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牢

暗牢

商府暗牢裏,陰暗潮濕,規模程度不亞于淩峰寨西部的地牢,唯一不同的是,裏面沒有關押任何犯人,空蕩蕩的,陰風陣陣。末念被關在了一間還算敞亮的監牢裏,商陌卿吩咐手下把末念綁在木架上,就支開了所有人,毫無反抗能力的末念只能仍其擺布,雖心裏很忐忑,但也沒有表現得很明顯,畢竟他曾在西部見識過比這更殘暴萬倍的手段環境。

商陌卿拿着椅子坐在末念對面,一副霸王的樣子:“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我不會武功,定不是你對手,何必綁我這麽緊呢?”末念一臉邪笑,似乎沒有任何恐懼。

“哼,你哪兒來的膽量,這時候還能如此鎮定,你可知我家這暗牢為何如此冷清嗎?不是關不了人,而是關不起活人,從來沒人能活着出去過。你要是棄暗投明,老實配合,念在之前相識的份兒上,我可以給你條活路。”

“你想知道什麽呢?”

“李煊在淩峰寨到底是什麽角色?幕後主事人是誰?你們到底有多少人馬?”商陌卿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很急切。

末念直視商陌卿的眼神,淡淡的笑了:“我也想活命,可你這些問題我真的一個都不知道,我就是一打雜做飯的。”

“裝傻,我告訴你,我現在問你都是客氣的,我爹晚上回來你就完了,他老人家向來是動手不動口的,就你這身子骨,估計明日太陽都難見。”商陌卿的威脅對末念絲毫不起作用,他閉上了眼,沉默以對。

“我換個問題,那日我被抓之時,你和李煊可否在場?”商陌卿情緒溫和下來。

末念緩緩睜開眼,告訴商陌卿:“她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壞人,與你們結交也出自真心,只是立場不同而已。這句話麻煩你也轉達給趙公子,至于你被抓那日,是她放了你一馬。”

商陌卿臉色微微一怔:“我也情願你們不是壞人,可淩峰寨有好人嗎?進了這裏就沒人能救得了你了,做好準備吧。”說完便離開了。

入夜後的暗牢更加陰森,又是嚴冬,被綁的末念早就四肢麻痹,饑寒交迫了。這時,他突然聽到有水聲,隐隐約約夾雜着弱弱地呼吸聲,正當他集中精力準備仔細聆聽時,商箭父子拿着火把進來了,末念陌生地看着眼前這個身高八尺,英氣十足的中年男子,威武中帶着霸氣,就連以往桀骜不馴的商陌卿站在旁邊都遜色很多。

“這就是你說的淩峰寨的奸細?”商箭質問商陌卿。

“是的,爹。他叫末念,與他一處的人名叫李煊,此人曾親口承認是淩峰寨的人,而且···而且我與清之都曾與他二人交好,不過也是被蒙騙了。”商陌卿交代了與李煊的淵源。

商箭大怒:“有眼無珠的東西,李煊就是現在的淩峰寨寨主。”商陌卿驚住了,不可置信:“怎···怎麽可能,他看着與我們一般年紀,怎會是那種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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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就是商箭商将軍啊。”末念說話了。

“你認識我?看來你們沒少商議計策來對付我啊。”商箭諷刺的口吻。

“對付倒是沒有,就是聽過您的名號而已。”末念雖出身卑微,可面對商箭,說話也絲毫沒有膽怯。

“挺有膽量啊,不過等會兒你就要哭着求我了。”商箭眼神兇狠,然後便吩咐手下要穿了末念的琵琶骨,可一旁的商陌卿似乎于心不忍:“爹,沒···沒必要的,他沒有任何功力,就是一個普通人,跑不了的。”

“哼,跑?即便是有武功的人,能跑得出我這暗牢嗎,他既是李煊身邊的人,就該是這等待遇,我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先回去。”說着,商箭就讓手下強行把商陌卿帶出去了,緊接着裏面就傳來了末念撕心裂肺地慘叫,過程持續了好久,甚至到後半夜,末念的痛叫聲也一直斷斷續續沒停過,商箭一早直接從暗牢奔朝堂了。

這一夜,商陌卿也輾轉難眠,一早便想去暗牢看看末念,可被守衛攔在了外邊,無奈之時趙清之又來了,同樣不放心末念的趙清之一見面便匆忙問道:“他怎麽了?”

