安排了這一出來曝光，說明他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只缺一個見證人。”
“酉時，我們就去會會這個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