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十二契
第三十一章 十二契
墓內陰風陣陣,像是小孩子哭泣的聲音,墓頂滲透下了幾滴水珠,滴落在棺上,像是人哭泣的淚珠月靈神們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站在白顏降宮的棺前,時間仿佛靜止了,如果不是這滴答的水聲,可能會有人認為是時淩亂用法術了。
齊琊将手伸在了枯萎想花枝上,花枝重新煥發了生機,開出了花,為這恐怖陰冷的地方增加了一絲生機與溫暖。
“孟钰軒,你剛才說,契裂開了,怎麽回事。”
孟钰軒習慣地順了一下自己的劉海。
“齊琊,你們應該還記得墓道裏的壁畫吧,第十九幅便是答案。迄今為止第一的靈師,也是最後一位完整契的擁有者,白顏降宮。引紫霄天雷,将契裂成了十二份,并以自己的魂魄和全部靈力,将契的碎片分別修補成了完整獨立的契,這才有了我們現在的契。”
“走吧,在毒失效之前。”
夜寒川的聲音冷冷的,很喪氣,靜默了很久,他們唯一的聲音便是走,他們也确實該走了,目的已經達成了。
夜寒川再次勾勒出了一幅縮地陣法,将所有人送走了。
回到之前的地點,一切如故,只是他們的月靈神們在一旁發着愁,他們像雕像一樣在原地一動不動,風吹動他們的發絲,仿佛時間将他們靜止了。
“孟钰軒,白顏為什麽要裂契。”
白異銘這麽問着,孟钰軒還是那樣理了一下發絲。白異銘冷冷地語氣像發號施令似的,這并沒有讓孟钰軒覺得不爽,他的關注點一直在白異銘身上,不知道為什麽,白異銘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靈力,一直在吸引他的注意。
“因為很多時候僅僅是一個靈師是不可能應對很多事的,靈師可以召喚月靈神,如果靈師不在場,遇上強大的祟靈月靈神便會被蠱惑繼而受到控制,如果月靈神同時全體出現,那對于靈師本身也會造成一些靈力反噬,這反噬不同于枯竭而是暴漲。就像是氣球一樣,當身體裏的靈力超過極限便會爆血而亡,所以他才會想到将契裂開,化整為零,但卻會導致靈師渡無處可去,在他死後他的弟弟白顏厭湫将靈師渡悄悄放入了他的墓中,畢竟,這東西太吸引人了,容易招來禍端。”
白異銘驚訝地看着孟钰軒,同為靈師,他竟知道得如此清楚,就像是一本月靈神史策,這些無論是傳說還是古典都沒有記載過的東西他卻知道得一清二楚。齊琊對孟钰軒的身份有些懷疑,月靈神的記憶是殘缺的,可連月靈神也記不清的事他卻了如指掌,說他沒問題也沒人信。
顏停沒有太在意他們說的,他只是靜靜地看着時淩,這個沒心沒肺的人也會露出那樣的表情。比起其他人,時淩面對的更多,這種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雖然他總是那副樣子,但在他發內心深處有着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他總是用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将自己擋起來,只是不想給周圍的人帶來負擔,在這一刻,時淩仿佛換了一個人,顏停突然覺得,在這一刻,他才真正認識這個不正經的家夥。
“想确定的事,我已經确定了,boss讓我帶你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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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
幾人發出疑惑的聲音。
“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營地裏的花枯萎了,營地中的人也慢慢的醒過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偏偏在這個時候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公輸衍坐在滿是機關物件的帳篷裏繼續琢磨着墓門,他伸手抓住了窗外一朵枯萎的藍花。
“居然用這種伎倆。”
公輸衍攥緊了花,直接将它碾成了粉末。
“東西肯定被他們帶走了。”
“呦~,這麽狼狽,被小小的術法玩弄,相當沒用啊。”
聽見這聲音公孫衍撥了一下眼鏡,圓框厚底的眼鏡反了一下光,露出了瓜子大小的眼睛,深深的眼紋讓整雙眼睛都凹了下去,他黝黑的雙眼中仿佛是深不見底的漩渦。
“呵,你能耐,你就把那東西拿回來,小屁孩。”
一個少年出現在了公輸衍面前的桌子上,一身撕裂風的黑色衣服,腰間挂着一串鐵鏈,黑色的短發利落幹淨,鮮紅的眸子充滿着狼一樣的殺意,五官不是很精致,但放在一起卻顯得這個人十分病嬌。他的身高約有175,嘴裏咬着一根糖,渾身上下散發着祟息,手指上套着一個失去了光澤的契。
“小屁孩?”