商陌卿一臉疲憊的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好像被我爹穿了琵琶骨,我爹早上剛離開,現在不讓我進去。”

“什麽,他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就算是淩峰寨的人,也不能下這麽狠的手啊。”趙清之驚訝又焦急,調整狀态後,趙清之把商陌卿拉到角落,鎮定地說:“陌卿,我昨日一夜未眠,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事其中有蹊跷。之前我們談到淩峰寨時,這個小念給我的感覺是他和所有老百姓都一樣,對淩峰寨是嗤之以鼻,不像是在演戲,而且那晚我們被追殺時,那幾個殺手對煊兒··呃,對李煊是刀刀致命,如果她是淩峰寨的人,那那群殺手又是什麽人。”

商陌卿看趙清之分析得那麽認真,插不上嘴,就只能安靜的聽着,趙清之又繼續道:“還有一點,你上次攻山失敗,說明他們的威力還是有的,并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人都死絕了,而且自打那以後是不是許久沒有動靜了,這其中疑點太多了。”

商陌卿抓住趙清之的雙臂:“清之,先冷靜,我知道疑點不少,但是你先聽我說,李煊就是淩峰寨寨主。”

趙清之皺着眉:“你說什麽?怎麽可能,她不可能是那種魔頭,絕不可能。”

“真的,我爹說的,那個孩子也默認了。他還讓我帶句話給你,說李煊從始至終都不是壞人,與我們結交也是真心,說立場不同而已。我不明白,李煊她是淩峰寨的人,還欺騙了我們,這是不争的事實,可為什麽我心裏總覺得不安呢?”商陌卿一臉惆悵,懷疑自己的決定。

趙清之拍拍商陌卿的肩膀,目光堅定地說:“陌卿,相信我,這件事絕沒有那麽簡單,那孩子不能死,我們需要查清楚這其中原委,要把他救出來。”

“可···可我不能悖逆我爹啊,哎,早知這樣,我又何必把他交給我爹呢,現在如何是好。如果要救就要盡快,我怕他撐不下去。”商陌卿後悔了

“我去找她,這孩子能身在麟城,說明她也在。”趙清之說着就快步離開。

“誰?李煊嗎?麟城這麽大,去哪兒找?哎,清之你等等我。”商陌卿也追了上去。

二人便兵分兩頭,找了幾個親信低調的在城內的客棧中搜查。

自從城門戒嚴,李煊的心一直很慌,時刻等着解禁出城歸山,幾乎一夜沒睡,天還沒亮透,伊翊破門而入,神情緊張:“李少,小念可能出事了。”

剛穿好衣物的李煊原本還昏昏沉沉,聽到末念的名字立刻就精神起來:“什麽意思,他昨天不就回去了嗎?”

“都怪我,城裏的暗樁對我們自己人都了如指掌,我還沒把小念的容貌信息給到他們,所以他們不認識。昨日下午,官兵在南城門抓了一個淩峰寨奸細,本以為他們抓錯了人就沒有彙報,想來不對勁,今早才告訴我。”

“确定是小念嗎?誰抓的?”李煊問。

“他們說是一個十八九歲長相清秀的孩子,身形描述與小念相似。商陌卿和趙清之帶人抓的,最後被商陌卿給帶走了。”

“什麽?趙清之也在?一定是小念。”李煊慌張的神情,說完就要沖出去,卻被伊翊一把攔住,李煊破口大罵:“別攔我,我要去救人。”

