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合一)
第40章 (二合一)
言朔這一劍刺去, 本該萬無一失,不曾想,卻是刺中了一片虛無。
那個人, 憑空消失了。
言朔将手探向那人方才坐過的椅子, 觸手一片冰涼,就仿佛從未有人坐過一般。
再環顧四周,屋內的擺設也沒有任何被人動過的痕跡。
言朔看向手中的劍, 眉頭微皺,難道, 是他的錯覺?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聲音很奇怪,有一種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的感覺,聽不太真切。
言朔走到門邊将門打開, 門外空無一人。
“咚咚咚!”
敲門聲卻還在繼續。
“言朔開門!”
聽到自己的名字, 言朔忽地從夢中驚醒。
他撐着身下的床鋪坐起,神情有些怔愣,他竟做了個夢中夢……
難道是近來思慮過多了麽?只是, 卿凝今世軌跡被改變一事一日未能查清,他終究是沒有辦法放心。
“言朔你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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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昭還在外頭孜孜不倦地敲門,言朔看了眼窗外那漆黑一片的天色,嘆了口氣,也不知屠昭這個時候找他是要做什麽?
言朔起身下床開門。
“什麽事?”言朔問道。
屠昭:“師父昨天說她想吃吳記早點鋪的靈蟹灌湯包,那家店每人只能買兩籠, 你跟我一塊去排隊。”
言朔愣了愣, 疑惑道:“現在?”
天還沒亮, 誰家早點鋪會在這個時候開?
屠昭抄起手臂,鄙夷道:“你不知道那家店限售嗎?每天就只有五百籠, 等天亮,隊都排老長了,還輪得到你?”
言朔默了默,然後便跟着屠昭一塊去了。
吳記早點鋪在城南,而他們住的客棧在城北,正好是個對角線,需要穿城而過。
因為太早,天還是黑的,路上更是除了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偶爾遇上幾盞懸挂在外的風燈,便把他和屠昭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是兩個行走于長街的怪物。
本以為他們來得已經夠早了,不料兩人到的時候,吳記早點鋪外頭已經排了有人了,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暗,那些人的臉隐在暗處看不太清楚。
不過這麽早就有人排隊,看樣子,這的靈蟹灌湯包的确應該很好吃,言朔和屠昭走去了隊末。
站了一會兒,言朔轉頭問屠昭:“怎麽不叫祁麟一塊過來?”
一人只能買兩籠的話,他們兩個就只能買四籠,要知道,屠昭吃這種小包子,一人就能吃掉三四籠了,讓祁麟一塊過來買六籠那才将将夠吧?
言朔當即拿出玉簡,打算把祁麟也給叫過來。
可屠昭卻好似着急了,忙不疊地制止他道:“祁麟那起床氣你還不知道嗎,大半夜的把他叫醒來,他能發一天的牢騷你信不信?”
言朔:“……”
好像有點道理,不過——
“只買四籠真的夠嗎?”言朔問道。
屠昭頓了頓,神情很是奇怪:“買四籠,一人一籠那不是剛剛好嗎?大早上的誰這麽大胃口,還要一個人吃好幾籠不成?”
言朔默默看着屠昭不說話,誰每次吃包子都要吃幾籠,你自己心裏沒點數麽……
兩人靜默無言排了一會兒,屠昭突然道:“我肚子有點不太舒服,師兄你先在這排着,我去去就回。”
師兄?
言朔雙眸微眯,探究地看向屠昭。
屠昭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沒摸到什麽東西,不明所以問道:“怎麽了?”
“你不是屠昭。”言朔冷着臉,當即就一劍刺了過去。
屠昭從來都不會叫他師兄。
這人假扮屠昭接近他,想也知道沒安什麽好心,他最讨厭被人算計,此人該死!