他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公輸衍的衣領猛摔,将他向地上摔去。公輸衍也是個老江湖,怎麽會着一個小孩子的道,迅速運起了周身的源力少年拎着他的衣領,完全動不了分毫,但這也是個不吃虧的主,立馬松手,飛起一腳踢在了公輸衍的腹部,公輸衍周身的氣力被那一腳震散了,整個人直接被踢在了櫃子上。
“TMD,給老子記好,老子叫薛宸星。”
薛宸星裂開了嘴,笑得瘆人,笑得恐怖。
“靈師,好歹他是個老人,沒必要這樣。”
一個美豔的女人出現在公輸衍的面前,身上環繞着幾只蝴蝶,手中攆着一朵泛着熒光的玫瑰,周身泛着清雅風花香。
“柒,別對這種人太和善了,他明顯需要人教他怎樣做人。”
看見緣柒,公輸衍沒忍住舔了一下唇,雙眼一直盯着她的裙擺,仿佛能穿透那層的薄紗看見裏面一樣。內心暗道,不愧是七月月靈神,這是讓人眼饞。
“說與炎勢不兩立的月靈神竟然也做了他的手下,啧啧啧,不知兩位找老夫有什麽事。”
公輸衍裝模作樣地摸了兩下臉上的胡須。
“試驗品002。”
薛宸星的手不安分地抓起了桌上的零件抛玩,慢慢走到了公輸衍的面前,臉上依然挂着那十分病嬌的形容,看着讓人不寒而栗。
“002的消息,你們不是從那個姓簫的小毛孩那弄到了嗎,當初參與實驗的是我弟弟公輸衡老夫只是知道些鳳毛麟角而已。”
緣柒坐在桌上,翹着二郎腿,看着十分妖嬈,她輕輕吹了一下手裏的花,花瓣全部散開變作了一個紙人,上面用紅色染着名字,像是一個衍字,紙人的脖子上系了一根紅繩,應該是許願用的。緣柒比起其他人她的能耐也只能說是最普通的,畢竟只是幻覺法術不過折磨人綽綽有餘。
“有些事,問,你就答,沒有問,就什麽也別說。”
緣柒揉着那紙人的心口,紙片出現了褶皺,這也相應作用在了公輸衍的身上,他捂着心口,像是心絞痛犯了的樣子。
“至于你是誰,沒有必要繼續裝模作樣,現在你有什麽想說的嗎,那次實驗的參與人之一,公輸衡。”
公輸衍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後背隐隐吹着冷風。老一輩的公輸家有兩個天才被稱為雙子星,一個是天才機關設計師公輸衡,一個是天才機關制作師公輸衍,兩人是雙胞胎,是當時阈人界的幾大名人之一,但經過一場事故之後,曾經的機關雙子星僅剩下了一人,公輸衍,他的手也在這次事故之中毀了,所有人都認為公輸衡在事故當中死了,可事實卻出乎意料。
“老頭兒,你有什麽想說的嗎,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聽話。”
薛宸星的口吻不像是在對一個人,而是在對一只貓或者狗,言語中滿滿的蔑視面前的這個老頭他就從未正眼看過。緣柒手裏的紙人變得紅了些。
“我不知道吧能堅持多久,也想看看你的極限,雙子星之一的能耐。”
公輸衡渾身的氣血開始逆行,伴随着源力一起堵向心口。公輸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面龐開始有些消瘦,像是被祟靈抽取了生命力一樣,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心跳速度很快每一次都想要爆炸了一樣。原本褶皺的雙手變得越來越黑,像是枯死的樹枝,他試着調節身體裏的源力卻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控制他的身體,他也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女人已經不同于當初了,最初她也只是用幻術威脅,現在竟然來真格的。
“啊!”
