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逢

第59章 逢

球場外陸陸續續有人進出, 這一角隐秘,但腳步聲清晰傳入耳中。

黎煙整個人都被沈縱京擋着,他的爺勁在這會兒都出來了, 親了足足五六分鐘, 弄得她呼不過氣來。

分開後才回想起剛才暈暈乎乎下的對話, 耳根紅透了。

沈縱京這個混蛋完全不覺得這叫個事, 撫了撫她的耳根, 去球場外的便利店買他的老四樣。

黎煙沒跟進去。

耳根還因為剛才的一吻燒燙着,她環了環手臂, 把被風吹亂的長發捋到耳後。

球場裏又傳來幾聲歡呼,黎煙擡起眼睫往便利店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到沈縱京,他這個人在哪兒都一副帥得打眼的模樣,這會兒背身對着店門,衛衣的帽子在頭頂扣着,手插着兜, 挺有點痞帥輕狂的勁。

還是燥, 覺出剛才的沖動了, 兩人的關系現在也就算前男女友,睡一覺好像挺有問題的, 但是誰都沒行情, 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就這麽暈暈乎乎被繞進去了, 胸腔細細地生燥,下意識要從兜裏摸煙盒, 摸了個空, 才想起來已經挺久沒帶過煙了。

翻出手機, 想給沈縱京發條消息,問他之前那盒還有沒有, 手指剛觸上屏幕,旁邊傳過聲挺興奮的招呼:“學姐。”

黎煙愣了一下,視線從沈縱京那兒往回收,而他這時正好似有所感地回身,目光跟她短暫碰上。

幹冷的空氣裏無聲無息地擦出火星子來,她的耳根又紅一分,不看他了,耳邊聽到他跟店員說了一句:“再拿罐烏蘇。”

心口又燥了一下。

耳邊又傳來句學姐,她才略遲緩地轉過頭,看到一個穿打球服背運動包的男生。

有點眼熟,應該是雕塑系的,之前的一場比賽見過。

男生跟旁邊幾個球友揮揮手,朝這邊走:“學姐怎麽也來球場了,不會是來看誰打球的吧?”

“不是。”

黎煙的眼睫低了低,接後半句:“我是來跟人打球的。”

她這副好學生模樣特別乖,男生撓了撓頭:“你會打球?”

“不太會。”

“那你要不要再看會兒球,我們…”

他這句話說到一半,沈縱京從便利店結賬出來。

那個男生好像跟沈縱京也熟,打了個熱情洋溢的招呼,有話要說的模樣。

不知道沈縱京的人脈圈怎麽都拓展到京藝學弟那兒了。

但沈縱京跟他不是很熟的模樣,側頭看了兩三秒才把人給認出來,點額打了個招呼。

然後把一盒關東煮遞給她。

買的不多,她胃口小又總餓,所以運動完習慣吃點什麽墊一墊,而且不太愛吃正經飯。

運動激烈那會兒,沈縱京半夜買甜筒,還會順便買盒關東煮,她吃一兩口,剩下都給他,他買習慣了。

沈縱京遞完就去一邊接電話了,估計是裴嘉松打過來的,黎煙隐約聽到點“簽名球衣”“挺忙”一類的詞彙。

那個學弟欲言又止的話這會兒憋回去了,朝沈縱京看了幾眼,再看她。

黎煙回他的前一句:“我待會兒有點事,你們打吧。”

她對籃球賽确實一點興趣都沒有。

而且也是真有事。

學弟走後,沈縱京的電話也打完了,問她:“晚飯吃粵桂樓還是海玉軒?”

“現在不太餓了,”她把竹簽插到魚丸上,“你跟那個學弟認識?”

