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雪仗

打雪仗

覃晴起床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覃歲在鍋留了粥。

她熱了熱粥,盛了一碗,剛打算吃時,又想起了昨天吃飯覃年說的話。

低頭看眼粥,有些猶豫,時硯那樣的人,一看就是家境很好的人,這樣普通的白粥,只是配着自家腌的鹹菜吃,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吃。

短暫地思考過後,覃晴走出了家門,敲響了對面的防盜門。

許久都沒有人出來,她又敲了敲,就在以為時硯出去了,不在家時,門從裏面被打開。

屋裏的人頭上搭着一條毛巾,露出的碎發還濕着,青筋凸起的手一下一下若有似無地擦拭着頭發,他應該是剛洗完澡,微微露出的鎖骨上還挂着些水,白色T恤上也有幾滴被浸濕的痕跡。

大概是因為屋裏地暖的原因吧,雖然是冬天,但他在家裏只穿了簡單的白T黑褲。

看見時硯擰眉的動作,覃晴才在反應過來後,率先開了口:“你吃飯了嗎?”

時硯一怔,扭頭看向客廳桌子上擺着的剛剛泡上的泡面。

覃晴也順着他的視線往裏看去,桌子空得幹淨,白色的桌子上,只放着一桶往外冒着熱氣的泡面。

看着屋裏的場景,覃晴也能分析出來個大概,應該是時硯洗完澡出來後,就泡上了泡面,但是剛剛倒上水,聽見她的敲門聲,就過來開門,還沒來及扣上蓋子。

“還沒。”時硯扯下頭上的毛巾,“怎麽了?”

覃晴連忙搖頭,解釋道:“我就是想着你一個人在家裏面,正好我媽粥熬多了些,想問問你吃沒吃,要是沒吃的話,就一起吃一點。”

時硯沒拒絕,也沒答應,因為在他還沒說話的時候,覃晴就小跑回家,然後端來了那一鍋白粥,又跑進了他的家裏面。

拖鞋在進門的那一刻,就被她蹬掉了,兩只拖鞋不規則的被抛棄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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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鍋放到桌子上,覃晴擡頭詢問:“你們家的碗在哪兒放着啊?”

“在廚房的櫃子裏面。”說着,時硯就走進了廚房,拉開上面的櫃門,取出了兩個白瓷碗。

覃晴接過,盛了兩碗,放到了桌子上。

有人陪着吃飯的感覺還挺好的,時硯這樣想着,擡頭就看見覃晴正眼巴巴地看着那碗泡面,然後一口一口地喝着碗裏的白粥。

時硯把泡面往她那邊推了推,“你既然給我喝粥了,那你要不要吃點我的泡面?”

時硯感覺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覃晴看向他的眼神都好像在發光一樣。

“可以嗎?”覃晴放下手上的勺子,拿起一旁的筷子,試探性地伸了伸自己筷子。

時硯幹脆直接把泡面推到了她的面前,“當然可以。”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完,就大口吃起了泡面,還不小心被燙了一下嘴。

覃歲和覃年平時對她吃的東西管的特別嚴,泡面是從來不讓她吃的,也就偶爾家裏面會買一些零食吃點。

上一次吃泡面的時候,還是幾年前去孤兒院看院長奶奶的時候,她偷偷吃的。

吃完後,覃晴就抱着她搬來的鍋回去了,時硯刷了自己家的碗筷,覃晴回家刷了自己家的鍋。

*

正躺在沙發上看着動畫片笑個不停,門口響起了陣陣敲門聲。

覃晴掀開身上披着的毛毯,雙腳踩進棉拖裏,懶懶地走到門口。

一開門,舒眠和陸澗正站在門口。

剛打開門,屋裏的暖風開始流失,走廊裏的冷氣四竄,凍得覃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來及說話,連忙打開外面的那一層防盜門,讓舒眠和陸澗進來說話。

留兩人站在屋裏門口,覃晴已經轉頭裹上毛毯,跑回沙發上了。

“不是說好出去玩的嗎?你怎麽還沒換衣服呢?”舒眠邊走邊唠叨。

覃晴一梗,自知沒理,低着頭,小聲說:“這不是天太冷了嗎,我以為這次你們也跟我一樣不想出門呢,誰知道你們今天就那麽勤快了啊。”

舒眠眯了眯眼睛,雙手叉腰,“你的意思是,怪我們喽?”

一聽這話,覃晴猛地擡起頭,連忙擺手解釋,“那當然不是了!”

“那你還愣着幹嘛呢?趕緊換衣服出去玩。”

“好嘞。”說完,覃晴就蹬蹬跑回卧室換衣服了,連拖鞋都沒來及穿上。

從房間走出來,覃晴邊往領子裏掖圍巾,邊說:“我們叫上時硯吧。”

舒眠轉過頭來,下巴靠在下沙發的椅背上,“昨天那個帥哥?”

