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堆雪人

堆雪人

“那你現在是已經把他們教會了嗎?”覃晴不懂籃球,這會兒看他的樣子,就跟當了甩手掌櫃一樣,放任着小孩子跑着玩。

時硯看了眼抱着籃球不撒手的小胖子,和追着小胖子手裏的籃球跑的小孩子們,又轉頭看向覃晴,“你是不是不懂籃球?”

覃晴點點頭,“對啊。”

“哦,那就對了。”

時硯的話前言不搭後語,覃晴聽得迷糊,明明已經不發燒了,但她現在還是覺得自己聽得暈乎乎的。

兩人之間的氣氛帶着尴尬,覃晴想了一會兒,随即指了指身後,“要不要一起走走?消消食。”

時硯沒拒絕,從籃球場裏走了出來,站到覃晴身側。

走在路燈下,昏黃的燈光照映在雪上,一步一腳地踩在雪白蓬松的雪堆上,沙沙的,軟軟的。

“要不要推個雪人啊?”

聞言,時硯扭頭去看她,“我不會。”他從小在南方長大,從來沒見過雪,更沒有堆過雪人。

結果就見覃晴已經蹲下身,捧起一手雪,在手心裏攥住,随後又往上加雪,揉成一個雪白的小球,放到一旁。

又揉了一個看起來小一些的雪球,放到了剛剛那個雪球上面。

随便在路邊找了兩支小樹枝,插.在了雪球上,時硯就低頭看着。

做好後,覃晴拿起小雪人,依舊蹲在地上,擡起頭,笑意盈盈地看他,“你看,這不就好了嗎,我們再一塊堆個大的吧。”

時硯看着覃晴因為長時間捧着雪,而被凍紅的雙手,“要不先去戴個手套再下來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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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晴把雪人放到地上,搓了搓凍疼了的雙手,爽快的同意了時硯的提議。

兩人走上樓去,覃晴站在門前,有些猶豫。

她剛剛是偷偷溜下樓的,吃完晚飯後,因為她發燒的原因,覃歲和覃年就讓她回房間去睡覺。

結果她不光沒去睡覺,還跑下樓去玩雪去了,這要是被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頓罵。

時硯開門後,見她不回家,開口詢問:“你怎麽了?”

“我昨天晚上有點發燒,我爸媽吃完飯後就讓我去睡覺了,我爸媽要是知道我不光沒睡覺,還跑到樓下玩雪去了,肯定會說我的。”覃晴壓低了聲音,解釋道。

時硯倒是饒有興趣地開口,“你不是跟我說,你是下樓去散步的嗎?你怎麽下樓散步還不敢跟爸媽說啊?”

覃晴氣得咬牙瞪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沒說話。

時硯低眸,笑了下,“進來吧,我找找看我家有沒有多餘的手套。”說着,就側身讓她進去。

覃晴倒是十分爽快地轉頭走了進去。

直到看着她走進去,時硯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麽。

明明不喜歡讓別人進自己家,結果現在就讓這個只見過幾面的女孩進了自己家,但他好像并不排斥。

時硯去找手套,覃晴就坐着客廳沙發上,打量着屋子。

房子的布局都是一樣的,但是裝修風格卻很不同。

覃晴家裏面就是普通的裝修,但是時硯家裏面,卻是很沉悶的感覺,牆上刷着深色的漆,就算是開了燈,屋子裏面也不是很亮,感覺有些壓抑。

不一會兒,時硯就從裏屋走了出來,手上帶上了一雙黑色的針織手套,遞給了覃晴一雙淡藍色的小一些的針織手套。

覃晴帶上去,竟然出奇的合适,她的手本就很小,更沒想到能在時硯家裏找到合适的手套。

“小時候的。”時硯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問,解釋道:“小時候我奶奶給我織的,我一直留着。”

覃晴點點頭。

兩人又一同下樓,原先的那個小雪人還在樓下。

覃晴走過去,拍了拍小雪人的頭,又對時硯說:“我們開始堆吧。”

剛卷好一個大雪球,兩人準備再卷個小雪球時,籃球場裏的小朋友跑了過來,依舊是那個小胖子來說:“哥哥姐姐,我們可以一起堆雪人嗎?”

小孩子沒有大人帶着,總是堆不好雪人,雪球不像他們一樣能卷的那麽圓,再卷上地上的土,雪球看起來也沒有那麽白。

時硯拍了拍樓下花壇石板上的雪,坐了下去,沒說話。

倒是覃晴站起來,指了指身後那群小孩子手裏的籃球,說:“帶着你們一起堆雪人可以,但是你們要把籃球還給哥哥。”

時硯驚訝地擡起頭,耳尖有些泛紅。

騙子,她明明都知道。

果不其然,覃晴低頭朝他看過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轉頭一看,小胖子已經跑回了小朋友中間,正對他們說着什麽,大概是在商量要不要用籃球換雪人吧。

覃晴也不着急,雪人也不堆了,坐到時硯的身邊。

時硯低着頭,“你都知道?”

“猜到的。”覃晴看着正在“密謀”的小孩子們,“你不要看他們年紀小,但是一個個的都很聰明的。”

這話說的,讓時硯饒有興致,“你也被騙過?”

覃晴疑問:“你為什麽要用‘也’這個字?難道不是他們仗着人多把你的籃球搶走了嗎?”

