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孤兒院
孤兒院
候薇和林政連續來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最近沒來了,覃晴的樣子也沒有好多少。
這下她倒是在家裏面待了好幾天,不出門也不覺得無聊,更不會覺得煩。
這幾年,每年候薇和林政來的時候,覃晴就會難受。
父母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看着覃晴的樣子,覃歲和覃年也心疼的不得了。
覃年定了後天去凜瓊的火車票,想帶她離開這邊,也算是散散心了。
火車票覃年訂了四張,找時硯要了個人信息,也給他訂了一張。
一起去,在路上也好有個照顧。
坐在火車上,覃晴挨着覃歲坐在裏面,時硯挨着覃年也坐在裏面,覃晴和他坐着對面,一擡頭就能看見他頭頂對着她的發旋。
時硯也不知道怎麽了,一上火車就低着頭在玩手機。
覃晴頭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路過的風景,看着天邊的雲,看着地上的草,看着路邊的樹,看着池裏的魚。
下火車的時候,行李都交給了覃年和時硯,覃歲拎着個不大不小的包,只有覃晴兩手空空的,什麽也沒拎。
不知道的人看見了,還以為他們是一家人呢。
覃歲和覃年雖從小就在這邊長大,但也沒有想到剛下火車就能碰到熟人。
剛想出去打車,覃歲就被人拍了拍肩膀,覃晴感覺到那胳膊·劃過自己的肩膀,一扭頭,視線就和身後的女人對到了一起。
“晴晴?!”顧敏看清覃晴的臉,驚訝出聲,“還真是你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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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就被視線轉到覃歲身上了,“剛剛看你們背影就眼熟,往前一來,還真是你們啊。”
覃晴只得乖乖喊一聲:“顧姨。”
“诶。”顧敏應了聲,就和覃歲寒暄去了,只是擡頭看見時硯站在行李邊的時候,似乎愣了一下。
覃晴站在一旁,她并不喜歡顧敏,有名的大喇叭,特別好事。
轉頭時,瞥見時硯正看着顧敏,皺着眉頭。
覃晴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笑,果然不止她一個人不喜歡這樣的人。
聊了沒一會兒,顧敏就去火車上了。
到孤兒院時,覃晴已經在車上睡着了。
最後還是被覃歲叫醒的。
一下車,老院長覃梅就在門口等着他們了。
老院長上了年紀,早已白發蒼蒼了,但好在身體不錯,每天跟小孩子待在一起,精氣神也很好。
覃晴剛剛睡醒腦袋還有些發懵,一看見老院長,嘴角立刻就揚了起來,喊着“奶奶!”就朝着老院長快了幾步,跑了過去,和老院長抱在了一起。
“哎喲。”老院長笑着摟住她的細腰,頓時皺眉,在她腰間掐了掐,立刻嚴肅地問:“是不是瘦了?”
覃晴的身高雖然沒有很高,但是老院長老了,站在一起,她要比老院長高出一頭來。
聽到老院長這樣問,覃晴笑得更歡了,忙解釋:“沒有,一點都沒瘦,我還胖了呢。”
老院長皺着眉頭看她,眉目間滿是對她這句話的不相信。
覃晴嬉皮笑臉地笑笑後,挽着老院長的胳膊,攙扶着她一塊兒進了孤兒院。
孤兒院裏的孩子很多,一見覃晴來了,都一窩蜂地跑了過來,圍到她身邊,歡笑着叫她“晴晴姐姐”。
她都一一應着,又熟練地,從包裏拿出了一堆大白兔奶糖,遞給小朋友們,又挨個笑着摸了摸他們的頭。
晚飯的時候,覃晴在樓下找到時硯,語氣雀躍地說:“我剛剛跟我爸媽說晚上不在孤兒院吃飯了。”
聞言,時硯挑眉看她。
“前面有一家特別好吃的面館,咱倆去吃面吧。”
時硯應下。
天剛發暗,兩人出去時,正好碰到老院長下樓。
老院長看見時硯也是喜歡得緊,還是親自給時硯收拾的屋子呢。
跟老院長打了聲招呼後,兩人就離開了孤兒院。
許是太久沒來了,覃晴走路時,都是一蹦一跳地。
時硯跟在她身後,雙手揣兜,一副高冷的樣子。
孤兒院的小孩看着他這幅樣子,都不敢上前和他說話,即使對他充滿好奇,也只敢偷偷問覃晴“晴晴姐姐,那個帥哥哥是誰啊,是你的男朋友嗎?”
一群半大的小朋友,根本不能理解“男朋友”是什麽意思。
覃晴也懶得跟他們解釋那麽多,只說:“他是姐姐的好朋友,不是男朋友。”
小朋友們也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一會兒,就又跑去別處玩了。
面館這幾年生意不錯,從前只是個街角小店,門店上連個牌子都沒有,現在都有三間門店了。
他們來得早,這會兒面館裏面,還沒幾桌人在。
兩人一人點了一碗店裏的招牌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時硯坐着,半倚在牆邊,雙腿肆意地搭着,他穿得少,或許是感覺到了冷,雙手在上衣口袋裏面,一直沒伸出來。
覃晴單手撐着下巴,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看看後廚的位置,手裏夾着雙筷子,看起來已經對還未煮好的面,望眼欲穿了。
等了一會兒,面還沒好,覃晴有些無聊,兩手撐着凳子,腿在下面一蕩一蕩地。
時硯注意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向覃晴晃蕩的腿,驀然低頭笑了聲。
覃晴扭頭去看他,眼神中滿是疑惑。
笑什麽呢?
