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翌日卯時，天微微亮秦穑便去田野幫忙去。
小秋娘在跟着爺爺，瞧見白湘今日并沒有跟着來，于是歡心的提着小籃子蹦蹦噠噠就去白湘那院尋他。
“漂亮哥哥！”小秋娘敲了敲門，瞧見屋裏頭并沒有人回應，可有些細微的動靜傳過來。
她放下籃子，側頭用耳朵傾聽。隔着個木門，裏屋确實有些碎聲，小秋娘才肯定裏頭就是有人，瞧着門并沒有關上，于是她提起小籃子。“漂亮哥哥，秋娘要進來咯？”
沒有回應，秋娘只能慢慢推開門。“秋娘進來了。”
屋裏視線不算亮，充斥滿屋的光的全來自于唯一的木紙窗，而一個較大的身影擋在窗前，正不知道在搗鼓什麽玩意兒。
“漂亮哥哥？”秋娘見他太專心并沒有聽見她在說話，于是想走近些，可銅鐵木料堆滿一地，一些有形狀大概瞧出來模樣的機械也混雜在其中，使得秋娘無法落腳。
或許白湘從早上就在忙活，連着放在桌子上的米糊糊都沒有吃。秋娘把籃子放在桌子上後，抱去地上的零件整理到一處去。
把那地上的東西整理好後，小秋娘叉着咬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走到白湘身邊，一個鐵疙瘩擺放在桌子上，而白湘正在将機械手臂進行組裝拼接。
秋娘伸出手指拍拍那個鐵疙瘩，沒想到鐵疙瘩上的小孔裏閃出弱光，一閃閃的可真好玩。
惹得秋娘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發出一聲感嘆，這才讓一直專心的白湘發現身邊有人，低下頭瞧見這個孩子，上手捏捏秋娘的小臉蛋，“秋娘，怎麽來了？”白湘笑眯眯的，小孩子的臉蛋好軟，好喜歡這種觸感，這對于一直忙得人來說真是解壓。
小秋娘被他這一句話問得就氣呼呼的，“給漂亮哥哥送東西。”明明自己都進來好半天了，怎麽現在才發現呢？
白湘見她氣呼呼，以為她并不喜歡被人捏着臉。而且系統之前給的《育兒指南》中就提到過，小孩子不喜歡被大人當做小孩子等待。于是便放開手，卻發現自己手因為染上機油和一些黑炭髒兮兮的，方才沒注意到就上手，沒想到秋娘的臉也被自己弄髒了。
想來小姑娘最愛幹淨，白湘可不想再惹人不高興，于是忙拿出一塊手帕給秋娘擦臉。“秋娘，辛苦了，都出汗了。”
秋娘點了點頭，這才算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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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不生氣了？”白湘給她擦感覺臉後忙将那塊已經髒黑的手帕藏起來。
“秋娘哪裏生氣了。”小秋娘才不肯承認。不過小孩子的不高興都寫腦門上了，現在眉落下來，氣消了許多。
果然，還是《肓兒指南》中說的“适當的關心照顧孩子的情緒，有事不可以久置，不然會讓孩子對你越發疏遠。”這句話特別對，畢竟自己可是一直按裏面的方法養秦穑的，錯不了。
小秋娘去籃子裏摸出一塊馍馍出來。“漂亮哥哥不吃飯不好，要吃東西。”說罷便叫他去洗手吃東西。
她如此提到，白湘才有一些餓意。反正已經到了最後的組裝環節，也不忙于此時，于是答應後才去洗手。
吃着微熱的摸摸，秋娘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眼睛卻一直好奇地盯着桌子上的物件，于是耐不住好奇問道：“漂亮哥哥，那個是什麽呀？”
“那個是，摩爾紮克，吧……”。‘吧’字，其實白湘也不确定該叫它什麽的好。
“那是做什麽的呀？”秋娘來了興趣，就想問個底。
白湘啃了一口馍馍，思考片刻後用孩子最能理解的語言說道：“就是，一個鐵皮人，只要給它，加有些能量就可以工作。唔……比如，耕地，割稻谷，摘果子這類。”
“那它會洗衣服做飯嗎？”
“應該……會。”只要輸入指令還是可以的。
“那漂亮哥哥是不是要做出來給自己做飯吃呀？”
白湘搖了搖頭，“不是。”他摸了摸小秋娘的小腦袋。“我，只想讓它，能幫大家，而已。”
那些鐵塊能拼接起來，依靠他記憶裏的一堆數據和設計圖。當年導師講到先人在農業上取得的突破和成就時，白湘還是一臉不在意，并且覺得這些農業機械放到現在已經沒有學習的必要，卻沒想到在這裏用上了。
而且……這只初步研究出來的摩爾紮克不穩定，不能接受太過複雜的指令，白湘不大相信它能做飯不多放一盤鹽，洗衣多壞一件衣物。
吃完手上的馍馍，白湘擦擦手繼續進行拼接，小秋娘想瞧着這個鐵疙瘩成型就留下來，偶爾幫幫忙絕對不搗亂，可謂乖得不得了。
