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秋娘領着白湘來到田野上，微風拂過那金燦燦的稻谷發出沙沙聲，合着秋風和煦就着這路野邊上的菊花也雅了幾分。
早早地，田野上就不缺乏趕早忙會的村民過，見到白湘直起腰杆子熱情的打招呼。村中人淳樸，見他出着太陽也沒個遮陽的，很熱情的遞給他一頂草帽或者蒲扇，白湘也沒和那麽多人說過話，一時應對的有些許吃力。
告別之後，他繼續抱着孩子穿梭在田埂上，大大的帽子遮住小孩的小臉，又着着微風，秋娘方才的精神氣一會兒便花光了，頭一點一點地還是睡了過去。
好在遠處兩抹熟悉的身影出現，不倒讓他為難。
秦穑束起辮子，今天穿得樸素幹淨，倆袖高高圈起，褲腳也卷到膝蓋，手中拿着鐮刀正在與村長交談着，一會兒見村長皺起眉頭搖搖手，一會兒又見村長點頭答應。
聽見腳步聲，秦穑回頭便見到白湘往這裏來，連忙跑回去。“夫子。”
白湘看着這高自己許多的人有些不舒服，離自己太近難免要讓他擡頭。但白湘不是個愛鬧脾氣的，心裏小氣倒是待會就會消去。
他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村長把孩子抱了過去，這孩子一個不讓人省心，一大早上就溜出門去又不知道去哪兒，現在又跑在白湘這裏，真是怪讓人不省心。
掀開帽子，看着大帽子下已經呼呼大睡的孩子，村長又好氣又好笑。“白仙師，秋娘沒給你添麻煩吧？”
白湘搖了搖頭，反道好奇問起：“村長，你們二人大早的，在這裏，做什麽？”
“哦。”村長指着這一片區的稻谷。“這不是要割稻子嘛，但老李家媳婦兒病了，前些天剛去鎮上恐怕趕不及回來，我就想着忙他收一收。趕巧的是，秦仙師知道非要來幫忙呢。”
他拉着白湘的衣服，一手抱着孩子，聲音不敢太大。“白仙師，你趕快勸勸他吧。你們是貴客，我怎麽好讓他做這種活呢。”
“村長，這種活計我會，你也莫要太在意我的身份，只當我為村裏做些事，也好讓我不覺得是在白吃白住呀。”秦穑先前一步勸道。“而且，我家夫子也會同意我這麽做的。”說罷，他也看向白湘。
白湘點了點頭。“确實如此，那……我也幫忙。”說罷挽起袖子盯着村長。
村長當然知道他們好心，猶猶豫豫還是答應了去，他輕輕把孩子背在背上。“既然如此，那便感謝二位了。待會呀，我就去打些水來。”邁着步子慢慢悠悠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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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倒是好奇，他從來沒有接觸過農事，對此也是一竅不通。秦穑瞧他好奇的盯着那鐮刀便輕笑一聲，微微彎下腰來細心講解。
他脫去靴子赤腳走進稻田裏，彎下腰一手握住一圈的稻谷，只鐮刀劃過便收好一處。直身來，他看着在田埂上的百姓。“夫子，就是這樣，試試？”
白湘依着他的模樣也上手操作一番，沒有想象中那麽難，他舉起示意秦穑，不過那稻根參差不齊，看來是反複割了幾刀下來的，不過秦穑還是點了點頭。“夫子做得很對，就是這樣。”
于是乎，二人在稻田中忙活許久，到了午時才暫且在田野旁的大樹下乘涼歇息，喝着甘甜的溪水，吃着村長送來的馍馍。
腳上多是泥土，還有些稻渣。忙活着那麽久，白湘感覺很熱，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沾着衣服。
秦穑用手帕給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唠叨着：“臉都紅了，夫子待會就再歇一會兒吧，剩下的弟子來做便可。”
白湘點了點頭，瞧着旁邊堆起來的稻谷，秦穑那一堆整齊幹淨，而自己那一堆卻雜亂不行，想到這個心裏不舒服，眉毛微微卷起來，氣呼呼似的盯着人看，定是要把人看穿不可。
“好氣好氣。”白湘內心的小泡泡在氣得彈來跳去。九打了個哈切，伸了個懶腰輕輕趴在白湘身邊。
“你可知足吧，沒讓你再去糟蹋已經很不錯了。”
“唉唉唉！”九還沒準備趴下乘涼，就被他捏着臉上的肉肉揉捏，惡狠狠的模樣生生吃了它不可。“好氣好氣。”
揉捏着手裏的小貓貓，秦穑在田野中忙活，汗水如細珠一般掉落而下，身後激起那片稻浪拍打着風花，一人作活一人一貓乘涼，饒得好清閑。
風吹得身上暖洋洋的，白湘捏着下巴望着，也不知道這畝田野上的稻谷什麽時候才能收完。打了一個哈切，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睛乘着柔風進入夢鄉。
醒時已然是傍晚，風吹走早日留下來的餘溫，光着腳丫子走在院裏也不覺得冷。他不知何時躺在榻上的，大抵是秦穑把他帶回來的吧。
出了門，便見秦穑坐在臺階上吹風，褲腿上粘着泥土有些灰，腳丫子也是如此外放踩在幹巴巴的土地上，瞧着那皎月發着呆。
白湘摸索着來到他身邊坐下，秦穑擡頭看着他：“夫子，你醒啦。”
得到點頭回複後，秦穑說起一些事來要交代。“村長之前給咱們找了塊地，弟子打算過幾天就去早些木材蓋個屋子，不知道夫子喜歡哪種類的？”
“你會 ，蓋房子？”白湘瞧着他，眼裏亮晶晶的，滿心羨慕就差沒溢出來。看得秦穑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頭：“會。”
“厲害。”白湘給出了贊揚。
不一會兒，秦穑的臉就紅了起來。為數不多的表揚，出自于白湘之口，不好意思的感覺脖子癢癢的，用手反複摩拭着。
他起了身，感覺風還是不能把他吹涼快，不然他為什麽會覺得現在好熱。他慌慌張張說道：“時間不早了，夫子，我就回去休息了！”說罷便跑開了。
看着匆匆忙忙跑出去的人，如果不是白湘知道他們現在是同一個房間，恐怕真的以為他是去休息。
白湘雙手撐着地面，看着天上那皎月，越發覺得好看，時不時還有些花香傳到鼻間，這是最好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