“不熟,”沈縱京的手抄回兜裏,“之前付略他們有個局,他在臨時群看到我頭像,覺得挺有藝術性,聊了兩句。”

沈縱京的頭像現在還是裏拉琴,他懶得換,一直沒變過。

原來是這麽認識的。

那這個學弟就有點嫩了,沈縱京這個人确實挺有內涵,從小跟周昊玩在一塊,也确實在藝術上也挺有研究,可是他懶得在表面裝深沉,那個頭像還真沒沒什麽高深含義。

就是有一次兩人睡完覺,他随手換上的。

她腰上那個紋身的設計稿。

回的是沈縱京那兒。

八點二十三分,電視上放着一場橄榄球賽,浴室濕熱的水汽往外漫,鼠尾草的。

體溫在水汽作用下也開始滾沸,她生澀得如同第一次,半罐啤酒沒能把耳根的滾燙降下來,反倒從耳根紅到臉頰。

思緒和行動也因此遲緩,她被抱着坐在沈縱京的腿上,身後的球賽正到上半場的高潮,兩人在投屏昏暗的光下接吻,她不太習慣這個姿勢,腿根跟他的貼着,細小電流從相貼的肌膚生出來,催生出反應過度的顫栗。

她沒帶換洗的衣服,套了件沈縱京的T,下擺被撥動,原本松垮的幾道褶在細小動作下壓實。

空氣黏膩滾燙,唇齒間殘存着啤酒的苦意,和法國香煙的烈,她整個人都緊繃着,腰身上的紋身被沈縱京握着,生出一層細密的汗。

啤酒罐中的細小氣泡仍舊黏黏糊糊地往上湧,彼此的體溫攀升到了同樣滾燙的溫度,她的發尖沒幹透,這會兒又沾上了汗,黏纏在沈縱京的領口,弄出一道濕痕。

沈縱京讓她爽了一次,黏纏的吻從生澀到熱烈,她的左手抓在他的後頸,與那道紋身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

身後球賽到了一個關鍵點,她的眼睫沾着汗,意識渙散地盯着他的,在球場的歡呼聲達到頂峰的時候劇烈顫栗了一下。

“沈縱京。”她被他抱着,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誰贏了?”

“勞倫斯。”

身後的啤酒罐啪嗒一聲倒地,她的全身繃緊又松軟,指甲在他的後頸紋身處留下道如出一轍的抓痕。

沈縱京在她耳邊說出滾燙的一句:“我想你了。”

然後又有了第二次,這次激烈得多,仿佛為了印證那四個字,渴求感毫不壓抑地迸發出來。

她挺久沒有過這麽激烈的體驗了,迷迷糊糊地問:“沈縱京,你是不是有人了?”

不然怎麽能折騰成這樣。

一晚混雜着酒精和水汽的暴烈。

第二天她沒課,難得沒有好學生式早起,到了接近中午的時候才被激烈運動後的餓意弄醒。

不知道兩人以什麽關系進的這一步,額還暈暈乎乎的,沈縱京已經走了,他今天還有正經事要辦。

黎煙洗漱完,抽出壓在枕下的手機,看到他走前留的一條消息。

【J:爽沒爽】

耳根生燙。

她拆放在桌上的早餐三明治,路過垃圾桶邊的時候低了下頭,看了眼丢在裏面的外包裝。

桃子的。

耳根還紅着,她把三明治的包裝紙丢進去,蓋住了那個包裝。

咬了幾口三明治,收到了公安局的電話。

她按了接聽。

是報警回執,對面的民警說已經基本确認了她生父的身份信息。

“你母親曾經來報過警,但是在受理過程中又撤了案,當時已經調查到了一些線索,你确認要控告你父親嗎?”

黎煙握着電話的手慢慢收緊:“請問他叫什麽名字?”