九趴在窗臺上曬太陽，懶洋洋的翻了個身。“這個成品我記錄下來了，回去就直接打到你的學分裏去咯。”又喵喵叫了幾聲，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一早上的時間說快也不快，但也很快就到了午時，一些村民都回家來吃飯，一些家裏人準備好飯菜送過來的就着陰涼吃着味美。
白湘把最後的核心安裝進入摩爾紮克的後腦再而後退幾步。這只成型的摩爾紮克慢慢活動來，起初只是稍微動了動手指，等待核心能量充滿全身，它慢慢睜開眼睛發出淡藍着的光，而後左右瞧瞧。
白湘走過來，進入測試環節。“指令。伸手。”他伸出手來，摩爾紮克接到指令後把手輕輕搭在他的手上。
“哇！”小秋娘在旁邊鼓掌，很是開心。
“指令。走兩步。”
摩爾紮克又走了兩步，白湘反複試了幾遍，又提出一些簡單的舉握提拿要求，都一一通過，說明這只摩爾紮克完美通過測試。
“好耶！”小秋娘和白湘擊掌，抱着摩爾紮克的腿高興得不得了。
等秦穑回來時，院裏就擺着這個鐵疙瘩，有些摸不着頭腦，等待白湘和他解釋過後方才仔細打量。
那鐵皮之中的一抹淡藍吸引了秦穑。“夫子是用靈力讓它運行的嗎？”
“嗯。”白湘點了點頭，喝着茶水。
“這就是夫子說的機械……”秦穑又看了看。“沒想到這麽精細。”
這倒不是很精細的，好在白湘之前一直和秦穑說起一些關于機械物理類的東西，不難讓他感到迷惑。
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村長一來這院裏就吓了一跳，以為是個刺客什麽的可差點讓他暈過去，好着白湘解釋通一遍村長才勉強能理解。
而有路過的村民看見這個東西，就忍不住過去摸一把問一下，于是越來越多人都圍到這裏叽叽喳喳的讨論。
摩爾紮克眨眨眼，而後頭往後旋轉，一下讓剛剛圍上來的村民都吓得連連後退。“哎呀媽呀！”
“會動的，是不是怪物呀。”
村長把剛剛白湘對他說的又原原本本複蘇給村民們聽，大家是聽進去了，卻還是有些迷惑。
也是趕着這種時候，白湘提出讓它下田割稻谷，展示一下才能讓村民們更加了解。
于是衆人跟在後門，浩浩蕩蕩一群人來到田埂上。一個村民略微擔心的問道：“白仙師，這個鐵疙瘩真的不會有危險嗎？”
他說出來的時候村長都恨不得打一下他的腦袋。“哎呀！仙師做出來的東西你會不放心嗎？”
“村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李福貴摸着腦袋說道。
而白湘卻也給出解釋：“不會，我給它加上一條不可攻擊人的，指令，就算是壞掉，報廢也不會，違背這條指令的。”
“這樣呀這樣呀……”李富貴笑着點了點頭。
但也為剛剛自己的話給白湘說聲道歉。但白湘覺得他并沒有什麽錯，一切新事物在現世後都會遭到質疑，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只要讓它的作用呈現在人們眼前，才能讓人了解，讓人熟悉，讓人接受，讓人敢用。
于是，人們都擠在田埂上，白湘帶着摩爾紮克走進田野，在那裏站住，看着一大片金燦燦的稻谷。
他看着摩爾紮克，而它正在準備接收指令。
“指令。割稻谷。”
摩爾紮克接到後，便将手臂化作刀刃模樣，在這片稻田中來回收割。雖然動作有些笨重，但效果卻不錯。明明需要四五個人一天的量，摩爾紮克一個就足夠了。
白湘點了點頭，感覺這次的研究很有價值，而且摩爾紮克割好稻谷後會進行米穗分離，再扛回家一系列。
讓在旁邊剛議論紛紛的村民忍不住佩服。
白湘看着他們，說道：“摩爾紮克，會幫忙大家。”
村民們都很高興，尤其是村長，笑得合不攏嘴。“仙師的本事真大，這鐵疙瘩幹的活呀，比我們都要多。”
白湘對他說道：“我想，再多做一些，盡量，一戶一只。”畢竟機械進步，更大解放勞動力，村民也好有多餘的時間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村長很感謝，卻搖了搖頭。“仙師，我們小村地窮，恐怕付不起這鐵疙瘩的錢吶。”旁邊的村民本很高興，卻也怕自己付不起而感到失落。
但白湘也不是什麽商人，況且再加改良，摩爾紮克根本不費多少錢。“放心，我不收錢。”
“這怎麽好呢？”村長卻覺得白湘虧了，村民也如此覺得。如果是損害他人的利益獲得來的東西，他們可以不用。
白湘耐心解釋着，其實摩爾紮克的材料就是一些破銅爛鐵和木料罷了，沒什麽值錢的地方，大可接受這個禮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