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忽而耳邊充斥着人們鬧喜的聲音，又夾雜着響鼓飛龍戲的咿呀咿呀聲。
這夜色越發近時，總不說那瓦牆也是被火光染得通紅。魏佳征征瞧着前前的貨色，耍寶刀的藝人或吹糖人的老者或臺上翠美豔麗的戲子，怎看怎個新鮮。
人來人往的多，留着駐足的也多，沒得半響功夫，窄窄的街道若是人影。不倒是熱鬧，被人們的笑容感染後卻發看戲覺得入迷有趣。
“夫子，往那去吧。”莫不是人多，也不知待久會多的不通氣，換去地方最好。
只那一會兒後退，一不小心便撞到來者，那人也是不小心，二人同聲哎呀一句。
“抱歉，兄臺，我沒見路……”
“抱歉抱歉，我沒看着路……”
二者同時擡頭與視，見其面容後才失聲喊道：“周北岚？”
“秦穑？”
周北岚擡手指着問起：“你如何在這？”側頭瞧來，只見得白湘也在旁，改去那方才的煩悶換來嬉笑。“小白，你也在？”
“好巧啊。”秦穑眯着眼笑說，卻似乎不大愛遇見此人。
“巧。”白湘同樣打着招呼，卻見得周北岚後随來的嗜善，他手中把玩着一副純白面具，只擡眼便見白湘。
二人眼神對視過後，點頭招呼。
“小白呀，可讓我好想。”說罷，周北岚顧不得多少想抱住人好好敘敘舊，奈何嗜善早預料到他的動作，只把人後領子挂住止去他的行為。
“壞鳥！你又做什麽！我忍耐你許久了！”周北岚忍無可忍，從來被嗜善那般管着，他又忍不住對人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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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看着嗜善似乎習以為常，并且已經完全忽略去那般雜聲，見得是個關系壞的，看來這些年他們關系還是那麽僵硬。
“你們是來參加花神節的？”秦穑問起。
周北岚點了點頭，嗜善搖了搖頭。
秦穑：“……”
這二人還是毫無默契。
“沒想到這小鎮子過節如此熱鬧，小爺自然是來熱鬧一把，好不憋屈我在野原那麽久。”他揉了揉鼻子，一把拉着白湘的手。“小白，正巧你在，這些年我們也沒見得幾面，不若一起逛逛，如何？”
“這……”白湘猶豫一番，瞟了一眼後面跟着的魏佳。
魏佳明白他的顧慮，于是瞧他不要苦惱，又道他想一人逛逛，不打擾幾位仙師的雅興，又言自己只在附近走動，好會找到。罷了，就去了。
嗜善按着舊習拉着他衣領子，只下了一眼兇，淡淡與秦穑二人言語：“我們受宗主之命前來調查妖祟一事，恰巧路過罷了。”
“原是如此，瞧着善道友行色匆匆，怕不是棘手？“秦穑笑眯眯的問起。
嗜善只是點了點頭。
“那更不可耽誤時間才是。可還是去辦的要緊。”
嗜善盯着面前的人瞧了一會兒，又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又帶着周北岚離別。
白湘也不知為何那麽就走了，只知是秦穑帶着已經沒有理由的瞎逛悠。那橋下流水，也印着燈火，是那點點燈花之浮影，慢慢悠悠流去遠處。
入迷的，白湘從來沒過這人間的節，更是沒見得漂浮在上面上的燈花，瞧的好看，就賴着不走。
秦穑自然不會多說些什麽，對着對方認真，于是開口問起：“夫子可想放花燈？”
白湘亮着眼猛地點頭，那秦穑笑得溫柔儒雅，只細細回道：“弟子瞧過那對岸有賣花燈的攤子，我們過去瞧罷。”
白湘點了點頭。
在匆匆人海中，秦穑握緊他的手護在身後。白湘愣愣的瞧着他的背影，這孩子長的極快的，這會不止是高一個腦袋了。況且秦穑有一種……男媽媽的感覺？
說來這個詞，白湘也是自己先吃一驚。可想來，确實是個男媽媽呀……
到了對岸，是偏處。大不來多少熱鬧人，倒伸手舒展不成問題。那花燈鋪子甚多，二人只進了一家。
花燈五彩缤紛，各式各樣的都有，一時讓人眼花缭亂。
鋪子的主兒是個老者，和藹模樣。見來客人，笑着來迎客：“二位，瞧瞧罷，選個喜歡的罷。”
白湘着實按耐不住好奇，左看看右瞧瞧，又是上手戳戳又得摸摸，好個稀奇法。