時硯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輕咳了兩聲,開口道:“你一直都帶着大白兔奶糖嗎?”
“沒有。”覃晴搖頭,“就是過年的時候來孤兒院之前會買一些,然後分給這些小孩子吃。”
時硯點頭。
面也正好被送了上來,兩人都沒在說話,低下頭,吃起了自己的面。
覃晴用筷子在面裏攪了兩下,夾了一筷子,結果第一口就被燙到了,燙得她連忙伸手呼扇。
時硯在一邊,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一扭頭看見了後面的冰櫃,随即起身,打開櫃門,從裏面拿了罐冰可樂出來。
恰好手機來了電話,他伸手從口袋裏面拿出手機,另一只手,單手拎着那罐還冒着冷氣的可樂,食指抵在拉環上,曲起用力,“呲——”地一聲,可樂被打開,拉環被他留在了食指關節處。
時硯把可樂放到覃晴前面的桌子上,順手滑了手機接聽鍵,朝着手機對面“喂。”了聲。
食指在可樂上點了兩下,示意讓她喝,随後就出了面館,去接電話了。
覃晴拿起可樂喝了兩口,扭頭,透過玻璃窗,看向站在門外樹下,拿着手機,正在打電話的時硯。
少年一身黑色風衣,裏面套着一件純白無帽衛衣,沒有多餘的花邊,只有右邊胸口處紋的一串黑色英文字母,一條和身上風衣相應顏色的黑色褲子,腳踩着一雙白色球鞋,低着頭,半倚在樹上,正對電話那頭說着什麽。
左手食指的關節上,還挂着那個剛剛被取下的易拉罐拉環,大拇指無意識地在拉環上輕輕撚磨。
面館裏面開着暖氣,有些熱,覃晴剛剛被燙到,這會兒也沒在吃面,雙手捧着那罐泛着冷氣的可樂。
覃晴不禁去想,時硯看起來真是個很容易讓人心動的類型啊,且不說性格,單看長相,都絕對能夠俘獲一大堆少女的追随。
只是身上自帶的冷感,讓一般的同齡人都不敢靠近。
就像第一次見到時硯時,覃晴都是在時硯先跟她打招呼後,才和時硯說話的。
也是後來相處下來,才漸漸敢對時硯熟絡的。
就像那次打雪仗,舒眠和陸澗在把雪球扔到時硯身上時,第一反應都是後悔,因為這個人身上自帶的冷感,讓人不敢和他熟絡,甚至都有些害怕他。
雖然他的性格也有些冷,但總體來說,也算得上好說話,是個好脾氣的人。
覃晴回憶了一下,好像在目前和時硯相處的這段記憶裏,時硯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她。
電話打了沒一會兒,覃晴就看見時硯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想要發脾氣,但是一擡頭,就和她隔着玻璃,對視了。
剛剛因為面館裏面的暖氣太熱了,覃晴就脫掉了自己身上的羽絨服。
此時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寬大的白色粗線針織的毛衣,脖子上圍着的一條同色圍巾,一條藍色緊.身牛仔褲,和一雙黑色的長靴,長發也在後腦紮起了個丸子,兩鬓是在路上時,被風吹散下來的碎發。
她沒有笑,樣子看起來有些疏離的冷漠,她的長相素來不是屬于甜美,讓人有親切感的,而是清冷,讓人覺得有距離感的。
只是聲音過于甜膩,才會讓人适當的敢于親近她一些。
但熟悉後也會發現,這是個很可愛活潑的小女孩。
時硯看着她,沒再動,覃晴也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裏,完全沒發現時硯的不對勁。
只是後來,看見時硯好像嘆了口氣,肩膀聳下,對着電話不知說了什麽,只不過說完就挂斷了電話,看起來,好像都沒有給對方再說話的機會。
電話打完後,時硯掀開面館門口的簾子,走了進來。
屋裏很暖和,但他已經在外面待了有一會兒了,進來時,帶着些冷氣。
也不知是被可樂外面化水的霜凍到了,還是被時硯帶進來的冷氣吹到了,覃晴縮回了捧着可樂的雙手。
重新拿起筷子,吃起面。
時硯進來後也沒說話,就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吃面。
在吃完面回去時,時間也不算太晚,連七點半都不到。
覃晴一直記得老院長愛看新聞聯播,還會注意新聞聯播後的天氣預報。
老人用不慣智能手機,哪怕前幾年,覃年給老院長買了臺智能手機,老院長也不習慣用,到現在也都還是用着老人機。
回去後,老院長果然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在看新聞聯播。
覃晴興高采烈地指着電視,道:“你看,我就說奶奶在看新聞聯播吧。”
剛剛還在路上的時候,她就跟時硯說“這個時間,奶奶肯定在看新聞聯播。”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這會兒高興得她就像猜中了謎語,獲得獎勵的小孩子。
時硯笑着點頭,迎合她,“是是是,你說得對。”
老人上了年紀,困的早,看完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後,老院長就在覃晴和時硯的攙扶下,回房間睡覺了。
覃歲和覃年這會兒也不在孤兒院裏面,估計是出去逛逛去了吧。
畢竟都已經有一年沒回來了。