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劉晴雲見到許光塵的時候, 怔了許久,甚至懷疑自己是被陽光晃出了幻覺。
她把南喬拉到一邊,悄聲問:“你怎麽把他叫來了?”
“你不是總拿不定主意嗎?讓他跟着說不定還能根據男人的眼光, 給出什麽好的建議呢。”
南喬的說法很有說服力, 劉晴雲猶豫了一會兒也同意了。
只是她還是有些怕許光塵,所以不會主動提問許光塵,南喬就在之間充當媒介。
許光塵知道自己跟着是提意見的, 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南喬把兩個婚禮現場效果圖遞給他的時候,許光塵垂眸掃了一眼,視線略過輕飄飄的說:“都挺好看的。”
南喬用手肘碰了他一下,不滿道:“你認真點。”
“我挺認真的。”
許光塵輕輕眨眼很是無辜:“确實都很好看, 而且兩個完全不同的風格,也沒有什麽比較的意義吧。”
“……”
确實沒有比較的意義。
在劉晴雲的各種糾結中,他們逛完了最後的兩家婚慶公司。
許光塵跟在她們身後走出來,慢悠悠的說:“附近有個商場要去逛一逛嗎?”
“可以啊。”
南喬很捧場的挽着劉晴雲的手臂:“你這兩天太緊繃了, 就當放松放松。”
作為劉晴雲的大學室友, 南喬很清楚逛街對于劉晴雲來說也是一種解壓方式。
大學的時候,劉晴雲沒什麽錢, 但只是欣賞那些花花綠綠的商品她就會很開心。
現在喜歡的商品都能買的起了,劉晴雲反倒沒有之前那麽開心了。
刷卡買珠寶的時候, 南喬甚至在劉晴雲臉上看到了‘麻木’兩個字。
“你真的喜歡這個嗎?”
“還行吧。”
劉晴雲的語氣平淡, 絲毫沒有買到喜歡事物的歡喜。
“就是最近有點累, 好在這個定完就沒什麽事了。”
走出珠寶店, 劉晴雲把手提袋遞給南喬。
“你幫我拿一下, 我去趟衛生間。”
許光塵弓着背半靠在欄杆上, 等劉晴雲離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枚戒指, 上面綴的鑽石在燈光的折射下十分亮眼。
南喬看着十分眼熟,突然想起她之前見劉晴雲帶過。
“這,不是雲雲的戒指嗎?怎麽在你這兒?”
許光塵聳了聳肩:“剛剛在婚慶公司的時候從她包裏拿的。”
說着從另一個口袋裏拿出一張折疊規整的紙條,和戒指一起放進南喬的手心。
“附近有個公安局,一定要把這個親手交給劉玄。”
南喬收攏手指,緊緊的攥着紙條和戒指,心髒不自覺的開始狂跳。
“雲雲會有危險嗎?”
“不會。”
許光塵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輕聲交代道:“我不能陪你們去。”
南喬點頭:“放心吧。”
劉晴雲從衛生間出來,就只看到許光塵遙遙離開的背影。
“他不陪你了?”
“他有事,先去忙了。”
劉晴雲長舒一口氣,挽住南喬的手臂,拍着心口道:“我還是有點怕他。”
南喬若無其事的笑着:“你怕他幹什麽?他又不會吃了你。”
劉晴雲搖了搖頭:“你不懂,他的眼神犀利到好像能看透你。”
“是嗎?”
南喬的回答心不在焉,低頭看着被劉晴雲接過去的珠寶袋子,突然問道:“你買的這套珠寶是要搭配你的戒指嗎?”
“沒有啊,我就是看着好看。”
“這樣啊。”
南喬語氣随意的說:“我以為你買這套項鏈、手鏈,是為了搭配戒指婚禮上帶呢。”
劉晴雲腳下一頓,恍然大悟的點頭。
“好像也可以耶。”
南喬提議道:“要不你帶上試試?”
劉晴雲點頭,轉身從挎包裏翻出戒指盒打開。
看到空無一物的戒指盒,劉晴雲愣了許久,才茫然的擡頭。
“我的戒指呢?”
南喬同樣一臉茫然:“是不是在家裏呀?”
劉晴雲呆呆的說:“不會在家的,我的戒指絕對在這個盒子裏。”
南喬攤了攤手:“可這個盒子裏沒有啊。”
“對啊。”
劉晴雲吓傻了一般,喃喃道:“為什麽沒有啊?”
劉晴雲的神情越來越委屈,眨着眼睛仿佛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帶着哭腔道:“丢了嗎?”
劉晴雲可憐的神情,惹得南喬滿心負罪感,安撫道:“可能是被偷了,我們還是先報警。”
“對。”
像是被南喬提醒了,劉晴雲手抖着掏出手機,口中念念有詞:“報警。”
劉晴雲的反應完全不是心疼和懊悔,反而像恐懼和害怕。
南喬擡手抓住了她顫抖的手,不解道:“東西不見了,就報警找,實在找不到也不是不能再買,你為什麽這麽害怕?”
“你不懂,戒指丢了他——”
劉晴雲頓了一下,帶着哭腔繼續道:“我媽會打死我的。”
南喬總覺得劉晴雲的反應怪怪的,又不想耽誤許光塵的事情,拉住劉晴雲的手,半引到半安撫的說:“我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附近有家公安局,我們直接過去吧。”
劉晴雲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握着劉晴雲發抖的手,南喬帶着滿滿的負罪感去了公安局。
心中默默和雲雲道歉,順便吐槽許光塵的馊主意。
到了公安局,劉晴雲和警察交涉,也無暇顧及南喬。
南喬沒再陪着她,閑逛般的四處看。
她對這裏毫不熟悉,正想着怎麽找到劉玄,腳步已經慢吞吞的邁上了去二樓的樓梯。
等她踏上最後一層臺階時,靈光一閃想到了最保險的辦法,身邊如風般閃過一個身影。
南喬微微蹙眉,剛剛閃過的身影速度快的都有殘影,她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她剛轉頭,就看到那個已經下了幾層樓梯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又退了上來。
此時南喬才明白許光塵的良苦用心,劉玄對她印象深刻。
就可以保證只要她出現在劉玄的視線裏,即使她注意不到劉玄,劉玄也能注意到她。
劉玄皺眉問:“你怎麽在這兒?”
