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婚約去死吧
婚約去死吧
從休息室離開，她剛要停下來思索計劃，轉角一個人突然走出來，兩人險些撞到一起。
希缇亞立刻後退一步，姿态小心。而差點和她撞個頭對頭的薇琪爾也吓了一跳，肩膀都縮了起來，看清是誰後才趕緊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希缇亞松了口氣：“你怎麽在這？”
薇琪爾抱着手臂：“我還想問你呢，別人都在喝酒聊天跳舞，你鬼鬼祟祟一個人在這做什麽？”
自從聽艾麗莎說薇琪爾的代價是【傲慢】，希缇亞便稍稍理解了一下她那得理不饒人的嘴，本想随意搪塞過去，忽然一眼看到她肩膀上的金色小鳥。
見她看來，那金黎鳥還歪了歪頭。
沒聽到希缇亞應聲，薇琪爾又問了一遍：“說啊，你在這做什麽呢？你剛剛不在，我還以為又是和格勞倫·米爾亞在一起呢。”
“格勞倫·米爾亞……”希缇亞想了想。也對，按照其他人的說法，她過去似乎經常和這個家夥一起，今天突然冷落，他也許會很奇怪，因此很可能會再來找她。
既然她現在猜不出異端們今夜究竟要如何行動，不如直接去找格勞倫，說不定能套出些什麽。
打定主意，希缇亞微微一笑：“你說對了，我正要去找他。”
“哎？”薇琪爾下意識拉住他，“好不容易有理由擺脫他了，你怎麽還自己個兒往上撞啊？”
她似乎十分抵觸格勞倫。前幾天聽到仆人們說閑話，希缇亞每次和格勞倫約會，薇琪爾都會托辭出門。在神殿的時候她也親口承認，上一次确實跟着希缇亞一起去見了格勞倫。
以往的希缇亞不好說，但現在對于長舌的仆人們“薇琪爾小姐一定愛上了格勞倫少爺”的說法，她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于是考慮片刻，希缇亞沒打算騙薇琪爾，只說：“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問。放心，我不會和他結婚的，除非我瘋了。”
薇琪爾聽到這句保證，似乎松了口氣，還不忘挖苦：“你總算承認以前你是個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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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缇亞失笑，擺了擺手離開。
薇琪爾看着希缇亞的背影，不知怎麽突然感覺到一種放松，那種感覺像是突然有了主心骨一樣……她一陣惡寒，趕緊搖頭，她也瘋了，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她随手從旁邊的托盤拿了塊蛋糕壓壓驚，剛要把叉子送到口中，肩上的艾米莉亞突然開始不安地鳴叫。
薇琪爾一愣，轉頭看着撲扇着翅膀、十分焦躁的金黎鳥：“怎麽了，艾米莉亞？”
艾米莉亞看看薇琪爾，又看看那塊蛋糕，努力扇着翅膀。
薇琪爾感覺到了不對勁，把叉子放回盤子上，皺眉望向手中的蛋糕。
……
“您聽說了嗎，勃加努爾區似乎出現了一片‘神啓之地’。”
“是的，我也有所耳聞，聽說聖希倫主神殿派出了探測小隊。怎麽，您莫非對那個地方有興趣？”
“您說笑了，遠古神的遺跡之地，裏面說不定有許多珍奇的寶藏，誰能完全不好奇呢？不過那種地方肯定危機重重，而且在勃加努爾區那種地方，哎，可惜我不是魔法師，不然也能去見識見識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是在說神啓之地……”
“呀！”
希缇亞正在人群中小心地尋找棗紅禮服的格勞倫，剛剛路過兩個交談着的賓客，一轉彎卻突然被旁邊的冒失鬼撞上，身子向一旁歪倒。幸好，這時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雙手，穩住了她。
希缇亞回頭一看，竟然是格勞倫。
“希缇亞，你在這！”格勞倫一怔，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們快去……”
“我很抱歉小姐，您沒事吧？”剛才急切着參與話題的年輕人發現自己撞到了人，趕緊道歉。
希缇亞向他點頭：“我沒事，先生，請記得看路。”
冒失鬼忙點頭：“您說的對，我記得了。”
格勞倫被打斷，笑容一滞，然後若無其事地順坡下驢：“真的沒關系嗎希缇亞？要不要我帶你去休息？”
希缇亞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點點頭：“我沒關系，剛才已經休息過了。還有，之前說過了，請您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米爾亞先生。”