最後挑了個金色魚模樣的花燈。“就決定要這個了。”他捧過來，卻愛不釋手。
老者笑摸白胡須。“客人真會選，這燈花還有另外一對，想來二位客人一起來，不若一起買去放罷？”
“這花燈還有做對的？”這倒好奇了秦穑。
“哈哈哈，沒個稀奇的。只那放燈的大多是親人，夫妻，友人來行，一對的花燈更惹人愛不是。”
“倒是。”秦穑贊得這老者，又尋他要那另外一對。
——原來是個蓮花模樣的花燈。
二人付錢後離去，找去湖旁，人多放的花燈也多，于是尋個安靜偏僻的地方再而放。
順着河道一路去到上游，人果真是少了。秦穑一手握着他的手，提着花燈又放一根手指指去，回頭說道：“夫子，那處。”
指去的地方确實是閑處，白湘點了點頭。“嗯，那便去罷。”
“夫子小心些。”秦穑不完得提醒，而低頭去尋看礙物，護着人到河道旁才蹲下來，打理去花燈上的褶皺，才肯點着火來燃花燈的芯。
捧着花燈，二人閉上眼摸摸許願祝福，再而睜開眼來托着那花燈流入河水中。
微熱的光照映河面，水也輕輕托着燈在其中漫游，不時沒見眼惹得花燈互相點碰，又迅速像不知事一般分開，可又一會兒功夫又粘粘在一塊去了。
捧着蓮花的微醉，河中的戲魚也不礙一邊去，只回回在周圍周旋，打着圈圈。微光照得魚燈好般調皮，這游魚戲蓮不大精彩。
白湘瞧着入迷，不禁感嘆。秦穑卻問他：“夫子，你方才許個什麽福？”
“我許了……”他本想興奮分享，可轉念一想說出的福是不靈的，他可不會上秦穑的當。搖了搖頭：“我可不說。”
沒想到他如此反應，秦穑低着頭，沒一會兒那嗤笑就從嘴裏露出聲來，後面是越發大膽，笑得肚子都疼。
“你笑個什麽勁？”白湘不知哪裏好惹他笑。
只秦穑擦去眼角不存在的笑淚，才緩了一些。“沒，沒有什麽，只是沒想到夫子會如此說。”
“那我平日裏怎麽個說？”
放下手，秦穑擡頭瞧着天空思考過後，才去看着白湘。
那雙眼是如何的清澈，如同秦穑第一次見他一般幹淨，一直以來都沒有改變過，而此時此刻，那雙眼只疑惑的問着他。
他提起嘴角，柔聲回道：“夫子應該會如實回答，再而察覺錯誤又無可奈何，只能幹瞪着弟子出氣。”
“我平日都如此嗎？”白湘該是思考自己的這生氣模式是不是太刻板了，怎都讓秦穑如此說的了。
“快看，煙火！”
一點點絢爛煙火只攜帶點火，一個勁的往上攀爬，炸裂出的巨大聲響陪伴着五彩缤紛的光色，一朵朵絢爛之花沖破雲霄，直達人們的眼底。
“哇……”
趕熱鬧的人也擡頭去欣賞這場煙火之典，小孩子舉着自己的紅燈籠跳着要取下花來。
五色的光打定在臉頰上，這煙火雨下，是白湘在賞，而秦穑卻沒有再擡頭。愣是盯着對方，嘴巴一張一合說着什麽，一直等待到煙火結束。
“阿穑，你方才說些什麽？”煙火的聲音太大，完全蓋住他的聲音，等白湘回神時才發現秦穑似乎在和自己說些什麽。
可真的問起，秦穑只是搖了搖頭，偏過頭去悶悶道：“沒，沒什麽。”
“阿穑？”白湘偏過身體去看，可秦穑躲得更厲害，只能一手抓着他的手說道：“夫子，不知道魏佳那孩子會不會等我們太急，我們快些回去吧。”
“嗯。”白湘想到這個，也沒在意他臉上的緋紅。
只是來去一條街，這是秦穑不太愛來的一街，因為……
“公子，樓上請呀~”
“公子來玩呀~”
粉妝胭脂的姑娘搖着手絹，在樓上熱情招呼着。
秦穑側過頭去盡量不去瞧，更是擋住白湘的視線。可偏偏還是被白湘瞧幹淨了，好奇問起：“這些姑娘好不一般，穿得豔麗大方，更是笑着美好。”沒想到這個世界裏還有如此清爽的穿搭，這自信模樣讓白湘覺得這個世界也不算太死板。
秦穑沒有多對上什麽，只匆匆忙忙遮住視線好帶人離開。
所以，這才是秦穑不願意來的原因，這可是醉香樓呀。
“公子別走呀~”
“公子好不識趣~”
一群姑娘抱怨着看着人離開。
路上一個吃糖人的老者，那糖人栩栩如生很是精致，是小孩子喜歡的那類，秦穑駐步于此，想念買上一個也好，興許魏佳喜愛。
白湘卻被另外一店吸引，只道秦穑在此等他，他去去便回。罷了，就沒一會兒功夫進了人群當中，又淹沒得無影無蹤。
秦穑只好輕輕嘆氣，不知道是又有什麽新鮮貨惹他愛，只道待會兒能盡快尋到白湘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