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所謂道侶
所謂道侶
在幹什麽?其實不消問,陳明駿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哪怕辛晝現在說個沒幹什麽,我只是想來這兒借把掃帚。哪怕他倆中間能肩并肩塞下兩三個人,陳明駿也是不會相信的。
他心裏已然斷定二人有染,別人如何解釋自然也是不會聽。
所以辛晝就懶做無用功,十分誠實地回答:“在關心你的未婚妻。”
挖別人牆角還如此理直氣壯,陳明駿想必此前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不可置信之後愈發怒火中燒。
他兩步上前,一把将柳慈煙扯到自己身後,用勁之大,惹得柳慈煙低低痛呼了一聲。
陳明駿眼睛紅得充血,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怖,對辛晝的恨意幾乎都有些超出常理了。
他惡狠狠對着辛晝威脅:“姓辛的,我上次就警告過你,若是再讓我發現你來糾纏慈妹,就算柳叔阻攔,我也必會弄死你這厚顏無恥的登徒子。”
如果你問一個男人,奪妻之恨和殺父之仇哪種更加可恨,大多數人可能會選擇後者。
但是如果你問他哪種更加恥辱,那還有什麽,是能比得過被戴綠帽子的呢?
嫉妒之火已經燒斷了陳明駿的神經,好好一張尚算看得過去的面龐,硬是扭曲成了惡鬼樣。
院中兩個女孩子均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出,生怕一個不注意這小小庭院便血濺三尺。
罪魁禍首辛晝表情卻十分輕松。當然了,陳明駿區區一個凡人的威脅,對他而言就好像一只螞蟻正一本正經地對他說,我要殺了你!
想想便自不量力得有些好笑了,實在是很難讓他展露出一點被威脅到了的反應。
一語不發靜觀其變的溫峫也是同樣想法,雖然他也讨厭辛晝,雖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但是陳明駿這種蠢出升天的朋友,溫峫還是不太看得上眼。
一介凡人在他二人面前如此猖狂,若按他一貫作風,溫峫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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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直接殺了了事。
但辛晝是名門正派的仙君,解決問題的手法就不可能同他一樣簡單粗暴了。
蠻荒已經形成了一個體制完善的小社會,玄字級以上的荒民便不用再同荒卒以物易物維持生計,可以自己種植販賣自給自足。
當然,前提是需得與其他荒民和諧相處。試想有兩個外來者,來了還沒多久便一言不合殺個人,那剩下的其他原住民還敢同他們稱兄道弟做生意麽?傻子才會。
不僅如此,說不定還會聯合起來抵制驅逐他們兩個,那溫峫和辛晝在蠻荒自然也就不用混了。
辛晝比溫峫考慮得周全多了,所以這段時間面對陳明駿的冷嘲熱諷都是繞着走。
可惜溫峫并不懂得欣賞他這犧牲小我顧全大局的精神,不僅如此,還要時不時說兩句風涼話嘲諷一下,實在讓辛晝覺得有點可惡。
所以方才也說了,他今日來一是為了解決濯音芝的問題,二就是為了拖這個什麽也不懂還豎鼻子豎眼的高貴魔尊下水。
陳明駿對他的敵意左不過也就是覺得辛晝觊觎了他的未婚妻。
本着解決問題就要直接從根源下手的原則,辛晝直接無視了陳明駿刀子般的目光,轉身扯過身後的溫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魔尊大人嫩滑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霎時間,滿院寂靜。
陳明駿、柳慈煙、張莺莺:......
陳明駿沒搞明白他們這是整的哪一出,原本兇惡的表情還挂在臉上,又措手不及的轉換成了震驚,乍一看上去五彩缤紛,有點滑稽。
張莺莺雖然一早就知道他們兩個來就是為了演戲,但辛晝這猝不及防的一口還是讓她花容失色了。
她一顆單純的腦袋瓜子跟不上劇情發展,一時不知道他們這到底是演的還是真的。
而柳慈煙受到的打擊就更大了,美目大睜望着他們兩個狗男男,朱唇微顫,一副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的模樣。
而另一位當事者溫峫......
可能是因為對辛晝的脾性已經深為了解,又可能是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總之,溫峫的表情竟然稱得上是平靜,只是平靜中透出了一股死灰般的麻木。
辛晝原本還擔心溫峫不配合,看他居然沒有一點反應,略覺得有些反常。
但做戲做全套,此刻不是糾結他反不反常的時候,辛晝伸手攬過了溫峫的腰,做親密狀,對陳明駿真摯地說道:“之前因為鬧了別扭,所以才一直未曾言明,我與臨崖在外早已結為道侶,又怎麽可能再觊觎他人?小陳兄弟,你的那些擔憂,實在有些沒必要。”
陳明駿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毒蛇般的眼神上下掃視了二人一圈,冷冷道:“你說你二人是道侶,一個人說卻不算,讓他證明。”
辛晝心道這人還真是不好糊弄,溫峫這人撒謊的功力跟他做飯水平有得一拼,讓他說豈不是兩句就要露餡。
正想再和兩句稀泥,溫峫卻開口了。
“道侶便是道侶,還要如何證明?”
他說話總帶着點淡淡的厭棄之感,一派你們都是垃圾不配跟本座對話的高貴冷豔,倒加深了話語的可信度。
因為一個人都看不起你了,怎麽可能還費心扯謊來騙你?
所以溫峫此話一出,陳明駿神色幾變,顯然是有幾分信了。
陳明駿都信了,那柳慈煙就更深信不疑了。
她抽噎着開口:“辛晝哥哥......早知你......”
悲從中來,竟是說不下去,直接掩面而去了。
張莺莺看戲看到精彩處,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溫峫二人,冷不丁好姐妹哭哭啼啼地跑了,便只能依依不舍地棄了現場追上去安慰。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陳明駿就是再看不慣辛晝,也再沒什麽話好說,只能撂下一句:“既然已有家室,以後就不要再來柳家。”
辛晝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不來也行,但是我有個條件。”
陳明駿眼睛一瞪就要拒絕,辛晝接着說道:“慈煙不喜歡你,就是因為你氣量狹小,凡事都喜歡斤斤計較。你若想讨她歡心,必須改了這臭毛病,否則就算沒有我,她也不會願意嫁給你的。”
話雖難聽,但理是這個理,陳明駿冷笑:“哦?那你說,我該如何做?”
辛晝開始滔滔不絕:“我與我家心肝兒......”
溫峫皺起了眉頭。
辛晝:“我們培育了一種靈植,但是它脾性古怪,只喜好聆聽女子妙音,我們今日來就是想請你家慈煙幫忙為靈植歌唱幾曲,好哄得它快快生長。”
他故意用了你家慈煙,陳明駿聽得順耳,臉色終于好看了幾分:“還有這種稀奇靈植,我都從未聽過。”
他往裏屋一瞧,那正是柳慈煙嘤嘤哭泣跑開的方向,臉上說不清是不是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只是慈妹如今估計連見都不想見你,她願不願意幫你們,我可做不了主。”
他剛剛不準柳慈煙和辛晝接觸的時候還一副老子說了算的态度,現在又說做不了主,分明還是故意不想幫忙。
這人油鹽不進,溫峫耐心磨盡,臉色一沉,指骨捏得咔咔作響。
辛晝連忙摁住他的手,面對陳明駿居然還能繼續保持微笑。
“無妨,只要你讓我進去同她說兩句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