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南喬是被一陣拍門聲吵醒的。
她朦朦胧胧的睜眼、擡頭, 就看到許光塵反應迅速的從沙發下去,抱着被子走了過來。
他把被子随意的塞進櫃子裏,轉身把枕頭整整齊齊的擺在床上。
南喬從被子裏探出頭, 懵懂的看着他的一系列動作, 臉頰微紅,仿佛大腦還沒開機。
她穿着女士排扣睡衣 ,因為淩亂的睡姿, 最上面的兩個扣子敞開着,許光塵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片白皙的柔軟。
許光塵的心髒重重的跳了一下,連呼吸都停了,周圍的一切流動仿佛都在瞬間靜止。
他下意識移開目光, 視線落在南喬毫不設防的惺忪睡顏。
南喬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孩兒。
那怕在純夜見過各種類型花花綠綠的女人,南喬也依舊是他見過,最好看的。
許光塵第一次見她,是通過望遠鏡, 為了确定歹徒的方位。
南喬梨花帶雨的闖入視線時, 許光塵的第一反應是怎麽會有人連哭都能哭的那麽好看?
但他見不得這個女孩兒流淚,所以擡手擋住了她看向血腥的眼睛。
後來他才發現, 原來她的笑更好看。
許光塵不知道什麽是一見鐘情,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見鐘情。
只是在醫院再次遇到南喬時, 他突然想到了以後。
可是之後的事情, 并不是像他當時所預料的那樣發展。
連南喬會出現在臨城也是始料未及。
把南喬卷進來的時候, 許光塵也曾想過, 如果當初沒有要南喬的聯系方式, 很多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
但他很清楚的知道。
如果時間倒退三年, 當時的他還是會接過那個寫着南喬聯系方式的紙條。
就像現在,他終究狠不下心推開南喬。
有很多事情就是命中注定要發生的。
南喬來到臨城, 仿佛冥冥中就是為了讓他們再相遇,彌補當初的遺憾。
彌補當初的遺憾?
南喬已經清醒了些,揚着一張淨白的小臉看他。
許光塵揉了揉她的發頂,第一次放任自己的欲望,彎腰吻上她的額頭。
薄荷味瞬間纏上南喬,額頭溫熱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但許光塵一觸即離并未停留。
他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輕啞:“早安。”
南喬呆呆的回了句:“早安。”
門外的人似乎等急了,又開始敲門,聲音越來越大,宣告着已經消耗殆盡的耐心。
許光塵随手拿起一件南喬的衣服,扔在了沙發椅背上,略顯煩躁的打開門,沉着臉問:“幹嘛?”
李明浩很少見許光塵有如此煩躁的時刻,視線瞄到他身後沙發上的衣服,心下了然,認慫的說:“就,就小事。”
他低下頭,視線落在許光塵的睡褲上,瞬間腳軟直愣愣的跪了下去,他不會正好打斷塵哥的好事吧。
李明浩哭喪着臉:“塵哥我錯了,我現在就爬走。”
眼看着李明浩手腳并用,都爬遠了,許光塵冷冷的說:“回來,說事。”
李明浩忙不疊起身回到許光塵身邊,湊到他的耳邊,說了什麽。
許光塵點頭,交代了句:“下去等着。”
随後關上門。
南喬坐起身,好奇的問:“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
許光塵沒有看南喬,清了清嗓子:“我先去洗個澡。”
“……”
衛生間很快響起水聲,南喬滿臉通紅的龜縮回被子裏。
身為醫生,她明白那只是男性晨起正常的生理現象,但此時此刻她并不想那麽懂。
南喬只覺得渾身都在發燙,無數次用醫生眼中沒有性別之分自我洗腦,均以失敗告終。
面對病人可以沒有性別之分,面向喜歡的人怎麽可能沒有?
最後只能用愛和性本就是相輔相成,來安撫自己躁動的心。
不對啊。
南喬猛然起身,許光塵受傷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同床共枕了一個星期,許光塵是怎麽過的?
南喬蹙眉,發現了自己的認知局限,看來男性的生理知識,她終究還是不太懂。
許光塵渾身蒙着濕漉漉的霧氣從衛生間出來。
南喬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着他緊致健碩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的八塊腹肌,碎發低落的水珠順着皮膚滑倒引人遐想的地方。
她下意識避開目光,嘴上卻不服輸的調侃道:“這個季節洗冷水澡,很容易感冒哦。”
許光塵忽然走近她,攬着肩膀把她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引得南喬一聲驚呼,本能的圈住許光塵的脖子。
許光塵上半身沒穿衣服,南喬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剛剛沖過涼水澡皮膚泛起的涼意,但窩在他懷裏又明顯能感受到他體內深處翻滾的燥熱。
這是南喬第一次如此具象的理解‘外冷內熱’這個詞。
許光塵把她放到床上,背對着他。
聽到身後傳來細細簌簌的換衣服的聲音,南喬才明白他的意圖。
她憋着笑道:“沒想到你還會害羞。”
換衣服的聲音停了,南喬聽到一道輕佻的聲音:“你想看?”