時硯低頭不說話了。

覃晴思考了一會兒,想明白了,嗤笑出聲。

感覺到身邊冰冷的視線,覃晴到嘴邊的笑收回去了,佯裝咳嗽了兩聲,不說話了。

時硯也不說話,随便找了根樹枝,在雪地裏面劃拉,像是在寫什麽。

覃晴扭頭瞧了過去,這人在雪地裏明晃晃地寫了兩個字“騙子”。

“……”幼稚!是不是玩不起。

“你是在說我嗎?”覃晴悶聲開口道。

不過看他現在蹲在地上,氣憤地拿着根樹枝在雪地裏寫字,又不敢說出來的樣子,倒是透露着幾分可憐和委屈。

時硯快速地用樹枝把上面的字劃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扔掉了樹枝,拍了拍手心,“沒有。”又有些心虛地把頭扭到了另一邊。

覃晴也沒執着這件事情,戳着下巴,仰頭看着黑漆一片的天空,看不見幾顆星星,倒是有一顆又大又亮的月亮挂在天上。

不一會兒,小胖子就抱着籃球,帶領着其他幾位小孩子跑了過來,站到了他們身前。

覃晴蹲在地上,像是篤定了他們會把籃球還回來,伸出手,掌心朝上對着他們招了招手。

小胖子似是故意跟她作對,對她伸出的手視而不見,把籃球遞給了時硯,“哥哥,籃球還給你,可以帶着我們一起堆雪人嗎?”

時硯看了看籃球,又轉頭看了看明顯被氣到的覃晴,勾了勾唇角,笑着接過了小胖子手上的籃球,站起身來,一手拿着籃球,另一只手順勢搭在了小胖子的肩膀上,揉了揉小胖子的頭,“行啊,沒問題。”

說完,才低下頭去看覃晴。

但覃晴顯然被剛剛小胖子的行為給氣到了,把頭撇去了一邊,不說話。

氣氛就這樣一直尴尬着,倒是後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小女孩,伸手輕推了小胖子一把,奶聲奶氣地說:“你不許欺負晴晴姐姐。”

小胖子看着小女孩,一委屈,歪嘴差點就哭了出來。

見狀,覃晴趕緊出來打圓場,攬住了兩個小孩子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沒事沒事啊,不哭,他沒有欺負晴晴姐姐,沒事的啊,晴晴姐姐帶你們堆雪人。”

說着,就攬着兩個小朋友去搓雪球去了。

其他小孩子見狀,也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搓好了一個大雪球,結果一擡頭,時硯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覃晴教會他們該怎麽搓雪球後,起身朝時硯走了過去。

“怎麽不一起去堆雪人啊?”

時硯低眸看她,“就是突然覺得愛哭的小孩子好幸福。”

“嗯?”覃晴有些疑惑,但時硯顯然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

覃晴摘掉手套,翻了翻衣服口袋,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朝時硯遞了過去。

時硯雙手揣兜,不解地看向她。

覃晴倒是貼心的,給他解釋了一下,“那給你這個不愛哭的大孩子一顆糖吃吧。”

時硯嗤笑出聲,看着她被晚風吹亂的碎發,把她掌心裏的糖接了過去。

覃晴跑回去繼續幫小孩子們堆雪人。

留下時硯一個人站在原地沒動,他低頭看着到了自己手心的糖,眉眼彎着,緊握住了拳,奶糖在手裏軟軟的,被他這樣一握,似乎被捏變了形狀,奶糖被揣回了口袋裏。

堆雪人的隊伍裏,也多了時硯。

兩個雪球都搓好後,時硯和覃晴一起擡起小一些的雪球,放了上去。

還是少了些什麽,覃晴在地上找了找,在花壇邊找到了兩顆差不多大小的圓石頭,按到雪人身上,當起了雪人的眼睛。

旁邊那個剛剛推了小胖子一把的小女孩摘下了脖子上的紅色圍巾,圍到了雪人的身上。

時硯在樹上折下兩根樹枝,插.到雪人的兩邊。

小胖子在口袋裏面翻了翻,找到了半截胡蘿蔔,當了雪人的鼻子。

覃晴有些驚訝,“你身上怎麽還有半截胡蘿蔔啊?”

小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解釋道:“我奶奶怕我餓,下樓的時候給我裝到口袋裏面的。”

覃晴點點頭,怪不得是個小胖子呢。

一個半成年人高的雪人在一群小孩子的努力下,終于完成了。

又在樓下玩了一會兒,在覃晴連打了兩個噴嚏後,她上樓了。

對于剛剛被小孩子騙到的事情,時硯此時還是有些耿耿于懷,這會兒見覃晴要回去,時硯也跟着她一塊走了。

小孩子們都是結伴一塊兒玩的,有沒有他們兩個大孩子陪着都一樣,而且小區雖破舊,但物業一直都不錯,門崗的保安也都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輪班守着的。

況且現在家長普遍對孩子的自保教導多一些,比如家長會經常跟孩子說“不要跟陌生人走。”“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一類的話。

小孩子圍着剛剛堆起來的雪人也很興奮,對于他們離開的事情,也都壓根就不理睬。

上樓後,覃晴摘下手上的淡藍色手套,還給了時硯,“謝謝啦。”

“沒事。”時硯接過手套,攥在手裏,手套剛剛被摘下,上面還留存着覃晴手心的溫度,時硯把手套揣進了口袋裏。

覃晴點點頭,就開門進了家,屋裏一片昏暗,父母房間裏面沒有一絲動靜,看樣子應該是已經睡着了。

這樣想着,覃晴便蹑手蹑腳地小心翼翼回了房間裏面。

進了房間,覃晴拉開了屋子裏厚重的窗簾,往樓下一瞥,就能夠看見剛剛被他們堆好的雪人,旁邊還圍着幾個和雪人差不多高的小孩子,正開心地笑着玩耍。

覃晴坐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個罐子,打開蓋子,裏面裝滿了大白兔奶糖。

她拿出一顆奶糖,伸手一扯,奶糖就滑到了手心。

把奶糖塞進嘴裏,又軟又甜,膩膩地,但又很好吃,讓人上瘾,忍不住的想要多吃幾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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