覃晴點頭,“是啊,我爸說他一個人剛來我們這邊,人生地不熟的,讓我們帶他一起玩。”

舒眠對于和帥哥一起玩這件事情是雙手同意,陸澗也沒意見。

讨論結束後,覃晴就帶着他們一起去敲了隔壁的門。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時硯開門的時候,正睡眼朦胧,夾雜着明顯的困意,顯然他們的突然出現,擾了他的覺。

時硯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聲音微啞,開口詢問:“怎麽了?”

“我們要出去玩,你也一起吧。”覃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時硯扶額,他本來就困得不行,這幾天搬家,他也一直沒有睡好,但是看着她的星星眼,就好像賦着魔力一般,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了羽絨服,跟着他們下樓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魔力叫真誠。

而他,拒絕不了她的真誠。

說是出去玩,其實也只是在樓下玩,雪昨晚就停了,現在已經有些凍成了冰,路太滑,去太遠的地方也不安全。

覃晴正在給舒眠和陸澗介紹昨晚堆的雪人。

雪人還在昨晚的位置,可以看出昨晚那些小孩子在雪人這裏玩了很久,雪人周圍的雪都被踩平了,上面有許多清晰可見的小腳印,就連雪人的身上都能隐隐看見幾個小孩子的掌印。

覃晴專心地講着昨晚的事情,舒眠小心繞到她的身後,雙手在地上捧起一撮雪,用力攥成一個圓球,後退了幾步,舉起雪球,遠遠地朝着覃晴的背影扔了過去。

雪球正中覃晴的後背,一時間她都忘記自己說到哪裏了,反應過來後,快速地在地上搓起雪球,朝舒眠扔回去。

兩個女孩在雪地裏哈哈大笑地跑着,随手就抓起一團雪,朝着對方扔去。

冷風劃過臉頰,與冬日的寒相擁,因為朋友相伴玩耍,所以就連之前覺得如小刀劃臉的冷風,都覺得柔和了許多。

陸澗中途加入了戰鬥,原因是覃晴一個雪球沒扔準,扔到了看戲的陸澗的正臉上。

1V1頓時就成了1V2,覃晴盯上了站在臺階上看手機的時硯,朝他跑過去,讓他擋在前面,雪球一個接一個地砸向時硯。

等兩人看清被砸的人是時硯時,手上剩下的雪球已經扔了出去,準确無誤地扔到了時硯的身上。

時硯被砸的睜不開眼,身後的覃晴也後知後覺地有些不好意思。

從他身後緩緩冒出一顆腦袋,擡頭,剛想道歉的時候,就見時硯不知道什麽時候抓了一手雪,輕拍到了覃晴的臉上。

覃晴晃掉頭上的雪,一轉頭,就對上了時硯帶着玩味的眼睛,看清了他那勾起的唇角。

就在衆人都還在愣神的時候,兩顆雪球已經依次砸到了陸澗和舒眠的身上。

等反應過來後,時硯早已跑遠,1V2的雪球大戰,瞬時就成了1V3。

後來還是覃晴覺得時硯太可憐,又轉而去幫時硯,場面才終于對稱起來,成了2V2。

時硯是南方人,從前沒有打過雪仗,所以撮雪球撮得很慢,但是命中率卻很高。

作為在場唯一的南方人,時硯并沒有處于劣勢,反而在有了覃晴的加入後,占領了優勢。

經過一下午的隊友身份下來,覃晴和時硯兩人也熟絡了不少。

覃歲和覃年下班的時候,雪球大戰還在持續,兩人把四個孩子喊上樓,看着他們渾身狼狽的樣子,讓他們好好待在屋裏面,給他們熬了姜湯,讓他們喝。

只是現在的小孩子幾乎沒有愛喝姜湯的,尤其是一聞姜的味道,就覺得受不了。

以至于覃歲再次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四碗姜湯都是一口也沒少,甚至連放碗的位置都沒動一下。

覃歲看着四碗姜湯,又擡頭看向左瞅右看,但就是不和她對視的四個小孩子。

“怎麽還沒喝?”

覃晴撒嬌道:“我們不想喝姜湯,太難喝了。”

但覃歲的态度很堅決,“必須喝,你們在樓下玩了那麽久,不喝會感冒發燒的。”

說着,又嚴厲地轉頭看向覃晴,“尤其是你,前兩天剛發了次燒,現在剛退下來,你又下去玩雪,是嫌自己發燒的時候不夠難受是吧。”

覃晴被說得低下了頭,不說話。

倒是一旁的時硯,端起一碗姜湯,仰頭喝了下去。

“你看看人家,多聽話,再看看你,這麽不聽話。”

覃晴帶着些許幽怨的目光看向時硯,她媽看見時硯的樣子,就是典型的看見了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就好像單獨給時硯加了層濾鏡一樣,慈祥的不得了。

接着陸澗也喝了,就連舒眠也皺着眉一口喝了下去。

見狀,覃歲朝她擡了擡下巴,覃晴只好認命地端起剩下的那一碗看起來最多的姜湯,喝下了。

看他們都喝完後,覃歲的心情好了不少,哼着小曲,進了廚房。

看着覃歲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後,覃晴小聲憤怒地說:“你們這群叛徒!”

說完,還是覺得生氣,又添了一句,“還給我剩了一碗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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