南喬轉過頭:“我想看,你就敢給看嗎?”
許光塵解着自己的腰帶,高揚着唇角 ,悠悠的說:“有什麽不敢的,就當為自己女朋友的醫學研究做貢獻了。”
說着,腰帶已經解開,許光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往下拉,南喬卻在最後一刻背過身,莫名慫了。
南喬似乎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不由得嘴硬道:“我,又沒有這方面的研究。”
一道炙熱拂過耳垂,身後瞬間籠上一個高大的身影,許光塵的大手揉着她的發頂,低醇性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等我。”
南喬轉頭問他:“你要去哪?”
許光塵低垂眉眼看着她,并沒有說話,南喬抿了下唇,換了一個問法:“我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許光塵沉思了片刻,突然道:“你作一點就行。”
“作?”
南喬歪着頭困惑道:“怎麽作?”
“比如我在忙,你卻每個小時都給我打一通電話,最好在無理取鬧一點。”
“懂了。”
南喬比了個‘OK'的手勢:“就是粘人到不正常的程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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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光塵剛離開不久,就有服務人員上來送早餐。
南喬百無聊賴的呆在房間,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晨報。
最後還無聊的下樓找工作人員聊八卦,但也沒有忘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
就是打電話騷擾許光塵。
第一通電話打出去的時候,許光塵接的很快。
“怎麽了?”
電話對面又陸陸續續的傳出一些其他人的聲音。
“嫂子好。”
南喬只辨認出了李明浩的聲音,意識到許光塵是公放後,南喬捏起嗓子撒嬌道:“想你了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許光塵并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聲音冷淡的說:“我還有事先挂了。”
随後電話對面就傳來了電話被挂斷的聲音。
南喬聳了聳肩并沒有在意,轉身又加入了八卦的行列。
純夜酒店的員工,和純夜酒吧的員工并不是同一批人。
而且酒店的員工還被分成了兩撥,明面上說是方便管理,但暗地裏就不好說了。
能和南喬窩在一起講八卦的員工,是絕對不知道純夜真正秘密的,南喬在他們嘴裏只能聽到一些波風捉影的謠言。
但這也不妨礙南喬因為太無聊,而聽得津津有味。
其間南喬每隔一小時就給許光塵打個電話。
清晰的感受着許光塵的情緒逐漸不耐煩,到最後幹脆不接。
但南喬仍舊不依不饒的繼續打,直到許光塵幹脆關機。
周圍的員工被南喬這番操作秀得目瞪口呆。
見南喬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一個員工忍不住開口勸道:“南喬小姐,你看的也太緊了。”
“沒有啊。”
南喬委屈的低頭:“都分開那麽久了,人家想他嘛。”
“……”
這是一小時不見如隔三秋嗎?
一直到酒店白班的員工下班,南喬都沒有離開。
對外統一宣稱,在等許光塵。
兢兢業業的站好最後一班崗。
許光塵回純夜的時候,身後陸陸續續跟着一票人。
南喬毫不掩飾眼神中的喜悅,像只歡快的小鳥般飛奔過去,整個人挂在許光塵身上。
嬌氣道:“你去哪裏了?怎麽連電話都不接?人家一直在等你,腿都酸了。”
許光塵冷着臉把南喬從身上拉了下來。
“我去哪兒需要給你報備嗎?”
南喬委委屈屈的拉着許光塵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着他。
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大概是察覺到許光塵和南喬之間詭異的氛圍,身後的人都沒再繼續跟着。
只有他們兩個人走進電梯。
李明浩眼看着電梯門關上,感慨道:“之前怎麽沒看出來小嫂子這麽作?”
一旁的人點頭附和道:“看嫂子着粘人的勁兒,明天的辦事兒的時候,還用等塵哥嗎?”
“看敬哥怎麽說吧。”
說着一個頭發挑染了一縷紅毛的人吊兒郎當的走過來。
“你們說,塵哥能忍這麽作的嫂子多久?”
“幾個月吧。”
李明浩啧啧的搖頭:“你們不懂塵哥,至少半年。”
“确實,雖然作吧,但那小模樣,那小身材,那小聲調,作一點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不止。”
李明浩眯着眼睛,神秘的說:“我猜塵哥的初戀也是個醫生。”
身邊的人哄堂大笑。
“合着小嫂子是個替身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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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關上的一瞬,許光塵彎腰把南喬抱了起來。
“腿酸了?”
南喬笑道:“沒有,我坐着等的。”
她圈住許光塵的脖子,敏銳的察覺到他身上若隐若現的煙草味,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
不解道:“你為什麽要讓我對外樹立一個那麽作的形象?”
許光塵的唇角彎起,濃密的睫毛輕扇,露出一個賣關子的笑容。
“以後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