格勞倫看着有些冷冰冰的希缇亞，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有些不耐煩，但臉上還是苦笑着點頭：“好吧，好吧，不過，‘米爾亞先生’一般來說是在稱呼我父親……”
“小米爾亞先生。”希缇亞說。
“……好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格勞倫決定不在這上面繼續耽誤時間，威爾·蓋爾要求他把希缇亞帶回組織，如果放在以前這不是什麽難事，可現在……他感覺除非自己用點非常手段，希缇亞說什麽都不會願意單獨跟他去陌生的地方。
然而希缇亞卻出乎他的意料，随手拿了兩杯甜酒，一杯遞給格勞倫：“想和我聊聊嗎，先生？”
格勞倫一愣，立刻接過那杯酒，笑着說：“當然，我的榮幸，小姐。”
格勞倫想帶她去個沒人的地方，只是希缇亞堅持不要離人群太遠，因此他們只好去了一處人不多也不少的地方，既能自如談話，也能看到宴會廳中央的舞池。
格勞倫把那杯甜酒放在一邊，娴熟地說：“在與女士聊天時負責尋找話題是我的榮幸，希缇亞小姐……”
希缇亞打斷他，說道：“那麽這次就讓我來吧。小米爾亞先生，我不會和你結婚。”
……
希缇亞與格勞倫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
希缇亞所說的話顯然完全出乎格勞倫的意料之外。即便剛才希缇亞看上去對他不怎麽感冒，他也沒預料到她竟然會直接違背兩家商量好的婚約。
畢竟對他而言，一個禮拜前的希缇亞還是那個溫順沉悶的無聊女人，無論是今天她态度的變化還是說出的話，都讓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不好意思，小姐，您，您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格勞倫幹笑兩聲，想打個圓場，“今天看來是個适合逗人開心的日子……”
希缇亞打斷了他：“不是尋你開心，也不是開玩笑，小米爾亞先生，我所提出的也并不是請求，而是事實與必然。我不會和你結婚。”
看她的态度，格勞倫看出她是打定了主意了，臉色也微微變化：“等等，希缇亞，這太突然了，無論是對于我家還是萊納斯家族都不是小事，而且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
希缇亞一直在手裏把玩的杯子，挺直了腰杆，眉目昂然：“理由很簡單，我永遠不會愛上你。以及，我很快就不會再是萊納斯家的人，你和我結婚，已經沒有任何利益可得了。”
格勞倫被這番話驚呆了。
前一句也就罷了，什麽叫她不再是萊納斯家的人？還有，她是什麽時候知道……
而且，格勞倫不由自主地首次以認真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少女。從前總是顯得柔和溫順的五官原來也會有如此耀眼矚目的時刻，那張臉上他所熟悉的有些讨好意味的笑容被微抿着顯得很堅韌的嘴唇取代。她身上的氣質與奢靡的宴會格格不入，幾乎擁有了勇士與魔法師般的果決高傲。
她在什麽時候，居然變得這麽迷人……
于是，格勞倫嘴角出現了微不可查的詭異笑意。
那既然如此，被送到組織的實驗臺上，他也一點也不覺得可惜了呢。
如此美麗耀眼的、卻不被他所擁有的人，活該被一點點毀滅。
……
薇琪爾早已不再單純地享受或是忍受宴會，她沒有參與任何社交，而是與艾米莉亞一起在宴會廳裏所有擺着餐點的桌子周圍游蕩。
個別人注意到薇琪爾，與好友咋舌這位萊納斯二小姐的不上臺面。不過薇琪爾從來不會在乎他們，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心頭的震驚與凝重吸引。
“這個也不能喝，是嗎？”她舉着一杯酒，小聲詢問艾米莉亞，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不着痕跡地拿着酒杯走開，把酒液倒在另一處的地毯上，随手放下杯子。
在感知危險這件事上，薇琪爾堅信魔獸比人類更加敏銳。雖然不明白理由，但艾米莉亞對宴會上的食物這麽抵觸，必然沒有好事發生。
是誰下毒了嗎？宴會上這麽多人，雖然吃東西的也許不多，但肯定幾乎所有人都喝了酒或者飲料。可現在也沒發現誰表現出難受。
她剛剛尋找希缇亞沒顧得上渴，因此幸運地沒吃也沒喝，現在盡管口幹舌燥，卻一口水也不敢喝了。她煩躁地咬牙，她既不知道食物到底有什麽問題，也沒法讓所有人不吃不喝……而且現在恐怕早就晚了。
該死的半獸人家養的蜥腳獸的尾巴！希缇亞現在到底在哪啊！出大事了她見什麽狗男人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