然而,在他的劍将假屠昭洞穿時,“屠昭”卻消失了。
他再次刺中了一片虛無。
言朔看向手中那柄沒有沾染上絲毫血跡的劍,神情怔怔。
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夢,那這一次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言朔環顧四周,卻驚訝地發現剛還在那裏排隊的人也不見了。
周遭連風都沒有,安靜得不像話,無邊漫延的孤寂,就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他擡頭看天,距他出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這漆黑如濃墨的天色卻絲毫未變。
言朔忽地揮劍朝旁邊的一排店鋪斬去,劍氣之所至,磚瓦似流沙一般坍塌,落在地上,甚至連廢墟都沒有,沒了這一排高樓的阻擋,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模糊,就好像一幅僅僅暈染了底色的畫突然被人攤開了一般。
假的……他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其實都不存在。
言朔立在原地,排山倒海的荒謬之感朝他湧來。
難道,他以為自己醒了,其實……并沒有?
意識到這一點,那濃墨似的天忽地流動了起來,就好像被人倒入了一碗水,稠墨被沖散,透出了一點白。
一陣急促的呼吸過後,言朔再次從夢中驚醒。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青灰色帳頂,他還在自己的屋裏,躺在客棧的床上。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醒來了。
言朔摸向身上蓋着的薄被,綿軟的觸感和記憶中的并沒有偏差,甚至被面上的青竹紋理都是清晰的,偏頭再看屋內,借着窗外透進來的微光,屋內的陳設面光的那一邊也隐隐透出了些光澤。
這一次,會是真的夢醒嗎?
言朔下床走到窗前,推開窗,清風拂面,天已破曉,太陽就要出來了。
他等在窗前,幾刻鐘後,清晨的初陽透過雲層斜射了下來,時間也是在流動的沒錯。
言朔攤開手,與其他的部位不同,被陽光曬到的地方,明顯感覺到了絲絲溫熱。
扶着窗框往下望去,街上走動的人,面容、身形甚至地上的影子也是清晰無誤的。
幾番确認過後,言朔終于松了口氣,不是夢,他真的醒過來了。
“吱呀——”
聽到門外的開門聲,言朔快步走了出去。
“哦,你也起這麽早?”卿凝正站在門口伸懶腰,忽然見到言朔驚訝了一瞬,随後眉眼彎彎,問道:“昨晚睡得好麽?”
卿凝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的,眼睛更是亮晶晶有神得很,看來她昨晚睡得很好。
連環夢這樣的怪事,只是他一個人碰見了,真是萬幸。
言朔微笑,回答了她的問題:“嗯,睡得很好。”
“你早膳想吃什麽?”卿凝三兩步走到了他面前,征求意見詢問道。
言朔淺笑着反問:“師父想吃什麽?”
“嗯——”卿凝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也不知是在經歷怎樣的取舍,表情很是糾結。
言朔雙手背在身後,也不催,就這樣耐心地陪她站着。
幾息後,卿凝打了個響指,看向言朔:“我們去吃吳記靈蟹灌湯小籠包怎麽樣?”
言朔頓了頓:“吳記靈蟹灌湯小籠包?”
“嗯!”卿凝點頭,雙手合十似乎很是期待:“那家的灌湯包很有名的,掌門他們前幾天去吃了還跟我推薦說一定要去吃一回呢。”
“怎麽了?你不喜歡嗎,那我們吃別的。”見言朔神情有點怪怪的,卿凝改口道。
言朔:“不是,沒有不喜歡。”
他只是沒有想到真的會有這個早點鋪。
“那我們快點去,聽說那家生意可好了,去晚了就沒了!”卿凝再度雀躍了起來,拉着言朔就往樓下沖。
“不等屠昭和祁麟嗎?”言朔問。
“哎呀,他倆還沒醒呢。”卿凝擺了擺手,拉着言朔邊走邊道:“到時候給他們打包幾份回來就是了。”
卿凝的手拽着他的手腕,觸感冰涼,言朔眉頭微擰,打量起卿凝穿的半臂短襦長裙,心想難道是太薄了?