劉玄長着一張很正的國字臉,皺眉的時候顯得很嚴肅。
南喬如實道:“我朋友的戒指丢了,我陪她來報警。”
劉玄點頭,剛想轉頭離開,南喬出聲叫住了他。
“劉警官。”
南喬擡腳下樓梯站在他身旁,從口袋裏掏出戒指和紙條,遞給他。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你一定要幫幫我朋友,那個戒指對她很重要。”
劉玄的視線微垂,盯了南喬手中的戒指和紙條片刻,最後擡手抽走,轉身下樓。
南喬從始至終都不知道那個紙條寫了什麽?亦或是夾了什麽?
只知道警察最後用妥善的借口,把戒指送還給了劉晴雲。
她們離開警局的時候,南喬能感受到劉玄一直投射在她身上,意味深長的眼神。
劉晴雲一邊走一邊納悶的碎碎念。
“竟然落在婚慶公司了,我怎麽不記得在婚慶公司有打開過戒指盒?”
南喬清了清嗓子:“我好像記得是打開過。”
“是嗎?”
見南喬煞有介事的點頭,劉晴雲也漸漸接受了,自己在婚慶公司打開過戒指盒的設定。
圓滿完成任務的南喬,有種大考通過的輕松感,連吹過的冷風都覺得格外清新。
入夜後的純夜總是魚龍混雜,且大多數人都認識她。
一個頭發挑染了一撮紅毛的男人,縮着脖子吊兒郎當的走過來。
“呦,嫂子?來找塵哥啊。”
南喬并不認識他,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
那人很自來熟的自我介紹:“向志軍,嫂子叫我紅毛就行。”
南喬扯了扯嘴角:“你好。”
紅毛絲毫不在意南喬的疏遠,甚至站在南喬身邊閑聊了起來。
只是他上下掃視的目光,讓南喬很不舒服。
“嫂子這麽好看,明天林爺的生日宴一定能豔壓群芳。”
南喬頓了下:“林爺的生日宴?”
紅毛詫異道:“塵哥沒說嗎?”
見南喬沒說話,紅毛才意識到自己話說多了,灰溜溜的走開。
南喬走進電梯,垂眸沉思,不知道許光塵給劉玄的那張紙條,是不是和林爺的生日宴有關。
許光塵開門的時候,南喬直接撲到許光塵懷裏,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仰頭在他耳邊輕聲說:“圓滿完成任務。”
許光塵扶着她的腰,轉身帶上門,大掌暧昧的摩挲南喬盈盈一握的腰肢,語氣夾着輕笑。
“真棒。”
“我剛剛聽說明天是林爺的生日宴。”
許光塵輕佻眉尾:“你聽誰說的?”
“你別管我聽誰說的,你是不是不準備帶我去?”
許光塵勾着好看的薄唇,毫不掩飾的點頭。
南喬圈着許光塵的手臂稍稍用力,帶着他一起跌進沙發,半撐着身子趴在許光塵身上,修長纖細的食指隔着襯衣在他的胸口畫圈圈。
語氣不滿的嬌聲道:“這種場合不都是要帶女伴的嗎?你不帶我,準備帶誰?”
許光塵随意的靠在沙發上,頗有些任君采撷的架勢,嗓音慵懶:“不帶女伴也可以。”
“現在那麽多人知道我們在談戀愛,你不帶我,不就是在告訴別人感情不好嗎?”
許光塵聳了聳肩:“我們感情本來就不好啊。”
“……”
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南喬起身。
“那我先回去了。”
還沒擡腳就沒許光塵拉住,南喬頭都沒有回。
“不是說我們感情不好嗎?感情不好大晚上的我還留在這兒幹嘛?”
許光塵無奈的笑了聲:“明天有安排,我不想你出事。”
南喬又坐回沙發:“是不是和今天你給劉玄的紙條有關?”
許光塵點頭。
“是林濁有安排,我只是順勢而為。”
南喬半舉着手,悄咪咪的說:“我就在旁邊呆着,絕對不給你搗亂。”
許光塵撐着下巴:“要見林濁你不怕嗎?”
“先不管是什麽方面,林濁好歹也是個大佬,看陳嚴敬就知道,他不會關心自己下屬拍拖什麽樣的女人。
而且,如果明天他有更重要的安排,心思就更不會在我身上了,除非他懷疑你,那我才有被連坐的可能,他懷疑你嗎?”
南喬舉一反三的分析能力,許光塵很早就見識過,低頭淺笑,卻也是實話實說:“在林濁眼裏,我還沒資格被他懷疑。”
這也是他現在最安全的點。
南喬煞有介事的點頭抱臂。
“我就知道,如果他懷疑你的話,你一定會持之以恒的把我趕走,不會讓我留在臨城的。”
說着她湊得更近了些,挑着語調問:“被人猜透的感覺怎麽樣啊?”
許光塵修長如竹子的食指輕輕抵了抵南喬的額頭。
“為什麽一定要跟着我?”
空氣瞬間沉默了。
片刻後,南喬的聲音極低,裹挾着委屈的鼻音。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血淋淋的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可以,我也想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