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傷心醉酒
傷心醉酒
“什麽情況?什麽叫有人攻寨?”李煊問那報信的。來人慌慌張張的:“寨外巡視的兄弟說,山下來了一批人馬,樣子像是朝廷的人,已經到半山腰了,寨主,是否叫弟兄們備戰?”
李煊和伊翊對視了一眼,伊翊問:“大概多少人馬,領頭人是誰?”
“報信的說約有三百來人,領頭人不認識,看樣子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李寒擔心的問李煊怎麽辦,末念也一臉擔心。
“先部署,以備不時之需,去看看怎麽回事。”李煊告訴伊翊。轉頭交代李寒顧好末念,然後就和伊翊快馬出了清幽竹林。
末念一句話都沒說,看着吃了一半的飯菜,眼神卻滿是擔心恐懼,李寒看出末念的心事,走進身邊拍着末念的肩膀:“放心吧,大哥他可以處理好的,有些事兒你不知道,他歷經非常人之經歷,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厲害,再說不是還有伊哥,他兩絕對沒問題的。”末念努力的擠出了一個微笑。
李煊和伊翊部好機關和人馬就躲在暗處靜待敵方到來,李煊雖然對兵法早已熟透,但畢竟從未實戰打過仗,伊翊看出李煊的緊張,低聲說:“我第一次跟李大人去戰場也是,放松,對方才幾百人而已。”
“恩,對了,你我最好都不要露面,尤其是你,還需要在麟城走動的。”李煊眼神堅定的看着伊翊。
話沒說完,就聽到不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伊翊就像一只卧蹲的野狼,眼神犀利,時刻準備進攻捕食:“噓,來了。”然後就看到一個身材魁梧,身穿铠甲黑色披風的少年武将率領身後幾百兵卒,來勢洶洶,越走越近。
李煊定睛一看,吃驚的說:“怎麽是他?”
“你認識?他是誰?”伊翊問。
“商箭的兒子,商陌卿。”
伊翊既吃驚又疑惑:“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是商将軍的兒子,商将軍怎麽可能讓他兒子來攻打淩峰寨呢?不可能,你是不是認錯了,你怎麽會認識他呢,我在麟城那麽久從未見過他的本相。”
李煊也希望自己看錯了,可現在沒有時間慌亂:“說來話長,現在沒有時間解釋,不管他什麽用意,我們得先守住寨子,我現在真不好露面了,他認識我和小寒還有末念,先把他們打退,除了商陌卿,其他死傷無所謂。”李煊交代伊翊,心裏不禁覺得很諷刺,一開始留在這裏打算報仇的他此刻居然要保護這個地方。
“好,我知道了,先解當下燃眉之急,而後我們再從長計議。”伊翊說完就離開牆圍監視點,去開機關進攻,瞬間百劍齊發,行軍隊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但商陌卿不愧出身将門,很快便穩住局面,聚齊軍心往前沖,可淩峰寨的寨門不亞于麟城的城門,緊閉難開,商陌卿停住馬步,高聳的圍牆空無一人,就連站崗的都看不見,回頭看着那些被機關殺傷的人,氣不打一處來,朝廷的正規軍居然這麽不堪一擊,敵人未現身就被殺的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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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商将軍,我還是覺得很蹊跷,這淩峰寨要真如傳聞那樣,我們不是送死嗎,一路上來未見一個活人,卻被暗箭所傷,現在到門前了還如此寂靜,怕是裏面有陷阱啊。”其中一副将對商陌卿說。
可商陌卿年輕氣盛又在氣頭上,瞥了一眼并沒有理會,轉過頭就大聲傳話:“裏面的人聽着,我不管你們是人還是妖,識相的就把門打開,否則待我攻門,就讓你們全部變成鬼。”說完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還是空無一人。
牆後李煊伊翊帶着幾十人,準備了大量的抹着毒液的箭支,“記住,除了那個領頭的,其他的不要留活口,速戰速決。”
見沒有反應的商陌卿下令攻寨,與此同時伊翊一聲口哨,牆後的箭手,還有一直藏在林中暗處的殺手全部現身,商陌卿等人被前後夾擊,既要躲避面前牆後飛來的滿天毒箭,又要對敵身後的埋伏,李煊看下面雖然殺得混亂,但還是占着上風,也就沒那麽擔心了,便和伊翊觀起戰來。
李寒和末念走到身後,吓了李煊一跳:“你們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兩在後面好好待着嗎。”
“看看呗,到底是誰膽子這麽大,敢帶人攻上來。”李寒看到伊翊和李煊神色安定,就知道戰況很好,便也口氣調皮了起來。末念倒是一直很安靜,看到城牆下殺敵的商陌卿也很吃驚:“怎麽是他呀?”