言朔當即從乾坤袋裏拿出自己的披風遞給她,“晨起露重,師父還是多穿些免得着涼。”
卿凝很是抗拒:“現在可是夏天!我就穿這麽幾件還嫌熱呢!”
說完,一溜煙就跑前面去了。
言朔無奈,卻也只好追上。
只是,卿凝帶他走的方向,卻與他夢中的截然不同。
言朔遲疑了一會兒,問道:“吳記早點鋪不是在城南麽?”
“哈?”卿凝一臉的疑惑,“你聽誰說的?在城東啊。”
言朔:“……”
行吧,夢中之事果然不可盡信。
如此說來,他第一次醒來看見的那個人,到底是真是假?
言朔邊走邊想,不知不覺就到了吳記早點鋪。
吳記的鋪面很寬敞,高高摞起的蒸籠散發着騰騰熱氣。
天剛亮,裏面就已經坐了不少人了,邊吃邊交談,煙火氣十足,言朔和卿凝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要兩籠招牌靈蟹灌湯小籠包!”卿凝招手。
“好嘞!”
包子是現蒸好的,所以上得很快,卿凝用碟子盛了點醋,迫不及待地開動了起來。
見她吃得一臉滿足,言朔也跟着心情愉快地露了笑容,只是,這樣的笑容并沒有持續多久。
在注意到卿凝握筷的手時,他的眸光忽地冷了下來。
卿凝握筷習慣握在靠近尾端的位置,而這個人,握的位置在中段。
人的習慣不會輕易改變,她不是卿凝!
對于卿凝的習慣,他也不可能在明知道的情況下,生出這般錯誤的偏差。
這裏仍是夢境,又或者确切一點來說,是夢中幻境!
于人夢中構築幻境,比在現實中直接布幻,難度要大得多,即便是極擅幻術的合歡宗,恐怕也沒有這等本事。
更別說,這次的幻境在細節之處,幾乎已經到了可以以假亂真的程度,足可見布幻之人功力之深厚。
只是,能布出如此幻境的人,怎會在假扮他人時屢出纰漏?而且,此次的幻境比之前幾次要精細得多,這是故意在循序漸進?
言朔斂下雙眸,雖然還有些疑問,但是現在已經知道了是幻境,他不想再打草驚蛇。
布幻之人在其幻域中,可以化作任何東西,甚至可以化作風、空氣這等無形之物,換句話來說,這是布幻之人的主場,這裏的一切于那人而言,處處都是生門,若不能一擊而中,再想拿住他,便無異于在浩瀚無邊的大海中撈一條小魚了。
——
與此同時,祁麟與宿敵的搏殺也接近到了尾聲。
在被幻術圈禁起來的客棧房屋內。
祁麟倒在一片血泊中,身軀蜷起,額上的青筋凸起不停地跳動着,似乎在極力忍耐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被你這引以為傲的血脈反噬滋味如何?”幻妖帶着張半黑半白的面具,一腳踩在祁麟身上,居高臨下地問道。
“本來,我妖丹尚未完全修複,這次是沒打算動你的,可誰讓我運氣好呢,竟碰上了你反噬發作之日,看看,不過幾招就讓你無法動彈了。”
幻妖仰頭大笑了幾聲,忽地眼神又狠厲了起來,彎腰一把将祁麟從地上拽起,咬牙切齒道:“妖王令在哪?交出來!”
得妖王令者,方能號令衆妖。
祁麟氣息微弱,滲血的嘴角忍痛扯動,才勉強發出了一聲氣音:“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幻妖憤怒地掐上祁麟的脖子:“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還敢跟我提條件?”
祁麟被掐的眼睛都開始翻白,卻還是強忍着不肯低頭。
歷屆妖王都将妖王令藏得極為隐秘,若不是他親自拿出來,尋起來還不知要費多少周折,且現任妖王一旦身死,妖王令又無主的話,必将引起群妖競相争奪,他可不想替別人做嫁衣。
是以,幻妖雖然氣急,此刻也只能妥協,他松開祁麟,給他續了口氣,沒好氣地問道:“你想問什麽?”