公輸衡噴出了一口老血,伴随着一聲慘叫,血液噴出來時已經變成了暗紅色,帳外的人關切地問着他的情況,他也識時務的回了一句無事,得知沒什麽之後來問問候的人走了。
“別握了,002是誰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他與諸葛家有關,那孩子現在應該有十幾歲了,別,別握了。”
公輸衡趴在地上,像一只乞憐的蟲子,枯枝般的手奮力地伸着,仿佛在對緣柒說放過他,緣柒撕碎了紙人塞進了他的嘴裏。
“現在,你可以解脫了。”
緣柒和薛宸星消失了,他身邊的一只蝴蝶輕飛過公輸衡的脖子,穿過窗戶,月華透過蝴蝶的翅膀進入帳篷,撒在公輸衡的眼鏡上,銀白色的冷光下上一片瘆人的血紅。
韶華集團的頂樓星華璀璨,奇澤伏翼躺在樓頂巨大的噴水池旁,漆黑的西裝上有一些像星辰一樣的亮粉,地上淺淺的磚石更襯得他的腿修長誘人,水珠在半空中飛濺,每一顆仿佛都在映照着他的樣子。
“星群移位了啊,隐匿的天狼開始有動作了,最麻煩的事又來了,這一次,怕是更麻煩,小兔子,你怎麽看。”
奇澤伏翼發絲下的金色耳墜閃閃發亮,這是靈力所結成的靈飾,可用于通話,如果不是靈力高深的人發現不了,這種術法修習有些麻煩局限性很大可偏偏奇澤伏翼很喜歡,耳墜那頭穿來了一個溫柔的男聲。
“麻煩歸麻煩,這等閑事我們倒也可以不管,翼哥哥,你讓小軒他們帶來自己卻避而不見,這樣,好嗎?”
奇澤伏翼伸手觸摸了一下水珠,噴泉靜止了,纖細的手指觸摸了一下水珠,水珠迸開散在空中奇澤伏翼的眼睛慢慢染上了紅色,随後化成了紫色,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不是,有你嗎,小兔子。”
那頭的俞顧羲豎起的長耳紅得垂了下來。
“白天工作晚上加班全年無休,你這是要累死我。”
奇澤伏翼笑了笑。
“不休又怎樣,你咬我啊。”
俞顧羲的臉有些紅,他掐斷了靈飾的通話,奇澤伏翼耳朵上的耳飾也消失了。
“一天到晚就這樣,白天那麽溫柔,晚上就……”
俞顧羲縮回了耳朵緩緩走向辦公室,白色的身影在樓道游蕩,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二十歲的容貌不算出衆,水靈靈的桃花眼是楓葉一般的色澤,白色風短發幹淨利落,發尾有一些鵝黃色,身高約有180,雖然不算高,但身材卻很好,那身白色帶着點淡綠色的雙排扣西裝非常襯他。樓道中一些稀碎的聲音引起了俞顧羲的注意。
“又來了,膽子真大。”
俞顧羲不禁想,這個人已經連續來了好幾天了,如果這個人進入浮川,估計通靈閣也要偷一偷了,可惜,他沒法去那也沒法抗住靈壓,俞顧羲走入了辦公室內,在樓道布滿了細微的草綠色靈絲。
“幾位,董事長有急事,有什麽問題我來回答吧。”
白異銘有些警惕,他總感覺面前的人并不像他所表現出的那麽和善,那詭異的靈力在他周身環繞強橫的靈力中包裹着溫和的靈力,兩種靈力相互交融,靈力氣息所形成的靈韻清晰可見,讓人不禁打寒顫。白異銘下意識抓住了顏停的手,他警惕的樣子讓俞顧羲有些尴尬。
“俞顧羲,各位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