“趙軍城。”

“嗯,趙軍城,他是我的生父,不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需要得到一個公道。”

挂完電話,烤箱裏的三明治也熱好了,她起身去拿,忘記帶隔熱手套,手指被烤箱壁燙了一下。

找燙傷藥的時候,看到櫃子裏放着兩盒套,都是桃子的。

沈縱京備着套的老毛病又發作了。

她蹲在櫃子前看了會兒,想起昨晚的折騰,還是臉紅心跳。

她的膝蓋被皮質沙發磨得特別紅,渾身關節都酸疼着,沈縱京也沒好到哪去,後頸骨添了好幾道抓痕。

茶幾上還留着半盒法國煙,估計是沈縱京忘帶了,她抽了一根出來,在指間轉了會兒,沒打。

視線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看到了不少熟悉物件,那個純金的洋娃娃也在。

當年兩人斷了之後,沈縱京出國了,她把那些值錢的物件都收拾了,交給了他家一個阿姨。

那個阿姨從小帶沈縱京,沈縱京把她當半個母親看,她偶爾來頤園東路幫着收拾,見過些女孩子的東西,後來還見過她一面,誇了半天真好看。

這些東西肯定沒法放到沈家,所以那個阿姨都放到這兒來了。

黎煙握着那根煙,看了會兒那個洋娃娃。

她喜歡不會破碎的洋娃娃,因為那些破碎掉的,即使縫補過,清洗過,暴烈地曬過,也沒那麽容易修補好。

情緒有點低,她把那根煙打了,第一口烈,後來适應了點,抽了半根,朱麗發了消息過來,昨天把人鴿了過意不去,問她今天有沒有空出去逛逛。

黎煙回好。

朱麗的第二條消息立馬殺過來—給我個地址,寶寶,這就去接你。

黎煙點擊發送實時位置,确認的前一秒才反應過來這兒是沈縱京家,虛驚一場地退出,給朱麗回在京藝校門口見。

她坐公交到京藝的時候,朱麗也正好到,熄火開車門:“寶寶你來了。”

黎煙朝她笑了笑:“你前男友的病情怎麽樣了?”

“昨天還好,現在應該不太好了,”朱麗把耳機拔下來,挽她的手臂,“陪我去買個創可貼,出門忘換了。”

黎煙低頭,看到她食指上包的創可貼,想了想:“跟田西澤?”

“那倒沒有,削水果劃的。”

朱麗眨眨眼:“不過昨天确實把人罵爽了。後來他媽來了,知道他的那點事,氣得開了火力,我就溜出來了,本來要去球場找你,裴嘉松說賽沒約成。”

黎煙重複:“裴嘉松?”

沒想到沈縱京還真約了賽。

“對啊,他還從沈縱京那兒坑了件簽名球衣,那件球衣挺難弄到的,他賺大了。”

朱麗邊說邊發動車,京藝門口就有個便利店,車位太少,她就看到了一個空位,腳下猛給油,差點刮到一輛對面開過來的車。

是輛道奇。

整個B市也沒多少這個車型,黎煙的心跳快了一點,果然,對面車窗徐徐降下,沈縱京單手握着方向盤,倒了點車給朱麗讓路,再側頭瞅她一眼,這一眼就很有點意思。

朱麗探頭:“你今天不是有個學研會嗎?”

沈縱京朝後邊撇了撇額:“帶同學吃個飯。”

他後邊還真坐着幾個胸前別不同高校校牌的學生,看着都挺理工科的。

朱麗揮了揮手:“得,那我們去買個東西,謝了,順道替裴嘉松那騷包給你帶聲謝。”

沈縱京笑笑,慢悠悠看她第二眼,收車窗開走了。

她們停好車進便利店的時候,沈縱京也正好進去,就他自己,他那幾個同學都不在。

黎煙跟朱麗往裏走,不可避免地跟他擦肩,昨晚的記憶悉數湧上來,心跳劇烈。

沈縱京沒進去,從櫃臺邊拿了盒薄荷糖,她們拿完創可貼的時候他已經結賬走了。

店員小哥問朱麗:“剛那個男生跟你們認識?”

朱麗說:“認識,朋友。”

“哦,那他給你們留了東西。”

朱麗邊調付款碼邊看過去:“什麽東西?”

黎煙也側了下頭。

櫃臺上放着兩個甜筒。

一個原味的,一個桃子的。

(看看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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