“這家夥瘋了吧?”李寒也認識。伊翊一臉問好:“你們都見過啊?”
“哎,之前在麟城見過,都認識,所以我們三兒實在不能露面暴露身份。”李煊有點為難。
“對對對,這家夥脾氣不好,身手倒是不錯,我兩動過手。”李寒附和着。末念一直看着外面,淡淡的來了一句:“你要殺了他嗎?”
“嗯?不會的,吩咐過了,不會動他的。”李煊對末念解釋。李寒卻不贊成,說可以殺了他給朝廷一個警告,李煊想來卻有點可怕,如果李寒知道商陌卿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還會這麽說嗎。
再三思慮後的李煊問伊翊:“有迷藥嗎?給他一箭,弄暈再說。這麽打下去,他得殺我們不少人。”伊翊表示同意,李煊躲在暗處瞄準,射中商陌卿的左肩胛,沒過一會兒,商陌卿便眼神迷離,視線模糊,倒了下去,商陌卿被俘虜,剩下的殘兵敗将被打下山去。
“有本事放開我,我們單挑,畏首畏尾,連面都不敢露,算什麽英雄好漢。”商陌卿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被捆綁蒙着眼,氣急敗壞。
李煊和伊翊就站在面前,還有李寒和末念,誰也不出聲,就都憋着笑看商陌卿說狠話。
“勸你還是少動彈,傷口還沒愈合。說吧,這次是誰下令讓你們來攻山的,你們那個孬種傀儡皇帝可沒這個膽子。”伊翊是唯一能開口的人,畢竟他是商陌卿唯一沒聽過的聲音。
“呸,一群烏合之衆既然敢藐視天子,不管是誰下令,早晚要除掉你們。”商陌卿依舊不服軟,一旁的李寒就差笑出聲了。
“除掉我們?現在誰才是階下囚,也不瞧瞧你們那裝備,劣等材質的铠甲和八弩弓,雲梯和霹靂車一樣沒用上,也就那弓箭還看得過去,不過和我們的一比也不堪一擊,讓你們兵部老大和朝廷多要點稅銀,改善改善。”伊翊的口氣十分輕蔑。
李寒憋着笑都快斷氣了,一直扶着末念,看着抓狂的商陌卿,李煊壓低嗓子補充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你爹沒教過你兵法?用這最愚蠢的攻城之法,也是夠笨的。你以為你攻城失敗,其實不然,我們早已放你進入了門內,否則你連到半山腰的機會都沒有,早就是甕中之鼈了。”
“想不到你們既有如此謀略,這次算我輕敵,小看了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商陌卿突然冷靜下來,“但是我爹絕不會放過你們的,待我兄弟明日與兵部千金完婚,屆時兵部禮部還有我商府定會為我報仇,你們無惡不作,打傷清之卧床多日,又害得我一友人失蹤許久,至今下落不明,如此作惡多端,總有一日會遭反噬的。”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李寒雙手揣胸,正要上前說話,卻被李煊攔住使了個眼神,然後轉頭面色沉重的問商陌卿:“趙清之明日完婚?”一旁的伊翊和李寒看到李煊突然臉色不對,都不敢說話了,只有末念知道他是什麽心情。
“對,本打算端了你們的老巢,慶祝他們大婚,卻不想今日我要身隕于此了,少廢話,動手吧。”商陌卿說完就昂起頭。
“哼,那可就要讓你失望了,不過你那失蹤的友人我倒是可以幫你找找,說不定還活着,姓甚名誰?”李煊冷冰冰的說。
“當真?姓李名煊,字··,沒有字,身邊還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商陌卿好像又有了點希望,李煊看着一旁的末念,眼神裏充滿了故事,伊翊和李寒紛紛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李煊和末念。