“救,去哪裏?商府嗎?青天白日的,你什麽身份,先冷靜,我已經派人去打聽情況了。”伊翊攔住了暴躁的李煊。

不久,下面就來人傳話:人進了商府就沒出來過,今日一早,趙清之與商陌卿就在城中暗訪,似乎在找什麽人。

李煊故作鎮定地對伊翊說:“我出去一趟,你放心,我不會沖動的。”說完便跑了出去,伊翊都沒來得及拉住。李煊很快的就找到了趙清之,并且不動聲色的把他帶到了偏僻無人的巷子,上來就是憤怒的一拳:“相識一場,你竟這麽出賣我。”

被打得一臉懵的趙清之,面帶羞愧:“對不起,我沒法瞞着陌卿。對了,那孩子···”

“小念在哪兒?他在哪兒?”李煊焦急憤怒的抓住趙清之的衣服。

趙清之看着眼前這個近乎發狂的李煊,覺得很陌生,他想不到那個孩子在李煊心裏這麽重要,便呆滞的問了句:“你喜歡他?”

李煊遲疑了一下,避開了趙清之的眼神:“與你無關?告訴我他現在怎麽樣了?”

趙清之瞬間沒了精神,目光游離的笑了笑:“原來不是對我失望了,而是心中另有所屬了啊。”李煊并沒有理會,繼續追問着末念的情況。

“他在商府的暗牢裏,據說昨夜被用了刑,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我和陌卿都進不去。”

“什麽,用刑?他的身子扛不住的,你現在立刻帶我過去。”李煊聽到末念被用刑,更加擔心。趙清之心裏雖然失望,但還是打算幫助李煊去救末念。

“現在不行,就算你是淩峰寨的寨主,單槍匹馬的,如何救?”

“你···你都知道了?”

“恩,昨日陌卿也是沖動抓了那孩子,我們思來想去覺得這其中有很蹊跷,便決定幫你把他救出來,不過你欠我們一個解釋。我把商府暗牢的位置地圖給你,今夜子時,我和陌卿會想辦法把人支開,你在潛入救人。”

李煊不敢相信,趙清之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能這麽幫自己:“清之,我···對不起。還有···多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你自己也多加小心。”趙清之走之前又問了一個問題:“在你心中,我與那孩子誰的分量更重些?”

李煊沒想到他會這麽問,自己也沒想過,猶豫了會兒:“我不清楚,只知道你不在我身邊,雖會想但也不影響我生活,可他不在身邊,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慌亂如麻。”

“我懂了。”

回去的路上,李煊一直在回想,不管是趙清之問的,還是伊翊問過的,自己心裏到底是怎麽看待末念的。抛開初見之時的孩子印象,自從再重逢後,兩人幾乎沒有分開過,這中間有悲有喜,吵架、安慰、生活點滴的照顧,甚至是給□□的對方,療過傷。不知不覺經歷了這麽多,李煊苦笑着說:“原來我早就輸給他了。”

李煊拿着趙清之給的暗牢地圖回去之後,看到正焦急萬分的伊翊,反而情緒平穩的說:“我沒那麽傻,這是小念被關押的地方,今晚天黑後就去商府蹲守,裏面會有人接應。”

“你去哪兒了,這···情報可靠嗎?”伊翊不确信李煊手裏的地圖是真是假。

“趙清之給的,今晚他會和商陌卿在裏面接應。”

“你瘋了嗎?小念就是他兩抓的,他們的話能信?”伊翊十分排斥。

李煊目光堅定地說:“應該不會,看他樣子不像騙我。再說,即便是陷阱,我也要去,無論如何,我要見到小念。我先去休息了,養好精力。”

伊翊再沒有說話了,他知道李煊心意已定,自己也就只能盡最大能力做好準備了,而回房後的李煊壓根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末念,還有自己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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