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循環
循環
在和寨民們寒暄之下，他們高高興興地将華澤送走了，自以為消滅了潛在威脅。
高興的不多時，午夜時分，他們便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的死去了，全寨老幼婦孺，皆無錯漏。
穆黎開心于終于将華澤帶了回來，想要多聊幾句，卻發現他的神色不再有山寨中那樣的懶散。
眼中毫無光亮，恢複了過往的死寂。
算了，人找回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
歷經這麽長一段時間，足以穆黎推動更多紛亂，只需要輕輕一拉，所有的戰争都将紛至沓來。
棋盤下的殺局被一一開啓，華澤跟着穆黎奔波于這些紛亂之中。
無辜的百姓和将士們日日夜夜地哀嚎聲回蕩在華澤的耳邊，磅礴的怨氣傾訴着他們的不甘和恨意。
體內原本歸于平靜的怨氣再次瘋狂運轉，華澤只能迫使自己的身體盡力去容納、壓縮彙聚過來的怨氣。
周而複始，華澤開始覺得每日都是如此漫長且無望。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了，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名字，只剩下穆黎給予的命令，一切按照穆黎的話去做，不管做什麽，都要按照穆黎說的話去做。
他就像個傀儡，被穆黎操控着，不停地完成他交代的任務。
原本悠閑、輕松的記憶逐漸被掩埋，淡忘，直至再也無法回憶。
他突然想起百年前他還信誓旦旦想要享受生活，結果此刻他卻已經覺得多活一刻都是煎熬。
他開始希望姚司羽盡快達到目标，将他從穆黎身邊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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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進入最後一處戰場時，華澤不僅松了口氣，差不多了吧！
果不其然，在一切即将趨于平靜之時，姚司羽終于出現了。
穆黎還在穩固自己體內的靈力，而此刻，華澤已經結束。
對于姚司羽的出現，華澤頗為平靜地向他問了聲好，讓他覺得甚是奇怪。
“你上次說的，我答應你，或許你覺得時機未到，但我等着你出手的那一天”。
華澤傾在姚司羽的耳邊，用僅他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華澤沒有理會仍舊在一旁運功的穆黎，率先朝前走去說道“走吧”。
穆黎仍對外界無知無覺，絲毫不知兩人的動向。
“我倒是希望你這次可以将我封印的久一點呢，我的休息鞏固也方便你後看要做的事不是嗎？”
姚司羽沒有接話，華澤如此配合讓他不禁懷疑有詐，令他默默地提高了警惕。
他們兩個閑庭信步的走法終究還是被穆黎追上。
剛一照面，穆黎就對姚司羽發起了種種攻擊術法，卻全都被一旁的華澤攔了下來。
與當年的情景還真是完全相反啊！
在攔下攻擊後，華澤便向後退了幾步，打算由姚司羽出手阻攔。
也确實如華澤所料，姚司羽布下的阻攔結界足以困住穆黎的腳步。
“你到底在想什麽，怎麽會和他一起？”
穆黎實在不理解為什麽華澤會出手攔他，和這個曾經‘殺’過他一次的人一起走，和他走了，生死都尚不可知了。
“我累了，也已經受夠了被當作工具的每日，我想休息了”。
"華澤你給我站住"，穆黎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要滴水，雙眸怒火熊熊燃燒"你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解脫了嗎？你忘記你是怎麽死的嗎？你忘記了自己的責任嗎？"
華澤停下腳步，緩緩回身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麽？我只記得我不願意被你當做工具使喚。"
華澤不再說什麽，繼續往前走去，他的腳步雖然輕盈，但每一步都很堅定。
華澤的表現讓穆黎心驚膽顫。
"華澤你給我回來"
穆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越來越不安，總覺得華澤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他變成了一個沒有思想的機械，他的心裏再也沒有仇恨，只有無盡的空洞。
不，他不能這麽做，絕對不能這樣。
穆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緊緊地握緊拳頭，心中的焦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不斷地跳動，他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華澤，我不允許你再離開"
華澤的腳步沒有停頓一下，徑直離去。
"你站住！華澤......"
