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咱倆一對
咱倆一對
辛晝眼珠一轉，率先開口，和顏悅色道：“莺莺，能否請你清唱一曲小調，我們也好證實一下這個猜想是否屬實。”
張莺莺還有些腼腆，小聲道：“可是我唱歌不太好聽。”
溫峫眉頭一皺，辛晝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繼續循循善誘道：“無妨，只是試一試而已。”
他一雙柔情似水的桃花眼裏暗含鼓勵，張莺莺見此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終于下定決心般，閉上雙眼，紅唇輕啓。
一陣荒腔走板的歌聲傳入二人耳中，音色柔美，但是毫無感情可言，不僅如此，調子還跑得不知東南西北。
硬要形容一下的話，只能說活像和尚拿着經文在叽裏咕嚕的念經，念的還是往生經。
濯音芝原本見了張莺莺，興奮得葉子都抻直了起來，這上墳似的歌喉一出，立馬又葉片抱頭開始抑郁。
溫峫眉頭越皺越緊，辛晝趕緊在他要爆發之前打斷了張莺莺的認真演唱。
“好了好了，可以了，謝謝你，莺莺。”
二人并地裏七顆濯音苗都聽得一臉菜色，張莺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小在唱歌一途就沒什麽天賦......”
辛晝只能好言安慰：“沒關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光點，你雖不擅音律，但是在廚藝一途天賦非常......”
話未說完就被溫峫不耐煩地打斷：“你唱一曲兒給它們聽聽。”
魔尊大人自小衆星捧月，頤指氣使的功力可稱爐火純青，他活像官老爺在青樓裏點姑娘唱小曲兒似的，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被點到的辛姑娘下意識跟他擡杠：“不是，你怎麽不唱？”
這話其實問了當白問，溫峫堂堂魔尊，怎麽可能當衆唱歌賣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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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話他更不可能當衆說出來，于是只能直接甩臉走人。
邊走邊罵：“料想你也是五音不全，還幫本座種養靈植提升等級，指望你不如指望塊叉燒。”
辛晝一聽也不樂意了，只要是男人，就聽不得別人話裏話外嫌自己沒用。
但他一副歌喉實在難以恭維，于是只能曲線救國，轉過身問張莺莺：“莺莺，你可知村裏有無通曉音律之人。”
既然他唱不了，那叫人來唱總可以了。
人間常有風雅之地，辛晝外出游歷之時慣愛往那些秦樓楚館鑽，這些地方往往琴音袅袅，歌聲婉婉，人身處其間，搖扇品茗，聆音賞色，總是心曠神怡。
想必濯音芝所希冀的生長環境，也同此無異。
溫峫雖然看起來冷酷無情地轉身走了，實際上卻還在關注他倆的動靜。
張莺莺托着腮似乎好是思考了一番，而後眼睛一亮，說道：“若論精通音律，當然要數柳姐姐了！柳姐姐生母乃是東海鲛人，生就一副好嗓子，吟曲宛如仙樂。”
蠻荒只有一戶人家姓柳，正是兩百年前被衆荒民齊心推舉為村長的柳珑。
張莺莺口中所稱的柳姐姐，便是他的獨女柳慈煙。
柳慈煙同張莺莺一樣，都在蠻荒出生，從未見過外界。
性子單純和婉，再是柔善不過。
辛晝原本同這對姐妹花關系都打得不錯，前不久還在村口那棵大柳樹下跟她們講外界的逸聞趣事兒，逗得兩個女孩子嬌笑連連。
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兒，叫她來幫個忙應當是十分輕松，但辛晝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太好形容。
他摸了摸鼻梁上那顆小痣，輕聲道：“唔，煙煙啊。”
一旁觀察着田裏小麥一直沒怎麽做聲的刀疤張冷不丁開了口：“煙煙？我說辛晝兄弟，你這喊得是怪親熱的啊？”
是了，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辛晝這人是個天生的浪蕩子，無論在外界還是在蠻荒，都改不了沾花惹草的壞毛病，慣愛和女孩子們打交道。
他雖然對着溫峫從來說不出人話，但若是換了面對女子，那又是另一幅形容，一張巧嘴裏的花言巧語輕易便能将女孩子們哄得心花怒放，也因此，走到哪裏都深受女子喜愛。
柳慈煙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就是情窦初開的年紀，喜歡上辛晝這般博學多識又容貌清俊的郎君簡直再正常不過，可壞就壞在這個柳慈煙，她原本就有一個未婚夫。
還是指腹為婚，自小便定下的娃娃親。
她那未婚夫呢，雖然長得也人模人樣的，但是自小只在蠻荒務農，見識淺薄，為人便也有幾分尖酸刻薄，柳慈煙甚是不喜。
如今遇到了心儀之人，自然就說什麽也不願再履行婚約。
她也未和辛晝商量，便自顧自的跟家裏鬧了好一通要退親。
直到她未婚夫陳明駿找上門來要痛打奸夫，辛晝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做了一回令人不齒的挖牆腳之徒。
溫峫居然還沒走，頗不厚道地笑出了聲，懶懶地揣着袖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你若再去柳家，不知道會不會被那姓陳的再當奸夫給打出來。”
那日陳明駿前來鬧事的時候溫峫這厮就光端了茶盞看幸災樂禍，陳明駿一個凡人也不能把辛晝怎麽樣，但是看辛晝吃癟還是能讓魔尊大人龍顏大悅。
雖然人最後被柳珑給上山拉了回去，辛晝也言明了只将柳慈煙當妹妹看，并無他意。可這陳明駿還是看他有如眼中釘肉中刺，二人只要碰面，就必然要冷嘲熱諷上幾番，搞得辛晝頗為郁悶。
就算是為了避嫌，辛晝也斷不可能再去找柳慈煙惹着一身騷，所以此方法顯然只能作罷。
辛晝原本是這樣想的沒錯，但看到溫峫這般優哉游哉的臉色，又突然咽不下這口氣了。
他們兩人向來是對方高興我就不高興，對方不高興我就神清氣爽。
辛晝定定地盯着溫峫，看了半晌，看得平時泰山崩于面前都面不改色的魔尊都有點不自在起來了，才緩緩說道：“我有辦法去柳家請慈煙相助，還不會叫那姓陳的阻撓，不過這個辦法，得要你配合。”
溫峫想都不想就拒絕：“本座不願。”
直覺告訴他必然沒有好事。
張莺莺卻起了好奇，追問道：“什麽辦法？”
她也算是和陳明駿柳慈煙一同長大的，多少知道陳明駿這人有多小肚雞腸，自己未婚妻要死要活非得嫁給另一個男人，別說礙眼了，若是沒有村長管束着，陳明駿偷偷去下毒藥死辛晝都有可能。
沒錯，雖然蠻荒之內有規定不能自相殘殺，但是只要動靜別鬧得太大，荒卒才不會管這裏邊的人是死是活。
而村長的存在，便就是為了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
溫峫一臉警惕，辛晝卻勾起了薄紅的唇，眼眸彎出多情的弧度。
他慢慢靠近溫峫，笑得像只剛剛偷了腥的貓。
“只要同陳明駿說咱們倆才是一對兒，一切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