沒了桎梏,祁麟翻身仰躺在地,喘息着并不着急言語。
“你就別想着拖延時間了,你那兩個師兄已被我的分.身引走,可沒功夫救你。”幻妖垂目譏笑道。
“不過——”幻妖不知想到了什麽,忽地饒有興致話鋒一轉,“你上輩子和魔尊鬥得你死我活,這輩子竟是和仇人做了兄弟,有意思。”
祁麟瞳孔一震:“什麽意思?”
幻妖呵笑了一聲,“字面上的意思。”
這等說來話長的事情,他可不想浪費時間來解釋。
祁麟默了默,繼續道:“前世的事情你如何得知,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如何得知?”幻妖似乎對此很是得意,看祁麟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憐憫:“自然是從別人夢裏知道的,你身邊兩個重生之人,他們竟絲毫也沒有透露給你麽?”
重生之人?
此事屬實超出了祁麟的認知,他不由追問道:“是誰?”
“你大師兄和你老相好呗。”幻妖一想起這還有些樂不可支,戳人心窩子的事情他最喜歡幹了:“誰能想到那白芷嫣一介鄉野村婦,這輩子改頭換面竟将你迷得五迷三道的,真是笑掉人大牙。”
“只可惜村婦眼界窄,所知的皆是些傳聞,不然我還能親眼看看你被人逼入絕境的模樣,啧啧啧……”幻妖的語氣很是遺憾。
“你不是想知道你為什麽會被自己的血脈反噬麽?”
雪玉麒麟,上古神獸的後裔,生來便是半神之軀,就連天道都厚愛幾分,旁人修為進階尚需經雷劫錘煉,他們卻可直升無阻。
對待無力反抗的将死之敵,人的折磨欲望總是更深些的,幻妖抱臂俯身道:“這是你上輩子逆天而行的報應,說起來,若不是你自招天罰,我還沒機會殺你,怎麽樣,後悔麽?”
“可惜,上輩子的事情,後悔也來不及——”
幻妖話說到一半,卻發現祁麟眼睛發木,竟是在走神。
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反應,極大地激怒了他。
幻妖再次将祁麟從地上拽起,掐着他的脖子道:“我回答得已經夠多了,把妖王令交出來!”
祁麟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給你?”
聲音是從他身後傳來的。
幻妖忽地臉色一變,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
他掐着的根本不是祁麟,被他淩虐得千瘡百孔的根本就是一只毫無生命可言的人偶!
他被耍了!但這怎麽可能呢,這分明是在他的幻域裏!
祁麟難不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他的幻域給覆蓋了?
見勢不對,幻妖第一反應就是要逃,可不是自己的幻域,哪裏還逃得掉呢,他就像是被罩在了一個密封的盒子裏,根本無處可走。
“知道幻術想要以假亂真最重要的是什麽嗎?是細節!”
祁麟搖着把扇子從後面走了出來,沒有理會幻妖這四處撞牆的行為,反而很是受不了地将這房間的光影重新勾勒了一下,邊勾還邊數落道:“你知道我為了配合你的水平配合得有多辛苦嗎?看看,看看,背陽面居然反光,桌子的影子竟是朝窗倒,啧啧啧……”
幻妖自知大勢已去,連忙搓着手跪地求饒:“大王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就饒過我這一回吧,我保證以後對您忠心耿耿!”
祁麟頓步回身,面上帶笑,一步一步走至幻妖面前蹲下,然後,在他滿懷希冀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掏出了他的妖丹。
“背叛過一次的人,居然還敢跟本王談忠誠,笑話!”