穆黎沖着華澤的背影喊道。
華澤的腳步沒有停頓一下，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姚司羽很快便消除了他殘留下的氣息，隔絕他和穆黎之間的聯系。
他們尋了一處密林洞穴，華澤在外間找了個清淨地，靜等洞穴中的姚司羽将準備工作完成。
有了他的配合，姚司羽也省了很多功夫，也介意完成華澤這小小的願望。
精細繁複地陣法被一筆一畫的镌刻在洞穴中，時效性的陣法只要經過時間的累積，足以轉移到封存之人的身上。
即使将來陣法衰落，他的軀體離開此處，也足以支撐封印。
當陣法完畢，華澤便立刻感覺到一股濃烈的靈力從姚司羽的體內溢出，将他包裹。
華澤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迅速流逝，但這并非是他的本體力量，而是他的靈魂。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瞬間抽幹自己的血液，但是卻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是渾身的力量在飛快地消失。
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終于沉沉地合攏，再次陷入沉睡。
姚司羽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掉落，但他并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他的手上還在繼續刻畫陣紋。
陣紋已經繪制完畢，他便将陣紋放置在洞穴周圍，将整個陣法籠罩，防止有人偷窺。
做完這些事後，姚司羽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在這裏守了三天三夜，确定陣法正常運轉之後才起身離開。
這個陣法如今已經足以支撐到千百年後，憑借那人的力量，還不足以打破他費心設下的封印。
穆黎不相信姚司羽會将華澤滅殺，若是需要又何必将人帶走，他也一定要找華澤問個清楚。
他尋了很久，為此他還建立了一個組織，發布出尋人的消息，如遇到兇惡的怨靈，也可用他傳授的術法靈力驅逐滅殺。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得到了一個民衆傳來的消息，據說在某處密林的洞穴中，封存着一具屍體，千百年來都不曾腐化，仍就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模樣。
根據描述，華澤應該就在那個洞穴之中。
穆黎聽聞，立刻趕往密林之中，這個地方是個隐秘的山谷，平常鮮少有人經過，因此并未被人發現，他的靈力很強大，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來到密林的邊緣。
密林之中，樹木茂盛，遮擋住了光線，只有幾絲微弱的月光透進密林。
穆黎沿着樹木慢慢走進密林，在一處草叢前駐足，他仔細觀察周遭的環境，發現周圍的草叢裏竟然隐藏着許多怨靈。
他們身形嬌小，但是身上的怨氣極重，而且身材纖細，似乎比普通的怨靈要高大許多。
穆黎在這裏并未發現華澤的蹤跡，他繼續往裏走，發現裏面的怨靈數量更多，而且個個都是厲鬼，他們的臉上帶着恐懼的神色，似乎看到了什麽令他們害怕的東西。
這裏的怨靈已經達到一定的級別，而且還有很強的攻擊力，穆黎不敢大意，謹慎地前行，他的眼睛四處搜索，希望找到華澤的身影。
這個地方的怨靈似乎都很畏懼他，他們見他走近，紛紛躲避在角落中，不敢露出腦袋。
他沿着情報又往裏走了一段距離，終于看到前方出現一處亮光，這裏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洞穴。
穆黎加快腳步，來到亮光處，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後，不由得一愣。
華澤靜躺在石床之上，周圍的結界發出的靈氣證明其還在運作，只是經過時間的侵蝕已經變得十分的薄弱。
他無法探知到華澤此刻的情況，但如此大費周章，總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
原本想說的話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說的出口了。
解開結界後，他将華澤帶離了這裏，在雨氣豐沛的山林之中選了個去處，立下無名之碑作為标記。
将華澤深埋地底，防止陽光的照射以及無關人員的打擾。
僞裝的墓園被一座巨型的祭壇包圍，祭壇之上擺放着各類祭祀品，有香燭，酒杯，玉盤，花瓶，瓷器等物，祭壇的四周有着四只石獸守衛。
石獸高約五丈，長達十米左右，渾身布滿了金屬般的鱗片，一雙眼睛閃爍着幽藍色的光芒。
祭壇四周的空氣中充斥着濃郁的陰冷死亡氣息，讓人的靈魂仿佛都要被吞噬。
祭壇旁邊是一座高臺僅懸挂着一串風鈴，奇異的是清風拂過之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壞了一般。
祭壇旁邊是一座高臺僅懸挂着一串風鈴，奇異的是清風拂過之時，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壞了一般，但他知道，終有一天它會被吹響的。
他在山下找了份行當，兼顧統籌新建起的組織發展，為其指明方向。
至少在華澤醒來之後，可以讓其過的舒心些，至少不用為吃喝發愁，這樣他就不會整日想着逃離了。
只是離這樣的未來不知道還要等待多久才會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