末念走近李煊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商陌卿聽不到人說話又嚷嚷:“人呢,說話啊。”
李煊走到商陌卿耳邊:“對不住了,這二人早就死了。”說完就一掌把他打暈了,讓人送下了山。
李煊讓伊翊做好收尾,心情低落的回到清幽竹林,李寒一路上都在追問那商陌卿為什麽自稱大哥為友人,末念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李煊也就簡單解釋之前在麟城的大半年和他們相處過,說商陌卿這個人還不錯,讓李寒不要對他有太大偏見。
李煊一直借口太累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末念第二天晚上送飯時,卻發現房間沒人,就拿着披風找遍了後山才在山頂一塊大岩石後發現了喝得微醺的李煊躺在地上。
“要一直這樣嗎?何必呢,想見就去找,沒人攔着你。”末念拉起李煊蓋上披風。
李煊眼皮沉重:“是小念啊,來來來,你看,那邊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麟城,今天一定很熱鬧。”說着用手指着遠處發光的麟城,然後又在冷風中縮了縮。
末念挨着李煊坐下來:“山頂很冷,快下雪了,回去吧。”李煊靠着末念的肩膀迷迷糊糊,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兩人就這麽呆坐着看着遠處的火光。
許久之後李煊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以前有人和我說,人缺什麽就會不自覺的去喜歡追求什麽,現在發現挺有道理的,很少有人去想自己已經擁有了什麽,反倒是對得不到的念念不忘。你知道你缺什麽嗎?”李煊醉醺醺的問末念。
末念對上李煊的視線,看了一會兒:“我缺什麽?”
“嘻嘻,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是親情。你最缺的就是親情,對不對?不過沒關系,你有我就可以了。”李煊就像大人摸小孩,點了一下末念的鼻尖。然後又捧着末念的臉頰兩邊看了看:“小時候那張受傷哭唧唧的臉,長大倒是挺白淨的,知道為啥我那麽心疼你嗎,我小時候也被爸媽打過,呸呸呸,是爹娘,一巴掌呼下來就是一個印,很疼的。”說到這,李煊的聲音有了哭腔。
末念貼近李煊的臉,雙手覆上李煊的手捧住自己臉,眼神裏帶着忐忑:“心疼?那你喜歡我嗎?”
李煊抽掉自己的手,站起來放聲大哭,指着遠方的火光:“老子喜歡的人此刻正在那裏和別的女人成親呢,嗚嗚嗚嗚····”沒哭完就倒下了,末念立馬站起順勢接住,背着他從寒風中走下山。
末念邊走邊說:“得虧你記性不好,最好是明天也忘記今晚的狀态。”耳邊全是李煊暈乎乎的喃喃自語:我他媽到底是誰啊,李煊見不了光,可房意又太沒用,見了光也一無所成。
漸漸地飄起了小雪,末念一路小心的回到院子,就看到李寒焦急的在走廊裏踱步:“這大晚上去哪了啊,這麽冷的天還往外跑,他這是怎麽了?”李寒看到雪中歸來的二人立馬上前詢問。
“嗐,他喝多了,把房裏的暖爐點起來吧,太冷了。”末念關照李寒,然後二人就把李煊安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