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騙

被騙

覃晴帶時硯去了一家附近常去的一家服裝店裏面。

店鋪并不大,只有三間屋子,一走進去就立刻被屋裏的熱氣包裹。

“陳姨。”覃晴對着櫃臺裏面坐着的一位看起來年近四十的女人,喊道。

陳姨擡起頭,馬上就揚起了笑臉,“晴晴來了啊。”

服裝店離着小區不遠,覃晴小時候經常來樓下這邊的街區玩,這家店開的時間也不短了,雖然不是名牌,但是在這邊待久了的人,都會來陳姨這邊買衣服。

陳姨從櫃臺裏面走了出來,視線在時硯身上掃了一圈,“你們倆是誰要買衣服啊?”

覃晴指了指時硯,“他剛從濰澤那邊來的,不知道咱們這邊這麽冷,沒備羽絨服。”

陳姨哈哈笑了兩聲,“怪不得呢,我說這大冬天的,這小帥哥怎麽就只穿了一件衛衣呢。”說着,陳姨就往店裏面走去,“來這邊看看吧,這邊都是今年新到的羽絨服。”

時硯走過去視線打量着屋裏的情況,聽着陳姨給他介紹各款羽絨服。

陳姨正說着,突然被時硯指着一件衣服,打斷道:“那一件,我試試吧。”

覃晴順着他的手,看過去,那是一件黑色棒球服外套。

陳姨啞然,“那是秋裝,現在穿太冷了。”

但時硯卻執着要那一件外套,“沒事,就那件吧,多少錢。”

陳姨只好把那件外套取下來,“八十二,看在你和晴晴認識的份兒上,給你抹個零,八十。”

時硯剛想付錢,就被覃晴攔住。

Advertisement

覃晴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時硯的側前方,對陳姨說:“陳姨,咱倆都那麽熟了,才抹兩塊錢啊,我就值兩塊錢嗎?”說着,小臉就皺了皺,跟着語氣就委屈了許多。

陳姨被她逗得直笑,“那你說多少錢合适。”

“雖然咱倆的情意不少,但是大過年的,您也不能不掙錢,七十塊錢整,您說行嗎?”

“行。”陳姨妥協道:“還大過年的讓我掙錢呢,你這樣的,讓我怎麽掙錢啊。”說完,還伸手用食指刮了一下覃晴的鼻頭。

覃晴趕緊輕拍了一下時硯的肩膀,“快付錢呀。”

時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嶄新的百元鈔,遞給了陳姨。

陳姨找給他三十,剛想把外套給裝起來時,就見時硯把外套穿到了身上。

見狀,陳姨只好笑着把剛剛扯下來的袋子放到了桌子上,“正好還能省我一個包裝袋。”

時硯笑了笑,就和覃晴一同離開了。

走出店門後,覃晴拿着手機,不知道在跟誰發消息,時硯剛想說回家,就聽她說:“眠眠他們在廣場,我們去找他們玩吧。”

時硯張張嘴,還沒來得及拒絕,覃晴就已經小跑往前跑了一段路。

他只好跟了上去,雖然他連覃晴口中說的“眠眠”是誰都不知道。

廣場離着這邊并不遠,走了一段路就到了地方。

裏面人很少,只有一男一女坐在凳子上。

“眠眠!”覃晴朝着那兩人的方向使勁揮手。

聽到聲音,兩人朝這邊看了過來,站起身。

幾人站到一起,覃晴給他們互相介紹了一番,“他們是我朋友,舒眠,陸澗。”

“這是我的新鄰居,剛搬來的,和我們一個學校,時硯。”

*

再聊天,就大多都是覃晴和舒眠說話了,陸澗時不時地插一句,時硯倒是一直沒說話,就站在一旁聽着。

正聊着,天上忽然下起了雪花。

這不是今年裕陵的第一場雪,但卻是他們放假後的第一場雪。

覃晴和舒眠開心地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時硯擡起頭,他是南方人,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雪。

潔白的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化成一滴水,在肩頭滑落。

“你以前見過雪嗎?”覃晴想起時硯是南方人,她雖然沒有去過南方,但是也有聽說過南方的冬天沒有雪。

那會兒她就想,沒有雪的冬天是不完整的冬天,沒有堆雪人,沒有打雪仗,那怎麽能算做是冬天呢。

時硯搖搖頭,也學着她們的樣子伸手去接落下的雪。

可雪剛落到手心就化了,只在掌心留下了化掉的雪水。

覃晴開心地跟他說着,“我們這邊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都還在上學呢,正上着課,就看見外面在下雪了,一下課我們就跑到樓下去了,不過下雪之前剛下了一場雨。”

聽着覃晴的語氣從雀躍到有些遺憾,時硯不解地看向她,就聽她說:“路面會結冰的,不好鏟雪了,我爸媽還沒放假,路太難走了。”

接着,舒眠拍拍她的背,安慰了兩句。

本來說好的今天出去玩,結果現在下雪了,也沒有辦法出去玩了。

雪下的太小,地面上的雪還沒有堆積起來,想要打雪仗、堆雪人,這些雪也都不夠。

只好各回各家了。

幾人難免覺得遺憾,分別的時候,覃晴和舒眠還依依不舍地抱了好久。

不過時硯倒是開心了,終于可以回去了。

覃晴和時硯一起走回去,到門口分別時,時硯剛從口袋裏拿出鑰匙,就聽見覃晴說:“我明天再來找你打雪仗去,你沒打過吧,可好玩了。”