幻妖雙目圓睜着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清理完屍體,祁麟看了下另外兩人那邊的幻境景況。
幻妖那欺軟怕硬的,以為他血脈反噬發作,想要借機殺他,還特地把言朔和屠昭分別引走,免得他們夢境重疊,只可惜,千算萬算還是太天真。
這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情,真當自己鴻運當頭,随便一來就能正好碰上他最虛弱的時候?想什麽呢?
讓他來看看,屠昭和言朔夢到哪了?
啧啧啧,屠昭那二愣子,還擱那排隊買包子呢,這是一點都沒察覺到異常啊,如此看來,經他修正過的幻境還真是無懈可擊。
不過,他這麽厲害,上輩子與屠昭為敵,竟還會被逼到絕境?這像話嗎!
祁麟簡直無法理解,若不是血脈反噬一事真真切切,他還真不願相信這鬼話。
再看向言朔,他倒是警覺,入夢好幾回,回回都能察覺出來,甚至他再晚殺一點,幻妖的分.身就被他給拿住了。
正所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同理,真身死了,分.身自然也就活不了了,言朔慢他一步,撲了個空。
好險好險,幻妖這厮知道得太多了,若是真被言朔拿住,就瞅他剛才滑跪的樣子,指定會把知道的全給倒出來,這樣的話,他的身份可就捂不住了。
祁麟拍了拍心口,後怕地撤掉幻境,然後躺床上開始閉眼裝睡。
但是沒閉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嗬——”祁麟倒抽了一口涼氣。
完蛋了……
幾刻鐘後,師兄弟幾人整整齊齊地站在了卿凝床前,等待着命運的審判。
“你們說什麽?!”卿凝一睜眼就聽聞了噩耗,抱着被子盤腿坐在床上,滿臉的震驚。
“我們做夢睡了十二天,決賽的前幾場全都錯過了。”祁麟聲若蚊蟻地重複道。
幻境之中的時間流速和現實不一樣,所以,他們看似只在幻境中過了一天一夜,但其實,現實中已經過去整整十二天了……
卿凝無法理解:“你們都夢見什麽了?”
同樣都是昏睡,怎麽她什麽也沒有夢到?
屠昭:“買包子。”
卿凝眼角抽了抽,買、買包子?
她轉頭看向言朔,問道:“你呢?”
言朔:“吃包子。”
卿凝:“……”
合着你們分工還挺明确,一個買一個吃?
言朔話一落,屠昭看向言朔的目光瞬間不滿了起來,他排隊老半天,眼瞅着就要排到了,哦豁,一覺驚醒,隊白排了,同樣都是夢見包子,怎麽言朔就吃到了,這不公平!
卿凝最後轉向祁麟,雙眸微眯,語氣危險道:“你該不會是夢見做包子了吧?”
祁麟嘴張了又閉,她怎麽知道他要扯這個……
見卿凝那一副他敢胡扯就死定了模樣,祁麟咽了咽口水,不敢頂風作案,只好挑着撿着道:“我夢見夢裏的人跟我說芷嫣仙子前世是個鄉野村婦。”
“那人還說前世裏,妖王和魔尊鬥得昏天黑地呢。”
屠昭虎目一瞪,什麽,妖王竟敢與他為敵?
“妖王和魔尊誰贏了?”屠昭追問道。
祁麟眼也不眨:“那肯定是妖王贏了啊。”
他是絕對不可能認輸的,就算是上輩子也不行!
屠昭滿臉鄙夷:“你這夢也太離譜了,魔尊怎麽可能會輸給妖王?”
“你一個夢見買包子的人,竟也敢來質疑我?”祁麟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
屠昭:“買包子怎麽了,你歧視包子?”
“問題是你買到了嗎?”祁麟拒絕接招,并使出了必殺技。
屠昭:“你——”
眼看着由一場攀比夢境而引發的惡戰即将開場,一直沒有發言的言朔突然拉起了偏架,将屠昭扒開,直視向祁麟,神情很是認真:“關于白芷嫣,你夢裏的那人還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