說着,眼神略帶憐惜地看向時硯,好像他沒有打過雪仗、沒有堆過雪人是多麽可憐的事情一樣。

時硯低着頭,抿唇,一擡眼,覃晴已經回了家,樓道裏面只剩下他一個人。

時硯跺了下腳,無奈地進了家門。

他向來不擅長拒絕,被丢去爺爺奶奶家是,被扔來裕陵也是,碰到覃年是,碰到覃晴更是。

覃晴回家時,家裏面已經沒人在了,覃歲和覃年這個時間早就出去上班了。

只是昨天晚上覃晴有點低燒,所以兩人今天都請了一上午的假。

剛剛出去吹了風,覃晴現在又覺得有點頭暈。

去櫃子裏找了找體溫計,給自己試了一下,還是有點低燒。

家裏面只剩她一個人,喝了藥後,就回房間拿了個毯子出來,蓋在了身上,躺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追起了綜藝。

等到覃歲和覃年下班回來的時候,覃晴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覃歲搓了搓手,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額頭,摸着不燙了,才放下心來,給她掖了掖毯子,就進了廚房。

一直到晚飯時,聽見廚房裏傳來“噼裏啪啦”的炒菜聲,覃晴才醒過來。

雖然屋裏面開着暖氣,但是剛從毛毯裏出來時,還是覺得有些冷。

轉頭一看,是客廳的窗戶有一扇沒有關嚴。

覃晴帶着絲困意,踩着拖鞋,走過去,關嚴了窗戶。

“對門小硯他家父母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就給放到外地來了,我剛回來的時候,就碰見小硯買了幾桶方便面回來呢。”覃年邊走邊說,轉頭一看覃晴醒了,忙問:“醒啦?頭還疼嗎?”

覃晴剛剛睡醒,又因為生病的原因,不想說話,只搖搖頭。

中午她一個人在家,什麽也沒吃,這會兒坐到餐桌前,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了。

覃年給她碗裏夾菜,似是想起了什麽,開口道:“晴晴啊,對面小硯剛來這邊,肯定沒朋友,你和眠眠還有小澗出去玩的時候,記得帶上小硯啊。”

覃晴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覃年的話。

冬天晚上天黑得早,才六點多外面就黑漆一片了。

這邊的小區有些舊,晚上只有幾盞昏沉的路燈發光,覃晴趴在窗戶旁,往樓下看過去。

就見小區裏的籃球場裏,有一道拍着籃球奔跑的身影。

籃球場裏面的雪早就被人清理幹淨了,小區裏面的小孩子經常愛去籃球場裏面玩,都是一群小孩子,要是摔倒了,磕一下碰一下的就不好了。

小區裏面沒有清潔工,雪都是家裏面有小孩的老人清理的。

籃球場離着覃晴家的這棟樓不遠,樓下那人一轉身就讓覃晴看清了,是時硯,上午買的那件外套被他随意地丢在了椅子上。

看着看着,覃晴就鬼使神差地下了樓,往籃球場走去。

或許是看他一個人太孤獨,又或許是想起了晚飯時,覃年對她說的話。

覃晴剛走沒幾步,就見有一群小孩子在不遠處觀察着,視線一直在時硯身上圍繞,随後就見一個稍胖一點的小男孩朝時硯走了過去。

時硯蹲下身,去聽他說什麽,不一會兒,那個小男孩就朝那一群小孩子招手。

小孩子們瞬間就跑了過去,一群身高還沒時硯腿長的小孩子,在時硯身邊圍着。

時硯拿着籃球,似乎是在教小孩子打籃球。

這個小區裏面大多數人都是上了年齡的老人,再有就是剛上小學的小孩子,小區裏面一個和覃晴同齡的孩子也沒有,時硯是第一個。

不過時硯看起來比她受歡迎多了,覃晴每天下學回家的時候,都能看見這群小孩子在小區樓下玩。

她雖然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小孩子一起玩,但是也沒見過這群小孩子那麽想和一個人一起玩的樣子。

正這樣想着,覃晴倚在牆邊,感覺有一道視線落到了自己身上,擡頭看去,就見剛剛還在教小孩子打籃球的時硯,這會兒正在盯着她看。

覃晴抿了抿唇,偷看被人發現,一時覺得有些尴尬。

再一看,時硯的籃球已經到了小孩子的手裏,時硯靠着籃球場邊,應該就是那會兒發現她的吧。

覃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擡腳朝他走了過去,解釋道:“我是剛吃完晚飯,下來散步的,你在打籃球啊?”

時硯挑眉,“你不是看見了嗎?”

覃晴笑了笑,覺得有些尴尬,“你在教他們打籃球嗎?”

“嗯。”時硯轉頭看了一眼正抱着籃球跑的小胖子,沉默了幾秒後,才說:“算是吧。”

畢竟如果說他是被小孩子騙了的話,那說出來還挺丢人的。

那個小胖子一開始是說讓他教他們打籃球來着,他同意了,結果教着教着,球就到了他們手裏,再想拿回來,小孩子就開始哭了。

時硯只好把球讓給他們玩,結果一轉頭,就看見覃晴站在牆角那邊發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